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書房上課!”容景道。
“不是去觀看容楓和夜輕染的比試嗎?”云淺月一愣。
“昨日染小王爺淋了雨不小心病倒了,比試自然無法進(jìn)行,皇上將比試延后了。”容景頭也不抬,聲音溫潤。
“那你還去皇宮做什么?別告訴我你也要和我一起去聽課。”云淺月想到昨日夜輕染和南凌睿吃了那些飯菜齊齊中了巴豆就覺得這丫的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肚子的黑心鬼點(diǎn)子。還夜輕染不小心淋了雨病倒了?虧他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來。
“很是不巧,昨日一場大雨,在上書房上課的大學(xué)士染了涼氣病了,皇上請我先代課幾日。”容景如玉的手指輕輕翻開一頁書本,溫聲道:“所以,我還是要去皇宮的,而且還是上書房。正好順路了!”
什么?他居然要去上書房代課?云淺月聽了容景的話坐著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砰”地一聲重響,她的頭狠狠地撞在了馬車棚頂。她頓時伸手捂住頭痛呼一聲。但還不忘狠狠瞪著容景。
容景從書本上抬起頭,無奈地看了云淺月一眼,嘆道:“我居然不知道你對于我去代課居然如此激動?我是不是該歡喜你如此樂意見我?若不然我去向皇上請旨,以后上書房的課業(yè)就由我代管得了。”
“你……”云淺月瞪著容景,怒道:“誰樂意見你了?我是激動你怎么就這么黑心?禍害我一個還不夠,居然還要跑去上書房禍害皇子公主。你怎么就這么陰魂不散?是不是以后我走到哪里都能見到你?”
容景看著云淺月激動的模樣,緩緩點(diǎn)頭,“你以后走到哪里會不會都見到我我不知道,能肯定的是未來在大學(xué)士病沒好的這段日子里,你會日日見到我的。”
“我不想見到你!”云淺月哼了一聲,恨恨地對外面喊,“停車,我不去上課了!”
“恐怕這由不得你。皇上對你是下了旨意的,你若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而且你以為我很愿意見你嗎?是剛剛云孟大總管帶了云爺爺囑托的話給我,說知道我要去上書房,要我關(guān)照你一二。他對你不放心,怕你再做出什么和昨日當(dāng)眾請旨賜婚那種無法無天沒有理智胡鬧沖動的事兒,讓我這些日子盯著你些,憑著云爺爺對我的厚愛,我無法推脫,只能應(yīng)了。”容景緩緩道。
“是啊,景世子您好委屈啊!用不用小女子再沖動一回跑去向皇上請旨賜婚讓我以后嫁給你算了。省得你如此處心積慮日日欺負(fù)我,還老遠(yuǎn)的從榮王府跑來云王府,從云王府又陰魂不散地跑去皇宮欺負(fù)我?你欺負(fù)人很過癮是不是?”云淺月也知道在這個世界圣旨大于天,她如今沒本事擺脫這種生活,還是不敢挑戰(zhàn)皇權(quán)的。只能回頭狠狠地看著容景,偏偏聲音溫柔得膩死人。
容景眸光微閃,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簾,只是一瞬他又抬起頭,平靜無波地對云淺月以萬年難以變一回的溫潤聲音道:“還是別了。哪里有女兒家日日做請旨賜婚這種事情的?你做了一回就讓天下百姓笑掉大牙了,這種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還沒有及笄,這種請旨賜婚的事情以后還是等著打算娶你的男人做好了。不過我目前還沒這打算,所以,你不必有心里負(fù)擔(dān)!”
云淺月沉著臉看著容景。想著這人黑到極品黑到極點(diǎn)了!
“我的確是很委屈的,你這么一個大麻煩放在誰身上誰都覺得頭疼,哪里是我欺負(fù)你?每次都是你欺負(fù)我還差不多。”容景無視云淺月沉著的臉色,忽然伸手扯開了衣領(lǐng),“你看,這是你欺負(fù)我留下來的痕跡。昨日過了一日又一夜這痕跡還沒退掉。”
云淺月看著容景脖頸上果然還有淺淺的紅痕,她唾棄了一聲,“活該,你自找的!”
“是,我是自找的,我真不該一時心軟那日在皇宮夜天傾要將你打入刑部天牢時救了你,我更不該在你跌入靈臺寺暗道時也跟著追了下去護(hù)著你。至今我后背被撞得青紫還沒消去呢!我更不該為了怕那十二尊佛像被皇上發(fā)現(xiàn)而奔波了數(shù)日幫你移出靈臺寺地下佛堂藏起來。還有更不該在冷邵卓要?dú)⒛銜r候出現(xiàn)幫助你殺了他的隱衛(wèi),至今冷邵卓怕是還恨著我呢!還有許多事情我都不該,都是我自找的。你滿意了吧?”容景扔了手中的書本閉上了眼睛。
這一瞬間他如詩似畫的容顏顏色淡淡,雖然沒有傷痛,卻是令人感覺他是在傷心。
云淺月怒意剎那褪去,看著容景半響,他薄唇微抿,一動不動。她也抿了抿唇瓣,坐下身子,想著這家伙是救了她很多次。她這樣對他的確不近人情了。
車中靜默半響,二人都不再說話,有一種沉寂的氣氛蔓延。
許久,云淺月反思了一番自己,覺得她兩世加起來也歲數(shù)不小了。何必跟一個年僅弱冠的少年一般見識。只是他的嘴毒他的言行舉止老氣橫秋淡定從容讓她每次都忘記他的年齡和自己的年齡。抬頭看容景,他依然一副淡淡清涼的樣子。她伸出腳輕輕碰了一下他,“喂……”
容景恍若不聞。
“喂,那個,你……”云淺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容景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跟車中沒這個人似的。
“那個,是我不對了。我不該掐你,那也是你毒嘴毒舌欺負(fù)我,我才忍不住出手的。”云淺月吸了吸鼻子,覺得她怎么就道歉了?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這些日子她受他的氣還少嗎?但是昨日她的確不應(yīng)該下那么重的手,想必當(dāng)時一定很疼吧?她見容景還是沒有抬眼皮也沒有動,立即蹭了過去,伸手將他敞開的衣領(lǐng)衣扣系上,聲音不禁放柔了,“好啦,別氣了哦,別氣了,是姐姐不對,姐姐不該下這么狠的手,姐姐以后不……”
“你今年還沒及笄,虛歲十五。而我雖然還沒有弱冠,但也是比你稍長兩歲的,虛歲十七。你怎么就成了我的姐姐了?再說我可不記得榮王府和云王府什么時候親如一家了?”容景睜開眼睛,挑眉看著云淺月。
云淺月手一頓,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身板,默了一下。
“這輩子你怕是都當(dāng)不成我姐姐的。即便轉(zhuǎn)世投胎也難以做到。所以,以后這姐姐兩個字就別說了。”容景又道。
云淺月再次默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哼道:“那我做你妹妹總成吧?”
“恐怕也是不成,榮王府和云王府百年來都沒有親戚關(guān)系,就算是姻親也沒有。另外就算你要嫁給容楓,那也只能是我侄媳,若是你嫁給我弟弟的話,只能是我弟妹。我父母早在十年前就故去了,你即便想重新投胎成我妹妹也是不行的。”容景話落,認(rèn)真地看著云淺月,頓了頓緩緩道:“所以,以后這妹妹兩個字也別說了!”
云淺月再默了一下,想著果然是古人啊!在二十一世紀(jì)遍大街的姐姐妹妹,到這里就行不通了。她無比哀婉地繼續(xù)沉默。
“還差一個扣子沒系上。”容景提醒云淺月。
云淺月“哦”了一聲,伸手將他脖頸的最上面一顆扣子系好,指尖劃過他溫潤的肌膚瑟縮了一下,快速地撤回,身子也退回了對面車壁做好。手指在袖子里不由自主的蜷了蜷,似乎要揮去指尖剛剛那溫滑的觸感。
容景眸光若有似無地在云淺月縮回去的袖口掃了一眼,眸光閃了閃,并未再說話。
云淺月感覺剛剛她心臟似乎顫動了一下,不由暗自鄙視自己。心中暗自想著云淺月啊,你真是越活躍回去了。難道年齡縮小膽子也縮小了?不過還是一個沒長開的少年而已,盡管這個少年長的俊美絕倫,天生少有地上無,但他是半絲虧都不肯吃以欺負(fù)人為樂的人,你只不過是碰了他一下而已,顫什么顫?色誰也不能色他,瞧你那點(diǎn)兒出息!
容景不再言語。云淺月亦不再言語。車廂靜靜,但這次的靜靜不像剛剛那般的死寂,而是有一種和氣的氣息縈繞。淡淡的安靜,淡淡的舒緩。
兩柱香后,馬車停住,弦歌的聲音從外面響起,“世子,皇宮到了!”
“嗯!”容景應(yīng)了一聲。
云淺月伸出手用力地搓了搓,似乎想趕走什么。搓了兩下,她見容景看著她,立即住了手,輕咳了一聲,拿起身邊的花籃挑開簾子,輕身跳下了車。
容景低低笑了一聲,低頭看向自己的衣領(lǐng),眸光笑意沉淀,如玉的指尖輕輕摸了摸脖頸那兩顆紐扣,收了笑意,緩緩起身,挑開簾子,微微探身,緩步下了車。
云淺月聽到低笑聲沒回頭,但剛剛升起的那么一絲顫意剎那煙消云散,比她狠狠搓了那兩下手不知道管用多少倍!她瞥了瞥嘴,果然是黑心的,世界顛覆,天塌地陷,怕是也改變不了他黑心的本質(zhì)。
“我就知道月姐姐會和景世子一道來!這不真讓我給等著了。”玉凝含笑的聲音傳來,笑音溫軟,說不出的令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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