那個兩年來日思夜想的人啊,那個因為怕情緒失控不敢跟任何人提及的人啊,如今咫尺之間,他就坐在那里。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往上涌,身體那么急切地想往他靠近,卻怎么也提不起腳來。
她艱難地叫他:“秦安,你回來怎么都不告訴我?”
秦安提筆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她,臉色變得震怒:“誰允許你進來的?”
就算蘇薇說過了,她心里也并不是沒有絲毫準備的,但親眼見到了就變得無法相信,他們曾經是最熟悉最親近的人。
怎么能忘呢?怎么可能忘呢?
許妍急切地走近他,哽咽起來:“秦安,是我,我是妍妍,你不可能忘了我的,你看著我!
他的聲音變得愈發冰冷暴戾:“出去!”
許妍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泣不成聲:“不,不行,你看著我,我們在一起很多年了的,秦安,你看著我。”
有女傭端茶進來,看氣氛不對僵在門口。
對,秦安家的人都認識她,許妍急切地把她拉扯進來說:“你告訴他,你告訴他我是誰!
女傭一臉惶恐不解道:“許小姐,我聽不懂您說什么!
秦安眉宇間結霜一般地冷漠,一字一句地說:“我最后再說一遍,出去!
女傭嚇得呆愣在那里,她出現幻覺了嗎?少爺現在,是在趕許小姐走嗎?
來不及細想,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輕聲說:“許小姐,要不您先……少爺他應該是……”
徹頭徹尾的絕望感迅速蔓延開來,許妍混雜著哽咽聲歇斯底里地嘶吼道:“要我怎么辦?那你說要我怎么辦?我這兩年怎么等過來的你清楚嗎?憑什么,你憑什么說你忘了,你憑什么!”
再待在這里簡直太浪費時間,從保安到管家再到這一屋子的傭人,都是擺設嗎,竟然一路放任她進來。
秦安起身淡漠道:“我去公司,你們處理,我希望回來之前她消失。”
“不行,你不能走,還沒有說清楚,秦安!痹S妍焦急地想跟過去。
女傭見狀趕緊拼命攔住她說:“許小姐,您冷靜點!
拉扯間,秦安已經大步出門往樓下去了。
有什么用呢?他顯然連見都不想見她一眼。
打車回家已經是深夜了,這兩年來,最深刻地感覺到,這房子里冷清得厲害。
這種孤寂感,比秦安兩年前剛走的時候更甚。
晚飯沒有吃就躺到了床上,身心俱疲到全身好像要散架。
輾轉難眠間,才想起今天擅自離開公司,走的時候在公司門口撞見蕭銘了,都沒有請個假。
許妍從床頭柜上摸過手機,給蕭銘打電話。
那邊接通道:“有事?”
許妍有些艱難地解釋:“蕭總,今天的事對不起,我確實遇到點急事,落下的工作我明后天周末補回來!
那邊是蕭銘假正經的聲音:“解釋也沒用,半天工資照扣,周末過完回來寫檢討。”
許妍回道:“我知道了,蕭總。”
那邊沉默片刻,說道:“休息好!
幸而沒有多問,許妍趕緊回他:“謝謝蕭總。”
掛斷電話很快就睡著了,本來以為會失眠,興許是太累了。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外面灰蒙蒙好像在下雨。
許妍掀開被子,想起床洗漱,才半坐起來就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只能重新躺了回去。
身上又冷又熱,摸了摸后背,才發現出了一身汗。
一絲一毫的力氣也沒有了,難受,想吐,餓得發慌。
不行,得去醫院。
許妍給張佩佩打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不由分說八卦起來:“許妍啊,見著秦安了?怎么樣,是不是一見解千愁。”
許妍啞著嗓子說:“佩佩,我在家里,好像發燒了,沒力氣起來。”
張佩佩著急忙慌的聲音傳過來:“怎么會!秦安呢,沒送你去醫院嗎?”
“先不說這個了,你方便過來嗎?”
那邊沉默了幾秒,繼而了然道:“我馬上來,你呆家里別動!
因為下雨,何旭公司這個月的戶外團建地點改到了南城。
原計劃是在本市,這次改到外地,還能順帶去旅游一番,最重要的是,這次何**oss也難得地愿意一起去,女員工們情緒都很高。
一大清早,秘書林粟就里里外外忙著安排人準備團建材料,一直到員工都上了公司大巴,可以出發了,她才注意到總裁在不遠處打電話。
似乎是有急事,何旭掛了電話過來跟林粟說了幾句,便徑直離開了。
林粟上車說道:“總裁臨時有事不去了,團建正常進行,我們準備出發!
大巴上前一秒情緒還很好的女員工,頓時沒了興致,紛紛抱怨起來。
“總裁不是說一起嗎?怎么說走就走了。”
“早知道我就請假了,南城我都去過了,登山又沒意思!
“就是,真掃興!
有男員工不滿起來,開玩笑說:“麻煩考慮下我們男同胞的感受好不好,與其吊死在何總這一棵不可能得到的大樹上,不如雨露均沾也給我們點機會!
車上頓時一陣嗤笑:“你就算了吧,我們就樂意一棵樹上吊死。”
有敲門聲響起,許妍努力坐起來,起床穿了拖鞋小步移到門口。
開了門,張佩佩站在那里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她,身后還有何旭。
許妍走回屋坐到沙發上,覺得沒有力氣,把頭斜靠到后面,有汗珠順著額角淌下來。
張佩佩尖叫:“天哪,你臉色怎么難看成這樣!發生了什么!”
很難看嗎?她把頭側過去一點,并不想讓何旭看到,沒有人會希望讓前任看到自己太狼狽的樣子。
她回道:“不是下雨了嗎,應該是昨晚淋了雨有點感冒。”
何旭淡淡地打斷她:“昨晚沒下雨,先去醫院吧!
張佩佩擔憂不已地看著她說:“你這樣沒法自己下樓吧。”
何旭走到她前面蹲下來說:“上來!
許妍遲疑在那里,總覺得這樣不太合適。
何旭不耐道:“上來啊。這種時候了,別想那些沒用的。”
被看穿了,許妍有些尷尬地爬上去,讓他背著自己往樓下走。
待在病房里,一瓶葡萄糖吊完,許妍才算是緩過來一口氣。
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接近九點了,感覺胃里空空的有了點食欲。
何旭倒一杯白開水放到床頭,問她:“沒吃早飯吧?”
許妍沒回答,算是默認。
張佩佩起身道:“我去買!
病房里安靜下來,半晌,何旭淡淡地問道:“見到他了嗎?”
許妍把身體側向里面,不看他說:“嗯!
就這么沉默下來,一直到張佩佩買了早餐回來,許妍吃完,三個人也沒再說一句話。
還能說什么呢?等了兩年的人,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不問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了。
何旭起身道:“沒什么大問題我就先回公司了,有事再打我電話!
張佩佩點頭回他:“你先忙,有我陪著!
何旭應聲好,起身離開了。
剛開完早會,秦安坐在辦公室里,翻看這兩年來華星各分公司的銷售報告。
秦宇澤坐在窗前,端著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
這兩年來,華星的事務都是秦宇澤在代管,秦董事長本來幫他安排了別人,被秦安拒絕了。
剛剛回國,很多事宜需要兩個人交接好。
并沒有什么大問題,很快就看完了,秦宇澤這位表哥的人品和做事能力,素來最讓他信任。
陳秘書見狀又搬了新的文件進來,秦安抬頭道:“通知下去,各分公司總經理和副總經理,明天上午十點來這里開總會議!
陳秘書恭敬應聲好,拿了秦安已經過目的文件出去了。
秦宇澤回過身來,眉宇間帶著思索,看著秦安開口道:“你真忘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秦安邊翻閱新文件,邊隨口反問:“忘了什么?”
秦宇澤繼續道:“她!
秦安抬眸,眼神里帶著不耐道:“我每一天都記得很清楚,忘了的也只會是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秦宇澤笑笑,繼續轉向窗外,沒再說話。
雖然是完全不搭的兩個人,如今這樣,也著實有些可惜。
突如其來的煩躁,說不清楚因為什么,秦安把文件夾丟回辦公桌上。
這些年,他明明向來是最沉得住氣的。
從昨天那個女人,莫名其妙地闖進他房間開始,就覺得煩躁。
口口聲聲說他忘了她,又哭又鬧賴著不走的模樣,最讓人厭惡。
他實在找不到任何必須要記得她的理由,何況他素來記性好,也并不是對她沒有印象。
不過是因為之前一個葉姓員工生了誤會,而見過她一面,很多年前的事了,好像叫許,應該是許妍,所以記不記得,到底有什么區別呢?
手機傳來震動聲,這個號碼除了親人和至交,并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平時處理公事向來是用另外的號碼。
但打進來的是個陌生號碼。
按了接聽,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秦先生您好,我是旭日集團的總裁何旭,能賞臉占用您二十分鐘喝杯咖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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