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畫的那兩幅畫的話,我就要立即派人下山去云王府給老王爺送信了,說她的好孫女其實是繪畫天才,宮廷的畫師也及不上她。 老王爺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皇上若是知道了,定也會大加贊賞。同樣會很高興的。”容景道。
云淺月皺眉,立即道:“自然不是我畫的!”
“嗯,若不是你畫的話,你是一個未嫁女子,私藏男子的畫實在不妥,有違閨閣女子禮數,以后這天下人人都會傳揚你心儀染小王爺,恐怕被人笑話。被人笑話還是小事兒,失了不受閨中之禮的名聲也不算什么,反正你的名聲也不好,但若是你私藏夜輕染的畫像和心儀他之事被傳去南疆的話,那位和夜輕染情意深厚的南疆族主女兒怕是會大怒,她若是殺進京來,你想想會有什么后果?”
云淺月怒氣頓時散了一半,但還是恨聲道:“我放在我房中,誰能知道?”
“那為何我會知道了?難保再沒有第二個人!”容景道。
“你私闖女子閨閣,還拿出來說!也不知道臉紅!”云淺月怒道。
“你一個未婚女子私藏男子畫像日日觀看都不覺得臉紅,我只不過進了一下你的閨閣,又沒對你做不君子之事,我臉紅什么?”容景挑眉,淡淡道。
“你……”云淺月瞪著容景,她聽到自己牙齒咯吱咯吱響的聲音,“不管是因為什么,那也是我的東西,你燒了我的東西,沒經過我允許,就是不對。”
“我是在幫你。要不咱們回去找云老王爺評評理?讓他老人家說說這件事情,看是我燒了夜輕染的畫像不對,還是你私藏男子畫像做得不對?如何?”容景問。
云淺月氣沖腦門,要是此事拿到那老頭子面前說去她對才怪!狠狠挖了容景一眼,“有什么可說的!反正就是你不對,你賠我一張畫像!”
“沒有!”容景低下頭,繼續喝粥。
云淺月瞪著他,伸手按住他的粥,恨聲威脅道:“說,你到底賠不賠?”
容景抬眼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據說南疆是毒瘴之地,毒物盛行。南疆人以養蟲為生,幾乎人人手中都有毒蟲毒物,更甚至南疆族主一脈還會一種神秘的盅術,此術以人血養一種極小的蟲,放在對手或者仇人以及看不順眼或有過節的人身體內,讓那人被施盅之人掌控。防不勝防。”
云淺月頓時心里一寒,這種她以前聽說過,難道南疆就是所說的苗族?
“所以,你想想你私藏夜輕染畫像若是被那南疆女子知道的后果有多嚴重,可想而知。你若中了盅,我是無法救你。怕是夜輕染還會厭惡你因為破壞了他和那女子的感情也不會救你,那時候,你估計離死不遠了。”容景又道。
云淺月一哆嗦,松開了手,懷疑地看著容景,“有這么嚴重?”
“自然!也許比這還嚴重。”容景點頭,繼續喝粥。
云淺月臉色的怒氣褪去,心里琢磨,這南疆的人看來真是不能惹,她可不想身體里被放了蟲子。但是那畫像多好的景色和美人啊,就這么一點火給燒了,她心里還是心疼,見容景優雅地喝粥,而她肚子空空如也,惱道:“我也餓了!”
“知道你會過來,這里給你準備了,喝吧!”容景將一旁的一個湯盆退到云淺月面前,溫聲道:“昨日你飲酒大醉,沒吃什么東西,今日喝些暖粥,可以暖胃口。”
云淺月這才發現她面前放了一個空碗和一雙筷子,也不客氣,坐下身,自己從湯盆里舀了一碗粥猛喝了一大口,覺得有一股藥香,她皺了皺眉詢問,“用藥熬粥?”
“你不是染上傷寒了嗎?喝這個會好一些。我已經讓人去給你熬藥了,一會兒就端來,你也喝了藥,免得難受。”容景道。
“阿嚏!”容景不說還好,剛提到傷寒,云淺月又轉過身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捂著鼻子惱怒地看著容景,“誰叫你將我被子搶走了?否則我哪里會染了傷寒?”
“我給你蓋了幾次被子你都不要,一直說熱,自然我就蓋了。”容景道。
云淺月也想起她似乎開始熱得難受,后來冷得要命。扁了扁嘴角,仍然有些惱意,“反正你要負責將我的傷寒治好!”
“嗯,我負責!”容景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小臉揪成一團,極為難受,溫聲和暖的語氣道:“你放心,我開的方子你喝下去,不出兩日就好!”
“這可是你說的啊!要不好我就找你算賬!”云淺月一邊喝著粥一邊道。
“嗯,我說的!要不好的話就找我算賬。”容景點頭。
云淺月住了嘴,不再言語。一邊打著阿嚏一邊喝著粥。
容景低下頭繼續喝粥,嘴角微微勾起,清泉般的鳳眸凝聚了絲笑意。
彩蓮雖然得了云淺月的吩咐不讓跟著,但小姐那氣勢沖沖找人拼命的架勢還是將她嚇壞了,她生怕小姐和景世子大打出手,猶豫再三還是追進了西廂院子。走到門口透過敞開的門看到她家小姐和景世子居然對坐在桌前吃早膳,雖然隔著簾幕也能感受到里面一團和氣,她一顆擔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轉身走了回去。一邊走一邊想著她真是白擔心了,小姐遇到景世子,如何會打起來?景世子性子溫和,小姐再大的脾氣到了他面前也能止息。
一連三碗粥下肚,云淺月胃舒服了,但鼻子腦袋還是不舒服,見容景早已經放下筷子,她也放下筷子,懶洋洋沒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繼續找茬,“那兩幅畫像畫的夜輕染多英俊瀟灑,大不了將那兩幅畫像送去南疆給那女子就是。就算路途遠送不去的話,也等著有機緣遇到給了那女子。你燒了做什么?”
“人家會自己畫!”容景提醒,“別人畫的再好也不如自己畫的。你以為你給人家人家會要?”
“也是!”云淺月有些頹廢,不滿地抱怨道:“夜輕染沒事兒那么早談戀愛做什么?一幅畫也能惹禍。真是……”
“何為談戀愛?”容景問。
“就是兩個人定情,相好,互許終生。但還沒到大婚的地步,明白了不?”云淺月好心解釋。古人就是古人,連現代幼稚園小孩子都懂的事情居然也不懂。
“嗯,明白了!”容景點頭。
“哎,愁人……”云淺月雙手支著下顎,繼續抱怨,“這么好的男人居然這么早就名草有主了。將天下多少好花都拒之門外,真是可惜!”
容景清泉的鳳眸剎那凝上漩渦。
云淺月繼續道:“否則的話那畫像一出手,估計會風靡整個天下,天下女子都會為他瘋狂。到時候夜輕染想娶多少女人就娶多少女人,何必被一個女人給看死了。如今連一副畫像都不能留著。可憐了那兩幅畫,還有本小姐的心……”
容景眸中漩渦又多了一圈,出聲警告道:“據說南疆那女子是不輸于秦玉凝的南疆第一美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針織女紅,無所不精,且還會十八般武藝,是南疆萬千女子心儀的女子。你說說夜輕染得了她的心,如何能不珍之視之苛護備至待之?連秦府小姐怕是都不能比,如何是天下那些小家女子可比?”
“啊?那女子居然這么厲害啊!”云淺月驚問。
“嗯!”容景點頭。
“那有此女子,夜輕染為她一棵樹木放棄整座森林也不虧!”云淺月贊嘆道。
“嗯!所以你不必為夜輕染的事情操心了,也不必念著他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針織女紅,你沒有一樣拿得出手,武功也是半吊子。夜輕染找你不過是覺得你和他一樣會玩些。你不要誤會了什么,免得自己找罪受。”容景緩緩道。
“嗯,你說得對!”云淺月深以為然。
容景眸中漩渦褪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再不言語。
云淺月又打了兩個大噴嚏,用手絹不停地擦著鼻子,一塊手絹用完在身上摸索,再無手絹可用,她抬頭問容景,“有手帕不?給我一塊!”
“有!”容景將自己身上裝的帕子遞了過來。
云淺月接過,聞得一股似蓮似雪的清香,毫不客氣地按在了鼻子上。口中嘟囔道:“一個大男人,弄這么香做什么?”
“這是天山雪蓮的香味,我因身體不好服用,所以體內自然就由內而外染了這種香。你也吃了一顆天山雪蓮,難道沒發現你身上也有這種雪蓮香的味道?”容景見自己潔凈無塵的手帕被云淺月按在鼻子上糟蹋,也不以為意。
“聞到了,不但是我自己聞到了,那日夜輕染也聞到了。”云淺月道。
容景喝茶的手一頓,“夜輕染說了什么?”
“還能說什么?說我身上怎么有你這個弱美人的味道。我哪里知道你居然舍得給我吃了一顆名貴的天上雪蓮。”云淺月覺得怎么揉鼻子也不好受,唔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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