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爺爺對我的好,我自然記著的。”李蕓總算心里注入了些底氣。若是彩蓮說的話是真的,那么看來云老王爺是真的寵她這個身體,才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彩蓮見李蕓低頭思索,不再開口。
李蕓大致了解了這個身體在云王府的情況,看來只要把住了云老王爺這關,其余的都好說了。她拿定注意,心情也輕松了起來。
心情一輕松,這才發(fā)現(xiàn)街道兩旁的人都停下了吆喝或者走路,齊齊看著她的方向。不時有議論聲傳進她的耳里。議論聲雖然嘈雜,但她依然能聽出個大概。
無非是“看,這就是景世子的馬車!”“不錯,是景世子的馬車。”“景世子有十年沒出府了,如今總算出來了,我們也有盼頭了。”“聽說景世子今日和皇上下了半日棋,皇上依然沒贏過景世子呢!”“可惜看不到景世子面貌。”
李蕓看著前面安穩(wěn)而行的馬車,包裹的極為嚴實,依然阻止不了百姓們的議論聲。而且聲音大都崇拜,人人目光欽羨崇敬。她不由感嘆,果然是名人效應。
正當她感嘆的空擋,突然她的名字也傳入耳中。
“淺月小姐今日似乎美了。看起來比丞相府的玉凝小姐還要美呢!”“其實淺月小姐以前也很美的,只是你們沒發(fā)現(xiàn)而已。”“誰說沒發(fā)現(xiàn)?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昨日淺月小姐火燒望春樓真是讓人痛快!”“是啊!真是痛快!”“聽說景世子今日救了淺月小姐。”“如今看景世子和淺月小姐一起,怎么看著像是新娘子回門……”
李蕓本來認真聽著,可是不想聽到最后一句話轉(zhuǎn)了道,身子一歪,險些栽落馬下。
“小姐!”彩蓮驚呼一聲,立即緊緊抱住李蕓。
李蕓只覺額頭冒冷汗,新娘子回門有大晚上的嗎?她瞥了那說話的人一眼,那人似乎不覺,又和身邊的人說著什么,她收回視線看向前面的馬車毫無動靜,舒了一口氣,希望這話里面的人沒聽到。
在一片議論聲中,終于來到了云王府。
李蕓也受夠了沿途的煎熬,剛到云王府,前面的車還沒停穩(wěn),她就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馬往府內(nèi)沖。想著以后再也不要和這個人一起走在街上了。不死也扒層皮。不妨面前撞上一堵墻,她被撞得身子后退了一步,只聽云孟哎呦一聲驚呼,她一愣,抬頭看去,只見那老頭已經(jīng)四仰巴拉地躺倒了地上。神色痛苦。
“您……您沒事兒吧?我走得太急了!”李蕓連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扶他。
彩蓮也連忙跑來扶人。
“哎呦,我的好小姐,您說景世子還沒下車,您走得這么急干嘛?老奴這把老骨頭可不禁你這一撞。”云孟在李蕓和彩蓮的相扶下困難地站起身,對著李蕓抱怨,“你孟叔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那個,孟叔,對不起啊……”李蕓無限愧疚。
“哎呦,算了,你怕是今日折騰一日一直沒吃飯餓急了吧?才會不顧景世子是客,如此往里跑。”云孟見車簾挑開,容景從車內(nèi)出來,立即轉(zhuǎn)了話。
“是啊,我是餓急了……”李蕓垂下頭,似乎聽到容景輕笑了一聲,她臉一紅。
“知道景世子要來,府中已經(jīng)準備了筵席了。這就可以吃飯。”云孟推開李蕓和彩蓮,連忙老臉堆上笑意向容景走去,腰也不疼了,似乎剛剛撞得不是他而是別人。容景好比那靈丹妙藥。他一邊走一邊笑道:“老奴給景世子見禮。老奴可是盼了世子十年了,今日總算是將世子盼出府了。世子今日來云王府,云王府蓬蓽生輝啊!”
“孟叔過獎了!能讓孟叔惦念,容景之幸。”容景淺淺一笑。
云孟見容景彬彬有禮。更是笑得老眼瞇成了一條縫,整個人也鮮亮了幾分,“老王爺已經(jīng)等候世子多時了,世子快快進府吧!”
“勞煩孟叔引路!”容景含笑點頭。
云孟立即頭前引路,虎步生風。
李蕓看的是目瞪口呆,剛剛還向她哎呦抱怨的老人蹤影皆無。她轉(zhuǎn)頭看向彩蓮。
彩蓮捂著嘴笑,見她看來,立即輕聲道:“小姐,您還不知道嗎?孟管家就是個棋簍子,他當年可是棋壇上的常勝將軍。誰也下不過他。后來僅被七歲稚齡的景世子大敗了三局。從此后,孟管家就認準景世子了。可惜不久后景世子就大病一場,沒想到這一病就是十年不出府,孟管家如今終于盼來了景世子,能不高興嗎?”
“也是!”李蕓沒想到容景這樣牛叉。七歲?還是不是人!
她看向跟著云孟身后向里面走的容景,這回他并沒有打傘,步履卻依然輕緩優(yōu)雅,背影清瘦如竹,一身月牙色錦袍裁剪得恰到好處,隨著他緩步而行,如詩似畫,當真是風采無二。很難想象這樣的人一病就是十年不出府。
果然上天給你開一扇門,就會為你關閉一扇窗。
“小姐,您還磨蹭什么?老王爺要你也去他那里。”云孟大步走了幾步見李蕓沒跟上,立即招呼。
“哦!”李蕓連忙收起心思,抬步跟上,還示意彩蓮跟上。
彩蓮領會,立即跟在李蕓身后也向里走去。
那名趕車的黑衣男子并沒有進府,而是安靜地等在馬車旁。
榮王府雖然沒有皇宮的景色輝煌奢華,但也別有一番古景繁華。假山石雕,亭臺水榭,廊橋畫布,花草樹木。入眼景色看起來亂而不雜,顯然都有人專門精心打點。
云孟大管家一邊引路一邊和容景說話,容景不時含笑點頭。
李蕓默默謹記府中地形道路,想著要是在云王府迷路可就笑話了。
不時有小廝丫鬟路過,小廝人人都帶著崇敬之色上前見禮,而小丫鬟都一個個臉犯桃花地看著容景。當見到李蕓跟著容景之后,臉上都顯出羨慕的神色。
“真是犯桃花啊!”李蕓嘀咕了一句。
“新娘子回門自然是犯桃花的!”容景忽然回頭,對著李蕓笑道。
李蕓臉一抽,果然在路上的話被這個人聽到了,她頓時拿眼睛瞪著他,不過剛剛背后說人家被人家當面抓到有些心虛,想要嗆回去,又立即改口,“我沒說你。”
“嗯,我也沒說你。”容景轉(zhuǎn)回頭。
李蕓頓時一噎。
只聽容景低低笑了一聲,笑聲極是溫雅悅耳。她的氣憋得不上不下好一陣子,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看著好好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如詩似畫一般。果然如夜輕染所言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
不過他如今可是云王府盼上門的大佛,又救了她免除牢獄之災。她初來乍到,還沒人家腳跟穩(wěn),還是不要得罪為好。只能將氣堵在心口,板著臉走在他身后。
前面的云孟似乎沒發(fā)現(xiàn)身后這一樁對抗,依然興奮地拉著容景說東說西。容景也很配合,不時說上一句半句卻都在點子上,這更讓棋簍子的云孟歡喜不已。
李蕓想著這云孟大管家叫什么棋簍子,直接叫話簍子更合適。
跨過了前面的大院,來到后面一處四進四出的主院。云孟終于止住了話題,對著身后的容景道:“景世子,老王爺說您來了和淺月小姐直接進去就成,就不用通報了。老奴這就帶您進去?”
“嗯!”容景點頭。
云孟做了個請的手勢,容景回頭看了李蕓一眼,李蕓用鼻孔哼了一聲,他不以為意一笑,緩步走進了院子。
“是景世子和臭丫頭回來了嗎?”剛進院子,正中主屋內(nèi)傳出一聲蒼老的詢問聲。聲音雖然蒼老,但是底氣充沛。
李蕓想著聽著這聲音云老王爺也不像是個氣病的人。
“回云爺爺,正是容景。”容景笑著答道。
“嗯,聽到那臭丫頭用豬鼻子哼哼了,就知道她將你接回來了。”云老王爺聲音再次傳來,毫不客氣地貶低李蕓。
李蕓臉一黑。臭丫頭是在說她?她用豬鼻子哼哼了?這老頭雖老,耳朵真是靈。
容景轉(zhuǎn)頭看了李蕓一眼,笑而不語。
只聽云老王爺又道:“聽你這腳步細而無聲,比臭丫頭輕盈又歸于本然。看來你這大病是好了?”
“回云爺爺,好了一半。”容景此時已經(jīng)來到屋門口。
玉鐲早已經(jīng)等侯在門口,此時見容景來到連忙一禮打開簾子,容景緩步走了進去。
李榮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容景身后也走了進去。
只見房間寬敞,迎面是一副福壽圖,屋內(nèi)擺設皆是古玩精品。八仙桌上擺放著剛剛砌好的茶水,茶水正泛著淡淡清香。里側(cè)一張紅木大床。床上簾帳挑起,一個瘦老頭正依靠在床前,胡須花白,此時老眼瞇著,正打量進來的容景。
李蕓盡管做了許多思想工作,但心里還是緊張。畢竟她靈魂上來說不是真的云淺月,好在那老頭看也不看她,只盯著容景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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