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后,自己去哪兒呢?這便是晚風現在最煩惱的事情。
隨心走著走著,對面迎來了一個很是熟悉的人,穿著破舊的衣服,左手里拿著一個碗,右手里拿著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著,眼睛在四處張望。
人群中,晚風便迎了人去,“小強。”
“你,原來是你啊,”
余強拍了拍晚風肩膀,“你小子渾的不錯啊,你這衣服得好多錢吧!”
笑著說道:“不會是偷來的吧!”
“不是,不是,是我乞討過來的。”晚風打著趣說道。
眼神又轉移到余強的腿上,心生憐憫,昔日之恩,莫敢相忘,今日再見,定要好好報答。
“好了,不說別的了,走,我今天要到錢了,我們兄弟兩個去喝一杯。”余強搖搖手里哐啷啷的碗,又拍拍自己的口袋。
“好的。”聽到如此慷慨的余強,晚風爽快地答應了。
于是,他們兩就在附近的露天小酒鋪下喝了起來。
點了幾個菜,晚風和余強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酒后半醒,已是黃昏。
“這段時間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北街那北哥死了以后,乞丐兄弟們都聚在一起,商量著重新謀生。銅街廟那邊最近又來了很多修煉之人,他們平日最討厭的就是我們這種人,見一個打一個,有的兄弟們被活活打死。
我們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迫不得已,只能逃到這皇城腳下了。”
“怎么會來那么多修煉之人?”
“唉,我這也是聽說一個月后的長流將要舉行十年一次的仙劍問道,場面極其隆重,皇城也極為重視。”
“我們都是乞丐,長流皇城富貴有權有勢之人數不勝數,誰又會可憐乞丐呢?”
“那他們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啊,難道乞丐不是人嗎?皇城之中沒人管嗎?”
“管?皇城官家之人會相信乞丐的話嗎,我們去報官,他們說我們聚眾鬧事,還把我們倒打了一頓,唉,不說了,來,再喝。”
余強的表情極其無奈,酒后道顯得有些灑脫。
“來,喝。”晚風拿起酒碗又與余強一碰。
……之后余強又聊了聊最近見過的那些可恨的人,酒后之余,說來發泄,卻不能做些什么,這大概是這個世界弱勢之人最真實的寫照。
晚風聽著聽著,心中卻不斷地泛濫起一股殺氣,難道弱勢之人就這樣被人欺負嗎,余強的事情,他決定要管了。
看著酒桌上已放滿了酒,余強這個時候也昏昏沉沉地醉了過去,爬在桌子上大呼起來。
此時的晚風卻很清醒。
入無境以后,他感覺此時的境界要比以前的更強,在仙木之境巔峰之中,全身上下靈力不斷聚集循環,突破指日可待。
差不多百碗酒倒是只能說嘗了一嘗。
夜里的風起了,街上變得更加熱鬧了,不知是什么日子,夜里的燈籠掛滿了整個長街,天空之城繁星點點,四月的天空,多了幾分溫馨。
這個時候,酒鋪伙計走了過來,有點吃驚地看著了一下晚風的桌子。
喝光了今日帶來的酒鋪一半的酒,那個人卻很是清醒,見過那么多酒客,今日見此人,感嘆從沒有一個人的酒量能與此想比。
“公子,您還要再加酒嗎?”
伙計的一句打斷了晚風的思緒,
晚風心想既然要喝,便喝個痛快。
“好,把你們的酒都拿上來。”
當伙計正要去拿酒的時候,店鋪老板攔住了他。
“今天,那位公子是什么情況?”
店鋪老板瞅了一眼那身穿藍錦的公子,倒是像個富家子弟,可與一個乞丐同坐一桌,倒是有點讓人好奇。
“那位公子說把我們酒鋪的酒都給他上來。”
“啊,這,好,今日我倒想看他如何喝得完。”
于是,他親自去叫了三個伙計去搬酒了。
酒鋪老板來到庫房,看著那極其昂貴的十年好酒,心想,這會能掙一大筆錢了。
一刻鐘不到,幾百壇子好酒都搬到了那酒鋪的長廊上面,幾十米長的酒廊搬得滿滿的。
晚風一臉懵逼,不會吧,不會遇到黑店了吧!
對啊,剛才是自己說了大話,把酒都拿上來,看著眼前比剛才多了百倍的酒,恐怕不是嘗一嘗那么簡單了。
“各位,各位,今日,我小店來了酒神,說要喝光我店里所有的酒,究竟他能不能喝完,相信大家都想知道。”酒鋪老板對著街上的路人大喊。
眾人好奇,究竟是哪個酒神,自己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于是便都圍了上來,霎時間,把這個露天的酒鋪圍得水泄不通。
晚風更加懵逼了,心想,這個老板真是逼自己非要喝完他的酒啊!
他都叫自己酒神了,自己能不喝嗎?何況如此多人看著。
眾人中有人唏噓,“能喝得完嗎?”
“酒神,這位公子真是笑死人了,這么多的酒喝完不得喝死。”
……當然更多的圍觀者,還是想知道他能喝完嗎?
夜風四起,吹得有點發涼。
云晚風站了起來,跳上酒桌,乘著酒意
“今日,街頭小子姑涼們,我,云晚風,給大家喝一壇,吟一首詩,你們說怎么樣?”
晚風聲音很是大,好多人以為這個人瘋了。還吟詩,他行嗎?
站在這個街上已經不能夠用水泄不通來形容了。
前有千米之遠,后有千米有余,再外的人已經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如此寬的長流街,今日卻被堵了。
遠處一紅鳳裝飾的馬車嬌子被堵住了去路,身前四個姿態端莊的丫鬟,身后十多個帶刀侍衛,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之人。
“荷兒,你去看一下前面發生了什么?”
于是一個丫鬟一躍而起,健步如飛,在房頂上穿梭,來到正中間。
看見了一個男子,手里拿著一壇子酒。
“你倒是快喝啊,我就不信你能?”
“對啊,我也不信。”
“你看你,你把這長流街堵成什么了。”
……
人群喧嘩,大喊著,“喝,喝,喝……”
晚風見勢,不得不喝了。
提起一壇,張開口,便倒了起來。
不過片刻,一壇酒便喝光了。
這速度倒是比常人快了數百倍,可是身后的幾百壇卻還滿著。
砰,扔下酒壇,便又提一壇,
放在嘴邊,
人群中一個大喊道,“你是不是不能喝了,對了你不是要吟詩嗎,倒是吟一首啊!”
“對啊,對,”眾人附和。
“正合我意。”
云晚風開口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又喝一壇,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再喝一壇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繼而一壇,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眾人唏噓,更是驚嘆,如此佳句,堪稱千古名句啊!
馬車中風凡柔心生疑問,小荷去得時間也太長了,她辦事從來沒有如此慢過,于是,又道,“小谷,你再去看一下,為何小荷還不回來。”
頃刻間,小谷在遠處樓之頂看到小荷正專注地看著下面,來到小荷旁邊。
“公主都等急了,你在這干什么?”
“不是,不是,我是想看清楚,聽清楚再去向公主稟告啊!”
“什么東西,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啊!”
于是,又一雙眼睛看向了下面,耳朵也注意聽起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喝”
一壇沒了。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喝”
又一壇又沒了。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再喝,又一壇又沒了。”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愿醒。
“繼續喝”
再一壇。
“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又四壇。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次我離開你,是風,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擺一擺手,一條寂寞的路便展向兩頭了。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又喝八壇,眾人鼓掌叫好,
“長流有此奇人,真是讓人聞所未聞。”
“如此的詩句,當與慢慢賞。”
“天啊,真是太有詩意了。”
“我雖飽讀詩書,可是如此詩句倒是第一次聽到,可歌可泣。”
…………
街上圍觀眾人的唏噓聲讓晚風有點不適應,可是畢竟乘著有了醉意,便繼續吧,而且眾人也不希望自己停下。
人群中少女的眼神變得愛慕起來。
她們此刻聽到如此的詩句便忘乎所以了,不敢在人群中動一動,生怕別人擠到自己前面。
再喝一壇,再吟一句
“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又喝一壇,再吟
“嗟余只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
相思樹底說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三壇又碎。
樓屋頂之上,兩個人專心地記著,生怕少了一句無法向公主匯報。
這時的風凡柔心中更好奇了,前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于是,又道,“小蠻,你再去看一下,找到她們兩,讓她們速速回來。”
“是的,小姐。”
小蠻也像小谷之前一樣,到了中間以后,停了下來。
三個人用心地記著,生怕漏了什么無法向公主匯報。
…………
…………
“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
一句一壇,
一壇一句。
掌聲不停,
喝彩不斷。
聽到前面那陣陣不斷地喝彩聲,風凡柔實在是忍不住了,
今日低調回宮,本不該與外人接觸。
現在看來,不去看一下,實在對不起出宮一趟了。
面帶薄紗,車簾一起,淡紅女子飛出。
速度之快,凡人眼所不及。
看到自己的三個貼身宮女在那房頂之上專心地看著下面。
便沒有去驚擾,輕停對面樓頂之上,隨心地看了起來。
如此多破碎的酒壇,如此多的人大聲呼喊著,“酒神,酒神,酒神……”
更驚奇的是,樓下那個郎好像在吟著詩。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這如此的詩句,真的是……”風凡柔不由得驚嘆起來,究竟何人,才能有如此的文采吟出如此的詩。
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開始的隨心現在已經變得專注起來。
……
……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
一百八十句詩,
一百八十壇酒,不過一個時辰,已經被喝得精光。
晚風大醉大喊,恍恍惚惚地拿著最后一壇酒,
“鍾情怕到相思路。盼長堤,草盡紅心。動愁吟,碧落黃泉,兩處難尋。”
語氣神情,道是在思戀誰,是的,他在思戀誰,吟完最后一句,
他便倒了過去。
身旁有人,想要圍過去扶他。
遠處的人也想圍過去,看看那個男子究竟長得啥樣。
被酒鋪老板和他的伙計擋住了,大喊道:“今日,酒神累了,要休息了,你等快快散去吧!”
可是此語蒼白無力,沒有人聽,后面來了很多官府的人,費了好久的力才驅散了眾人。
散去的人頗有些不甘,倒不是想看晚風繼續喝酒,而是想聽他吟吟別的詩句。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不是酒神,而是詩神。
樓頂之上,三個丫鬟也回去了,回到馬車前,知道車內公主不在。
便和十幾個侍衛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因為他們知道,公主道之境的修為,一般人是奈何不了她的。
“沒有想到深居宮中,卻不曾知道世上出了如此奇男子。真是一種遺憾。”
目送被官兵抬走的晚風,心有余悸地離開了。
馬車車簾一起一落,
“小姐,奴婢該死!”三個宮女跪倒在馬車前。
“起來吧,我都知道了,對了,那位公子的詩,你們可記了?”風凡柔心生僥幸地問了一句。
“回公主,都記下了。”
“好,回去以后,賞。”
三個貼身宮女心生疑問,
隨后又聽一句,“不,重賞。”
“謝小姐。”她們從未見公主如此開心過。
聽之語氣公主像個開心的亞子。
馬車緩緩地離開了,而車內風凡柔的心卻漸漸地走了些情緒。
像是夜里的風,不知何起,不知何落。
確切的來說這是一種驚憂交集的情緒。驚世上奇才子,憂世上奇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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