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擁擠的人群里貝娜看到會議廳門口等待的佩恩。
“你怎么上來了?”
“趁著人少坐觀光電梯,觀賞下銀灰之城壯闊的景色。”
“那正好,你先陪我去個地方,咱們直接走樓梯。”貝娜緊緊抓著他的手擠過擁擠的人群。
“別告訴我你打算爬樓梯下去,這里可是一百層。”
“不是爬下去,而是爬上去。”
“往上爬干嘛,去哪里?”
“去ceo的辦公室。”
“只要別是爬下一百層就行,ceo辦公室在哪?”
“在......在一百九十七層。”
“...這和下樓...有區別嗎,我不要。”
眼看佩恩往人群里擠,貝娜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拖著他的胳膊就往上爬,僅僅爬了二十層樓梯兩人就已經沒了力氣。
幸好發現保潔人員的專用的貨運電梯,這才從一百二十層順利上到了一百九十七層。
紀元公司一百九十七層是專屬于首席執行官文森特的辦公室。
走廊非常寬敞但光線卻很昏暗,墻壁凹槽里放著裝飾用的玫瑰花。
鋒利的花瓣劃過金屬特有的寒光,死寂的走廊只剩兩人的呼吸聲。
“實在太逼真了,你看這些玫瑰花,我甚至還可以清晰的看到花瓣間的脈絡紋理,文森特董事長辦公室裝修真有特色,對了貝娜你最喜歡的不就是藍色玫瑰嗎?”
“可我不喜歡這些極子金屬制造的冰冷冷的玫瑰花。”
貝娜用手指輕觸玫瑰花枝又閃電般的縮了回去,指間掛著細微的紅色血滴,這些玫瑰花的刺比刀刃更鋒利。
佩恩也忍不住吐槽一波紀元公司的內部裝飾,下面還是科技感十足潔白敞亮的裝修風格,可這一層裝修就像德古拉伯爵的中世紀古堡。
四周貼著青色磚瓦壁紙,走廊兩邊掛著古典的六角鋼鐵壁爐燈,橘色燈光讓這條原本寬敞的走廊顯得陰森森的。
走廊盡頭還掛著鹿頭裝飾,下面懸著兩把北歐的老式獵槍。
“哥特風格,像我以前玩的古堡探險類的游戲,ceo的審美可真是一言難盡。”
“如果你見過文森特董事長的長相,你可能就會理解他為什么喜歡這種風格,心里有這種癖好也是情有所原。”
想到文森特那只爬滿傷痕支離破碎,五官都已經模糊不清的臉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是這間了,文森特董事長的辦公室,和我一起進去吧。”
貝娜拽了拽還在撫摸鹿頭模型的佩恩。
“放心躲在我身后,現在有沒有感覺我有霸道總裁的感覺,是不是想依偎在我懷里。”
“霸道總裁,是下顎可以用來切刀削面,還是隨手買下埃菲爾鐵塔放煙花那種嗎?”
一句話貝娜想起那個十八歲的美好年華,曾經杰西癡迷于言情劇和小說,一邊痛斥那種文章的荒謬一邊在某個夜晚躲在被窩里。
幻想自己是被高冷的不近女色的總裁鎖定的傻白甜,和貝娜在白霧繚繞的浴室里洗澡的時候還會捂著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大喊總裁不可以我是不會屈服之類的話。
還沒有等他們安下通訊,門就已經打開,開門的人是早上見過的卡琳娜,還是那頭干練的金色高馬尾和性感高挑的黑色制服。
“兩位快進來吧,文森特董事長在等著你們。”
辦公室里的裝飾和外面截然不同,古樸的木質辦公桌和各種顏色的圓柱形吊燈。
房間四角還放著日本傳統的行燈,四面紙糊的骨架木質上面劃著優美的蝶戀花,中間是個點著桔燈的油盤。
身后坐在椅子上泡茶的是文森特,他還穿著會議室那身織錦西服,袖口幾枚燙金紐扣閃閃發光。
白色的弧形酒駕上放滿各種形狀的酒瓶,點綴著冰裂紋的茶壺之上冒著一縷白霧,桌子邊乳白色花瓶里插著幾朵藍色玫瑰花。
看起來文森特的品味并不想貝娜想的那么奇怪,她還以為門打開嗎里面會放著印有十字架的棺材和木乃伊標本。
“卡琳娜小姐不是說辦公桌都要用極子金屬做嗎?”
佩恩絲毫沒有顧忌對方的身份。
“這是我的特權,好像整棟樓只有這個木質辦公桌,畢竟這棟樓也只有我這么個首席執行官,這點面子還是可以給我的。”
文森特永遠保持微笑,雖然外人看起來那微笑很猙獰,他的臉幾乎找不出完整的地方。
“我想知道海淵的事情公司的意思是什么。”
貝娜現在滿腦子只想著完成海淵的任務。
“關于你們交上來的海淵的資料,我已經全部看過了,結合你們帶過來的視頻加上我們公司原本的資料,紀元公司十幾位科研人員經過精密嚴謹的分析之后,我們終于發現......我們發現......我們發現我們居然什么都沒有發現,哈哈哈。”
說完話他握著茶杯一飲而盡,顯然這是來自紀元ceo暖場用的冷笑話,可實際卻尷尬的讓人頭皮發麻。
貝娜和佩恩互相看了一眼后尷尬的笑了起來。
“言歸正傳,雖然沒什么有用的發現,但是我們知道這件事對我們紀元公司來說至關重要,所以在沒有任何線索前我們需要一位先驅去下面探索。”
“一位先驅是什么意思啊?”
“一位先驅就是...一個人,這個詞有這么難理解嗎。”
“明明知道海淵底有危險為什么不派多幾個一起下去,菲律賓分公司不缺人手。”
“其實我們分析過局勢,我們擔心的是如果下面是必死的局,比如什么可以穿透現在人類一起科技產物的致命輻射,或者有什么人類未曾了解的東西出現,一個人死比一群人死好,先驅者可以傳回來數據讓我們知道真相。”
“說難聽點就是需要小白鼠去冒險,對不對。”
“沒有千千萬萬只小白鼠成為實驗的偉大先驅就不會有人類現在的輝煌,這是我們綜合分析得出的最佳方案,你無權反駁。”
“簡直不可理喻。”佩恩回頭看了眼貝娜。“難道要別人去送死嗎?”
“確實有點不可理喻,沒有任何生命是應該去被犧牲的。”
“可有的犧牲可以救更多的人,博格丹諾夫輸血法實驗中丟了自己性命,還有很多人,他們都是偉大的為了科學進步最后犧牲自己的人,最后他們名垂青史。”
文森特嘴角眼前詭異的笑容。
“而且有可能是自愿犧牲的那些先驅者,也有可能是吃螃蟹的那個人,知道英國人為什么崛起嗎,因為他們是那個時代第一個吃螃蟹的。機遇和風險同在,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他倒了杯茶水放在貝娜面前。
“董事會的意思我帶到了,菲律賓分公司是你負責的,如果可以不麻煩公司而是由你們菲律賓分公司直接把這些送到紀元公司,那這些功勞必須歸你,但是如果其他人接手了菲律賓分公司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文森特淡淡說到,他的意思就是貝娜可以選擇放下手里的權力什么都不做。
“其他人?”
“我們打算派詹姆斯董事長去菲律賓分公司,先驅者必須有一個。對了好像詹姆斯的侄子也在菲律賓分公司,叫艾瑞克,你認識嗎,那個無所作為的登徒子。”
“形容的很恰當。”
“貝娜小姐我有些題外話可以問問你嗎?”
“董事長請講吧。”
“你想要什么?現在和未來你追求什么?如果是平平淡淡幸福的生活就不要去冒險了,但如果你還有什么必須要得到的,那就必須冒險去爭取。成功不是家里的水電賬單,它不會被別人親自送到你手里,而是要靠自己爭取。”
他把花瓶里那朵藍色玫瑰送給了貝娜。
“文森特董事長也喜歡藍色玫瑰花嗎?”佩恩替貝娜接下了那朵玫瑰。
“我夫人喜歡玫瑰花,你知道我這些這傷疤是怎么來的嗎?”
文森特摸了摸自己的臉上的疤痕,后面的卡琳娜伸長脖子,要知道當了這么多年秘書她還是第一次聽文森特董事長提起這件事。
“我和我夫人是考研工作者,原本很恩愛,有各自的夢想并為之奉獻直到有天一把大火無情的燒進我們的世界,為了救她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可是最后她還是死了。我能做的就是在她的墓碑周圍種滿藍色玫瑰花。”
“應該很疼吧,為保護愛的人付出這么多,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模樣。”
“當然,我曾發誓會守護她一輩子。”文森特笑了笑。
貝娜用手肘頂了頂佩恩,她覺得佩恩話有點太多了。
回憶悲傷的往事就像揭開別人才愈合的傷口,就像她最討厭別和自己談論童年發生的事情,要是自己肯定希望忘記這么痛苦的事。
“我以前最討厭的就是萬圣節,現在卻成為我最喜歡的節日,只有那天外出才不需要承受別投來鄙夷的眼神,看看你們多恩愛有點以前我和我夫人的樣子,不過我當年可比你這小伙子帥了不少。”
說著說著他轉身看了看卡琳娜。
“卡琳娜你看著人家再看看你,什么時候帶個男朋友給我看看,我替你把把關,要是他不聽話你的話就把他拿去當極智芯片的試驗品怎么樣。”
文森特越講跑題越遠,本來很悲傷很浪漫的回憶現在居然被他搞得有點無厘頭的味道。
卡琳娜也很驚訝董事長的行為舉止,要知道平常他冷酷的和北極冰一樣,做事雷厲風行從不多說廢話,今天怎么腦子好像有點短路。
“送給你們一人一朵才浪漫,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你們這種年輕的小情侶我就特別開心,想到曾經我也和你們一樣天真爛漫對愛情有顆熾熱的心,真是讓人懷念呀。言歸正傳,我說過的話回去好好思考,當然你們不能改變公司的決定,期待著你們的回復。”
“真的要這樣嗎,董事會這個決定連我都覺得有些荒謬,明明知道海淵里有危險為什么還要他們單獨進入海淵.....應該做好萬全的準備多找些專業人員下海淵才對。”
就連從不愛管閑事的卡琳娜都忍不住插嘴,明明知道海淵可能存在危險卻要求員工單獨下海淵。
這不是明擺著把人往火坑里推嗎,三歲小孩都不會做出這種荒謬決定,可這居然是紀元董事會商議的結果。
“卡琳娜,危不危險他們可以自己判斷,下或不下她們也可以自己選擇,沒有人逼她做任何事,決定權在他們手上。”
文森特的口氣恢復往日的冰冷,僅存的右眼直勾勾盯著貝娜。
“人活著總會有無數選擇權,可生活往往又不給我們做任何選擇的權力,我管那叫命運,命運這種東西只由得蒼天不由得自己,貝娜小姐,你相信命運嗎?”
“什么意思,為什么我聽不懂您說的話。”
貝娜皺了皺眉頭,這位文森特董事長說起話來怎么和教堂的神父那樣故弄玄虛。
“從小到大我聽過的話是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是最好,最好別只是說說而已,希望你能得到你所渴望的。”
文森特又笑了,臉像冬日枯萎收縮的大麗菊,誰也看不出這位董事長的心思。“想好了隨時聯系我,誰下海淵的決定權在我手上,現在我把這個選擇的權力交給你,卡琳娜,送客吧。”
直到貝娜和佩恩離開房間文森特嘴角還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他期待與二人下次見面,房間只剩下卡琳娜和文森特兩人。
“董事長您好像很喜歡他們,難的見你笑這么多次。”
“確實如此,從他們身上我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很可悲。”
“可悲,為什么可悲?”
“因為注定的命運本就可悲。”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