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你這叫無事?你肺腑被氣血沖傷,那好不容易恢復(fù)的一成功力如今也成了泡影。 未來半個月估計都不能提力。胳膊斷了一處筋骨,還叫輕傷?”云淺月瞪著容景,虧他在老皇帝和那些人面前還裝作若無其事。如今在她面前到是不裝了!怪不得接住秦玉凝不立即松手呢!當真是連松手的力氣都沒了。
“好,不是輕傷,是重傷,很重的傷,所以未來日子你要好好照顧我,讓我將傷養(yǎng)好。”容景立即軟了語氣,還帶著三分柔緩的味道。
“你為了救別人受傷讓我照顧?憑什么?”云淺月臉色陰沉。
容景不答話,伸手將外衣扯下,隨手扔了出去,對弦歌吩咐,“拿去燒了!”
“是!”弦歌接過容景的外衣。
云淺月看著容景里面僅剩一件錦衣,自然清楚他是因為那衣服沾染了秦玉凝而拿去燒了,心里舒服了一些。但依然沒好臉色。
“皇上深不可測,已經(jīng)懷疑你我。那一番問我喜歡誰想要為我賜婚的話語已經(jīng)初見端倪。我若是不做些什么讓他安心,他指不定會做出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我救她,我自己也不喜,但救下秦玉凝就能抓住夜天傾的命脈,抓住了夜天傾就等于抓住了皇上的一半命脈。不管皇上是否再懷疑你我,我們此時手中雖然沒攥住主動,也不會再被動。今日雖然沒查到兇手,但是廢除祖訓(xùn),收獲頗大。這一番變動后,至少短時間內(nèi),皇上再沒時間盯著你我。”容景一嘆,對云淺月柔聲道。
云淺月依然沉著臉不說話。
容景湊近云淺月,用那只完好的手臂將她抱住,見云淺月不躲,他似乎笑了一下,繼續(xù)柔聲道:“我見夜天傾扶著秦玉凝呵護備至而來,就料到今日也許是個機會。秦玉凝就是讓你擺脫這個祖訓(xùn)束縛身份的契機。她若是沒有這等用處的話我如何會去救?我們能掌控住的主動并不多,這等機會我怎么可能放過?換做是你也不會放過對不對?不氣了好不好?頂多下次我不再救她了。”
云淺月臉色稍好,但依然不說話。
“這回我們都傷了手臂,我的是左手,你的是右手,正好一塊而養(yǎng)傷了。”容景低頭在云淺月的唇瓣吻了一下,又笑道。
云淺月感覺唇上劃過一絲清清涼涼的感覺,讓她氣惱頓失,她沒好氣地推開他,“誰家受傷還湊一對的?也虧你做得出來!先看看你的胳膊廢了沒有!”
“好!”容景放開云淺月,笑著點頭。
云淺月伸手挽起他的衣袖,只見此時肘彎處已經(jīng)紅腫血污一片,她心里一緊,用手指輕輕在那肘彎處按了按,松了一口氣,想著還好,僅僅斷了一根筋骨,她抬頭看了容景一眼,緩和了語氣道:“你忍著疼,我給你將錯位的筋骨推回原位,然后再固定住。”
“嗯!”容景點頭,眸光溫暖。
云淺月雙手尋了個合適的位置,猛地一提力,只聽“咔吧”一聲,錯位的骨頭已經(jīng)被推回原位,她抬頭看向容景,見容景面色不改,依然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她掩飾住自己心底的微疼,嘲諷道:“果然是沒心沒肺,居然都不知道疼!”
容景深深地看了云淺月一眼,淺淺一笑,“你都代替了我疼了,我又如何會疼?”
云淺月哼了一聲,問道:“藥呢?”
“在你身后的匣子里。”容景道。
云淺月回身,果然見有一個匣子,她立即打開,里面好幾個玉瓶,她挨個看了一眼,從中間拿出最好的那個打開,又伸手入懷掏出娟帕,見是早先霸占容景的那塊娟帕又放回了懷里,重新從懷里掏出一塊彩蓮給她繡的帕子給容景輕輕擦去肘彎處的血跡,擦干凈后將娟帕扔了,倒出那個玉瓶的藥液輕輕涂抹在傷口處,將傷處都涂抹完,她頭也不抬地對容景道:“將你的帕子給我,我給你裹上!”
“你懷里不是有一塊,為何不用?”容景笑問。
“我就不想用,你管得著嗎?”云淺月催促,“快點兒!給我!”
容景從懷里掏出一塊娟帕遞給云淺月,笑道:“都是我的帕子而已,有何不同?”
“你怎么那么多話!”云淺月接過帕子,利索地給容景包扎好,又將他袖子放下,做完這一切松了一口氣。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受傷感覺沒什么大不了的,但這個男人受傷她怎么就渾身不好受?她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抬起頭對他警告道:“念在今日收獲頗大的份上,你救秦玉凝這事情就算揭過,再有下次你為了救別人而受傷的話,愛找誰給你治傷就找誰給你治傷去,總之別再找我。”
“好!”容景點頭,嘴角的笑意蔓開,眉眼溫暖如水。
云淺月覺得每次這個男人一笑就讓人三魂能丟了七魄,她艱難地移開眼睛,掩飾住自己那顆被蠱惑的心,哼道:“算你識相!”
容景笑看著云淺月,笑而不語。
“你當時為何也覺得葉倩不會成功?”云淺月言歸正傳,她是憑感覺,她不認為容景會憑感覺說不會,定是哪里有不對的地方。
“萬咒之王是南疆至寶,之所以被稱之為南疆至寶,不單單是它的身體能養(yǎng)咒,還有一點就是它的身體可以用來試毒。”容景收了笑意,緩緩開口,“當時你發(fā)現(xiàn)萬咒之王在吸食了秦玉凝的血后有什么變化嗎?”
云淺月心思一動,仔細回想了一番,道:“那只蟾蜍當時是碧綠色,當它咬在秦玉凝手臂上的時候它變成了紅色。難道不對?”
“后來呢?你再沒看到它變成別的顏色?”容景又問。
云淺月想起當時青霧沖沖,她心思都在葉倩和秦玉凝身上,倒是沒注意后來它變沒變顏色,搖搖頭,“我只是見到后來它變大了一圈。”
“它在爆破的那一刻變成了紫色。”容景道。
“什么?”云淺月一驚,看著容景,有些不敢置信,“你說是秦玉凝的血有毒?還是那只蟾蜍被人暗算中了毒?它既然是用來試毒之物,不是不怕毒嗎?”
“它怕一種叫做紫草的毒。只要沾了紫草,就會爆破而亡。”容景道。
云淺月眼睛瞇了瞇,在腦中搜索關(guān)于紫草的訊息,腦中似乎有一本醫(yī)書打開到紫草那一頁,她的記憶和在容景的書房看的那本書重疊,都是一片空白。她看著容景,“紫草是一種什么樣的草?”
“紫草是……”容景眉眼間染上一抹冷凝,在云淺月疑惑的目光下淡淡開口,“當時我父王身死,中的毒就是紫草,回天無力!”
云淺月一愣,看著容景,容王爺死于紫草之毒?
她記得當時在靈臺寺時彩蓮提到容景的父王,說是“十年前因為北疆發(fā)生暴亂,容王爺前去征討,后來被困在了北疆,之后北疆之圍是解了,但是容王爺據(jù)說中了一種障毒,染了大病,在途中病逝,回來尸體早就冰透了。王妃和王爺伉儷情深,突聞噩耗就自殺殉夫了。王爺一生只娶了一個王妃,就生了景世子一子呢!景世子從那以后也大病一場,致使十年未曾出府一步。”
“不是說是障毒嗎?難道不是?”云淺月詢問。
“不是!”容景搖搖頭,“父王雖然是中了障毒沒錯,但讓他致命的毒其實是紫草。”
“這紫草長在什么地方?你給我說說,我看書的時候沒有這一頁。”云淺月道。
“紫草因為長在陰毒之地,受地陰毒氣孕育而生,所以它每一處都是劇毒,是比鶴頂紅還要毒的一種毒,被稱為天下劇毒之首,天下只有一處毒瘴之地能孕育紫草,就是北疆的毒瘴峰頂。”容景道。
北疆?云淺月心思一動,毒瘴峰她知道。據(jù)說全年都是毒瘴之氣,各種毒物毒草橫行,長年人跡罕至。別說登上毒瘴峰頂了,就是靠近毒瘴峰邊緣都會受不了毒瘴之氣而中毒。若是有人能進入毒瘴峰,且登上峰頂,還能采到紫草,這人有何等本事自然不必說了,肯定非一般人能及。不過世界上瘋狂的人多的是,若是有人上了毒瘴峰采到紫草害人,也不是不可能。
“你父王死去有十年了吧?既然你知道他是中了紫草之毒,你可查出是誰用紫草害的他?”云淺月問。
“沒有!”容景搖頭。
“憑你的本事,查不出來?”云淺月挑眉。
“我開始也以為父王是中了障毒,后來在入葬時發(fā)現(xiàn)他手心有紫氣,才知道他是中了紫草的毒。還沒等我查,我便中了催情引,之后又受了一掌,云爺爺拿出了保存數(shù)年天下僅有的一顆大還丹給了我,靈隱大師用半生功力才保住我的命。這一傾軋就是五年。五年后我再想查,已經(jīng)沒有半絲蹤跡。當時追隨父王的近身之人都死了。”容景眉眼涌上沉暗之色,“我以為查無可查,沒想到今日又見到了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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