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點聲,兄弟。”于敏政一把捂住他的嘴,裝作在嬉鬧的樣子。
“他們坐得遠,又聽不到。”廖凱嘴上這么說著,但聲音還是放低了不少,他又悄悄往那邊瞥了一眼,“還真是宋惜君。”
“既然你也覺得是她,那我就敢確認了。記得上次見她的時候還是幾年前呢,宋家得罪了姚議員,他們家已經(jīng)沒了,她爹還是我家老爺子帶人上門去抓的。”于敏政說到這有些唏噓,腦子里也滿是疑問,“宋惜君的名字我記得上過通緝令,怎么人會出現(xiàn)在輝煌城,還跟丁修搞在一起?”
“誰知道呢。”廖凱也很是意外。
“那姑娘身上,看來有很多故事啊。”徐江洪也來自西部的城市,但他沒去過嘉平城,所以不知道宋家的事情。
“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于敏政想了想,又朝周圍望了一眼:“這里不是聊事情的地方,等回去我慢慢講給你聽。”
“敏政,在輝煌城看到宋惜君的事,你要不要跟于叔叔通個氣,畢竟她爹是于叔叔帶人抓的。”
“這事自然是要跟家里講的。”對于廖凱的建議,于敏政的想法和他一樣。
另一張桌子上,丁修他們吃得正歡,但宋惜君卻好像有些意興闌珊。
“于敏政,西府護庭之一于樹海的兒子……”女孩的心里,遠處那張桌子上某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她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只覺得心頭像似突然蒙上了一層陰云。
“原來家中的變故并沒有離我遠去,它們就在那里,只不過是我自己選擇性地想將它們忘記罷了。”宋惜君這樣想著,不禁嘆了口氣。
“惜君姐,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沈悠對她問道,丁修和顧北陌也朝她望去。
“我沒事,就是身體……對,身體有點不舒服。”宋惜君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神后,微微有些尷尬,趕緊調(diào)整好情緒,并順著沈悠的話當作借口。
“是來那個了嗎?”沈悠又追問了一句,宋惜君沒有回她,只是用手摸了摸她的頭。
“唉,每個月最難受的就是這幾天了。”小姑娘有些同情地望著宋惜君,又給她碗里夾了一塊肉,“惜君姐,吃好點,補補。”
于敏政那一桌的菜上得慢,但他們吃得快。三人吃好之后,于敏政把丁修那一桌的單也給買了。
“丁修,單給你們買過了,你們慢吃,我們有事先走了。”他朝丁修揮了揮手,打過招呼之后就和同伴們一起離開了“西部風情”。
“啊?!好吧,多謝了。”丁修沒料到于敏政已經(jīng)幫自己這桌結(jié)過賬,反應(yīng)過來時,對方的身影已經(jīng)出了店門。
“丁修,你的朋友真闊氣。”沈悠見省了一頓飯錢,心里高興不已。
“年紀雖輕,但看得出是見過世面的人。”顧北陌點了點頭,語氣有些羨慕,“老弟,你人緣真好,走到哪都能交到不錯的朋友。”
宋惜君張了張嘴,想將于敏政的身份告訴丁修,但話到嘴邊的時候,她又很是猶豫。
于敏政顯然是認出了她的,但對方并沒有表現(xiàn)出惡意,這讓女孩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僥幸。
宋惜君想到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而且自己如今也在輝煌城,加上又有丁修的關(guān)系,她覺得于敏政或許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如果貿(mào)然將對方的身份告訴同伴們的話,很可能又會節(jié)外生枝,惹出新的麻煩。
宋惜君是這么想的,可惜于敏政卻沒有如她的意,于敏政回去的當天就將白天遇到宋惜君的事情通過電話告訴了自己的父親于樹海。
得到消息的于樹海極為震驚,他趕緊去聯(lián)系西部下議院的高級議員姚建攀,向其告知宋惜君的下落。兩人密議一番之后,于樹海又撥通了自己兒子的電話。
“老爹。”
“敏政,你這個消息很有價值,不枉我費勁心思將你送去輝煌學院念書。”
“嘿,難得聽您夸我呢。”電話這頭的于敏政面帶笑容,心里很是得意。
“在學院里要記得多結(jié)交人脈,我已經(jīng)老了,于家以后還是得靠你。”
“您放心,您交代過我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做呢。”于敏政應(yīng)道:“還有,宋惜君的事情,您那邊打算怎么處理?”
“我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姚議員已經(jīng)將她的通緝令給撤銷了。”
“撤銷了?”于敏政愣了愣,“那就是說沒事咯?”
“誰說沒事,姚議員可沒打算放過她呢。”先前是父子之間的對話,于樹海的語氣非常隨和,但說到宋惜君的事情時,他的語氣突然變了:“姚議員會派人去輝煌城,到時候過去的人會找你,你協(xié)助他們一下。”
“協(xié)助他們抓人嗎?”
“不是,協(xié)助他們殺人。”
“什么?!”于敏政驚道:“殺人?殺宋惜君?”
“對。”于樹海的語氣十分堅定:“那個小妮子不知道找了什么關(guān)系,居然能逼得姚議員主動撤銷通緝令。之前是不知道她的下落,現(xiàn)在知道了,就不能讓她繼續(xù)逍遙下去,不然會后患無窮。”
“老爹,丁修是什么背景?他也來自咱們西部,而且還是軍隊出身。”聽到自己父親說起宋惜君找了什么關(guān)系,于敏政猛地就想到了丁修。當初他和幾個伙伴一起去過丁修的宿舍,當時幾個人都覺得丁修應(yīng)該就是西部軍方某個大佬家的公子。
“丁修?”于敏政在腦海里搜索了一番,確認自己認識的軍政高層當中,沒有兒子叫這個名字的,“他的背景我不清楚,不過你說是你同學,那他就一定有背景,只不過可能不在西部。”
“奇怪啊,他是從咱們西部的軍隊出來的。”于敏政有些不信,“你是不是漏了哪一家沒想到。”
“奇怪的事多了去,但你老爹我還沒糊涂到在自己的地盤上認不清人。”于樹海正色道:“這個丁修出身西軍,但背景卻不在西部,他的這個條件以后說不定對我們會有很大的價值,你可得多下些功夫去結(jié)交他。”
“等等等等。”于敏政讓他父親弄得有些糊涂了,“您叫我?guī)鸵ψh員的人殺宋惜君,又叫我結(jié)交丁修,可是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宋惜君是丁修的朋友,關(guān)系很好的那種,您要求我做的事這不矛盾嗎?”
“敏政,你怎么突然就犯迷糊了!父親讓你結(jié)交丁修和讓你去協(xié)助姚議員的人殺宋惜君,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
“老爹啊,我?guī)腿藲⒘怂蜗Ь怎么去結(jié)交丁修?人家不恨死我才怪。”于敏政翻了個白眼。
他在學院中拉攏西部的學子抱團,一方面是遵從父親的命令,另一方面,也是為日后培植自己的勢力和關(guān)系網(wǎng)打基礎(chǔ)。
自從結(jié)識了丁修之后,于敏政就暗中觀察過一段時間,他知道丁修和許多人交好,其中就包括當?shù)卣业那Ы鹨约捌渌麕鬃蟪鞘兄械臋?quán)貴子弟。
于敏政受出身和地域等因素的限制,人脈網(wǎng)一直無法突破西部的桎梏。在遇到丁修之后,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新的機會。
“西部的基本盤還是不夠大。”這是來輝煌城之前,于樹海時常對他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格瑞爾斯其他四個大區(qū)的繁華可不是區(qū)區(qū)西部能比的,西部的權(quán)貴們幾乎無人不向往其他的那些地方,但他們受限于自己的能力而無法染指更多。
“我告訴你,不殺宋惜君的話,你就無法真正結(jié)交到丁修。哪怕現(xiàn)在你跟他成了鐵哥們,日后一樣有可能得反目。”
“為什么?”于敏政原本以為宋惜君的事情比較簡單,但和父親的一番談話下來,他是越來越搞不懂其中的關(guān)系了。
“因為宋惜君必須死。”于樹海見自己兒子仍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點破:“我和姚議員商量過,他老人家覺得在宋惜君的通緝令一事上,丁修背后的關(guān)系可能起了不小的作用。只要宋惜君還活著,丁修就不可能為我們所用,畢竟宋嘉德已經(jīng)死了,姚議員和宋家的矛盾已經(jīng)無法調(diào)和……”
“可是殺了宋惜君的話,丁修可能直接就會反目啊。”于敏政說道。
“宋惜君活著,丁修將來就有可能和她一起站到姚議員的對立面;宋惜君死了話,丁修還怎么幫她出頭?你再想想。”于樹海的政治覺悟比自己兒子不知道高到哪去了,加上這個決定又是和姚建攀一起商量計議的,兩個老狐貍可是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得一清二楚。
“可是……”
“可是什么?”見兒子仍在猶豫,于樹海不禁有些生氣道:“還沒想明白?”
“其他的都想明白了,就是沒想通為什么宋惜君必須得死,丁修以后才可能站隊到我們這邊。”
“一個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這個目的和行為會形成一種羈絆。丁修他跟姚議員無怨無仇,以后有可能會幫宋惜君對付姚議員不過是因為他和宋惜君是朋友。但宋惜君一旦死了,宋家也就沒人還在這個世上,那個時候丁修還有什么理由去對付姚議員呢?換做你是丁修,你會冒著對抗強大對手的風險去替一個死人張目嗎?”
“額……這倒不會。”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