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您帶來的何人?怎么帶來了小姐的閨房?”凌蓮攔住云孟。
“這是云王府旁支中的一位公子,叫云離,他頗有才華,我知道自己年紀大了,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如今就幫小姐選了一人帶來,讓淺月小姐看看,若是中意的話以后就由他來當這個大管家。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我身后幫了許多忙。這個大管家之位我覺得對他都是大材小用了,小姐若是不中意,我老頭子再給小姐另外去選。”云孟道。
凌蓮一愣,打量了云離一眼,看向伊雪。
伊雪也是一愣,對云孟探尋地道:“孟叔,是不是因為昨日我說的話重了,您才……”
“不是,不是!是我早就想退下來了,如今的確老了,人老了吧,別的毛病沒長,就是膽子越來越小了。我知道小姐對我用不順手,只不過是念著我的好處才不換下我。從小姐掌家之后,我就一直想找合適接替我的人,這云離我看了許久,還是覺得由他接替我最合適。我詢問過他了,他也愿意。我今日就給小姐帶來了。”云孟搖搖頭,笑著道。
伊雪不再說話,看向屋中。
“云孟,將云離公子請進來。”云淺月此時開口。
云孟連忙應了一聲,凌蓮挑開簾子,他先一步走了進來,云離跟在身后。
云淺月看著進來的云離,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腳步沉穩,手里拿了一本書,但是全身不見絲毫書卷氣。見她看來,不卑不吭地對她一禮,“云離見過淺月小姐!”
“免禮!”云淺月和緩一笑。
“小姐,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這云離就是月前咱們府旁支搬進府中那日幫老奴擬墨統計人數的那個。當時您還問起呢,說那張紙是誰提筆寫的,老奴當時太忙忘記問他的名字了,后來問了,您又一直不在府中。所以老奴就讓他在手下幫忙了。”云孟對云淺月道。
“哦!我記起了!是有這么一回事兒!”云淺月想了一下,看著云離恍然。
“就是他!”云孟看著云淺月,“老奴剛剛在外面說的話淺月小姐聽到了吧?您覺得云離可不可行?您若是有別的打算的話,就……”
“孟叔,您是想回家養老?還是想繼續留在云王府?”云淺月截住云孟的話。
云孟老臉一黯,似乎有些心酸,“不瞞小姐,老奴想留在云王府,伺候不了小姐可以伺候老王爺,老奴在云王府待了半輩子,實在舍不得啊!”
“就算您想回家養老我還不樂意呢!”云淺月一笑,對云孟道:“您以后就伺候爺爺吧!爺爺年歲大了,他的暴脾氣都是沒人聊天解悶養成的。您以后就多陪著他聊天解悶,勞累了半生,就在云王府頤養天年吧!”
云孟一喜,就要向地上跪去,“多謝小姐!”
云淺月輕輕抬手,不見碰到云孟的身子,就將他要跪下的身子托起,笑道:“孟叔不必行此大禮,您算是我的長輩,這些年對我照拂有加,我是拿您當長輩看待的。說實話,也許對您比對我父王還要親上幾分。”她話落,見云孟眼眶已經濕潤,她擺擺手,“您去吧!云離就留在我這里了。”
“好!”云孟用衣袖抹了抹眼睛,拍拍云離的肩膀,抬步出了房門。
“坐!”云淺月向對面的椅子一指,對云離道。
云離點點頭,緩緩落座。
“孟叔哪里是找了個管家?分明就是給我找了個狀元!”云淺月目光落在云離手中拿著的書上,笑道:“列國志可不是什么人都會看的。云離,你的理想是什么?”
云離面色微變,手中的書緊了緊,須臾,他垂下頭低聲一字一句地道:“出人頭地!”
“怎么個出人頭地法?”云淺月挑眉,“金榜登科嗎?”
云離抿唇不語。
“云王府旁支來到云王府并且住進來到如今大約一個月有余了吧!雖然我這些日子一直未曾過問府中之事,但是從那日由你執筆的墨跡上也是基本了解每個人的情況的。比如你,云離,雖然那日不知道哪個是你,但是你的名字我是早就知道的。”云淺月看著云離,緩緩道。
云離一怔,看著云淺月。
云淺月也看著他,笑著道:“云離,年方十九。云王府潤字輩嫡出子系,喜好詩書,十歲能文,天圣一百一十四年入鄉試,當時就是十歲。一百一十七年入州試,曾寫有一篇《輪江山賦》當時甚至流傳到了皇上耳中,皇上興起了想見你的念頭,不過因你是云王府旁系,又有孝親王從旁言你”孺子妄談,敢言江山。“一句話,而讓皇上打消了念頭,并且取締了你的鄉試州試。”
云離驚異地看著云淺月。
“很意外吧?我從六年前就知道你。”云淺月淡淡一笑,伸手斟了一杯茶遞給云離,“壓壓驚!”
云離不伸手去接,驚異地看了云淺月片刻,垂下頭,“請淺月小姐賜教!”
“先做好云王府大總管吧!以小見大。若是云王府內院這一小片天地你都玩不轉的話,自然也玩不轉列國志和江山賦,只會紙上談兵而已。放眼天下,比你會看列國志和會寫江山賦的人多如牛毛。要想出人頭地,不是只會看書就能管用的!”云淺月對云離一笑。
云離面色有些白。
云淺月挑眉看著他,“不明白嗎?”
云離忽然站起身,將手中的書卷放在了云淺月的面前,對她恭敬一禮,“淺月小姐說得對,云離愚鈍了!”
云淺月淺淺一笑,笑意真了幾分,對外面吩咐,“凌蓮,你現在就帶云離去一趟孝親王府。說謝謝孝親王送給我的那副畫,我很喜歡。”
“是!”凌蓮應聲。
“你和凌蓮去吧!”云淺月話落,對云離擺擺手。
三公子點點頭,雖然疑惑,但也不再問,轉身走了出去。
云淺月看著云離身影離開,起身站起來,目光看向窗外。天邊幾朵白云在輕輕飄蕩,她想起秦玉凝那一身素雅的白色羅裙,淡淡一笑,笑意微冷。如今孝親王府和鳳老將軍府和結了怨,那么再和丞相府結怨的話,這京城就更熱鬧了。
不多時,凌蓮和云離回來,說孝親王聽到二人那樣說,臉色極其不好,什么也沒有說,將他們二人打發了之后就急急進了宮。云淺月問云離,“此一行,你看到了什么?”
云離吐出一個字,“謀!”
云淺月莞爾一笑,將府中大總管的腰牌掛在了他身上。
鳳老將軍離世,正逢皇上五十五壽辰前夕,大悲與大喜相碰,避免沖撞了天子大喜,鳳老將軍的靈柩自然不能多擱置,只能匆匆埋葬。咽氣的第二日皇帝率領文武百官親自憑吊,憑吊之后便舉行了入葬之禮,從咽氣到入葬之禮完畢,沒用了兩天時間。
云香荷雖然定與了孝親王府三公子,但因為只是侍妾,又未曾被花轎抬過門,不算是孝親王府的人,更加之又是因為在孝親王府門口鬧著退婚自殺,所以,她出殯還算是未嫁之身,自然由云王府抬出去。又因為與鳳老將軍靈柩相撞,和接近皇上壽辰之日,即便鳳侍妾是側妃之禮和云香荷是嫡出小姐之禮,但也是不能大辦,在府中悄無聲息地擱了兩日之后,等鳳老將軍出葬后便兩臺棺木草草抬出了府,在云王陵旁邊立了兩座墳冢。
即便是將鳳侍妾和云香荷草草埋了,但云淺月因為此舉居然在京中百姓們心中賺了個好名聲。畢竟京中百姓都有耳聞關于鳳侍妾和云香荷曾對待云淺月不好的傳言,如今她不計前嫌,為庶母庶姐抬高了身份出葬,博得了有情有義的名聲。
當凌蓮和伊雪將京中百姓們私下的傳言說給云淺月聽的時候,她淡淡一笑。名聲不名聲的她不看重,只不過是覺得人死為大,一切都可以隨著死去關于那些過往掩埋了。不過古人最重名聲和地位,在她看來不是大事兒,但在這個時代的人們來看就是大事兒。
鳳侍妾和云香荷下葬的第二日,鳳老將軍府由老婦人親自派人遞了帖子,邀請云淺月過府中看戲。這個時代的古人都有一個風俗,為死人唱曲,以示哀悼。
云淺月自然明白遞帖子的意思,雖然名為看戲,但實則是告訴她鳳老將軍府感謝她不計前嫌厚葬了鳳侍妾和大小姐,也算是間接的承了她一個好,或者更深一步意思是在說鳳老將軍府記下了這個人情。
云淺月派凌蓮親自去推脫了帖子,雖然沒去看戲,但兩方也算是達成了一個認可。
接下來幾日,京中太平無事。
容景白日里準備使者進京的一切事宜,晚上會來淺月閣用膳,用膳之后便由云淺月教他學習那幾種民族語言,天黑下來的時候便離開了淺月閣,并不在淺月閣留宿。
云淺月白日里便在淺月閣看書,或者看關于紅閣和風閣傳來的消息,或者什么也不做躺在院子的藤椅上納涼,養神,日子過得平靜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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