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道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看呀,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現在就收拾東西,馬上離開這里!”
“離開?”跛腳道人聞言,顯得很意外,“咱離開這里去哪兒呀?”
蕭老道說道:“先找地方暫時住下,等明年開春兒,咱再找個地方,師兄我給你蓋座正兒八經的道觀!”
跛腳道人聞言,還想再說啥,不過,他似乎也明白,只要是蕭老道決定的事情,很難再更改。
說走就走,幾個人全都返回屋里,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太爺他們幾個其實沒啥可收拾的,全是來時的那些行李,再打包就行了,唯獨跛腳道人,光經書就收拾了大半天。
等收拾完了,眾人從馬棚里牽出馬,準備離開的時候,院門口突然傳來哭喊著,眾人朝門口一看,就見一個『婦』人拉著三個孩子進了門,『婦』女掩面哭泣著,三個孩子也是在大哭小叫。
太爺朝『婦』人瞅了一眼,就見『婦』人三十歲左右,發髻散『亂』、衣衫不整,半張臉上還全是血,似乎是被人打的。
蕭老道見狀,好像明白咋回事兒,可能認識這位『婦』女,嘆了口氣,太爺還聽他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出兒!”
『婦』人進門以后,朝院子里的眾人看了一眼,見眾人全在院子里,連忙拉上三個孩子,快速來到眾人馬前,沒理會別人,拉著三個孩子跪在了跛腳道人前面,『婦』人失聲痛哭道:“道長,救救我們母子幾個吧!”
跛腳道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連忙去拉『婦』人,“你這是干什么呀,快起來、快起來,孩子們也都快起來!”
『婦』人跪在地上反抗了幾下,跛腳道人沒能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婦』人道:“道長,我們母子幾個沒法兒活了,你要是不救我們,我們就不起來了……”
跛腳道人聞言,剛要開口說啥,旁邊的蕭老道冷冷問道:“你的臉怎么了?”
『婦』人聞言,連忙在地上把身子轉向蕭老道,“我、我家男人打的,抓著我的頭發,在門上把額頭撞破了……”
“那你來我們這里干什么呢?”蕭老道再次冷冷問道。
“我、我……”『婦』人看看蕭老道,又看看跛腳道人,吞吞吐吐道:“我來求你們救命,我、我家男人說了……說我要是要不回銀子給他治胳膊,他就打死我們幾個……”
蕭老道聞言,頓時冷哼了一聲:“好個三狗子,在外邊兒吃了虧,回家拿老婆出氣,還算什么男人!”
太爺看到這兒,算是看明白了,這母子三個,是三狗子的老婆和孩子,就像蕭老道說的,他在外邊吃了虧,氣沒處撒,回到家里就打老婆孩子出氣,自己不敢再來要銀子,就威脅他自己的老婆過來要,這種人,別說不算個男人,根本就不算個人了!
這時候,跛腳道人從包袱里拿出兩大錠銀子,要塞給『婦』人,蕭老道頓時冷喝一聲:“不許給!”
跛腳道人朝蕭老道看一眼,一臉的悲天憫人,說道:“師兄,咱要是不給她些銀子,她回去沒法兒交代,真的會給三狗子打死的……”
蕭老道把臉沉了下來,厲聲道:“她死不死關你什么事,我說不許給,就不許給!”說著,蕭老道走過去,一把將銀子從跛腳道人手里奪了過去。
『婦』人見狀,哭的更厲害了,不停給蕭老道磕起了頭,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長,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我死了沒關系,可憐了我三個孩子,您就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救救我們吧,求求您了……”
『婦』人哭著、孩子跟著也在哭著,這讓在場的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兒,對那個不是人的三狗子,更是恨的牙根都癢癢。
不過,蕭老道卻無動于衷,沒理會『婦』人,招呼了太爺他們幾個一聲:“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呢,走,離開這里!”
蕭老道話音一落,蕭初九和蕭十一牽馬就走,跛腳道人這時一臉著急,想說啥,卻被蕭老道一把扯上,蕭老道對跛腳道人說道:“從今往后,師兄我不會再叫你拿著咱們刀尖『舔』血的錢,去做這些『婦』人之仁的事!”
跛腳道人嘴唇哆嗦幾下,一句話沒說出來。
太爺說道:“蕭兄,不如我到那三狗子家里去一趟,給他來個痛快的,一了百了。”
蕭老道看了太爺一眼,“你堂堂的屠龍大俠,殺這種下三濫的貨『色』,不嫌辱沒了你的名聲呀,別管了,善惡到頭終有報!”
太爺不再吭聲兒,不過就在這時候,賣藝姑娘卻朝『婦』人走了過去,蹲在了『婦』人身邊,一臉同情,“大姐,你別哭了,快起來吧,我這里有些銀子,你……”
賣藝姑娘話沒說完,蕭老道頓時回頭輕喝了一聲:“藍兒姑娘,你今天若是把銀子給了她,從今往后,你就不用再跟著我們了!”
賣藝姑娘聞言,豁然從地上站起了身,沖蕭老道叫道:“蕭道長,我一直很敬重你的為人,沒想到,你原來……這么鐵石心腸!”
蕭老道冷笑一聲:“我鐵石心腸?那我來問你,若是你將來嫁了人,你男人也這么對你,你會怎么做?”
“我……”賣藝姑娘頓時語塞,下意識朝我太爺看了一眼,“我、我會跟他講道理!”
蕭老道又說道:“若那人是個混賬東西,無理可講,只想打你出氣或是利用你呢?”
“我……”賣藝姑娘又朝太爺看了一眼,“他要是沒道理就打我,我會還手的!”
“好,就憑你這句話,貧道就再幫他們母子一把!”蕭老道走到賣藝姑娘跟前,“把你手里的銀子給我。”
“銀子?你、你要干啥?”以賣藝姑娘的心思,根本猜不出蕭老道想要干啥。
“別問我要干啥,銀子給我就是了。”
賣藝姑娘一臉不解地把銀子遞給了蕭老道,也是兩大錠銀子,蕭老道把銀子在手里掂了掂,又把跛腳道人的兩大錠銀子拿了出來。
四錠銀子,在地上『婦』人的眼前晃了晃,『婦』人滿是淚水的眼睛里頓時『露』出一絲希望,蕭老道問道:“你想要這些銀子嗎?”
『婦』人先是一愣,隨即狠狠點了點頭,“求道長開恩,求道長開恩……”
“好,想要銀子不難,我現在給你指條明路,你只要你敢走,從今往后,你不但不會再挨打,這四錠銀子,你也可以拿走。”
“什么……什么明路?”『婦』人迫不及待地問道。
蕭老道不緊不慢將四錠銀子放在左手,右手往腰里一『摸』,刷地一下,將腰里的bi shou抽了出來,又問『婦』人,“你知道三狗子為什么經常打你嗎?”
『婦』人驚懼地看著bi shou搖了搖頭,蕭老道說道:“就因為你軟弱、好欺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正是所謂的,人善被人欺,你懂嗎?”
『婦』人似乎不明白蕭老道到底想要干什么,看著蕭老道沒吭聲兒,蕭老道接著說道:“你不能再給他欺負下去了,必須叫他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這把刀子你拿上,趁你男人現在斷了條胳膊,你在他腿上扎三刀,我在這里等你,扎完之后,銀子送給你,等你男人傷好之后,我保證,他再不敢打你!”
“我……”『婦』人聞言,渾身哆嗦起來,“我、我不敢……”
“你不敢?好吧。”蕭老道冷冷一笑,把bi shou又收回了腰里,“你若是不敢,銀子別想要了,你的死活也不關我們什么事。”
說罷,蕭老道再次招呼眾人,“咱們走了,啟程了!”隨后,蕭老道將銀子放進懷里,一手扯上跛腳道人,一手拉著馬韁繩,抬腿就走。
不過,就在眾人眼看要走出院門的時候,『婦』人踉踉蹌蹌沖過來,一把抱住了蕭老道的一條腿,“道長,您別走,我、我、我……”
蕭老道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了『婦』人一眼,“想通了?”
『婦』人戰戰兢兢點了點頭,蕭老道隨即又招呼眾人,“把馬都先牽回去,待會兒再走。”
彎腰把『婦』人從地上扶起來,蕭老道說道:“三個孩子先留在我這里,你拿上刀子去吧,這種男人,不給他些教訓,他是不知道厲害的,必須要叫他怕你,他今后才不敢再打你。”說著,蕭老道又從腰里拔出bi shou,塞給了『婦』人,『婦』人哆哆嗦嗦接過去,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之『色』。
『婦』人把bi shou收好,安慰了三個孩子幾句,三個孩子都挺聽話,留在了院子里。
等『婦』人戰戰兢兢離開以后,跛腳道人氣道:“師兄,你這是在教唆她傷人,是要遭報應的!”
蕭老道聞言,扭頭看了跛腳道人一眼,“什么叫教唆?我這是在救她!憑什么三狗子能傷她,她就不能傷三狗子,今天就算給她銀子又有什么用,救得了她一時,救不了她一世,今后想要不再受欺負,只能靠她自己,再說了,咱們的銀子也不是白來的,想要得到銀子,她也得拿出點兒誠意!”
太爺聞言,在一旁笑道:“蕭兄這法子兩全其美,我贊同!”
跛腳道人聞言,朝太爺看了一眼,“你們、你們兩個……不可理喻!”
賣藝姑娘沒理會太爺他們,哄那三個孩子去了,這是兩個女孩一個男孩,兩個女孩稍微大點兒,一個看著六七歲,一個看著四五歲,男孩小點兒,看著只有三四歲,三個孩子臉都哭花了,淚痕在臉上一道一道的,加上身上的破衣爛衫,看著尤其可憐。
等了大概能有半個時辰,『婦』人跌跌撞撞跑了回來,眾人一看,就見『婦』人身上、手上、臉上,全是血,進門就大喊:“死了,死了,我男人被我扎死了……”
“什么?”蕭老道聞言,臉『色』頓時微變。
『婦』人喊完,朝院里跑了沒幾步,直接癱在了地上,蕭老道連忙走了過去,太爺他們幾個也跟了過去,走到近前,蕭老道朝『婦』人看看,問道:“怎么會死呢,你扎他哪兒了?”
『婦』人這時候,哆嗦成了一團,太爺明白,這是普通人殺人之后的第一反應,害怕,心神戰栗、手腳發軟,要不然『婦』人也不會癱地上起不來。
蕭老道問罷停了好一會兒,『婦』人這才哆哆嗦嗦回道:“我、我拿著刀子回到家……還、還沒打算扎他,他、他就過來問我,要來銀子沒有,我說,我說……沒有,他、他就開始打我,我……我被他打急了,就用刀子在他身上『亂』扎,后來,他就放開我往外跑,我、我……我就追上去再扎他,他、他就躺在門口路上不動了,我、我害怕……”
得,玩兒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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