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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魔神 第五百零九章 無知與愚蠢,也是一種幸福

作者/瞎眼的韭菜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下午兩點半。

    靈平安在百年戰(zhàn)爭紀念館的展廳中參觀。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金屬雕塑。

    雕塑描繪的是一個殷商族裔,在北周原野上,拉牛耕地的景象。

    這個雕塑的原料,用的是在北周和南周戰(zhàn)場上的敵我雙方被擊毀的火炮殘骸融煉的。

    而且,選用的都是那些著名的戰(zhàn)役遺留下來的殘骸。

    一次戰(zhàn)役,揀選出一塊碎片。

    一塊塊,就融煉成了這座重達數(shù)十噸的金屬雕塑。

    數(shù)百萬人的鮮血,都混在其中。

    有犧牲的義士的,也有敵人的。

    “這個雕塑是高宗皇帝的設(shè)計……”

    “乃是寓意著,鑄劍為犁的精神!”

    “大家看……這底部的銘文……”甜美的女聲,拿著喇叭介紹著:“兵者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這蘊含著高宗皇帝對子孫后代的期望!”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言戰(zhàn)爭……”

    靈平安聽著,也是暗暗點頭。

    對聯(lián)邦帝國這樣的古老國家而言。

    若非萬不得已,誰愿意打仗?

    所以,百年戰(zhàn)爭后,聯(lián)邦帝國,已經(jīng)兩百多年沒有主動對外開戰(zhàn)了。

    僅有的幾次被動應(yīng)戰(zhàn),也是打完就走。

    絕不停留。

    文宗時,應(yīng)對錫蘭危機,便是典型。

    那一戰(zhàn),也留下了著名的文宗交戰(zhàn)六原則。

    第一:關(guān)鍵的國際秩序與國家安全利益是否受到了威脅?

    第二:我們是否制定了明確而現(xiàn)實的目標?

    第三:是否充分了解和掌握了所面臨的風險與代價?

    第四:其他所有非暴力手段,是否已經(jīng)無效?

    第五:是否得到了聯(lián)邦帝國人民的廣泛支持?

    第六:是否得到了絕大多數(shù)國際支持與合作?

    于是,在這六條原則的指導(dǎo)下,中樞派出的維和部隊,在結(jié)束了任務(wù)后,立刻撤離交戰(zhàn)區(qū)域。

    即使是錫蘭王國用盡所有外交手段來挽留。

    維和部隊,還是堅定的按照預(yù)定時間表準時完成了撤離。

    只有一支小規(guī)模的分艦隊和航空兵部隊,在撤離的時候,被錫蘭人民包圍。

    不得已,一直留到了現(xiàn)在。

    沒辦法……

    你一準備撤,別人就堵路口、游行、請愿。

    甚至喊來天下各國的媒體記者,在你家大使館前哭天搶地。

    輿論壓力下,再堅定的中樞,也只能低頭。

    靈平安想著這些,就悄然離開了大隊伍。

    他按照著展館的指示,來到了南周解放戰(zhàn)爭的紀念展廳。

    然后,走到了新秦嶺戰(zhàn)役的戰(zhàn)斗英雄紀念館。

    推開門,走進去。

    就看到了無數(shù)名字,被銘刻在展廳兩側(cè)的墻壁上。

    密密麻麻,叫人看的頭皮發(fā)麻。

    作為百年戰(zhàn)爭中最后也是規(guī)模最大、最慘烈,使用的新技術(shù)兵器最多的戰(zhàn)場。

    新秦嶺戰(zhàn)役,打了足足一年。

    交戰(zhàn)雙方,投入的兵力,以百萬為單位。

    聯(lián)邦帝國一國單挑了整個秦陸。

    最終交戰(zhàn)雙方筋疲力盡,法蘭人把自己的國王送上斷頭臺。

    百年戰(zhàn)爭以一個王朝的毀滅而終結(jié)。

    于是,在法蘭革命后的第二個月,大夏與布塔尼亞在新雒簽訂了合約。

    隨后十余年,各主要交戰(zhàn)國,陸續(xù)與大夏簽訂合約。

    承認戰(zhàn)敗,宣布放棄殖民地,并給與所有被奴役和壓迫的民族以自由。

    想著這些,靈平安就找到了一個名字。

    一個在玻璃櫥柜下被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名字。

    大夏陸軍廣南義勇旅第三守備隊上尉靈保國。

    這是他的二代祖先。

    靈平安輕輕吁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有點慚愧。

    他凝視櫥窗內(nèi)的介紹文字。

    靈公保國,廣南總督區(qū)、江城市、東梅鎮(zhèn)人士,自秦陸起畔,再開戰(zhàn)端,保國公聞之,毅然投筆從戎,率家臣奔赴南周,編入陸軍廣南義勇旅,為第三守備隊上尉隊長……

    共和紀元2621年夏七月十五日,新秦嶺戰(zhàn)役爆發(fā),保國公受命率部守備新秦嶺南麓新鄉(xiāng)關(guān)。

    二十日,敵以巴伐利亞團為向?qū)В腥匍T火炮,猛烈轟擊新鄉(xiāng)關(guān),欲圖一舉攻破新鄉(xiāng)關(guān),直取我后勤輜重中轉(zhuǎn)之新鄉(xiāng)火車站。

    保國公率部,堅守陣地三日,負瘡百余,仍死戰(zhàn)不退。

    打退敵巴伐利亞團之一百余次沖鋒,斃傷敵自團長以下數(shù)百,陣斬其上校團長約翰,為我軍主力迂回至敵后側(cè),包圍、殲滅敵巴伐利亞、西西里、勃艮第等部隊,創(chuàng)造有利機會!

    戰(zhàn)后,為大夏天子親授甲等戰(zhàn)斗英雄,獲得甲等南周解放勛章、新鄉(xiāng)市終生名譽市民,德宗時追授【大夏聯(lián)邦帝國甲等戰(zhàn)斗英雄】,入祀忠烈祀,命廣南總督,為其列傳地方,為地方志名人。

    靈平安看著,咽了咽口水。

    “我祖宗這么牛逼的嗎?”

    一個守備隊才多少?

    三十?五十?

    總之不可能超過一百人。

    哪怕算上民兵,估計撐死也就兩百來人?

    這么點人,擋住了敵人一個主力團和三百門支援火炮的攻擊?

    這超人吧?

    而且,一個團就有三百門火炮支援?

    還是兩百多年前?

    這火力配屬,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但,這是官方記錄,只會保守不會夸張。

    所以……

    祖宗真的是牛逼啊!

    估計,新鄉(xiāng)關(guān)是那種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險地。

    而且肯定是敵人無法繞開的戰(zhàn)略要地。

    正感慨著的時候,有幾個人也找了過來。

    他們看到了靈平安身前的櫥柜。

    也都跟著感嘆起來。

    “祖先創(chuàng)業(yè)艱難啊!”

    “是啊,是啊!”

    靈平安扭頭看了看,一共是五個人。

    都穿的衣冠楚楚,渾身上下也被打理的很干凈。

    一看就知道,乃是商界的成功人士。

    他們也看了看靈平安,有些好奇。

    “公子,您也有先人,犧牲在新秦嶺的新鄉(xiāng)關(guān)戰(zhàn)斗?”一個梳著標準的官員板寸頭的男子問道。

    靈平安搖搖頭。

    他的二代祖先沒有犧牲在那場戰(zhàn)斗,奇跡般的活下來。

    從族譜的記錄上,他知道,那些跟隨著他祖先的家臣,幾乎全部戰(zhàn)死了。

    就連臨時組織起來的民兵,也犧牲了大半。

    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正要再問,旁邊的一個高大的男子,就拉住了他,微笑著道:“鹿司長,您何必和一個路人糾纏?”

    “瞻仰祖先的事跡才是正理!”

    鹿司長點點頭:“世兄說的對!”

    “我祖昭公,當年追隨保國公,浴血沙場,壯烈犧牲……那是何等的忠勇?!所以,保國公的嫡子安重公抬舉我家,納我家女兒為妾,侍奉左右,榮寵至極!”

    “可惜,子孫不肖,觸怒后主,遭受絕罰!”

    “逐出了主家門墻!”

    “我父臨終前,給我留下的遺愿,便是回到江城,向主家謝罪,祈求再入門墻之中……”

    “這些年,我也常常回歸江城……”

    “奈何,兩位世伯,都是避而不見,更不與我說主家如今的下落!”

    “我真是不孝啊!”說著,鹿司長眼中就有著淚光隱現(xiàn):“愧對列祖列宗,恐怕死后只能以發(fā)覆面,不敢去見祖先于九泉!”

    那高大男子連忙勸道:“鹿司長,您不必擔心!”

    “我們兄弟有機會的話,一定勸勸家父……”

    鹿司長聽著,握著高大男子的手:“那就有勞賢弟了!”

    靈平安在旁邊聽著,感覺有點頭皮發(fā)麻。

    因為……

    那鹿司長讓他想起不好的事情。

    姓鹿?

    老靈家在七里鋪村,有著四個家臣家族,世代輔佐或者說是侍奉。

    其中,張家和王家,相當于護院。

    而胡家和鹿家則大抵是過去的賬房、管家。

    總之呢,封建社會嘛。

    地主家里,這都是標配。

    而鹿家?

    靈平安從來沒有見過,只聽王伯說起過。

    好像是他祖父祖母的時代,就施以封建主對下人最嚴厲的懲罰——絕罰!

    剝奪門墻名字,逐出家門,死生不再相見!

    這聽著,有點怪怪的。

    但,這種怪事,就是這樣堂而皇之的發(fā)生了。

    鹿家被剝奪了進入靈家祠堂、以靈家家門自居的資格。

    從王叔和張伯還有胡家奶奶描述的態(tài)度看。

    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似乎就和天塌了一般。

    乃是要人命的事情。

    至于原因?

    靈平安也沒有仔細問,只知道,似乎是當時鹿家的人,違背了什么家規(guī)。

    反正亂七八糟的很。

    這種封建糟糠,他也懶得多了解。

    卻不想,在這里遇到了鹿家的后人。

    而且,看樣子,這個鹿家的后人,現(xiàn)在還混的很好?

    司長?!

    這可是大官了啊。

    若是這帝都某部門的司長,那就更了不得。

    宰相門前七品官。

    帝都的司長,那可比地方上的市長還威風!

    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想到這里,靈平安就不動聲色的悄悄走開。

    ………………

    鹿文孝看著櫥柜里的一塊銘牌。

    那是他祖先的遺物。

    鹿昭,一個陣亡在新鄉(xiāng)關(guān)的大頭兵。

    但很少有人會知道,他的祖先,曾是何等英勇的人物!

    在那個靈氣復(fù)蘇還沒有多少年的時代。

    鹿昭,就已經(jīng)有了百人敵的實力。

    在戰(zhàn)場上,撕碎了足足十幾頭狼人。

    更一拳打爆了一個吸血鬼的頭顱。

    最后,寡不敵眾,才壯烈犧牲!

    感慨著祖先,他就看著櫥柜里的那個名字。

    “保國公啊!”他感嘆著。

    這是他的先代主君!

    “家祖不肖啊!”對他來說,被逐出主家門墻,乃是一輩子的遺憾。

    在他旁邊的四個人看著,都有些莫名其妙。

    “鹿司長……”剛剛升任為黑衣衛(wèi)寶安市安全局局長的張奉孝忍不住問道:“您何必這樣呢?”

    “雖然說,您的祖先,世代侍奉靈家,您的先人被靈家的后人絕罰……”

    “這是有些遺憾!”

    “但您如今已經(jīng)功成名就了!”

    這位鹿司長,可是大人物!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聯(lián)邦帝國大理寺法律政策風險司的副司長。

    同時,還兼著黑衣衛(wèi)特殊事務(wù)法律監(jiān)督局的副司長一職。

    他的老師,更是大理寺九位在任大護法之一的文貞明大護法!

    張奉孝能夠順利升遷,也有這位世兄幫忙的緣故。

    不然,三十歲的局長。

    難以服眾啊!

    “你懂什么?”鹿文孝回頭看了一眼張奉孝:“難道,張世伯沒有和你們講過主家的來歷?”

    張奉孝抬起頭來,問道:“主家?靈家的來歷?”

    王家的三兄弟也都抬起頭來:“靈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來歷嗎?”

    他們想起了上次見面。

    雖然最后的事情,有些模糊了。

    也早淡忘了那位所謂的小公子的模樣。

    但他們還是記得,那位小公子,穿的寒酸不已。

    身上的衣褲加起來,還沒有他們的一個袖口貴。

    也就是抱著的貓,大約值點錢。

    此外,就沒了。

    鹿文孝搖搖頭,看著四人,這四位世伯世叔家的孩子。

    “既然世伯們沒說……”

    “我也不敢越俎代庖!”

    “我只能告訴四位……”

    “主家是天!”

    “萬萬不能違逆,更萬萬不得悖逆!”

    “家父從小就教育我……”

    “我們鹿家,只是長在主家的根系旁邊的苔蘚……”

    “陽光雨露……都是主家的恩賜!”

    “先人不肖,冒犯家規(guī),觸怒天顏,被逐出門墻……”

    “所以,就被丟在了門外……”

    “任由風吹雨打……”

    “只能是懊悔不已!”

    “子子孫孫都要受到牽連!”

    鹿文孝哽咽著:“永遠都不能在大樹底下乘涼了!”

    “也永遠都失去了回歸故土,祭祀先祖的資格!”

    “從我父親到我……兩代人都在追求回歸門墻!可惜卻不得主家的寬容!”

    “你們呢!”鹿文孝語重心長的說道:“要珍惜啊!”

    “不然,就要落得和我一個下場了!”

    張奉孝等人聽得莫名其妙。

    和你一個下場?

    這特么……求之不得啊!

    大護法的學(xué)生,大理寺的法律政策風險司的副司長,還兼任黑衣衛(wèi)特殊事務(wù)法律風險司的司長。

    多少法律,多少政策,都要從他手里過?

    大理寺和中樞,更是會定期看他做的分析報告。

    鹿文孝看著這四個連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人。

    他嘆了口氣:“你們進京的時候,難道沒有去見胡家的小妹?”

    “胡諾諾也來了?”張奉孝問道。

    鹿文孝一聽,什么都明白了。

    他笑起來,看著四人:“看來,你們四位,已經(jīng)落得和我一般的下場了!”

    連這個都不知道。

    這是最明顯的證據(jù)。

    被排出了核心圈子。

    “不!”鹿文孝看著四人:“你們比我還慘!”

    他雖然是被逐出了門墻。

    也被剝奪了作為家臣的資格。

    但是……

    終究,當年的主人還是念及舊情,沒有剝奪最后的權(quán)力——重新效忠的權(quán)力。

    只要求得原諒,還是可以重回主家的門墻。

    重新回到大樹下,做在大樹蔭庇下的苔蘚。

    飛升之日,雞犬升天。

    苔蘚也可以借機,沾得雨露,跳出輪回。

    而這四個人,雖然沒有被逐出門墻。

    但顯然,他們已經(jīng)喪失了效忠的機會。

    這可比他慘多了。

    至少,他還能有機會。

    張奉孝等人,卻是莫名其妙。

    “鹿司長,您到底在說什么?”作為四人中年紀最大的人,王善忍不住問道。

    鹿文孝搖搖頭:“我不能說……”

    “而且,我所知的東西,也太少了!”

    “被逐出門墻后,鹿家能傳承下來的,只有寥寥幾句罷了!”

    “鹿家,已無超凡!”

    觸怒主家,乃是大罪!

    遭受絕罰,罪有應(yīng)得!

    所以,鹿家已無超凡!

    這就是懲罰!

    收回恩典,斷絕傳承!

    但,當年的老主公,終究沒有做絕——將鹿氏先人的靈位,從靈家宗祀全部移除,并銷毀所有文字。

    所以,這個事情,還沒有糟糕到最糟糕的程度。

    只要在任主公,重新接納,并將他的名字,寫進族譜。

    那么,他的子孫,就可以重新得到榮光,拿回恩典。

    祖先的力量和血脈,就能回來。

    那可是……

    在靈氣復(fù)蘇之初,也能手撕狼人,打爆吸血鬼的強大血脈!

    特別是……

    鹿文孝,想起了自己父親臨終的遺言:“如一切順利……”

    “第七代主公,就會回歸故土……”

    “在荊南的山川,舉行儀軌……”

    想到這里,鹿文孝就看著四人,問道:“對了……我聽王義賢弟說起過,四位賢弟今年,似乎和少主公見過面?”

    王善等人點點頭。

    鹿文孝又問道:“少主公……怎么樣?”

    “挺好的!”張奉孝答道:“很安靜的一個人……”

    “也很和善!”

    嗯……

    還很識時務(wù),很懂事。

    這么久了,一直都沒有聯(lián)系過他們,更別說什么要求了。

    害的他們還擔心過。

    萬一,那位所謂的少主人提出什么要求該怎么辦?

    好在,他真的很識時務(wù)!

    也很懂事!

    這么久了,留給他的名片的電話,硬是沒有半句話過來。

    鹿文孝點點頭,他認真的問道:“對了……”

    “少主公,是不是喜歡穿那種超市款的衣褲?”

    “而且戴著一副廉價的眼鏡?”

    “他還有一只貓?”

    “很漂亮的小貓?”

    “您怎么知道?”王善等人驚訝不已:“您見過他了?!”

    “呵呵!”鹿文孝笑起來。

    為這四人的天真和愚蠢而笑。

    現(xiàn)在,帝都上下,沸沸揚揚的X公子的傳說都沒聽說過嗎?

    不過,也是因此,鹿文孝知道了。

    這四人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比他還慘!

    至少,他還知道一些祖先留下來的線索。

    “你們吶……”鹿文孝嘆道:“這樣也挺好的!”

    無知和愚蠢,也是一種幸福!

    至少不用和他一樣受到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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