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吧,二十多年前那場車禍,兇手逃逸,你嫂子當(dāng)場死亡,最后就只有你哥哥活了下來,但當(dāng)時情況很嚴(yán)重,你哥哥內(nèi)臟器官幾乎全部破裂受損,就剩一口氣吊著,隨時都可能會死。”
宋清婉沒想到當(dāng)時的情況這么兇險,臉色白了白。
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顫抖著聲音:
“兇手逃逸……你當(dāng)時不是跟我,兇手也當(dāng)場死亡嗎?”
就是因為這個,宋清婉之后想找人發(fā)泄痛苦,都找不到。
“閉嘴!聽我!”老爺子怒喝一聲:“把我的思路都打斷了。”
“……”
這絕對是報復(fù)!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
“那會兒兇手逃逸,本來我以為這只是個意外,誰知道,調(diào)查后才發(fā)現(xiàn),那司機是個國際有名的雇傭兵,而雇傭他的人,正是你哥哥商業(yè)上的死對頭明氏!”
宋清婉瞪大了眼睛。
連陸君寒都微微瞇了眼。
明家,曾經(jīng)的商業(yè)巨鱷,是海城最有錢的家族都不為過。
而當(dāng)時的陸家,也只是海城最有權(quán)勢的家族。
“當(dāng)時,你哥哥剛創(chuàng)辦陸氏沒多久,但發(fā)展的勢頭卻很猛,而你哥哥也仿佛是生做生意的料,反正在我看來,甩了明氏當(dāng)時那傻比總裁,八條街都不止!有人猜,不出兩三年,陸氏絕對能超過明氏。”
老爺子深吸了口氣,眸光透著厭惡:
“于是,就這樣,陸氏就被明氏給盯上了,而你哥哥,也成了明家的眼中釘。”
陸氏當(dāng)時在老爺子的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是海城最有權(quán)勢的家族了。
如果陸氏再發(fā)展起來,陸家既有權(quán),又有錢,海城之中,再無人可擋。
明家自然會感到危機滿滿。
甚至不惜痛下殺手!
“車禍之后,我怕明家知道你哥哥沒死,又找人來殺他,那會兒你哥哥一點波折都不能承受,而且能不能救回來還是個問題,所以,我直接對外宣稱,這車禍其實是個意外,而陸啟東已經(jīng)死了,明家果然放松了警惕,深信不疑!”
“至于你,我告訴你兇手已經(jīng)死了,就是怕你去找人麻煩,打亂我的計劃,還給我添亂。”
宋清婉:“……”
當(dāng)年只有21歲的她,確實會這么沖動,不定拿把刀就直接殺過去了。
“而之后,我找人把那個雇傭兵給弄死了,然后開始一邊設(shè)計搞垮明家,一邊去全球各地找人來救你哥哥,所以……”
老爺子到這,頓了頓,卻沒再下去了。
宋清婉卻是了然:
“所以你分身乏術(shù),根本沒時間照顧陸君寒和陸安然。而且你也怕明家會盯上他們,尤其是陸君寒,畢竟他是哥哥的親生兒子,不定能遺傳到哥哥的商業(yè)賦。”
“為了斬草除根,明家如果知道他們的存在,必定不會讓他們活著。”
“所以,無奈之下,你只能把我找回來,因為我姓宋,在外人看來,我根本就不是陸家的人,我?guī)е麄儍蓚孩,明家自然會放松警惕,以為他們是我的孩子,而不是哥哥的,對吧?”
著著,宋清婉有些埋怨:“但你也應(yīng)該告訴我哥哥沒死的事啊,害的我這二十幾年,日日后悔沒能見到哥哥最后一面。”
老爺子怒了:“現(xiàn)在不是見到了?而且何止是最后一面,最后兩面、三面都有了!”
“……”宋清婉忿忿的,“那怎么能一樣?”
老爺子冷哼一聲,
“當(dāng)時告訴了你也沒用。而且那幾年,明家發(fā)展的勢頭很強,多一個人知道,你哥哥就多一分危險,再了,我本來想等你哥哥好了再告訴你,但你哥哥車禍頭五年,做了十三次手術(shù),每一次剛有點好轉(zhuǎn)了,情況又開始惡化,好幾次差點直接死了。后來,我看陸啟東不在,你們適應(yīng)的也挺好的……就沒再跟你們。”
“再之后的十幾年,你哥哥一直都在這里治療,醒來的次數(shù),一只手掌都能數(shù)出來,我想著,你們過的也挺好,何必再讓他搞亂你們的生活。”
畢竟,那種有零希望,下一秒,又變成絕望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經(jīng)受得起的。
與其讓他們看著陸啟東這樣痛苦,倒不如讓他們直接認為,他死了算了。
這是短痛,雖然痛至骨髓,但時間能彌補。
但老爺子自己所受的卻是長痛。
那種無休無止,密密麻麻的疼,遠遠沒有盡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結(jié)束。
這二十幾年,每一次老爺子都在拼盡全力的將陸啟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但他很少醒來過。
白了,車禍過后,陸啟東的身體就像是被拆分的娃娃,再怎么縫縫補補,都恢復(fù)不到以前了。
老爺子原本想著,要不然就放他去了吧。
這么多次手術(shù),這么多次惡化,一個人,怎么能受得了呢。
可陸啟東有次醒來,卻告訴他,如果能救,請讓他救活他。
陸啟東從來都是很溫柔的人。
他,他的妹妹、他的孩子,還有他的……爸爸,他們肯定都在等他。
如果能救,請老爺子一定要救他。
那一晚,向來冷血無情的老人,紅了一晚上的眼眶。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們的,”
老爺子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嗓音聽著平靜,卻又像是透著無盡的哀傷:
“但昨醫(yī)生跟我,你哥哥他……他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這長達二十多年,看不到盡頭的折磨,終于在昨結(jié)束了。
他不用看著自己的兒子被病痛折磨,不用看著他一次次在手術(shù)臺上,在死亡邊緣徘徊。
從此以后,他將永遠安靜的躺在床上,不再有任何的疼痛。
可卻也摧毀了老爺子二十多年來,期盼他康復(fù)的希望。
“我就想著,帶你們來見一見,就怕什么時候,見不到了……”
老爺子頓了頓,突然抬起手背,覆在了眼睛上:
“而且,你哥哥也很想你們……不,他一直都很想你們。”
昨……
難怪老頭子當(dāng)時喝醉了。
她當(dāng)時還覺得他耍酒瘋、打醉拳很可笑,恨不得把人給揍一頓。
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
千杯不醉的人醉了,不過是因為他想醉罷了。
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當(dāng)時的爸得有多難過啊。
宋清婉直接往后踉蹌了一步,張了張嘴,像是想什么,但什么都不出來。
只能狠狠的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知道,哥哥不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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