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陌回來了,他帶回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打聽到了什么?”丁修朝他問道。
“情況不太妙,花了些錢才讓人開口,說是有一伙劫匪夜入商鋪,殺人越貨。”顧北陌說著朝周圍瞟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附近有幾個鬼鬼祟祟地身影。“怕是有人盯上我們了。”
“先回車上,邊走邊說。”丁修朝大家示意道。
“宋家的商鋪是被人針對了,幾天前的夜晚,有一伙人襲擊了這里,不僅殺光了里面的人,還搶光了財物。”顧北陌將自己買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難道鎮(zhèn)上沒有治安隊伍嗎?”沈悠問道。
“有,但他們趕到的時候,襲擊者已經(jīng)溜之大吉了。”顧北陌說著冷哼了一聲,“這個反應(yīng)速度,怕是擱‘臨時工’身上也交代不過去。”
“我們走吧。”宋惜君神情落寞地回到車上。
“這就走嗎?”丁修朝她問道。
“恩。”宋惜君點了點頭,“在這里,我的心里只會更加難過。”
“就這么走,我有些不甘心。”丁修突然說道:“去嘉平城救你父親,我或許沒那個能力,但幫你們這個據(jù)點的人報仇,我想應(yīng)該還是做得到的。”
“報仇?”宋惜君愣住了,宋嘉德和陳忠都在叫她遠(yuǎn)走高飛,只有丁修告訴她可以報仇。
“報仇,我們做得到嗎?”女孩抓住丁修的手問道,眼神明亮了許多。
“試試,萬一成功了呢。再說即便做不到,這里又不比嘉平城,要跑還是很容易的。”丁修胸有成竹,他的自信也感染了宋惜君。
“報仇!我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還他們一個公道。”宋惜君捏緊了拳頭,身子繃得筆直,就像是有種意志正在蓄勢待發(fā)一樣。
兩輛車子駛出鎮(zhèn)外,但并沒有走遠(yuǎn)。
四人商定出一個計劃,就等天黑之后,由丁修和顧北陌潛入鎮(zhèn)上收集情報,剩下的兩人留守車上。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丁修跟顧北陌都喬裝了一番,畢竟白天他們兩人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地家伙,所以提防下為好。
鶴棲鎮(zhèn)不大,鎮(zhèn)上的娛樂場所都集中在一塊。丁修按照顧北陌的建議,兩人先去了一家看起來人氣很旺的賭場。
經(jīng)歷過末日災(zāi)難的人,普世價值觀已經(jīng)或多或少發(fā)了些變化,許多人開始傾向于享樂主義,宣稱生命短暫、生死無常,多享受一天就多賺一天;也有些人崇尚投機(jī)主義,不肯腳踏實地,總是妄想著一夜暴富。
這兩種人,都是賭場花街的常客。
丁修扮作外來的行商,顧北陌則裝成他的跟班,兩人進(jìn)了這家名為“豪客來”的賭場,喧鬧聲立刻將他倆包圍起來。
“娘的,老子手氣怎么這么背!”
“還有錢沒?沒錢下桌,給別人讓位置。”
“艸了,瞧不起人是不?”
“有錢你是爺,沒錢就別逼逼,旁邊還有人等著上桌呢。”
丁修看到附近一張賭桌上有人吵了起來,便朝顧北陌望去,顧北陌點了點頭,兩人很默契的來到旁邊。
桌上一人被趕了出來,那人就是剛才輸?shù)妹盎鸬募一铮裉斓倪\(yùn)氣確實背到了極點,前兩天贏的錢都輸出去之后,家里最后一點積蓄也賠了個精光。
剛才他就把房子的私有證直接壓在桌上,想要最后再博一把,但沒想到,幸運(yùn)女神仍舊不愿垂憐于他。
知道這家伙輸?shù)弥皇l褲子了,賭場的莊家對他也沒什么好臉色。這背運(yùn)的賭客下桌之后,身影消失在了附近的人群中。
“那家伙還會回來。”顧北陌說道。
“你怎么知道?”丁修有些好奇。
“因為賭場曾是我獲取情報的重要途徑之一,所以我研究過賭徒的心理。這些人在踏進(jìn)賭場的一刻,心里就會變得盲目樂觀起來,總覺得自己一定會贏。”顧北陌繼續(xù)說道:“他們在這個時候認(rèn)知就會出現(xiàn)偏差,開始賭博之后,總想著自己贏錢的次數(shù),而忽視了自己輸錢的次數(shù)更多,所以賭到最后,就是剛才那個家伙的樣子。”
“你說他還會回來?”丁修問道。
“對,那家伙是只賭狗,剛不是有人說了嗎,他已經(jīng)輸?shù)靡粺o所有了。不過他下桌的時候,我看到他眼睛里滿是不甘,你等著瞧吧,不出三十分……喲,他回來了。”顧北陌正說著,突然看到那個運(yùn)氣很背的賭客又從人群里鉆了出來,不禁啞然失笑道
“你猜得真準(zhǔn)啊。”丁修有些佩服顧北陌的眼力。
“嘿,走南闖北一是靠實力,二就是靠這對招子(眼睛)。”顧北陌嘿嘿一笑,心里頗為得意。
“許彪兒,你他娘的怎么又回來了?”桌上的莊家眼尖,看到那輸盡了家產(chǎn)的家伙去而復(fù)返,以為他輸急了想不過跑回來鬧事。
莊家一聲喊,附近立刻過來幾名面相兇悍的男子,他們攔在許彪兒的身前,目光冷冷地盯著這個家伙。
“閃開,老子不是回來鬧事的,你們這里的規(guī)矩我懂。”許彪兒眼里滿是血絲,他臉色因為亢奮的緣故紅得跟熟透了的蝦子一樣,“老子許彪兒怎么說也是個體面人,你們少狗眼看人低。”
“有錢上桌,沒錢別逼逼,聽得懂人話嗎?”莊家呵斥道。
“我沒錢。”許彪兒朝桌前一站,像似要發(fā)狂一樣對著譏諷他的人怒目而視。
“沒錢就滾,想找茬的話,場子里的兄弟們可不會手軟。”莊家朝他厭惡地?fù)]了揮手,像驅(qū)趕落水狗一樣將他朝外轟去。
“老子要壓‘死簽兒’!”
許彪兒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這“死簽兒”可不是能隨便亂壓的,一般是在賭客輸?shù)镁猓瑳]什么東西可押,但賭客還要再賭,才興出這套規(guī)矩。
壓“死簽兒”時,賭客需要將自己一節(jié)手指剁下,放在賭桌上即可。但這剁手指也有規(guī)矩,它只允許剁左手小拇指,右手不允許。
許彪兒不是外行,他已經(jīng)將左手?jǐn)傇谧郎希疽馇f家喊人拿刀過來。
“你可想好了,許彪兒?”莊家朝他冷冷一笑。
“剁吧,老子今晚要翻本。”許彪兒把心一橫,點了點頭。
“剁手指的規(guī)矩你懂,我就不啰嗦了。但丑話我說在前頭,等會你撐不住痛,我還是得讓人把你給打出去的。”莊家提醒他道。
這也是壓“死簽兒”的規(guī)矩之一,賭客將手指剁下后,必須要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輕輕放在桌上,這段時間賭客還得保持笑容,如果呲牙咧嘴喊疼的話,賭場的人就會將其狠揍一番,再趕出門外。
壓“死簽兒”是個稀罕事,周圍其他賭客見過這陣仗的人少,今天許彪兒是賭瘋了頭,執(zhí)意想要翻本,所以才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
有人將刀拿了出來,大家圍在旁邊,興沖沖地等著看接下來的一出好戲。
“你還有一次后悔的機(jī)會。”莊家朝許彪兒說道。
“來吧,老子后悔個毛。”許彪兒用手在桌上重重地一拍,接著把左手手掌攤開。
負(fù)責(zé)剁手的人將刀提起來,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銳利的刀鋒上,許彪兒望著刀上的寒光,喉結(jié)緊張地滾動著。
他心里曾有那么一瞬間冒出過怯意,但很快就被想要翻本的狂熱**所淹沒。壓“死簽兒”付出的代價很大,但是一旦走運(yùn),一局就能拿回今天輸出去的全部財物。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和輸成窮光蛋比,區(qū)區(qū)一節(jié)手指許彪兒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手指他可以不在乎,斷指之痛卻有些難忍。
隨著提刀人手起刀落,許彪兒“嗷”地一聲慘叫,身子在桌旁蹦了起來。斷指處的鮮血灑到旁人身上,大家紛紛往旁邊閃躲。
“給你三秒鐘時間,忍不住兄弟們就要動手了。”提刀人將刀刃插在桌上,雙拳互相揉了揉。
“啊!艸你娘的,痛痛痛!”許彪兒顯然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盡管他已經(jīng)漲紅了臉,甚至額頭上的青筋都綻了起來,但斷指之痛非常人能忍。
許彪兒只是個常人,所以提刀人數(shù)到三之后,便和身后的打手們一擁而上,將他一頓胖揍。
挨完打之后,許彪兒被人抬出門外,丟在了馬路邊上。
莊家將桌上被剁下的指頭捻起,丟進(jìn)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冷哼了一聲,繼續(xù)招呼其他的賭客。
壓“死簽兒”就像一場鬧劇一樣,隨著許彪兒和他的斷指從賭場里消失而落下帷幕。周圍的人該干嘛的干嘛,仿佛剛才的事情并未發(fā)生過。
“咱們的機(jī)會來了。”顧北陌用手肘抵了抵丁修的胳膊,兩人朝賭場外面走去。
斷指的賭客躺在地上哀嚎著,他的慘叫聲吸引了一些路人好奇地目光,但大家只是瞟上幾眼,沒有一個人上前去詢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們不去詢問,丁修和顧北陌卻走上前去,兩人在許彪兒身前蹲了下來。
“許彪兒,手指頭疼嗎?”丁修問道。
“你們……他娘的是誰?”許彪兒疼得說話的嘴都在不停地哆嗦,“老子……不認(rèn)識你們。”
“我們是來幫你翻本的人。”丁修嘴角微微上揚(yáng),掏出一疊錢幣在手心里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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