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尸嘞?”高祖愣了一下,沒等高祖反應(yīng)多來,太爺緊接著說道:“偷去尸體結(jié)陰親,這在南方十分多見,尤其是早亡的年輕女子,十之**都會被偷去。”
高祖頓時皺了下眉,若有所思,太爺看出了高祖的異常,忙問:“爹,小錦下葬之后,三王莊和附近村上有沒有結(jié)陰親的人家兒?”
高祖聞言,看了太爺一眼,露出猶豫之色,太爺頓時著急,“爹,您到底知道些什么,說出來呀!”
高祖嘆了口氣,終于開口說道:“南村有個張大戶,平日里不積德,仗勢欺人,一連生了五個閨女,有人說他會絕后,誰知前些年,他的四房給他生下一個小子張大戶五十歲得子,高興的不得了,不過,那孩子一生下就有病,張大戶帶著孩子到處看病,還來咱家里讓我看過,我看了之后就跟他說,你這么輩子凈干壞事沒積德,這孩子是來討債的,討債鬼轉(zhuǎn)世,活不長久……張大戶聽了罵了我?guī)拙洌瑳]過幾年,那孩子就夭折了……”
說到這兒,高祖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小錦去世前幾天,張大戶又過來找我,說是那孩子鬼魂回家里鬧人,我就跟他到家里看了看,果然是那孩子,我做了場法事,把孩子送走了……我記得,當(dāng)時張大戶還問我,用不用給孩子結(jié)個陰親啥的?我說,孩子這么小,結(jié)啥陰親呀,不用結(jié)。”
“后來我就回了家,過了沒幾天,小錦病重去世了,小錦去世的當(dāng)天,那張大戶又來咧,纏著我又問孩子結(jié)陰親的事兒,他說孩子一個人在那邊孤苦伶仃的,給他結(jié)了陰親,泉下也好有個伴兒,問我該咋結(jié)陰親。”
“當(dāng)時,小錦剛?cè)ナ溃倚睦镫y受,我說他,未滿十五歲的小孩子,結(jié)啥陰親呀,沒聽說過給小孩子結(jié)陰親的,他聽我這么說,扭頭就走了……小錦下葬之后,沒過幾天,我聽人說,張大戶又找了別的師傅,不知道從哪兒弄家里一具女尸,給那孩子結(jié)了陰親……”
高祖說完,太爺眼睛頓時瞪大了,“這不是恩將仇報么,那張大戶家在哪兒!”
“你想干啥?”高祖的聲音稍微大了些,恐怕驚動了靈棚外面的人,連忙朝靈棚布簾門看了一眼,見沒啥動靜兒,低聲對太爺說道:“不許去惹禍,再說了,小錦的尸身不見得就是他們家偷的。”
太爺一臉哀痛加無奈,朝空棺材看了看,問我高祖:“那您說現(xiàn)在怎么辦?”
高祖說道:“延津縣衙里還有我認(rèn)識的人,我到縣衙去一趟。”
太爺聞言,頓時不屑道:“算了吧爹,去縣衙里報官,還不如咱們自己查呢!”緊跟著太爺又說道:“要不這事兒您就別管了,您打了一夜的更,也累了,您回去休息吧。”
高祖聞言一臉擔(dān)心,“我能睡得著么,小錦的尸身沒咧,你現(xiàn)在又要去惹禍,從小到大,你沒一天叫我安生的……”
就在這時候,靈棚外面一陣吵鬧,“宣義,宣義,你給俺們出來!”
高祖頓時一愣,眉頭又皺緊了,連忙吩咐太爺,“村里那三位長輩來咧,你呆在這里別出去!”
太爺聞言劍眉一挑,屋漏還偏逢連日雨了,來得正好,正滿肚子火氣沒處撒呢!
高祖看出了太爺?shù)男乃迹莺莸闪怂谎郏安辉S出去,敢出去我今天就用家法!”說罷,高祖大步走出了靈棚。
靈棚里,太爺就聽高祖給幾個老人低聲下氣地解釋,幾個老人則大呼小叫、不依不饒,說什么,你兒子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就算你兒子河里殺過龍王爺又咋樣兒,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誰也不能改,有本事讓你兒把俺們幾個老骨頭也殺了……
太爺聞言,心里火氣更勝,我高祖人老實、沒脾氣,他們就可這勁兒的欺負(fù)。
太爺幾次想出去,但是,看看王小錦空蕩蕩的棺材,他又忍了下來,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對付這幾個老家伙。
太爺隨即轉(zhuǎn)念一尋思,走到撬開的棺材蓋跟前,兩膀一較勁兒,把棺材蓋抱起來放回了棺材上,隨后,用撬棍將上面的鉚釘砸了進(jìn)去。
太爺砸鉚釘?shù)穆曇簦瑥撵`棚傳到外面,外面的人頓時安靜下來,沒一會兒,太爺撩開門簾,從靈棚走了出來。打眼一掃靈棚周圍,眾多村民在靈棚門前圍成一圈,為首的,正是之前那三個老家伙。
太爺沒理會他們,在人群里找到王草魚,大聲招呼了王草魚一聲:“草魚,喊那些杠子工過來,把小錦的棺材抬回亂葬崗。”
王草魚一聽,先是一愣,隨后急眼了,大叫道:“咋了秉守叔,都這節(jié)骨眼兒咧,你又改主意了么?”
太爺不再理會王草魚,朝三個老家伙看了看,賠笑道:“三位長輩說的是,我不該壞了老祖宗立下的規(guī)矩,小錦的墳不遷了,我這就埋回去。”
三個老家伙一聽,頓時意得志滿了,拄拐棍的老家伙大聲說道:“這就對了么,改老祖宗的規(guī)矩,那就是在跟全村人過不去,誰敢改咱們幾個就不依誰!”轉(zhuǎn)而,老頭兒對我高祖說道:“宣義呀,以后你要還好好教育你這兒子,別叫他再干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兒咧。”
高祖連連點頭稱是,同時,偷眼朝太爺看了一眼,高祖似乎明白太爺?shù)挠靡饬恕?br />
這時,白胡子老頭得意地對圍觀村民叫道:“你們還愣著干啥吶,還不快去抬棺材,埋回去!”
王草魚站著沒動,那些杠子工朝太爺看看,太爺沒吭聲兒,他們頓時一窩蜂鉆進(jìn)了靈棚。沒一會兒,將棺材用繩子捆好,抬了出來。
白胡子老頭兒又招呼他們,“快抬回去,埋了吧。”
杠子工抬著棺材離開了,三個老頭兒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將靈棚門口布簾撩開,全都鉆進(jìn)靈棚里看了看,見靈棚里只有一口空空的新棺材,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太爺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
隨后,那些披麻戴孝哭靈的人圍了上來,問太爺,這棺材又抬回去了,還用不用再哭靈了呢?
太爺明白,他們關(guān)心的不是能不能哭靈,而是還能不能領(lǐng)到賞錢,太爺對他們說道:“棺材和靈棚不都還在這里么,你們該怎么哭怎么哭,賞錢一文不少你們的。”
眾人一聽,全都高了興,跪在靈棚前面,高興地哀嚎起來……
我高祖、我太爺、王草魚、小翠,四個人離開靈棚,回到家里。
王草魚沒有回他自己家,追到著太爺追到院里,扯著太爺?shù)囊律奄|(zhì)問太爺,“秉守叔,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咋又讓他們把棺材抬回去咧,你真怕了那仨老家伙了么?”
“我怎么會怕他們。”太爺很平靜地解釋道:“你們抬回來的棺材是空的,小錦的尸身不在里面。”
“啥?”王草魚一聽,露出一臉難以置信,“小錦的尸身咋會不在棺材里咧,跑哪兒咧?”
我高祖和小翠這時進(jìn)了屋,太爺隨后低聲問王草魚,“南村的張大戶你知道嗎?”
“知道。”王草魚點了點頭。
太爺又說道:“你現(xiàn)在到他們村上打聽打聽,看張大戶幾年前死的那兒子埋在了哪兒。”
王草魚眨巴了兩下眼睛,一臉困惑,“打聽這個干啥啊?”
太爺說道:“小錦的尸身應(yīng)該是被人偷去結(jié)陰親了,我現(xiàn)在懷疑,小錦跟張大戶的兒子埋在一起。”
“啥?他娘的張大戶,我現(xiàn)在就找他去!”
太爺連忙說道:“你別聲張,只管去打聽,只要打聽到了,咱們今天晚上就把小錦的尸身找回來!”
王草魚狠狠一點頭,“中,我這就去!”
太爺連忙又吩咐他,“不許對任何人說,也不能讓張大戶發(fā)現(xiàn)你在打聽他兒子的墳。”
“你放心吧,等把小錦的尸身找回來以后,我饒不了他們家。”
太爺說道:“他們家的事兒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收拾他們。”
王草魚走后,太爺進(jìn)了屋,這時,高祖已經(jīng)把小錦尸身被偷的事事情,告訴了我高祖母,高祖母雙眼含淚,一邊說小錦可憐,一邊說我太爺不懂事,辜負(fù)了這么好一個姑娘。
太爺跟我高祖母打了聲招呼,隨后對我高祖說道:“爹,兒今天心情不好,家里還有酒嗎?”
高祖朝太爺看了一眼,“不許喝酒,喝多了又要出去闖禍!”
太爺說道:“咱爺倆喝,不會喝多的,離開家這幾年,我一直沒陪在您身邊,今天想陪您喝幾盅。”
高祖聞言,嘆了口氣,這時候,全家人心情都很沉重,高祖隨即吩咐小翠,讓她到偏屋拿來一壇老舊。
父子兩個,配著家里存放的老花生米,就這么借酒澆愁地喝上了。
我高祖年齡大了,再加上一夜沒怎么合眼,幾杯酒下肚,暈暈乎乎地醉了,這時,太爺問我高祖,“爹,咱家給人看事兒這么多年,我有一點一直想不明白。”
高祖醉眼朦朧地朝太爺看了一眼,太爺打小不喜歡驅(qū)邪驅(qū)鬼這行當(dāng),主動詢問這些事兒還是第一次。高祖挺欣慰,硬著舌頭說道:“你……有、有啥不明白咧?”
太爺說道:“咱們驅(qū)邪驅(qū)鬼,把那些鬼收住之后,都送到哪兒了呢?”
高祖一聽,愣了一下,說道:“你這不孝子,送到了哪兒你都忘了么,你很小的時候我都告訴你咧!”
太爺訕訕一笑,說道:“這些年……我都荒廢了。”
高祖輕輕一拍桌子,“這手藝傳給你,真是對不起我?guī)煾高帧闭f著,高祖給太爺苦口婆心解釋道:“活人撞鬼,那是因為鬼留在了陽間,咱們把鬼收住以后,做法事、開陰門,就把它們送到了陰間,活人在陽間,鬼在陰間,這才陰陽正道。”
太爺點了下頭,又問:“那要是被送走的鬼,還能不能再回到陽間呢?”
高祖這時候真的喝多了,“回來干啥呀,接著禍害人么,不過……也不是不能回來,只要做場法事,就能再給他們招回來。”
太爺聞言,連忙問道:“招回來的法事怎么做?”
太爺這話一出口,高祖頓時一愣,酒似乎清醒了一些,“你、你問這個干啥?”
太爺連忙拿起酒壇,又給高祖倒上了,說道:“我想把小錦的魂魄招回來,我對不起她,我想給她當(dāng)面賠罪。”
高祖一聽,眼圈泛紅了,高祖是個十分重情義且又憨厚的人,說道:“虧你有這份心,好吧,我教給你陰間招魂的法子,等招上來給她陪過罪之后,務(wù)必要把她送回去,要不然會出大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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