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祖來聽著錢明娘子,那色厲內(nèi)茬的話,微微搖了搖頭。
他說道:“事到如今,你還要逃避嗎?”
“本宮剛剛說的話,你比所有人都要明白。”
“當(dāng)然了若是你不在意你夫君的死活的話,那你就瞞著吧,希望你見到你夫君尸首的時候,你不會去后悔。”
說完,秦祖來竟然真的就要下了馬車。
而錢明的娘子此刻卻是怔住了,她瞪大眼睛看向秦祖來,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夫君,我夫君他到底怎么了,他什么都沒有做過,你你也沒有證據(jù)!”
“沒證據(jù)?”
秦祖來笑了一聲,他看著錢明的娘子,說道:“本官抓你們,的確需要證據(jù),可你覺得北斗會要?dú)⒛銈儨缈冢枰C據(jù)嗎?”
錢明娘子臉色一變,說道:“什么北斗會,我不明白。”
秦祖來輕笑一聲,說道:“與狼共舞,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狼與狼,才能夠共處,而你們是狼嗎?”
“你們充其量,也不過是被狼喂養(yǎng)的肥羊罷了,狼想要養(yǎng)著你們,那就多養(yǎng)一些時日,可若是當(dāng)狼知道,你們會威脅到他們的時候,你覺得那些狼還會留著你們嗎?”
錢明娘子臉色一變再變。
秦祖來手指輕輕轉(zhuǎn)動著琉璃打造的圓珠,輕笑一聲,繼續(xù)說道:“若是本官放出聲去,就說本換懷疑錢明,認(rèn)為錢明和秦力的死有關(guān)。”
“你覺得那個時候,收買你的北斗會,殺你們,還需要管本官是否要證據(jù)嗎?”
錢明娘子臉色徹底蒼白了起來。
她瞪大雙眼,腦海中思考著秦祖來的話,手腳一次比一次冰涼。
她忽然搖著頭,說道:“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
秦祖來覺得此刻自己,就如同一個大魔王一樣,他笑著說道:“本官是否這樣做,關(guān)鍵還是要看你是否配合,你們的命運(yùn),決定權(quán)在你手中。”
錢明娘子臉色露出猶豫和掙扎之色。
秦祖來也不著急,他只是淡淡道:“你站在馬車上,不進(jìn)也不退,已然引起他人的注意了。”
“這個時候,草木皆兵,如果被北斗會發(fā)現(xiàn)你的異常,本官不確定他們會不會不管不顧的出手。”
錢明娘子臉色一變,她咬了咬牙,終于是進(jìn)入了馬車?yán)铮志o張地坐在了秦祖來的對面。
秦祖來輕笑一聲,女子,心理素質(zhì)還是太差了,為自己略微一嚇,就不行了。
不過也正是如此,才更容易被北斗會給攻陷了。
他問道:“你相公在哪?”
錢明娘子說道:“他今日休息,要和朋友吃飯,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羅記酒樓。”
秦祖來微微點(diǎn)頭,向外說道:“去羅記酒樓。”
蒙虎一把將錢家的馬夫扔下了馬車,然后便趕著馬車離開了。
馬車嘀嗒走在路上。
秦祖來看向一臉緊張的錢明娘子,說道:“做都做了,后悔也沒用了,說說吧,誰賄賂的你,給你的錢財(cái)。”
錢明娘子忍不住看向秦祖來,說道:“你,你怎么知道是我被賄賂了,而不是我相公?”
秦祖來淡淡道:“很難嗎?”
“這一次,兵部里值得懷疑的人,一共有三個,分別是錢明,趙順和周長文。”
“而這三人,都十分缺錢,急需要錢財(cái)。”
“然后,他們都獲得了大筆錢財(cái),解決了自己的危機(jī),只不過方法各不相同。”
“你相公是又去賭坊豪賭,最終翻身了。”
“趙順是賣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跡,而周長文,則是曾經(jīng)幫助過的乞丐回來報恩。”
“乍一看,他們?nèi)说腻X財(cái)獲得,都很不尋常,都很容易讓人懷疑,可實(shí)際上,還是有著不同的。”
錢明娘子連忙問道:“什么不同?”
秦祖來說道:“方式不同。”
“不去說周長文,刻意的程度看明顯了,這讓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而如果這都是北斗會做的,為了就是隱瞞錢財(cái)來源的話,用這樣可以的方式,這是生怕不被人關(guān)注懷疑嗎?”
“所以,大概率,周長文就是一個陪跑的。”
“而且周長文的家人重病,需要醫(yī)藥費(fèi),那都持續(xù)一兩年了,非是短期的事情。”
“而北斗會的計(jì)劃,卻是在吐谷渾比斗前后,才開始實(shí)施的。”
“所以若是北斗會,真的要收買周長文作為內(nèi)應(yīng)的話,應(yīng)該早就做了。”
“怎么會在近期,才讓周長文有奇遇?這不明顯引人懷疑嗎?若是長線去做,那根本一點(diǎn)線索都不會留下的。”
“所以,以北斗會的精明,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故此目標(biāo),就只剩下近期賭錢輸了,并且差點(diǎn)傾家蕩產(chǎn)的錢明和趙順了。”
錢明娘子聽到秦祖來,只憑時間和獲得錢財(cái)?shù)姆绞剑湍軐⒛繕?biāo)縮小成這樣,心中真的是無比震驚。
這還是人嗎?
“而目標(biāo)縮小成錢明和趙順,也就更容易去猜測了。”
秦祖來繼續(xù)說道:“錢明和趙順欠債的方式是一樣的,所以,去賭坊,搏一把,將錢財(cái)贏回來,其實(shí)這種方式,也是最容易被人所接受的。”
“可是,趙順獲得錢財(cái)?shù)姆绞剑瑓s不是這樣的。”
“為什么?!”
秦祖來說道:“因?yàn)橼w順輸怕了,或許他知道,自己輸不起了,再輸下去,就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所以他不敢去博了,就想著賣東西換錢去還債。”
秦祖來看向錢明娘子,說道:“如果北斗會找到了他,并且收買了他的話,你覺得讓他去賭坊里將錢給贏回來,不會被人懷疑。”
“還是說,賣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跡,就不會讓人懷疑?”
錢明娘子,手心里滿是冷汗,她看著秦祖來,臉上最后一點(diǎn)迷惑也消失了。
“所以很明顯,北斗會是想要讓趙順分散我們注意力的,而他們最好的法子,就是讓趙順也一樣贏錢回來。”
“但趙勝不去賭了啊,故此他們沒法子,只能用這樣一個方法,去找個不知道誰寫的字,直接說是王羲之的真跡,從而讓趙順將這攤水?dāng)嚋啞!?br />
“而證明本官猜測的證據(jù)也有。”
秦祖來轉(zhuǎn)著的琉璃忽然一停,說道:“當(dāng)鋪今早報官,說當(dāng)鋪被盜了,很多東西都丟了,其中就包括王羲之的那幅真跡。”
他笑了,“你說巧不巧,死無對證了。”
錢明妻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她覺得秦祖來就是一個怪物,一個任何事都全能全知的怪物!
她瞪大眼睛看向秦祖來,聲音都沙啞了起來。
“所以,所以說你,你早就懷疑我相公了?”
秦祖來微微點(diǎn)頭,“沒錯,在聽說他們?nèi)说氖虑闀r,本官就已經(jīng)懷疑你相公了。”
“不過,本官詢問過,錢明在兵部,一直都兢兢業(yè)業(yè),而且與秦力關(guān)系很好,很多人都認(rèn)為他是一個實(shí)在的人,沒有任何人懷疑他。”
“能有這樣統(tǒng)一的結(jié)論,就說明錢明要么極善于偽裝,這么多年都沒被發(fā)現(xiàn),要么就說明他真的是一個實(shí)在的好人。”
“可若真的如此的話,他真的是一個勤勞實(shí)在的好人,那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秦祖來說道:“本官不認(rèn)為,錢財(cái)能如此輕松就腐蝕他,這樣他如此快的變節(jié)。”
“后來,本官聽說他極寵他的娘子,為了他娘子,一個妾室都沒有,所以”
秦祖來看向錢明娘子,說道:“本官便開始懷疑起了你,他不是那么容易被腐蝕的,那么你這個從未吃過苦,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貧窮,張揚(yáng)又自信,僅有虛榮心的娘子呢?”
“你會不會,才是真正導(dǎo)致錢明變節(jié),讓他出賣戰(zhàn)友兄弟的人呢?”
錢明娘子牙齒咬著嘴,雙手死死的抓著衣角。
眉毛下斂,不敢去看秦祖來探尋的眼睛。
秦祖來見狀,輕笑了一聲,“只是你是官員內(nèi)眷,本官很難接觸,所以,本官就請公主殿下湊了這么一個局,其實(shí),今日這個局,就是為你一人所準(zhǔn)備的。”
“而結(jié)果,還用本官去說嗎?”
“不要再說了!”
錢明娘子搖著頭,忽然大聲說道。
她雙手捂著耳朵,不斷搖著頭,“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
秦祖來撇了錢明娘子一眼,她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在自己抽絲剝繭之下,徹底崩潰了。
說到底,終究是一個貪慕虛榮,被寵上天,無法無天的普通女人罷了。
再有心機(jī),又能多深?
秦祖來淡淡道:“行,本官不說,那就你說吧。”
“誰賄賂的你?”
錢明娘子搖著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全身都被黑袍遮擋著,我只知道他的黑袍上有著陰陽八卦魚的圖案,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找到了我,說可以解決我家的債務(wù),甚至可以讓我相公升官,這樣我做誥命夫人,所以所以我沒忍住,就答應(yīng)了他。”
“后來我相公知道了此事,他罵了我,你知道嗎?他從來沒有罵過我”
她搖著頭,淚水不斷流著。
“可最終,我相公還是答應(yīng)啊,不過他不讓我參與進(jìn)來,他讓我忘了這件事,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
“然后,都是我相公和那個神秘的家伙單獨(dú)見面的,他們說了什么,交易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她摸著眼淚,“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秦祖來看著錢明娘子哭得梨花帶雨,神色卻沒有半點(diǎn)變化。
這世上,最沒用的話就是后悔二字。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
你后悔了,動動嘴皮子就好了。
那秦力呢?
他被人開膛破腹,他死于酷刑之下,誰為他負(fù)責(zé)呢?
秦祖來微微搖了搖頭。沒在去看錢明娘子。
誰出賣的秦力,因?yàn)槭裁矗瑒訖C(jī)是什么,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清楚了。
可具體收買他們的人是誰,錢明娘子卻并不知道。
說到底,錢明是真的太愛他的娘子,錢明很清楚,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這是給他的娘子,留了一條活路啊!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
蒙虎的聲音響起,“少卿大人,我們到了。”
秦祖來微微點(diǎn)頭,說道:“走吧,去見你的相公。”
錢明娘子哭哭啼啼下了馬車。
秦祖來也下了馬車。
而一下馬車,秦祖來眼眸忽然一瞇。
只見羅記酒樓下,此時正有許多百姓圍著,指指點(diǎn)點(diǎn)。
而在門口,還有京兆伊的衙役在守門,禁止任何人進(jìn)入。
蒙虎疑惑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怎么不讓進(jìn)去?”
秦祖來眉毛一挑,臉色忽然一變。
他迅速走了過去。
“少卿大人。”
京兆尹的衙役看到秦祖來,有些意外。
秦祖來忙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衙役點(diǎn)頭道:“有人被殺了,我們也是剛到,韓大人,他讓我們封鎖門口,不讓里面的人出來,也不讓外面的人進(jìn)去。”
“誰被殺了?”
其他人問這話,衙役肯定不理睬。
但秦祖來問了,他想了想,便壓低聲音說道:“兵部的一個郎中。”
秦祖來目光一閃,“錢明?”
衙役有些驚訝,“少卿大人怎么知道?”
“相公!”
而這時,一道凄厲的呼聲,忽然響起。
衙役們都被錢明洋子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錢明娘子就要向里面沖去,衙役們自然不讓。
秦祖來微微搖頭,說道:“她是死者的娘子,讓她進(jìn)去吧。”
衙役們聞言,這才讓開,錢明妻子瘋了似的沖了進(jìn)去。
秦祖來見狀,搖了搖頭,終于還是讓他一語中的了。
與狼共舞,不是狼,怎么可能有好下場。
真把北斗會當(dāng)成慈善家了?
這下,錢明不僅因?yàn)樽约耗镒拥膼勰教摌s,被推下了萬丈深淵。
現(xiàn)在,更是此無葬身之地了。
而且,死了,也會被人唾棄的那種!
可悲啊!
蒙虎有些緊張,“少卿大人,我們剛知道錢明有問題,錢明就被殺了,這這可怎么辦啊?”
秦祖來卻是十分的平靜,他淡淡道:“慌什么,錢明出賣秦力,出賣大唐,早就注定必死無疑了,北斗會不殺他,本官也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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