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些人會覺得有點扯淡,覺得寥寥幾筆改變整個畫面給人的感覺也就是小說里才會發(fā)生的劇情。
但實際上在近衛(wèi)涼花作為美術(shù)生繪畫過程中,這種事情其實完全算得上是司空見慣。
舉一個例子。
厽厼厽厼。就比方說你打算畫一個戴著眼鏡,綁著馬尾辮,大眼睛,明媚青春的女生。
你辛辛苦苦地畫好臉型,畫好人體,繪制好眉形,又畫上了一頭干干凈凈的馬尾辮...給人的感覺非常好,真的似乎有種陽光健康的女生站在眼前的感覺。
但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你不小心將人物的眼睛畫得有些小了,眼角也有些吊梢眼的感覺...
這就自然會打破前面陽光健康的印象,反而會給人一種刻薄尖酸的感覺。
也就是這么寥寥幾筆的事情,就能讓一幅原本看上去不錯的畫毀掉。
這就是‘寥寥幾筆’在改變整幅畫中的壞例子。
而眼前東野司這幅油畫...
“完全可以說得上是教科書式的改變了...”
近衛(wèi)涼花看著那一抹綠痕,禁不住喃喃自語。
確實是教科書一樣的改變。
由于周圍都被東野司用冷色打底了,所以這抹綠色的出現(xiàn)十分搶眼,特別是它還在整幅油畫正中間偏上的位置出現(xiàn)...
這就很容易將人的視線牽引到這里了。
就好比萬花叢中一點綠那樣,讓人不注意到都很難。
但搶眼并不代表不和諧。
因為東野司用的冷色其實一直都是冷暖交替漸變的那種平靜的赭石色調(diào)...里面估計加了不少白。
這就讓整個畫面看著有些許細微的暖色發(fā)黃,若是不認真看去幾乎無法發(fā)現(xiàn)。
但也就是這種細微處的刻畫,讓這抹淺綠處于畫面的正中偏上的位置都無比和諧,一點都沒有擾亂周圍底色的感覺。
再加上東野司處理這抹淺綠時估計調(diào)了一些白色進去,導致淺綠在畫面上也顯得微微泛冷...
但這無傷大雅。
因為這抹綠意的出現(xiàn),其實也就隱晦代表著畫中那雙蒼老雙手的主人內(nèi)心并沒有與外界嚴冬那般老去。
他即將熄滅的生命中,原來依舊隱藏著說不出的活力。
整幅油畫的頹喪之感在這一刻一掃而空,讓人的心情似乎也輕快了許多。
人或許會為自己身體衰老感到悲嘆,感到悵然,同樣也會感到失落...
經(jīng)歷了幼年的天真,壯年的榮譽,中年的蹉跎,老年的衰老...最終...似乎又復歸了幼年時的天真童趣。
四季反復。
人或許也是同樣的過程。
在肉體上或許已經(jīng)老去,但精神卻沒有老去。
嚴冬、白雪、虛弱老人、綠痕...
明明東野司并沒有畫出手的主人究竟是男是女...
但近衛(wèi)涼花卻有無限發(fā)散思考的空間。
這種未確定性增添了一分趣味,就如同畫上的淺淺的綠痕一樣...
同樣也是未確定的。
但似乎是在昭示著冬日終將過去,春日即將到來。
而春日到來了,夏日又會遠嗎?繼而又是蕭索的秋日,寒冷的冬日。
這又是一個反復。
四季的反復。
再加上東野司運用了獨特‘第一人稱’視角的表現(xiàn)手法。
仿佛真能帶人進入畫中的世界,體會到其中的感覺一樣。
這也就是東野司想要表達‘春夏秋冬’四季主題的手法。
“東野老師這也畫得太好了吧...”高橋由美看了兩眼墻壁上的油畫開口道。
&#21434&#21437&#32&#22825&#31809&#23567&#35828&#32&#116&#105&#97&#110&#108&#97&#105&#120&#115&#119&#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隨后她又摸了摸腦袋,樂呵呵地說道:“就是有點太費墻了。”
該說不愧是東野司嗎?
畫一幅畫直接就上墻畫了。
要是她高橋由美這么干,第二天屁股就得被她雙親來個男女混合雙打。
旁邊的藤原葵聽著高橋由美的評價則是罵了她一句:“蠢豬,這就是職業(yè)畫家的作畫方式,這就是藝術(shù),藝術(shù)你懂不懂?”
藤原葵其實也不是特別懂藝術(shù),但看著這幅畫就莫名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感覺...干脆就把這歸咎為‘藝術(shù)’這個籠統(tǒng)的詞匯了。
再加上剛才高橋由美含血噴人的事情她還沒算賬。
這當然得拆她臺了!
東野司也沒管她們兩個,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這兩個小女生吵歸吵、鬧歸鬧,感情卻越來越好...真是應了那句‘沒吵過架的死黨不是真正死黨’。
“阿司,你這幅畫是打算參加什么大賞嗎?”
高橋由美她們在那邊小聲吵著,這邊的近衛(wèi)涼花則是一臉好奇。
她這些天為了與東野司一起進入武藏野大學學習...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在學習。
不止是文化課程,繪畫課程也完全沒落下。
每天至少得畫上幾幅畫維持手感。
為了好好兒學習,她甚至覺得吃飯?zhí)鄷Вба篮菪膶⒆约旱娘埩慷枷鳒p了一半...
每一頓就只吃三大碗了。
只不過體重方面并沒有如她想象中的下降,一直維持著一個均值。
這就讓近衛(wèi)涼花覺得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緊張了,心理上的狀態(tài)影響到了生理狀態(tài)。
要不然自己都吃那么少了,怎么還沒減肥下來?
聽著近衛(wèi)涼花的詢問,東野司也是主動解釋道:
“不是參加大賞,而是參加畫展...再過一些天,國立西洋美術(shù)館就要舉行專題的企畫展了,這你應該知道吧?”
北義塾畫室一向都很看重即將舉行的美術(shù)畫展,因此只要一有消息就會通知畫室的學生。
近衛(wèi)涼花應該知道才對。
“啊...阿司是說四季展嗎?”近衛(wèi)涼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新世紀美術(shù)協(xié)會即將在國立西洋美術(shù)館舉行四季展會,到時候不僅是油畫,同時還會展出一些雕塑、版雕作品。
這些她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
“阿司已經(jīng)能參加職業(yè)畫家級別的畫展了嗎?”
近衛(wèi)涼花有些興奮:“阿司,太厲害了!真是太厲害了!”
自家男友已經(jīng)這么厲害了嗎?
但很快,她這股子興奮勁兒就下去了。
東野司確實很厲害。
但反觀自己呢?連考個武藏野美術(shù)大學都要努力再努力,生怕考不上...
這兩者差距實在太大了。
讓她都有種完全配不上東野司的感覺。厽厼厽厼
這可不行。
想到這里,近衛(wèi)涼花突然伸出手,主動抓住東野司的手掌,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阿司,我也會變得更厲害的...那個...我是你女朋友嘛...”
她害羞得口齒不清說了半天,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話了,于是強行補充道:“反正我一定會加油的。”
她這支支吾吾,口齒不清的模樣看上去很是可愛。
就連東野司都忍不住伸手捏住了她的臉。
但隨后又拍拍她的腦袋,讓她不要想太多。
確實不用想太多。
反正就算考不上東野司也已經(jīng)在前面鋪好路了。
有木島中宏幫忙,問題應該不大。
同樣的,也包括高橋由美、藤原葵、東野千早...
她們要上的大學其實問題都不大。
只要拜托木島中宏,就都應該能有所收獲。
不過為了避免這些小女生得知這些事情后產(chǎn)生惰性,不思進取。
東野司暫時是沒有告訴她們的打算。
等到她們明年一測到二測的考試結(jié)果正式出來后,再和她們談這些事情也不遲。
且比起明年的事情...
“現(xiàn)在應該專心眼前的事情啊。”
東野司看著面前的油畫,心思跳動著。
新世紀協(xié)會的四季展開始的時間是二月九號到十六號,整整一周的時間。
也就是說,東野司要在二月九日之前,把這幅油畫作品畫好,并且交給新世紀美術(shù)協(xié)會...這件事情就算是結(jié)束了。
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是一月底,也就是一月三十一日,距離二月九號還有九天。
東野司的時間不算太緊,但也不算太寬裕。
畢竟油畫這種東西,只隨便畫一畫就是十天半個月的。
“應該能來得及。”
東野司嘀咕一句。
明天畫布應該就能夠就位了,到時候趁著靈感爆棚直接開畫...應該花費不了什么時間。
但嚴格來講,東野司其實還是有些不滿意的。
畢竟九天時間太急了。
他又屬于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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