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秋一向不覺得第五月美。
她長相偏可愛,最多稱得是“小家碧玉”,和美人是沾不邊的。
可今天她穿了西式宮裙,還戴了王冠。
耳垂是小巧的耳飾,還戴著項鏈和手鏈,首飾的風(fēng)格顯然是一套。
面的一顆鉆石,都價值百萬。
少女的臉也沒有什么濃妝,只是畫了淺淺的眼影。
她睫毛翩長濃密,像是小扇子一樣。
羅子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平常見到的第五月,都是穿著神棍長衫,拿著羅盤蹦蹦跳跳的。
不像古紅袖,就算下墓,也要穿旗袍化妝。
但這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喬布對她的稱呼。
夫人。
洛朗夫人。
羅子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誠然,第五家也是帝都有名有望的家族,分出去的那一派商業(yè)發(fā)達。
可跟掌握全球經(jīng)濟命脈的洛朗家族相比,差得太遠。
第五月怎么就和洛朗家族有了關(guān)系,還一躍而成了洛朗夫人?!
他想不明白。
羅子秋的耳朵嗡嗡地響,思緒亂成了一團,完全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極度的尷尬,讓他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但喬布站在門口,沒有留出離開的道路。
羅子秋想退都沒辦法退,只能僵硬著身子,臉發(fā)燙。
喬布恭敬:“夫人還有什么事情吩咐?
“沒有沒有!钡谖逶旅靼走^來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擺了擺手,打著哈欠,“太困了,我要睡會,出去吧。
她都快忘了羅子秋是誰了。
有她的金子好看嗎?
沒有。
第五月也沒看羅子秋,手撐著頭,閉了眼。
“夫人好好休息!眴滩歼@才退出去,貼心地合了門。
羅子秋精心準備的西服,已經(jīng)全部被冷汗浸濕了。
尤其是第五月最后的無視,讓他的心理防線瞬間潰不成軍。
羅子秋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喬布溫和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羅先生,主人讓我告訴你,他請你來,就是要讓你看看,月小姐根本不需要攀附你們羅家。”
“只要她想,整個洛朗家族,都是聘禮!
羅子秋的喉嚨艱難地滾了滾,嘗到了某種苦澀的味道。
喬布這番話,分明是故意說出來的。
但同樣也表明了第五月在洛朗家族的地位。
西澤·洛朗捧在掌心的人。
“你棄如敝屣,他視若珍寶!眴滩嫉,“夫人于他的意義很大,煩請羅先生和羅家,切記你們當時的話,你們和月小姐兩不相干,永遠不要來打擾她。”
羅子秋神情狼狽不堪,頭都幾乎抬不起來:“是……是是!
“不過來者是客。”喬布微微一笑,“接下來的宴會,羅先生還是可以繼續(xù)參加的!
“我還要幫主人和夫人準備婚禮以及蜜月計劃,就不奉陪了!
話雖然是這么講,羅子秋又怎么可能待下去。
他恍恍惚惚地想。
他們都已經(jīng)到了要進行婚禮的地步了嗎?
羅子秋忽然想到了古墓之行時,第五月身邊跟著的那個西方人。
難道……
羅子秋的臉蒼白了幾分,心臟抽疼。
是了。
他對第五月的輕視和蔑然,都被西澤·洛朗看在了眼里。
他像是一個跳梁小丑一樣,在和洛朗家族的掌權(quán)者示威。
真是個笑話。
羅子秋抿緊唇,失魂落魄地向宴會廳走去。
羅父不會英語,也無法和翡冷翠的其他名門交流,局促地站在餐桌旁。
見到羅子秋后,他立刻放下酒杯,迫不及待:“子秋,怎么樣?和洛朗先生見面了嗎?”
一想到羅家馬就能夠飛黃騰達,躋身世界名門,羅父的激動就難以抑制。
“爸,別想了!绷_子秋苦笑了一聲,“洛朗家族邀請我們來,又特意提了我的名字,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在警告我!
他將見到第五月的事情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
羅父猛然呆住,嘴唇哆嗦了一下:“什么?”
第五月,是西澤·洛朗的夫人?!
開什么天大的玩笑?
“爸,羅家沒機會了!绷_子秋搖了搖頭,聲音干澀,“我……也沒機會了。”
羅休一倒,羅家大亂。
卦算家族的內(nèi)部一向不平靜,拉人擋災(zāi)的事常有。
但總比觸碰了嬴子衿底線的古家強。
古家才是真真真正正地廢了。
一個月的功夫,洛南風(fēng)水卦算界,變化已是天翻地覆。
**
羅子秋父子的離去,沒有對宴會造成任何影響。
不少名媛四下瀏覽著,都在找尋西澤·洛朗的身影。
只可惜到現(xiàn)在,他本人都沒有出現(xiàn)。
喬布指揮著傭人送紅酒和甜品。
“喬布管家!币晃恢心耆饲,示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西澤先生私下談?wù)??br />
喬布一眼就能知道中年人打的是什么注意,他微笑:“亨利先生,實在是抱歉,我們夫人年紀小,喜歡黏人,主人最近都不得空,需要陪著她。“
冷不丁聽到這么一句話,中年人結(jié)巴了起來:“夫……夫夫夫人?”
洛朗家族的長老團不是說,今天的宴會就是為了讓西澤·洛朗挑選一位合適的戀愛對象?
怎么有夫人了?
“失陪一下!眴滩嘉⑽Ⅻc頭,“主人叫我!
他背著手,慢悠悠地離去,留下中年人在原地凌亂。
其他人以為中年人被拒絕了,深受打擊,紛紛前幸災(zāi)樂禍地安慰。
“亨利,別難過,西澤先生的眼光很高,你女兒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就是,聽說西澤先生喜歡身材火辣的,真不巧,我妹妹就是個超模!
“滾滾滾!我沒機會,你們也沒機會。”中年人回過神來,冷哼了一聲,“你們知道什么?西澤先生已經(jīng)有夫人了,不如想想,等他們結(jié)婚的時候,我們送什么好。”
說著,他壓低聲音:“剛聽喬布管家說這位夫人年紀小,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
眾人:“???”
短短幾分鐘的功夫,這個爆炸性的新聞已經(jīng)傳到了所有賓客的耳中。
大長老也無心在NOK論壇里水貼了,急忙拉過喬布:“小夫人是怎么回事?”
喬布恍然:“主人還在試用期,大長老,稍安勿躁!
大長老:“???”
一眾人等到舞會結(jié)束,都沒有等到西澤和喬布口中的小夫人露面。
這個時候,臥室里。
第五月睡著睡著,突然驚醒:“啊啊啊到點了!”
她被子一掀,立刻跳下床:“完了完了,遲到了!”
“遲到什么?”西澤抬頭,“舞會都結(jié)束了!
“啊?”第五月一愣,有些懊惱,“那怎么辦?”
“不怎么辦!蔽鳚陕厣炝藗懶腰,“反正我也沒去,讓他們自己玩!
“哦!钡谖逶?lián)狭藫项^,“那你還給我定制禮服做什么?”
“我高調(diào),需要理由?”
“……”
西澤招手:“過來,吃點東西!
第五月走過去,拿起一塊點心:“我得少吃點,最近都胖了。”
聽到這句話,西澤緩緩抬眼。
再一次的,伸出了他的罪惡之爪。
小姑娘的臉又變形了。
“你真的不要再捏我了!钡谖逶略俅慰棺h,“你不要以為你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你就能夠轉(zhuǎn)正了!”
西澤沒有任何心里負擔。
他一只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戳著她的臉:“臉有肉,胖胖的!
第五月好生氣:“我這不叫胖,這叫嬰兒肥!”
這是什么品種的直男,會不會說話。
她最忌諱別人說她胖。
明明她的腰很細,最多有一丁點小肚子。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了起來,驚醒了正在rua第五月的西澤。
“走開,不許捏我。”第五月也反應(yīng)了過來。
她兇巴巴拍開西澤的手,手忙腳亂地接起視頻通話。
“滴”的一聲,手機屏幕亮起。
海浪的聲音率先傳來,屏幕映出女孩的臉。
她背后是藍天白云,頭發(fā)被海風(fēng)吹起,露出白皙的脖頸。
“月月,生日快樂!辟玉崎_口,“生日禮物明天九點十二分送到,記得取!
“師傅傅。”第五月眼淚汪汪,“你在哪兒,我去投奔你好不好?他欺負我!
西澤的喉結(jié)滾了滾,略微沙。骸袄洗。”
“這么晚了,你們兩個人還在一起!辟玉泣c了點頭,“追到手了?”
“追到了。”
“才沒有,試用期呢!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這樣!辟玉泼继羝,不緊不慢,“看來,你還需要多多努力。”
西澤:“……”
他現(xiàn)在是真的開始認真地思考傅昀深的話,色誘到底管不管用。
或許可以試試。
**
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西澤·洛朗有了對象的事情,短短十天的功夫,傳遍了全球。
符合他一向高調(diào)的作風(fēng)。
至于他到底有沒有被第五川追著打,這就不是嬴子衿要操心的事情了。
她和傅昀深已經(jīng)出門半個多月了。
今天是三月二十四日,她的二十歲生日,是在海過的。
她活了很久很久,但也只有這一世,才認認真真地開始過生日。
蛋糕是傅昀深親手做的,是嬴子衿喜歡的巧克力口味。
面還有他親手寫的一行字——
小命運,生日快樂。
他對她的稱呼有很多,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變著聲線叫她。
但有時候,他也不局限于夜晚了。
嬴子衿直起腰,吃了一口蛋糕,眉慢慢擰起。
傅昀深知道她的口味,做的蛋糕都是無奶油,不膩。
可今天她才咬了一下,就有種反胃的感覺。
“吃不下?”傅昀深,“胃口不好?”
“嗯。”嬴子衿打著哈欠,“可能是不餓!
兩人除開賢者的身份,怎么說也是巔峰古武者了。
這種級別的古武者一個月不吃飯,也不礙事。
“不餓?”傅昀深也皺眉。
但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扣住女孩的手腕,準確地捏到了她的脈搏。
一秒,兩秒,三秒后……
傅昀深的神情從漫不經(jīng)心到逐漸凝重,背也緊繃了起來。
額頭,甚至都有一層薄汗。
嬴子衿還在吹海風(fēng),等了很久,他都沒有放開他的手:“你怎么這么慢!
醫(yī)者不自醫(yī)。
她也不知道他給她看出來了什么。
傅昀深沒說話,起身去內(nèi)艙你拿出一塊毯子,給嬴子衿蓋。
隨后把她攔腰橫抱了起來。
眼下他們從亞歐大陸的沿海區(qū)域出發(fā),現(xiàn)在離著南極洲很近,準備先去看看極光。
對于賜予了其他賢者力量的賢者世界來說,她完全可以操控天氣,制造極光。
但嬴子衿并不想這樣。
她喜歡這種普通人的生活,有血有肉,有煙火氣息,看山川河海。
嬴子衿抬頭,面無表情:“現(xiàn)在是大中午,你干什么?”
“不度了!备店郎罹従彽睾粑艘幌拢琶銖娖綇(fù)下來,“回去養(yǎng)胎!
“……”
嬴子衿足足沉默了三十秒。
她也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脈搏,若有所思:“好像是有了。”
她很淡定,傅昀深卻冷靜不下來。
他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手心都在發(fā)顫。
“懷著孕,昨天還熬夜了!备店郎疃挷徽f,抱著她往里走,“現(xiàn)在就回去,我把船往回開。”
嬴子衿拒絕:“我不要,我要接著逛!
“養(yǎng)完了再逛!
“養(yǎng)完了我就要去做實驗了!
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假期。
“不行!
嬴子衿嘆了一口氣,提醒他:“我是賢者世界!
傅昀深淡淡:“你是賢者宇宙都不行。”
“……”
嬴子衿撇過頭:“月月說得太對了,你們就是只會欺負人!
別說蜜年了,連蜜月她都沒有機會渡完。
這個男人真是讓人生氣。
反正,她能自己溜出去,誰也找不到。
前方,不遠處。
海面波瀾起伏,大量的碎冰塊隨著海風(fēng)移動。
今天天氣清朗,漁民們也都下海了。
只不過沒有人到這里來。
因為這里盤踞著骷髏海盜團。
“頭兒,就是這艘船!”望風(fēng)的海盜開口,“我看網(wǎng)的新聞了,他們前不久路過圣彼得堡,那里的居民們專門和他們合了影。”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照片拿來。”
副手立刻將一張照片遞過去。
照片是一艘船,跟望遠鏡看到的一模一樣。
威廉瞇了瞇眼:“好,就他們吧。”
一聲令下,海盜船就包了過去。
嬴子衿根本不用看,都知道會發(fā)生什么,眉挑起:“看來有人不想讓我養(yǎng)胎!
傅昀深將她放在躺椅,轉(zhuǎn)過身:“麻煩諸位,讓個道!
眼下嬴子衿懷孕,事情重大,他也無意于和普通人起沖突。
“讓道?”
“哈哈哈哈,他居然讓我們讓道?”
海盜們都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紛紛笑了起來。
“讓道?”威廉掐了掐煙,冷冷,“告訴他們,我們的規(guī)矩。”
“行了,二位,別想著其他逃跑了!备笔珠_口,“我們是職業(yè)海盜,就算你們有海生存技能,也比不了我們,別白費力氣了,還是快點把錢都交來!
傅昀深撩起眼皮,饒有興趣:“職業(yè)?”
“當然,你們進入這片海域,難道沒看到除了你們,根本沒有其他人敢進來了?”副手拍了拍手,“你去周邊的鎮(zhèn)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們骷髏海盜的威名?”
說著,他十分驕傲:“我大哥,和IBI最高執(zhí)行長官,那是拜把子的鐵哥們關(guān)系!”
“這一片海域,都被IBI批給我們了,傅先生,你是Venus集團執(zhí)行長,該不會不知道IBI是什么吧?”
聽到這句話,嬴子衿終于抬起頭,看了威廉一眼。
威廉抽了口煙,緩緩?fù)職,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br />
“錢不想給,也行。”威廉放下煙斗,露出一個彬彬有禮的笑容來,“女人留下就可以了。”
他指了指嬴子衿和傅昀深,吩咐身邊的海盜:“她送到我船來!
憑嬴子衿的容貌和身材,的確值千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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