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兩位劍客
一向小氣貪財?shù)睦铋L安生出了大氣魄。今天大雨滂沱,本是極好做生意的時候,他卻很早很早就關門打烊了,沒有選擇住宿的客人都被請出順風客棧,而且吝嗇的他竟然還每個人一把雨傘送給這群客人,顯而易見他請這群人離開的意思非常堅決。
至于選擇在客棧落腳的客人,也都被他請進了房間,不允許出來,沒有任何人持有反對意見,只要腦子不笨的人都知道店內的氣氛已經(jīng)極不正常,隨時都可能殃及池魚,他們可不想被殃及池魚,因此他們老老實實聽從李長安的安排。
做完了這一切,李長安冷冷望了陸小鳳一眼,他道:“現(xiàn)在你至少已經(jīng)欠我五百兩銀子了。”
陸小鳳笑了笑,如果在平生他一定會推脫一下,但現(xiàn)在他連推脫的心思也沒有,此時此刻他眼中只有兩個人,客棧內唯一站著的兩個人,兩個絕對可以算得上非常頂尖的劍客。
西門吹雪、墨傾池,在他的眼中這兩個人雖然一個有名,一個無名,但絕對都算得上頂尖劍客,即使墨傾池無名,但能被西門吹雪記住的人,那也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他雖然不了解西門吹雪,但他知道西門吹雪從不會無緣無故記住一個人的名字,他還知道西門吹雪記住墨傾池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因為謝曉峰。
謝曉峰可不就是一位極其有名的劍客嗎?可這樣一位極其有名的劍客卻沒有把握可以勝過一個籍籍無名的人,那這個籍籍無名的劍客有多么厲害?
現(xiàn)在他迫切想知道一件事:墨傾池去過神劍山莊了,而且墨傾池也成功離開神劍山莊,那謝曉峰呢?謝曉峰如何呢?他是生是死,是勝是敗?他很想問,但他更清楚此時此刻的他不能問,他現(xiàn)在唯有能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實實閉嘴,順便讓李長安也老老實實閉嘴,唯有這樣他才有機會知道這其中的答案。
他本不需要理會李長安,李長安趕走了客棧內的客人后就已經(jīng)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巴。他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勾勾在墨傾池、西門吹雪兩人眼中閃過,他的眼睛時不時閃過一抹異芒。
陸小鳳望著李長安搖了搖頭,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忘記了。李長安昔日本就是一位武學造詣極其不錯的人,而且還是一位癡迷于劍道的劍客,這個人曾經(jīng)非常有名,只不過這個有名的人現(xiàn)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吝嗇老板。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發(fā)現(xiàn)不管這個人變成什么模樣。發(fā)生怎樣的性格轉變,這個人對于劍的癡迷絕不會變。
西門吹雪望著墨傾池,墨傾池望著西門吹雪,兩人僅僅只是凝視對方,可陸小鳳卻已經(jīng)感覺到兩柄劍在發(fā)出無聲的劍鋒。西門吹雪是一柄劍,是一柄鋒銳犀利的劍,墨傾池也是一柄劍,一柄藏于劍鞘的劍。但凡是劍就會忍不住打量對方是否有資格做自己的對手,陸小鳳相信西門吹雪和墨傾池也一樣,不過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相信西門吹雪和墨傾池兩人已經(jīng)得出了答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墨傾池的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望著西門吹雪道:“我今天并不是為了令狐沖而來的,向令狐沖那樣的劍者根本不配我浪費時間,我今天是為了你而來,為了你西門吹雪而來。”
西門吹雪神情平靜,冷冷望著墨傾池。
墨傾池笑了笑,他聽說過這個人,而且不止一次聽說過這個人,他也知道這個人傳奇。更明白這個人是一個無匹可怕的劍客,因此他對于這個人的任何舉措都不感覺驚訝,何況這個人一向都很少說話,絕不說廢話。
不過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一個人要說一些廢話,至少要說一些旁觀者能夠聽得懂的廢話,他知道今天他就要充當這個人,因此他繼續(xù)微笑道:“謝曉峰曾對我說過,普天之下有名的劍客不少,但他唯一沒有把握勝過的劍客只有西門吹雪一人。一直以來我從未懷疑過這句話,過去沒有,見到了你本尊之后更沒有,你的確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劍客,但我相信出劍之后的你不僅僅是厲害,而是可怕。”
他深深瞧了眼前這位白衣勝雪的孤獨劍客一眼,嘆了口氣:“沒有人愿意面對死亡,即使不怕死的人也不愿意面對死亡,而你的劍就是賜予人的死亡,因此你的劍不但厲害,而且可怕。”
陸小鳳望著墨傾池,眼中閃過一抹佩服。知道這個道理的人并不算少,可知道這個道理但還能夠坦然說出來的人卻并不多,而且這個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還非常從容平靜。
如此從容平靜說出這句話的人只有兩種可能,這人一心求死或這人對性命看得并不重,對自己的性命看得不重,對別人的性命也一樣。
陸小鳳心中生出了一抹恐懼,他相信這個墨傾池絕對是第二種人,可若墨傾池是第二種人那墨傾池無疑和西門吹雪是同一種人,一種隨時都可能交鋒的人。
他已經(jīng)看見西門吹雪的眼睛比剛才更明亮了,雖然只明亮了一點,但的確已經(jīng)明亮了不少,他和西門吹雪是相交二十年的朋友,他明白西門吹雪已經(jīng)對這人生出了興趣。
能令西門吹雪生出興趣的人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劍客——足矣與他相提并論的劍客。
接下來陸小鳳不但恐懼而且震驚了,他不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西門吹雪對于墨傾池開始感興趣了,而且還聽見西門吹雪開口了,絕大多數(shù)的時候西門吹雪一旦開口就意味著西門吹雪已經(jīng)想出手了,不過這一次卻并不是大多數(shù)。
西門吹雪的聲音如冷風,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犀利,西門吹雪道:“你可以活著離開神劍山莊,那謝曉峰已經(jīng)死了?”
墨傾池搖頭道:“此戰(zhàn)我雖勝,但謝曉峰并未死,或許未來我還將與謝曉峰一戰(zhàn),與一位更強大的謝曉峰一戰(zhàn)。”
這本不是一句很簡單就可以明白的話,不過不但西門吹雪明白了,陸小鳳明白了,而且李長安也已經(jīng)明白了。一名劍術超卓的劍客敗了而沒有死。結果向來只有兩種,人已經(jīng)廢了或再次崛起。
他們都相信謝曉峰雖然敗了但并不會廢,像謝曉峰這樣的人很難被人徹底打敗,西門吹雪、陸小鳳、李長安都相信這一點。
墨傾池面上的笑容非常燦爛。他一臉燦爛的望著西門吹雪,繼續(xù)說道:“我來順風客棧雖然是因為你,不過我并不打算對你出手。”
西門吹雪只是望著墨傾池,并不言語,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一如既往的靜,墨傾池望著西門吹雪,他發(fā)現(xiàn)西門吹雪的確是一位倘若不拔劍就等同于死人一樣的人,這自然是一種極其可怕的人,恐怕再沒有什么人比這種人更可怕了。
不過他并不怕西門吹雪,他繼續(xù)很平靜的說道:“我還知道我若不打算對你出手,你也很難會對我出手。”
西門吹雪盯著墨傾池冷冷道:“為什么?”
墨傾池面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道:“因為即便是你也沒有勝我的把握,雖然你本不是為了把握而出劍的人,但你卻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西門吹雪還是冷冷望著墨傾池。但陸小鳳已經(jīng)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他死死盯著眼前這位青年劍客,眼中流露出掩飾不住驚訝的神色,墨傾池微笑望著陸小鳳,他微笑道:“陸大俠似乎在好奇我為什么知道這件事?”
陸小鳳苦笑點頭:“不錯,這本就是一件絕對保密的事。”
墨傾池點頭承認:“這的確是一件絕對保密的事,因此我原本也不知道這件事,可任何人保密的事都會有人知道,陸大俠聰明絕頂,應當知道我從哪里知道這件事的。”
陸小鳳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他還沒有說,西門吹雪已經(jīng)說道:“你見過他了?”他雖然在問,但語氣卻帶著說不出的肯定,墨傾池沒有否認。這本就是事實,因此他不會否認,他點頭道:“我的確見到他了,我見到葉孤城了。”
白云城主葉孤城,又是一個屹立在劍道巔峰上的人,一個令天下劍客。如過江之鯽的江湖人位置頂禮膜拜的存在。但凡是劍客,少有人不知道葉孤城這個的名字,但凡是劍客少有人不知道葉孤城的成名絕技天外飛仙。
天外飛仙,只是一招臻至絕巔的劍法,這是一招公認無人可破,無敵于天下的絕世招式,自這一招創(chuàng)立之后,天上地下還沒有任何人可以破掉這一招。
聽見墨傾池承認遇上了葉孤城,西門吹雪一如既往的冷靜,他望著墨傾池冷冷道:“他沒有對你出手?”
墨傾池搖頭道:“沒有。”
“為什么?”
墨傾池淡淡道:“因為他不但沒有勝我的把握,最重要得是他記得與你的約定。”
西門吹雪沉默了,他沒有說話了,他知道葉孤城一向是一個非常守信的人,他也知道葉孤城從來不是一個害怕出劍的人,他更知道眼前這個叫墨傾池的年輕人是一位值得葉孤城出手的劍客,而葉孤城沒有出手,原因也就只有葉孤城要履行與他的承諾,因此沒有出手。
葉孤城如此,他何嘗也不是如此呢?
他凝視了墨傾池半晌,道:“我的確不會對你出手,但你為何不對我出手?我絕對有資格做你的對手。”
墨傾池嘆道:“我不對你出手的原因只是因為我要等一個女人,或許等到她之后我會被她拉去一個地方,做一些絕對非常危險非常刺激的事情。”
陸小鳳臉上露出了笑意,對于女人對于危險的事情,他一向沒有抵抗力,他一向都非常好奇,無論是危險的事情還是漂亮的女人,他都非常高興知道,因此他問道:“是怎樣的女人。”
墨傾池嘴角已經(jīng)勾起了玩味的笑容,陸小鳳已經(jīng)生出不好的預感,他隱隱有預感這絕對是一個非同凡響的女人,墨傾池慢慢說道:“她叫風四娘,江湖上下恐怕很少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了。”
一時寂靜,無論是陸小鳳還是李長安面上都流露出非常古怪復雜的神色,那是一種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神色,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兩個人的確知道這個叫風四娘的女人。(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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