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任何一個文明國家的人都無法忍受的暴行！”

    “他們居然當著我們的面，殘忍的屠殺沒有武器的俘虜，甚至將他們的頭顱高高掛起，羞辱我們的尊嚴！”

    城墻上，叛軍士兵們陷入一片沸騰，盡管他們中大部分人是剛剛拿起武器的農民與城市中產階級平民，但還是被城外王**士兵的暴行氣的群情激奮。

    “格爾曼大人，帶領我們出去迎戰吧！我們要洗刷這份恥辱！”

    人群中，一名軍官高聲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軍事總管格爾曼喊道，隨著他的話語，眾人皆不約而同的看向格爾曼這位臨時要塞里地位最高的貴族。

    望著群情激奮的眾人，一旁的米索男爵阿尼爾勸道：“是啊，格爾曼大人，士兵們渴望戰斗，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賽巴斯他們慘死。”

    “不行，如果我們離開要塞就是中了理查德的陰謀，他就是想要借此引誘我們離開安全的要塞，然后在野戰中擊敗我們。”（理查德：我真沒這樣想過）

    “那我們就像烏龜一樣躲在安全的殼里面，任憑敵人肆意侮辱？”基米斯塔男爵瓦利森質疑道。

    面對他人的質疑，格爾曼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沒錯，為了大局考慮，所有人必須在要塞里，不得擅自出擊。”

    城墻上爭辯的同時，理查德讓人把六顆人頭插在營地的出入口，便不再理會了。他將視線從處決現場轉移回來，看著康德拉等人，笑著道：“這是給格爾曼叛軍的臨別禮物，希望他們會喜歡。”

    “他們一定會喜歡的。”拖奧拉格里斯附和道。

    ……

    翌日夜晚，撤離行動開始。

    或許是神明相助，今夜烏云密布，朦朧的月亮被層層疊疊的烏云所遮掩，沒有一縷光線能夠穿透云層照射地面。在火光影響的范圍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借著如此夜色，臨時要塞外的王**營地內，士兵們紛紛在軍官的指揮下帶上各自的裝備與行李，摸黑向西方行軍。

    為了避免發出多余的聲響，他們把戰馬的馬蹄用厚布包了起來，同時罩住馬嘴，掩蓋戰馬可能發出的嘶鳴。

    臨行前，理查德看著站在火堆旁的托奧拉格里斯，囑咐道：“托奧拉格里斯，我們離開后這里全權交由你負責，有問題隨時可以向盧文城的馬克西米利安總督提出。”

    聞言，托奧拉格里斯拍著胸脯答應下來：“明白，陛下，請您放心，叛軍想要離開要塞的唯一方法，就是踩著我們的尸體！”

    “別動不動就尸體什么的。”理查德笑著拍了拍這位忠誠的丹麥人軍官，“等到戰爭結束，我要親手將你在戰爭中做出的貢獻所應得的獎賞賜予你。”

    “明白，陛下。”他說道：“我會活到那一天的。”

    ……

    大陸歷1110年6月6日，科克領，奧馬爾哨所。

    自班達克伯爵發起內戰以來，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之間，位于科克領東部的奧馬爾哨所除了目送軍事總管格爾曼率領大軍東進以外，就再也沒見過任何軍隊的蹤跡。

    “老哈特，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吶。”

    哨所塔樓上，一個年輕的士兵懷抱長矛，靠在冰涼的木壁邊上，對著身旁坐在地上的老兵說道。

    “確實。”叫做哈特的老兵點了點頭，愜意的喝了口水壺里的酒，說：“這樣的日子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哨所，回到羅布鎮了。”

    雖然軍隊不允許飲酒，但在這個沒人管轄的小破哨所，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破例。

    一提到羅布鎮，年輕士兵臉上泛起向往的神色：“我也想回去，但是一個月三個莫爾斯幣的待遇讓我不能離開這里。”

    “哈哈，我的小西瑞，等你回到羅布鎮就會發現哨所生活是多么的枯燥乏味……”

    接下來的話只是沒有營養的廢話而已，聽了一會，年輕士兵就找了個借口溜出塔樓，他看著塔樓底下的幾名插諢打賴的老油條士兵，不知道自己來這里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在應征入伍之前，他只是羅布鎮內一戶手工業的小學徒，每個月的薪水甚至還不夠他的伙食費，如果不是舅舅找了關系讓他進入軍隊，現在可能還在羅布鎮那個環境臟亂的小作坊里吧。

    在接到入伍通知的時候，他還在幻想著跟隨伯爵的軍隊西征王室，年紀輕輕的他不懂王室與貴族之間的事情，他只知道跟著班達克伯爵打仗能夠拿到自己當個小學徒當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薪水。

    除此之外，從小聽聞的關于功勛騎士的傳聞也讓他充滿了希望，只希望自己能夠像吟游詩人口中的男主角一樣在戰場上獲得神明的幫助，立下赫赫戰功，最后被大貴族青睞，封為采邑騎士，迎娶公主，走上人生巔峰。

    然而，來到這樣一個小破哨所后，他的所有幻想都破滅了。

    在這里，貧窮偏僻，離最近的村莊都要走上一天的路程，想要獲得生活物資只能等每個月來一次的運輸隊或者隨機出現的行腳商人，用莫爾斯幣向后者購買一些運輸隊沒有的小玩意。

    不僅如此，這里的士兵都經歷了歲月的摧殘，從和西瑞一樣的小萌新變成了目無軍紀的老油條，反正他們的軍官經常不在，干什么都沒人會管。

    說起那個沒見過幾次面的頂頭上司，西瑞心中就生起了羨慕的情緒，那個一個月出現在哨所里的次數一只手能數過來的軍官基本都待在羅布鎮，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甚至連來都不想來，就放著哨所的士兵們自生自滅。

    不過好在那個軍官不會克扣士兵的軍餉，不然這些士兵早就偷跑了，成為流浪山野的強盜，靠殺人越貨為生然而事實上，這些士兵平時也會搞一些副業讓自己的錢袋鼓起來一些，他們會騎著哨所里唯一一匹老瘦馬去附近的村莊偷栽作物和牲畜帶回來改善伙食，或是直接入室搶劫，反正搶了村民也沒辦法找上門。

    這就是奧馬爾哨所的現狀，也是這個時代大部分哨所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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