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浪費啊!明明天色已經(jīng)足夠明亮了,咳咳…這燈里的氣味,聞起來真讓人難受!”
隨手將面包紙袋、紙杯送入垃圾桶的道森輕車熟路,動作并沒有學(xué)樣的拘謹(jǐn)與刻意,讓凱特琳產(chǎn)生一種他是皮城人的錯覺,難道這個家伙以前就來過這里嗎?
“這個啊,跟皮城的社會氛圍有關(guān)…”
盡管心中疑惑,凱特琳還是沒有忘記在與人交談,她在道森的抱怨下掃過周圍建筑的煉金科技門燈,里面跳躍火光為清晨空氣增添了一分干冷的化工氣味。
“咳咳…怎么說?”
來了興趣的道森摸摸喉嚨,他確實不喜歡這氣味,體內(nèi)的魔力從剛才就在不停流轉(zhuǎn)清潔著進(jìn)入其中的污染,讓他不得不克制著緊繃身體,以防涂在臉上的染膚劑一起被清除,那樣的話他蒼白的臉色就會恢復(fù)正常,裝出的身體虛弱也會被發(fā)現(xiàn)。
見道森身體出現(xiàn)不自然表現(xiàn),凱特琳猶豫一下,還是取出一個花格子圖案的口罩遞了過來:“吶,這是母親給我做的專用口罩,外面可買不到,不介意的話戴上吧…可以很有效的防止空氣污染!
“呃…”
這一次凱特琳終于沒有盯著他看,移開視線的俏臉上出現(xiàn)一絲紅暈,只是裝病的道森生出些許罪惡感,可是不接更傷人,畢竟她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了足夠的善意。
“謝謝…之后我會洗干凈的!
隨手將口罩戴上的道森聲音小起來,見狀凱特琳通過一個深呼吸調(diào)整心情,主動邁步接上剛才的話題:“嗯,其實這問題說來話長,簡單點來說呢…皮城的社會地位很大程度取決于一個人顯露在外的財富與權(quán)利,兩者互為因果。”
“比如…”
接上她話語的道森掃過附近的建筑、標(biāo)語、人群與條幅,說出自己的看法:“精致的布料裁剪、衣服的華麗程度,涂料顏色的濃烈鮮艷…還有花樣百出、廣而告之打響家族名聲的慈善廣告,這些都是展示財富與權(quán)利的方法!
道森的舉一反三讓凱特琳腳下一頓,終于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過來,入目處的黑色瞳孔明亮有神,不見一絲隱瞞。這一幕讓她發(fā)出無奈地嘆息:“說的沒錯,在皮城你必須得表現(xiàn)的光鮮起來,看見右邊那對引人注目的夫妻了嗎?”
順著提示看過去的道森,就看到兩人身上裝載著各種小巧精妙的機械義體。最讓他在意的是女性臉上的植入式下頜板,還有她戴著的寶石狀單片鏡。而她手臂挽著的男性,則是戴著一副看起來科技感十足的金屬手套,上面的柵格平面還會反射出亮晶晶的光芒。
可奇怪的是,道森沒在這副手套上感到和蔚拳套一樣的能量涌動感,難道是假的?
道森眼中的疑惑凱特琳沒有放過,她微微側(cè)頭后加快步伐,等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后才開口解釋:“那位女士的身上看起來最貴的是那塊下頜板,最有藝術(shù)價值的是單片寶石鏡…雖然看起來足以以假亂真,但瞞不過我的眼睛。那塊板子不過是成形的銀箔用膠水粘了上去,單片眼鏡也不過是染了色的普通鑒定鏡片!
只說了一半的凱特琳沒有提那位男性,目光中的考校意味再明顯不過,迎著她好奇的視線,道森仔細(xì)想了一下開口道:“?怂箍萍贾械膭恿θ缀苜F,最便宜的也要數(shù)千金齒輪…看色澤的話那位男士的像是青銅拳套,至于上面能量玻璃管的光芒應(yīng)該是某種發(fā)光植物,對吧?”
“嗯,這種植物會用來提供給污水工人照明和凈化空氣,通常來自祖安的培養(yǎng)塔…看到那位駝背的先生了嗎,黃色連體服的!
沿著提示看過去的道森下意識抬起手,因為凱特琳所指的是一個背上有著巨大玻璃管,里面裝滿了冒泡綠色液體的人,很明顯那里面的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對于道森的害怕凱特琳莞爾一笑,主動邁步擋住他的視線,并專門將手掌搭在胸前:“他來自祖安,那是呼吸裝置,里面的是過濾后的殘留液體,那是祖安深處的灰霾…里面的霧氣已經(jīng)在沸騰了,而這個裝置每隔一段時間必須清理,所以他會在前邊左拐,進(jìn)入那間?怂乖鰪婓w維修店。”
“哦,原來如此…那這樣就是來自皮城!
手掌搭在腦門上的道森有樣學(xué)樣,凱特琳馬上伸出手幫他糾正:“要中間的三根手指,剩下的大拇指代表財富的精神、小拇指代表誠實的真諦,就像前邊橋上那兩個披著紅色官員長袍的雕像有一樣寓意…可惜現(xiàn)在很多人都本末倒置了,為了財富他們不僅可以放棄誠實,就連生命也不在乎!
看著凱特琳眼中的惋惜與無奈,以及她手掌傳來的摩挲觸感,道森忽然間想起莫甘娜,同時還有脫口而出的感慨:“看來你深愛著這片土地啊…”
“是,無論是從前還如今…我都為自己是一個皮城人而自豪,盡管大家曾為了財富犯下過無法被原諒的過錯。”
語氣突然沉重的凱特琳來到右邊的西側(cè),意識到即將通過斜路走向南北大橋的道森,能夠感受到自西側(cè)刮來的海風(fēng),也為她主動為自己擋風(fēng)的行為而心中暖洋洋的。
如果自己不是裝作體弱多病的話,那善良又堅強的她還會這樣做嗎?
答案讓是不會,這只是凱特琳對“人”之一詞的善意與關(guān)懷,并不是因為男女間的情感,她的溫柔是對所有人奉公守法之人的,而不僅僅是自己。
瞬間就做出正確判斷的道森,異常強硬的壓下心中的蠢蠢欲動,他身上一閃而過的凌厲讓凱特琳身體悄然緊繃,這個人果然沒那么簡單!
警惕歸警惕,并不知自己不經(jīng)意間的舉動觸動了他心弦的凱特琳,又一次指引著道森看向前方:“等我們到了橋上,你就能看到那個過錯了…小心人群,這里的扒手很多,尤其是比較小的孩童。”
“你看到的話,會不會去抓?”
“我今天不當(dāng)職,只是個普通人…而且皮城律法管不到來自祖安的犯人。”
“是嗎…那我可要表現(xiàn)了一下了,畢竟吃了你請的早餐!
說話間挺起胸膛的道森主動靠近一些,過于接近的男性氣息讓凱特琳微微一愣,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待會兒可要多留心了!
“嗯,走吧!
逐漸走向高處的道森兩人出現(xiàn)在鋼鐵與吊鋼鑄就的宏偉大橋邊緣,不遠(yuǎn)處的下方則是一道崩裂的巨大口子,一條大峽谷將皮城分割成南北兩半,從那深邃的溝壑來看便會讓人忍不住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及皮城人敢于在上面造橋的勇敢。
道森眼中的嘆服讓凱特琳更覺刺眼,她愛這片土地沒錯,但對于這里卻沒有任何好感,更不會有什么嘆服之情,有的只是羞愧。
還是盡快打消這種誤會吧,于是凱特琳又一次主動挽起道森的手臂,主動帶著他邁向人來人往的拱橋:“洛比先生,你知道嗎?每一次經(jīng)過這里,我都會覺得心驚膽戰(zhàn)…來了,站穩(wěn)了!”
呼——!
自遠(yuǎn)方海面涌來的狂風(fēng)呼嘯而來,吊起大橋的鐵索宛若琴弦一樣彈出悲壯的哀鳴,同時被吹散開來的還有籠罩在峽谷間的些許薄霧,盡管只有驚鴻一瞥的瞬間,但道森還是看到了位于下方的祖安。
無數(shù)煙筒排出的滾滾黑煙與墨綠、黑灰混合而成的灰霾觸目驚心,這已經(jīng)是重度的污染環(huán)境了。如果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下自己在下面,那豈不是每一口呼吸都是在灼燒壽命嗎?祖安人究竟是如何在這惡劣的環(huán)境中生存的?!
“看到從霧氣中露出的那座高塔了嗎?那是祖安最好的,幾年前它因為日之門的建立而陷落,但如今它又爬了上來…”
一同見證了下方祖安的暗無天日后,接受著狂風(fēng)洗禮的凱特琳撫平揚起的發(fā)絲,挽著的道森手臂不自覺用力了一些,這是名為害怕的情緒。
經(jīng)歷過德瑪西亞動亂的道森對此并不陌生,若有所思的他伸手撥開一個迎面靠近的毛頭小子,無視了對方的不懷好意后轉(zhuǎn)頭道:“沒有這次改革的話,日之門就不會出現(xiàn),航道也不會貫通,皮城更不可能有如今的繁榮…只是我聽說在做這件事時,發(fā)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改革嗎?那些不好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喃呢的凱特琳主動在右側(cè)的官員雕像前停下,取出一枚銀輪放在它伸展出來的手心里,硬幣的重量觸發(fā)內(nèi)部的齒輪機關(guān),雕像的手指緩緩蓋住硬幣,等手掌再次張開時硬幣已然不見。
想到剛才對財富與誠實的交談,道森的目光投向左側(cè)的雕像,相比這里的冷冷清清,那里到是有好幾個衣裝得體的人在排隊放錢,便微微一笑:“果然,財富才是這個城市的主旋律啊!
“我并不否認(rèn)財富的作用和價值,但誠實卻是用金錢買不到的!
“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證明它…那就放這個吧。”
“喂、喂…你在干什么?!”
本以為道森會和自己一樣放個銀輪的凱特琳,就見到他取出一枚精雕細(xì)琢,印刻了無數(shù)線條匯聚出日之門圖案的金齒輪硬幣,然后毫不猶豫的放在了上面,周圍人群的目光也因此凝固——這家伙傻了吧?竟然將發(fā)行的紀(jì)念幣,等同于1000金齒輪,如今有價無市、拍賣起來甚至能直達(dá)萬金的東西給了雕像,這也太夸張了!
“如果不是拿錯了,這人就一定是瘋了!”
“切,你看他身上…一個?怂乖鰪婓w都沒有!
“原來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啊,為了在女伴面前…恐怕等回家后一定會肉疼的滿地打滾吧,嘖嘖!”
人群中陰陽怪氣的嘲諷聲從四面八方涌來,以至于連橋上那些穿著藍(lán)夾克、格紋褲子的警員們都驚動了。
見狀凱特琳也顧不上問什么了,整個身體壓上來的她帶著道森趕忙離開雕像,她這打扮讓同伴們看到?jīng)]事,但要是帶個男人就不一樣了,不用等明天,今晚整個司法廳就會傳得沸沸揚揚。
在有著豐富追捕經(jīng)驗的情況下,凱特琳帶著道森成功的來到小販遍地,到處是摩肩擦踵人群的大橋中央,也徹底擺脫因為剛才放金齒輪而產(chǎn)生的騷亂。
“呼呼…”
逃跑暫告一段落活,微微喘息的凱特琳擦去額頭的細(xì)密汗珠,用幽怨的目光看了過來:“洛比先生,你剛才的行為讓我想起了一個同伴…為什么?”
“呼呼,蔚小姐的確特立獨行!至于為什么…”
故意發(fā)出喘息的道森不由得想起遠(yuǎn)在德瑪西亞的菲奧娜,但也只是一閃而逝的懷念,他剛才將小姨給的紀(jì)念金幣投出去當(dāng)然是有目的地,現(xiàn)在還是趁熱打鐵比較好。
很快壓下思念的道森取下口罩,將整個認(rèn)真的面孔呈獻(xiàn)給凱特琳:“因為我的母親告訴過我,男人應(yīng)該一諾千金…如果德弗小姐肯相信我的清白,那么我也會開誠布公的和你相談!
經(jīng)過先前那一幕的沖擊,再加上這一路上的交談與行為,即便是經(jīng)辦過無數(shù)案件,閱人無數(shù)的凱特琳也不得不承認(rèn)道森身上的人格魅力,但這并不代表她會讓感性壓過理性,于是她搖搖頭:“不行,親眼看到的東西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我親愛的女兒?你在干什么…”
“誒?!媽媽,你聽我解釋…”
“哦哦,小凱特琳也長大了呢!怪不得今天一早天不亮就出門了…英俊帥氣的小伙子,介不介意一起吃個午餐呢?”
突然從側(cè)面出現(xiàn)的聲音讓凱特琳整個人僵住,反應(yīng)過來后她才慌里慌張松開挽著道森的手臂,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到來的這位優(yōu)雅而成熟的女性,就如同與凱特琳一個模子刻出來那樣,尤其是在看到道森手中的口罩后,便帶著喜悅的微笑迎了上來,道森自然不會放過這一突破口,干脆靦腆一笑:“您好,美麗的女士!我是洛比·雅金,感謝您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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