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很漫長,忙完家務活,時辰還早,便有了自己的閑閑時光。這時,點開手機,放一首首曲子,讓音樂來做伴。
悠遠,禪意的曲子,似乎不需人來吟唱,一管簫、一張古箏、一支笛,一些配樂就能奏出天下至純至凈的旋律。聽曲的時候,最好是熄了燈,閉上眼,坐在小窗前。天寒地凍,塵世間的嘈雜很細微,耳邊只有悠揚的樂曲在流淌。循著這樂聲,忽然在腦海里,敞開一幅春暖花開的畫面,聽,山谷里的小溪潺潺地流向遠方,人恍若坐在溪邊,一伸手就可夠著水。鳥兒們立在樹上鳴啾,聲音裊裊婷婷,滿是水音。這溪水旁一定有幾戶山里人家,坐在溪水邊戲水的是一個兒童,亦或一位少年,陽光灑在槐花樹上,風吹來了,閃著光亮,周圍平靜溫暖,鐘走得好慢,這樣美好的春天里有長不大的靈魂,是清白光陰……人的心思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小時候急著離開故里,當有一天成年真正離開了,亦不能常回時,心里又懷念那青山碧水的模樣,為覓一處鄉愁,竟癡癡地直把樂曲奏出的曲調聽成流水聲、鳥叫聲,癡與傻有時候只一線之隔。
窗外下起了雨,雨絲或飄飄灑灑,或滴滴答答,似一行行晶瑩的詩句。于是在心底輕輕問小雨滴,雨滴聲聲應答,我們是江南的孩子,這是多美妙的回答,一場雨聲,心與江南如此親密貼近。其實,我從沒有去過江南,只是無數次在夢里描繪它的美麗的模樣。江南,不僅有雨絲纏綿,也有那蓮荷,正如女聲所唱: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南……一首清曲,似一場雨絲,洗去了女兒家心上塵,江南的美在心底生根開花了。
簫聲起,幽幽怨怨,一種相思裹挾而來。這種思念也許是來自戀人,也許來自離鄉的游子,不管是哪種,都是千回百轉的心境。紅塵之事,情關最是難過。誰惹了誰的情絲,可憐:香霧云鬢濕,清輝玉臂寒。期盼: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干?自古癡情的女子很多,憑欄看花的人,多是被辜負的,也許有遺憾的愛情才會讓人在心底掛念,一輩子藏在心底,只對月說,只對花說,卻已無意對那故人說。“忽聞歌古調,歸思欲沾巾”。
古箏叮咚,頓覺空靈,雖身處斗室,卻似山谷靜坐,與流水浮云為鄰。此身雖不能脫塵,但這一刻的靈魂可以隨空靈之音,做一回檻外人。心已微熏:且陶陶,樂盡天真。幾時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心循著弦音,踏清泉歸去。
冬夜漫漫,一個不懂音樂的女子,靜心聆聽曲子,當個孩童,戲一回水;扮一位江南女子,采一回蓮;演一癡心的女子,思慕良人;做一回居士,當一回檻外人。窗外是寒冷的世界,室內卻是一曲一調一世界。
女人的靈性,有幾分是音樂聽出來的,希望這份靈氣體現在我的文字里,音樂煮字,多美好。人生走到安靜處,有一首曲,一枝筆和一篇篇有點靈性的文字。飄窗上,剛折回的梅枝,用玻璃花瓶清水供著。一首清曲,一室梅香,光陰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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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一個角落里,都夾雜著風聲。呼呼的,在耳邊響。寒意很濃,在澀澀的掛著幾片葉子的枝頭,婉轉低回。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縷笛聲。忽遠忽近,絲絲縷縷。這個聲音,從哪里飄來的呢?
側耳細聽,聲音極弱。我對自己的耳力有點困惑。我分辨不出這聲音來自哪個方向。細細辨認,慢慢傾聽。
那是一個初夏,我走進了沂南山區。這里山勢低緩,低低矮矮的樹,將小山裝點的青蔥而富有生機。
有山泉從山上淙淙流下。嘩嘩的水聲,蓋住了腳步聲。遠處半山上,星星點點成熟的果實,點綴在一片青蔥之中。
順著活潑的山泉流下來的方向,我聽到的那一縷笛聲,忽遠忽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原來山上還有這樣雅興的人呢。
再仔細聽,哪里來的笛聲,分明是風聲啊。
是的,是風聲。但是風中夾雜著笛聲。
我的腳步變得慢了。
轉過一個彎,一片竹林出現在眼前。是的,笛聲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繁茂的竹林。青翠的竹竿,都卯足了勁往上竄。一片片葉子,青翠欲滴,十分精致。風一吹,葉子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原來我剛才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我站著竹林邊,想走進這片竹林。可是它們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我怎么也找不到一條進去的路。
我就這樣站著,許久,癡癡地看著那些被陽光翻曬的一明一暗的竹葉。
周圍很靜。這里沒有了城市的喧囂。只有我的思緒,陪伴著風吹竹葉的聲音。
這境地,似曾相識。我說不明白,心底的那種感動,有點驚喜,有點疼痛,還有一絲絲懷念。
這絲絲縷縷的笛聲雖然一直在我耳邊縈繞,可是給我的感覺卻是那么遙遠。
單位旁邊,有一片樹林。我每天從樹林邊經過,經常有一縷笛音從里面傳來。我看不清在樹林里吹笛的人,我想象那人一定有一個清秀的背影。慢慢的,這條小路,這個背影,還有這笛聲,成為一種守候,成為我路上行走的一種習慣。
也許是那段經歷,那縷笛聲,在我的心里,悄悄的隱藏了。經年之后,在某一個時刻,突然蘇醒,比如現在。
也許,有一種聲音的美,來源于自己內心的感知。無關乎旋律本身。也許,這一種聲音的魅力,來源于自己的思想,不關乎環境。因為有一種旋律,叫天然。有一種美好,叫自然。
或許每個人都會對某一種聲音癡迷。比如蛙鳴,比如蟬聲,或者春天里,枝頭的幾聲鳥鳴。它代表的或許不是一種聲音,而是一種情結。它和人一樣,是有感情、有生命的。有時候,萬語千言抵不上一個微笑;一個回眸,就能夠讓人記住一輩子。如果說那縷笛聲,是我年輕時候的一個情結的話,那么,我的世界中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背影,有一種聲音,一直溫暖著我。無論到什么時候,我都會相信,沉默寡言外表下的我,內心是如此的充盈。
沿著山路走著,竹林慢慢地留在我的身后,而竹林邊心里滋生出的那種感覺,那一縷笛聲,卻讓我久久回味,懷念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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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直大寒時節,天寒地凍,近日又普降大雪,正可謂: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也驗證了“大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的農諺。然而,嚴冬終將去也,春天就要到了。再過幾天就立春了,中國自秦代以來一直把立春作為一年之始。春回大地,萬物復蘇,“一年之計在于春”。人們總是懷著美好的希望和期盼,翹首以待,喜迎春天的到來。
然而,春卻是靜謐的,悄悄地走來,她像一個美麗的姑娘蒙著神密的面紗,讓人揣摩不透。從古至今,寫春,頌春,詠春的詩詞枚不勝舉。但,“春到誰先知”?是飛禽走獸,是花卉草木,是風雪雨露,還是別的什么呢?在文人墨客的筆下可說異彩紛呈。
北宋詩人蘇軾在他的《題惠崇春江晚景》詩中寫道:“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萎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春到水暖鴨先知”這一絕句,不僅勾畫出了早春江河的優美畫景,也將詩人水暖鴨游春到的心境表露的如此富有情趣,以致被后人傳頌。
唐朝詩人韓愈《早春》詩“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好去處,絕勝煙柳滿皇都。”這里,詩人把剛露土的草芽視為知春的使者。“把草色遙看近卻無”贊為早春的最好去處。也被世人稱道。
把柳作為知春的詩也不少。隨手撿來:“搖擺柳絮立晨昏,干冷枝寒蕭瑟吟。遠似春色近米蕾,地冷天寒柳知春。”唐朝詩人賀知章《詠柳》詩:“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詩中的綠柳和春風皆為知春的信使。***的《卜算子,詠梅》詩里雪與梅也頌為知春報春的信使。
春到誰先知?人們用優美的詩句抒發對春的情懷,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春在詩中,更在人的心中。可以說,“誰言春來早,唯有詩先知。”
我以為:天地萬物,飛禽走獸,花卉草木,風雪雨露都是上蒼的精靈,它們皆知春,知道春天到來的時節。在我們的家鄉,有“大雁不過二月二,小燕不過三月三”之說。還有:“五九河開,**燕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然而,在我看來,知春到來者,最是勤勞的人民。很久以前,我國勞動人民在長期的勞動生活中,依據日月運行的現像和規律,摸索總結出了農歷二十四節氣。并把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作為農耕八節。成為農事的指航。在我的記憶里,還在飛雪滿天時,我的父親就為春耕忙綠準備了。修犁耙,整理老牛的套具。母親也忙著挑揀春播的種子---------。
人們知春,迎春,忙春,更希望春天給他們帶來豐收的期盼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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