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散對于凌汶軒來說,根本算不上缺點,而是一種習慣,在幽閉的囚室內(nèi),他更是將這種習慣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任憑宋子熙如何叫喚,他硬是蜷縮著身子不愿起來。
“有沒有搞錯!你好歹給我有一些身陷險境的緊迫感啊!”宋子熙用力在凌汶軒背上踢了一腳,踢完之后還從衣服上的口袋中掏出手帕,彎下腰擦拭著自己的皮鞋。
“早上好,終于天亮了么?”凌汶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坐起身子。
“什么叫終于天亮了么?你到底想說什么?”宋子熙不禁挺直了腰板,冷言相譏道,“你的意思是天亮得太早了,讓你再睡會兒,還是天不該亮得那么快,讓你不得不勉為其難地傷腦筋想逃出去的對策。”
“都有吧。”凌汶軒嘟噥著,只聽“咚”的一聲又倒了下去。
“擦!凌汶軒,你以為是誰害得本大爺被抓來這里的。”宋子熙使勁扯著凌汶軒的雙手,想把他拉起來,“多管閑事強出頭也就罷了,居然有逃走的機會都不加以利用,你是成心跟我們浪天冒險團過不去,對吧?”
“就算本神父跟你們過不去又怎么著,有本事自己想辦法逃出去!”凌汶軒的雙眸瞇成了一條直線,似醒半醒地甩開了宋子熙的手,“別打攪本神父休息,滾一邊去!”
“你……”宋子熙急得頭上青經(jīng)暴出,忙用手帕擦拭著頭上的汗珠讓自己冷靜。
此時門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男人推開門,來到囚室的鐵柵欄前,緊接著宋子熙耳邊就傳來了男人冰冷的高音:“喜聞樂見的爭吵,愛內(nèi)訌的外鄉(xiāng)人,全都被我看見了喲。”
宋子熙轉(zhuǎn)過頭,正面迎上了洛佩萊那雙慘白的雙眸,當他看到這張滿是皺紋的黃臉,突然間很想笑,于是他整理了一下領(lǐng)結(jié),轉(zhuǎn)為一種平和的語調(diào):“其實我跟你并無深仇大恨,身為浪天冒險團的團長,不過是接個委托,混口飯吃罷了。”
洛佩萊緊縮眉頭,淡聲道:“不錯的借口,這些話應(yīng)該是某人教你的,阿諛奉承都是你們這些外鄉(xiāng)人的通病。”
“你說他啊!這家伙早令我不爽了。”宋子熙說著就對著地上的凌汶軒后背狠狠地踢上了一腳,“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長,剛來格朗西亞村的時候還打過一回,昨天才從他口中得知此人竟是天耀教的神父,要是我早知道你與天耀教有著深仇大恨,就不會幫助他了。”
“說得再精巧也沒用,反正你與他脫不了干系,凡是阻礙我的人都得死。”洛佩萊從牙縫中擠出了狠聲。
“我表示強烈反對!整件事情因他而起。”宋子熙指著地上的凌汶軒,對著洛佩萊發(fā)泄道,“你處死他就好了,為何要將我們浪天冒險團牽扯進來?”
“要怪就怪你們這些愚蠢的外鄉(xiāng)人,在最不合適的時候進入了格朗西亞村,我的計劃不能被格朗西亞村以外的人知道。也就是說,從進入村里的那一刻起,你們的命運就已經(jīng)注定了。”
“那可不一定,我相信我的同伴很快就會來救我了。”
“我已經(jīng)派人封鎖了整個村子,就算他們救出你又能怎樣?你們根本無法逃離村子。”
宋子熙的嘴唇抽搐了一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什么是‘天啟’祭禮?”
“真想知道?算了告訴你們這些將死之人也無妨,很快整個村的人都會受我所控。”見宋子熙無動于衷,洛佩萊順勢取下了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金戒指,“格朗西亞村之所以變成如今這幅光景,全都是拜這枚戒指所賜。”
洛佩萊咳嗽了兩聲繼續(xù)說:“奇跡之戒是上古七神器之一,擁有著至高無上的神力,能實現(xiàn)佩戴者的一個愿望,能力根據(jù)使用者愿望的不同,產(chǎn)生出不同的效果。天耀教的人害死了我那摯愛的妻子,我的愿望就是徹底摧毀天耀教,為她報仇!”
宋子熙露出厭惡的表情:“于是你就利用了奇跡之戒的能力,將那些死去的村民都變成了活尸,你簡直太殘忍了!”
只聽洛佩萊仰天一陣狂笑:“殘忍!就是滿口仁義道德的天耀教,當年他們用殘忍的手段把我逼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就算再多的懺悔也不會得到我的諒解了。你們就等著瞧吧,當‘天啟’結(jié)界籠罩住整個格朗西亞村的時候,所有人都將變成活尸,任由我所控制,我將組建不死軍團向維護天耀教的赤魄自治州政府發(fā)起進攻。”
“我從古書中得知‘天啟’結(jié)界的開啟需要圣童之血,這位圣童就是二十年間在格朗西亞村出生的最后一位女孩——卡莉婭。其實早在十多年前,我的計劃就可以實現(xiàn)了,若不是希爾娜救走了自己的女兒,我何必要等那么久。”洛佩萊將衣袖一揮,長嘆一聲,“十多年以來我一直都在打探這對母女的消息,好不容易才得知她們居然隱居在赫格里拉,于是我讓尹攸寧扮做服務(wù)生混入荷香亭,伺機劫走卡莉婭。為了測試活尸的戰(zhàn)斗力,我還利用天賜教的活尸做了實驗,我讓他們在夜間吸取村民們的精氣。我以為我的計劃會實施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還是被你們阻止了。”
洛佩萊指著凌汶軒,頭上的青筋暴出,不得不以冷笑壓住自己的怒氣:“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卡莉婭還在我手上,天啟祭禮隨時都可以開啟,屆時,我將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我那天國的亡妻。”
說完洛佩萊就狂笑著離開了囚室,唯獨留下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的宋子熙和依然躺在地上的凌汶軒。
“好啦!別再裝睡了,他已經(jīng)走了。”宋子熙使勁搖了搖地上的凌汶軒,“你居然想到以這種方式讓我套出洛佩萊的話,實在令人佩服。”
面對宋子熙的夸贊,凌汶軒顯得無動于衷,他翻身盤腿坐在草席上,右手拖住下巴陷入了沉思,任憑宋子熙的手如何在他眼前晃動,他都毫無反應(yīng)。
“別吵!讓我好好想想接下來的對策。”凌汶軒非常不耐煩地推開了宋子熙的手。
見無法說動凌汶軒,宋子熙只好靠在與之相對的鐵柵欄上,百無聊賴地撥弄著地上的稻草。可他等了許久,對方還是毫無動靜,這下可把他給急壞了。
“你到底想到什么了沒有?我看你即使想不出對策,至少也該告訴我,你與卡莉婭的關(guān)系。從昨天在祭壇前你的表現(xiàn)來看,你們顯然早就認識這個女孩了。”
“你猜的沒錯,在來格朗西亞村之前,我們確實收到了卡莉婭的母親的委托,來村里救出她的女兒。”于是,凌汶軒把他們在赫格里拉荷香亭遇到希爾娜的事情都告訴了宋子熙。
“你……你們……”宋子熙忍不住唉聲嘆氣,“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還不是為了你們浪天冒險團的面子,我可是個巡游神父,接委托就是在跟你搶生意,我怕你會怪罪于我。”
“哎喲!我的大哥,我堂堂宋子熙在你眼里都成什么了,我是那樣小心眼的人嗎?說出來大家合作豈不是更好。”宋子熙搖頭晃腦的表示非常無奈,“干嘛編謊話騙我說你是為了幫助幽娜恢復記憶,才旅行至此。”
凌汶軒抱著雙手堅定地說:“我沒有騙你,幫幽娜恢復記憶是一回事,救出卡莉婭又是另一回事,既然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希爾娜,就必須說到做到。”
“那你想到什么方案了沒有?”
“方案什么的早就有了,哪里還用得著去想。”凌汶軒的嘴角彎成一道弧線,爬起身道,“引發(fā)格朗西亞村異變的根本原因在于奇跡之戒,洛佩萊不是說過要利用奇跡之戒開啟‘天啟’祭禮嗎?到時候讓你表妹偷出戒指,再換一枚假戒指給他不就得了,只要祭禮失敗,整個村莊就會恢復原狀。”
宋子熙繼續(xù)追問道:“你確信這個方法可行?你是憑什么來判斷的?”
“很簡單啊!奇跡之戒的神力是讓死者復活成為活尸,而這二十年間整個村莊既無人出生也無人死亡,據(jù)此可以推斷實際上整個村莊都受到了戒指神力的影響。”凌汶軒摸了摸嘴唇繼續(xù)說,“天啟祭禮的開啟勢必會極大的消耗戒指的神力,奇跡之戒對村莊的影響就會減弱,若戒指是假的,又會發(fā)生什么呢?”
宋子熙恍然大悟道:“奇跡之戒維系全村的神力就會從內(nèi)部開始崩塌,異變隨之解除。”
凌汶軒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又躺了下去:“聰明,就是這樣,我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等林瑤昔來救我們的時候,就讓她設(shè)法幫我們盜出奇跡之戒。”
“真有你的!”凌汶軒的妙計不禁讓宋子熙豎起大拇指,不過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凌汶軒話中的含義,急忙搖著對方的肩膀,“不過怎能讓我表妹給你盜戒指?要是她遇到危險你要付全責。還有,既然早就有了對策,那么剛才你想那么久究竟是在想什么?”
“誰叫她偷東西的技巧那么嫻熟,不找她找誰?閃一邊去吧,讓本神父再好好睡會兒。”說著凌汶軒再度被轉(zhuǎn)過身,打起了哈欠。
事實上凌汶軒想的是關(guān)于尹攸寧的事,這個女人在劫持卡莉婭的時候就見過七神器探險隊一行人,按理來說早該把他們的行蹤告訴洛佩萊了,可從洛佩萊的表現(xiàn)來看,似乎對此毫不知情,今天尹攸寧也沒有出現(xiàn)在洛佩萊身旁。
或許,真正可怕的就是這個令凌汶軒無法看透其目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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