鬽人的視力很差,動作很慢,但它們聽聲辨位能力極強,擅長突襲,在狹小的房間中躲閃起來非常困難,唯有壓低腳步聲,緩緩接近它們,再找準時機瞄準,否則就會浪費子彈,先前因為缺少子彈,幽娜只能選擇逃跑,她不想再次體驗那種身陷困境中的絕望。
幽娜透過墻體上的縫隙,看見民政辦公室內共有兩個鬽人,一個在辦公椅后邊徘徊,另一個靜止在檔案柜前,它們的軀干從身體中間分裂成一個巨大的鉗子,被“鉗子”夾住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
方法就是優先解決掉辦公椅后邊的鬽人,然后繞到后面攻擊另一個鬽人,由于隔著桌子,鬽人的攻擊距離打不著幽娜,她可以冷靜地扣下扳機,用鮮血和殺戮沖淡內心的恐懼。
干掉完這兩個鬽人,她從左邊的辦公室門出去,來到市政廳北面的走廊上,這條走廊通往市政廳后門,比起南面入口那條破損情況更為嚴重,不斷有鬽人從房間破門而出,有的因翻越不慎,下半身還掛在碎玻璃窗邊,有的順著手電筒的光線轉向幽娜,還有的趴在地上爬行。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不要與它們纏斗為好。
幽娜怔了一會兒,瞥見樓梯口處的一道亮光,立即向前跑去,沿途持續開槍擊斃襲來的鬽人,待槍聲停止之時,她終于沖出鬽人的包圍圈,來到一樓大堂卷閘門處。只要拉開這道門,她就能順利逃離市政廳,時間緊迫,容不得她過多思考。
大量鬽人開始向出口聚集,幽娜拉下開關后,甩槍轉身射擊,心里默念消滅鬽人的數量,當數到第十個,閘門上升到一半,她立馬一個滑鏟鉆了出去,還來不及驚異自己竟有這樣的身手,右邊就傳來一陣巨響,茉莉隨即朝她的方向飛奔而來。
“快!快!跟我過來!”
茉莉大喊一聲,朝身后追來的鬽人掃了一梭子彈,迅速跑向遠處的水井,她轉動水井上的轆轤,把木桶降至井底,雙手抓緊繩子向下滑落。
就在鬽人接近水井的千鈞一發之際,幽娜也借助繩子落到井里。
兩人腳下滴水未沾,井底墻壁上排列著十多個孔洞,中間有一扇小門,幽娜落地時沒站穩,險些撞在門上。
門后連著一條兩人寬的密道,手電筒的光線甚至照不到盡頭,幽娜把天笠封回夢境石內,跟上茉莉的腳步向里行進。大約走了幾十米路程,兩人在一個圓形石室停下腳步,因為密道在此分為兩條岔路。
看起來像是一間屠宰室,架子上擺滿各種刀具,水池里流淌著一灘赤紅的血跡,桌案上有一本黑色筆記本和一把金色鑰匙。
這些血跡到底是動物的,還是……
想到這里,幽娜心頭一震,只見茉莉緩步走到桌前,翻開黑色筆記本。
自從得知其中一塊隱鏡在她手上,茉莉總算是放下了戒心,愿意跟她坦白一些自己所知之事。
“當初父親修筑這條密道是為了應對將來的不時之需,除了父親很少有人來過,在我年幼時因誤闖此地還被父親訓斥了一頓,現在父親走了,所有人都走了……倒是可以親眼一探究竟。”茉莉看完后把筆記本遞給幽娜,情緒十分低落。
筆記本的版口處有人撕過的痕跡,扉頁和第二頁皆為空白,第三頁記載著茉龍博士的筆記(三):
關于隱鏡:
死者轉化為鬽人后,會隨機在心臟的位置生成一面直徑約十厘米的圓鏡,天兆教將其稱之為隱鏡,身體內有隱鏡的鬽人視為“祭品”,只有收集到四塊隱鏡的人才能進入隱界庇護所,但并不是每個鬽人都會形成隱鏡,需要一定的機緣巧合。
那個老巫婆以此來鼓勵想要獲得庇護的鎮民多殺鬽人,以至于很多人求助于我,但我已無法制造出驅靈咒立槍。
其實進入隱界的方法不止一種,欺騙民眾,造成更多犧牲者才是他們的目的,我一定要揭穿他們的陰謀。
“憑借隱鏡能夠進入隱界,且從未有人成功過,那些人又到哪去了?”幽娜撕下寫有筆記的部分,其余放回桌面。
“嵐頤凡只會挑選她認為合適的人作為天兆教教徒,根本不管其他人死活。”茉莉面色顯得更凝重了,“父親一心想要阻止他們,如今卻下落不明,我懷疑天兆教的人抓走了我父親。”
“那要不我們一起行動,路上也有個照應。”
“不必了,你先去救人要緊。”茉莉把金色鑰匙塞到幽娜手上,指著右邊的岔路,“你沿著這條密道一直走就能抵達朧安醫院,這把是開啟管理室的鑰匙,里面有整棟醫院的地圖。”
幽娜見拗不過茉莉,只好獨自上路,她把手電筒的亮度調至最高,以便能看清周圍的一切,這東西對她太過重要,她發誓以后絕不輕易借給別人使用。
在漆黑的環境下,人的視距變短,所有反應都會變慢,對時間的記憶也不太準確,短短十分鐘就能走完的路程,感覺仿佛過了一個小時。當她摸到豎梯邊緣準備向上爬的時候,還在詫異市政廳和鎮北路朧安醫院之間的距離真有那么遠嗎?
可見茉龍博士一開始建造密道的理由并非用來逃生,要不無法解釋朧安醫院的地下室與之相連。她剛推開鐵門,冷得打了個噴嚏,思緒險些凍結,心想著排列在走廊兩邊的八間房門,哪間才是管理室?
她用排除法逐個嘗試的結果全都不是,有的房間用來存放廢棄的醫療器械,有的房間堆滿病人使用過的醫護用品,還有的房間根本打不開,推測用來當倉庫使用。
走廊盡頭是一道灰色防火門,進去又是一條東西走向的橫向長廊,天花板上懸掛著雙向箭頭標示牌,左邊是太平間,右邊通往醫院一樓。
幽娜可沒那膽量去見一群死尸,于是果斷選擇右邊。
沿著樓梯往上走,就來到朧安醫院內部,寬闊得足以容下半個廣場的接待大廳讓人印象深刻,中央是一條供人上下的電動扶梯,左右依次分布著掛號收費窗口、取藥窗口、化驗取樣窗口和問詢窗口,門口上寫著“閑人勿入”字樣的房門就位于問詢窗口內,里面應該就是管理室。
果然不出所料,這扇門需要用金色鑰匙才能打開,房內寂靜無聲,墻的西北角安裝著一臺語音提示器,下邊是一個銹跡斑斑的書柜,文件零碎地散落在桌面,衣架上懸掛著一件護士裝,醫院地圖被磁釘貼在旁邊的公示板上。
顯然曾經有護士在此工作,然而護士去了哪里?
尋思之際,電話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嚇得幽娜打了個寒顫,捂住胸口,伸出右手。
里面傳來一個女人凄涼的慘叫聲、奔跑聲、利器摩擦聲,最后轉瞬即逝,令人不禁猜想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放下話筒,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地疼痛,幽娜慘叫了一聲,背部朝下倒在地上,眼見一個面容猙獰的護士拿著染血的匕首緩緩向她靠近,匕首是無形的,造成的痛感卻無比真實。
幽娜心中默念導靈,慌張中卻想錯了形狀,以致召喚出天笠,而實體子彈無法對鬽靈造成傷害,眼看護士就要手起刀落了,她只能翻身躲避,起身繞到對方的側面,默念咒文。
這一次,她終于成功將天笠置換成導靈,隨著一聲槍響,護士在哀嚎聲中化為無形。
待危險解除之后,幽娜癱坐在角落發呆,目光順著手電筒上移,停留在一封白色信件上,走過去一看,發現上面寫有數行潦草的字跡:
親愛的艾弗醫生
我對你非常失望,因為你錯過了我們上周三的約會,你再次拒絕了我對你的采訪,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掌握大量你進行人體實驗的證據,我不想重復強調你這些研究對人類的危害性,我勸你不要一錯再錯,盡快配合我的調查。
真誠的僭龍時報記者弗羅勒尼
竟然是弗羅勒尼寫給艾弗醫生的信件,可是艾弗醫生失蹤了,難道弗羅勒尼前往朧安醫院是來找他的?
太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之前弗羅勒尼聲稱自己是被報社辭退的記者,有可能是在調查朧安醫院丑聞的過程中,報社被人收買,因此卷入了一系列事件。
當然,這些都是幽娜的推測,具體情況要問弗羅勒尼本人才知。
她拿起凝聲筒向弗羅勒尼求證信中所言之事的真偽,誰知等她說完,凝聲筒內竟無半點回音,嘗試問話了多次,終于放棄了。
難道弗羅勒尼也出事了?刻不容緩,必須盡快找到他才行。
要是能像在朧泰公寓一樣打開電源總閘還好說,很遺憾這里的電源早已損壞,只能順著手電筒的光線摸黑前行,要不是偶爾傳來詭異的腳步聲和那抹白魅的身影,幽娜接下來都不知該往哪走。
每當她迷茫之時,蘭泠湘的鬽靈總會出現,就像一個引路人在為她指明方向。
跟著蘭泠湘的鬽靈準沒錯,可是她飄得太快了,幽娜只能沿著電動扶梯一路小跑,剛爬上二樓,她就消失在走廊轉角處的診療室門口。
幽娜也來到診療室門前,里面的景象讓她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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