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北的樣子,顯然是想要甩掉它們。但他似乎也知道,這群黑蝙蝠沒有那么容易甩掉。一直到一段特別空曠的地段,當汽車通過某個地方的時候,稽夢感覺到了什么。等她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就看到黑蝙蝠撞到了一層看不見的、類似于膜的東西上面,東倒西歪。
“撲——”
一團火焰猛然自“膜”上面焰起,瞬間就將這群黑蝙蝠燒了個精光。黑蝙蝠的慘叫聲,那叫一個刺耳,就算稽夢死死的捂住了耳朵,也沒能阻止掉耳朵的發麻。
“你沒事吧?”蘇北轉過頭來,關心地問了一句。
“沒事!”稽夢抬頭,看蘇北一直沒有停車的打算,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我們到底要去哪里?”別跑得太遠了,連保護她的那幫人都被“甩”掉了。
“呆會你就知道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蘇北的嘴角,浮現一絲暖人的笑意。
就是這抹笑意,讓稽夢的不安緩解了一些。不管怎么說,他是蘇北,那個擁有燦爛如陽笑臉的蘇北,不是嗎?她不相信,擁有這樣笑容的他,會傷害自己。
“那好,我等著。”稽夢微笑著。
事實上,蘇北并沒有讓她等太久,汽車停在了郊區的一棟別墅里。漂亮的白色小洋樓,藏著一片蔥郁的森里,門口就是一大片盛開著太陽花的花圃,還有一個白色的走廊,墻壁上造型獨特的白燈,讓整個院落顯得格外明亮。天上,掛著幾顆星星,近處是樹,近處是樹,顏色由濃轉淡,從黑到墨綠再到淺綠,還有一片鮮艷的黃,形成一幅顏色厚重的油畫。
脫掉高跟鞋,赤腳踩在美麗的波斯地毯上,頓時感覺到一片柔軟,柔軟得想要直接躺上去。稽夢自然沒有躺上去,而是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屋子里的燈突然熄滅,她嚇了一跳,接著就聽到一陣優雅的鋼琴樂。尋聲望去,蘇北正坐在窗前的白色鋼琴前,一縷月光如水向,籠罩在他身上。他修長的指節,在鋼琴鍵上飛快地跳著舞,回過她的目光溫柔若水,一片寵溺之色。
這個夢,美好得讓人心動。然而,稽夢隱隱有些不安。她怕自己被誘惑,怕自己沉淪,明知道不應該,怎么可以……然而,他望向她的眼神那么真、那么寵溺,她怎么能不心動?
若,這不是夢境,那該多好啊?但凡女人,誰不想要擁有一份“一生一世一雙人”般的童話愛情?可惜的是,現實總是那么殘酷,撕開童話的外衣,露出里面**裸的金錢交易、利益關系、得失權橫。在現實面前,人們只能選擇“現實”。
稽夢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美夢,也不是沒有渴望過,只是她知道無法實現,所以“現實”、“理智”。有的時候,她也希望自己不要這樣理智,可是,不這樣理智,未來怎么辦?她不能為了一時的痛快,失去未來生活的保障。
“我生長起來只是為了你。
砍下我吧,
我這棵合歡樹需要你這般殷勤。
我長成了一朵鮮花只是為了你。
剪下我吧,
我這株百合不知是含苞待放,
還是長成了花朵。
我是碧波一泓也是為了你。
飲下我吧,
連水晶都忌妒我的水兒是那么清瑩。
我長出了翅膀也是為了你。
獵取我吧,
我是那燈蛾圍繞著你的激情烈火翩翩飛翔。
為了你,
我甘愿受苦你的愛情損傷了我,
而又使我甘甜!
斧頭和獵網也使我幸福剪刀和渴飲也使我喜歡!
傾全身的血液奉獻給你,
我的愛人。
這血凝成鮮紅的傷疤什么鈕扣也比不上它美,
有什么首飾能比它漂亮?
我把七根骨刺別在頭發上以此代替水晶發卡。
我的耳邊用燒紅的火球代替瑪瑙的耳環。
看著我忍受這般煎熬,
你卻嬉笑。
你將會痛苦的,
到那時你不再是我的心上人……”
輕柔的樂曲中,是他低沉的嗓音,念著不知名的一首詩,似乎是在講述什么。那雙望向她的眸子,溫柔而纏綿,無奈而悲傷,編織成一張巨大的漁網,緊緊地將她包裹在其中。
玻璃窗外,不知道何時,下起了小雨。雨似乎會發光一般,在黑夜中形成一幅夢幻的畫面,柔和而明亮,點亮了世界,卻趨不走誰心頭的哀傷。
稽夢忍不住站了起來,望向窗外,又望向他。她不太確定,他想要為她創造一個什么樣的夢境,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么。
“蘇北……”她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想知道,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他會傷害她嗎?
“噓……”食指放在唇上,他示意她不要說話,嘴角含著笑意,讓她跟他走。
“去哪里?”不是才剛來沒有多久嗎?
蘇北不說話,拉著她的手,就忽然在屋子里跑了起來,穿過一條又一條白色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廊外的雨還在下,濕潤的空氣里飄來一縷暗香,發著光的一群彩蝶,從另一頭飛舞而來,環饒著他們翩翩起舞。
“撲通——”
“撲通——”
“撲通——”
也不知道是跑得太快,還是他手上的溫度太灼熱,燙得她整個心臟都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忽然眼前一亮,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花海。
身后的別墅消失、雨水消失,只有一片彩色的蝴蝶,在蔚藍的天空下,顏色艷麗的各色花兒隨風招搖。
“咯咯咯……”她還聽到了一陣歡笑聲。
接著,花海中跳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精靈,它渾身呈半透明,穿著可愛的公主裙,背后有一雙蜻蜓翅膀,拿著一個魔法棒,朝她飛了過來。
“你真漂亮!”小精靈沖她揮了一個魔法棒,就有一片花瓣狀的光點灑到她的身上,帶著點清涼的觸感。
“哇,有美女誒……”
“哪里哪里?”
“賜予你祝福!”
“你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睛!”
“你的聲音會像美人魚的歌聲一樣動人!”
……
隨后,就有一串小精靈飛出來,一邊沖她揮魔法棒,一邊送出祝福之語。
稽夢驚喜極了。這就是夢魘的力量嗎?就連她小時候做過的童話夢,也能夠實現?當年她看愛麗絲游記的時候,可不就夢想過,有一天遇到一群精靈?
“喜歡嗎?”
望著他唇邊輕柔得不行的笑容,即使知道是假的,稽夢也無法違背自己的心聲,點了一下頭。不管了,就算是假的,也讓她先“享受”一下,這可是平時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你會記住我的,對嗎?”
“啊?”這群小精靈實在是太可愛了,稽夢被它們逗得,根本無暇顧及蘇北的問題。
而他,似乎也縱容著,沒有說什么,只是這樣滿含溫柔地望著她。
突然,蘇北臉上的神情微變,望向了花海深處的某處。只見那里,就像一面被什么東西沖撞的墻面一樣,震動了幾下。似乎它還想要撐住,不過可惜,還是破出幾塊玻璃似的碎片,露出一個黑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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