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向明妃,只見所有妃嬪都排在她身后,隱隱有一宮之首的派頭。她臉色又暗了暗,只聽云淺月又道:“在利益面前,在一個男人的后宮里,不會有沒有血緣的兩個人會親如一家的。長期壓制在您之下,她難道就沒有想法?或者換句話說,她有的想法不止于此。”
皇后眸光染上一絲凌厲,云淺月不再開口。
只聽榮華宮門口,明妃停住腳步,對孫嬤嬤道:“宮里的姐妹們都準備好了,如今皇上在御花園,我帶著一眾姐妹前來拜見皇后姐姐,看看是不是我們應該先去御花園給皇上賀個喜?”
“娘娘昨日睡得晚,今日剛起來不久,老奴這就去稟告皇后娘娘!”孫嬤嬤給明妃等人行了個禮,見明妃點頭,她抬步向門口走來。
“這位婢女好生陌生!”明妃看著伊雪。
“奴婢拜見明妃娘娘,奴婢叫伊雪,是淺月小姐的婢女!”伊雪連忙見禮。
“哦!原來是淺月小姐新換的婢女啊!這些年淺月小姐一直有半年一換婢女的規矩,今年晚了兩個月,我還以為規矩改了呢!原來竟然不是。”明妃一笑,上下打量了伊雪幾眼,點頭道:“嗯,是個規矩的!”
“謝娘娘夸獎!”伊雪頭垂得極低。
“既然你在這里,這么說淺月小姐在皇后姐姐這里了?”明妃問。
“是!”伊雪點頭。
“皇后姐姐和淺月小姐親如母女,真讓人羨慕。”明妃笑了笑。
一眾妃嬪附和明妃,也笑了笑,齊齊說:“是啊”
“娘娘!”孫嬤嬤恭敬出聲,“明妃娘娘和一眾娘娘……”
“我知道了!”皇后放下簾幕,打斷孫嬤嬤的話,對云淺月道:“走吧!我們去御花園!”
“姑姑您先去,昨日哥哥半夜跑到我那里睡覺,我如今困著呢!就在您這宮里睡一覺。開宴席的時候您派人來喊我一聲。”云淺月打了個哈欠,心中卻打著注意。
“也好!”皇后見云淺月的確很困的樣子,點點頭,整了整衣著發飾,抬步走了出去。
云淺月看著皇后出了榮華宮,只聽明妃等一眾妃嬪給皇后請安,須臾,明妃疑惑地道:“怎么不見淺月小姐呢?”
“她呀,昨日南梁國師進京,她貪玩,跑去了觀看。估計是累壞了,來了就在我殿內睡下了,怎么喊都喊不醒,我們先去御花園吧!”皇后無奈地道。
“淺月小姐還沒及笄,是孩子心性呢!”明妃笑言了一句。
皇后看了明妃一眼,不再說話。一行人出了榮華宮向御花園而去。
云淺月見皇后和一眾妃嬪離開,她推開房門,對伊雪低聲吩咐,“你在這里等我!”
“小姐要去哪里?”伊雪看著云淺月。
“我去找找鴛鴦壺!”云淺月話落,足尖輕點,飛身出了榮華宮。那把九轉鴛鴦壺應該不會放在老皇帝身上,從現在到開宴席之日起老皇帝身邊都會有文武大臣跟隨,他走不開,在開宴席的時候從懷里拿出來放在容景桌案上就太顯刻意了。所以,一定是有專門的人看管,只要找到那專門的人,她就能先看到那把九轉鴛鴦壺,破解了其中的秘密。
伊雪一驚,想要跟去,眼前已經沒了云淺月的身影。
云淺月出了榮華宮之后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御書房。御書房是老皇帝辦公之地,里面有整個天圣皇朝的所有朝事和軍機秘辛。一直都是重兵把守,暗中布滿無數皇室隱衛。她和容景上次來過一次,可謂是熟門熟路。再加上以她如今的武功想要入御書房還是輕而易舉。
拿定主意,云淺月躲過御書房守衛的士兵和暗中的皇室隱衛,順利進入。
御書房依然如上次她和容景來時一般,一切依舊。她在御書房轉了一圈,除了一條五年前她和夜天逸發現的那條密道外,并未發現九轉鴛鴦壺。她猶豫了一下,打開密道,順著密道向老皇帝的寢宮走去。
這一條密道五年前就被她摸索了個遍,知道這條密道是在御書房和老皇帝寢宮相通。密道依然如五年前一樣,并未加設特別的東西。她一路順利地來到了老皇帝寢宮。
聽著殿內無動靜,她打開暗門,進了內殿。
老皇帝的寢殿如他的御書房一般,入眼處皆是明黃的顏色。明黃的龍床,明黃的簾幔,雕刻著騰龍的明黃廊柱,入眼處當真是金碧輝煌。
她在內室轉了一圈,發現一處暗門,緩緩打開,只見里面是一個龐大的水池,他的這個水池和榮王府容景的那個溫泉池不同,而是四周全是玉女圖的壁畫,地面如明鏡,將四壁上的玉女圖照得栩栩如真。她撇撇嘴,剛要離開,忽然覺得哪里不對,眼睛盯向墻上的壁畫,發現墻上的女人都是一個女子,只不過是擺了各種姿勢。而那女子的眉眼她隱隱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見過,她蹙眉細想,片刻后終于恍然大悟,這個女子是貞婧皇后。
云王府的祠堂因為貞婧皇后的關系,從貞婧皇后起,都會供奉每一代嫡出女子的畫像。她因為是嫡女,出生那一年滿月的那一天,她爺爺打開了云王府祠堂,她娘親帶著她進去的。當時她看到了貞婧皇后和每一代皇后的畫像。
云王府的嫡出之子,每一年都會有機會在年祀之時進入云王府祠堂祭拜云王府的先祖。但是云王府的嫡女一生只有三次機會,就是出生,及笄,嫁人。所以,她如今距離及笄還有半年,她還沒有第二次進入祠堂,時隔將近十五年,記憶有些遠,所以她乍一看到那女子的畫像才沒認出,如今看著和姑姑以及她自己都有兩分相似的眉眼,才記起畫中的人是貞婧皇后。
這一瞬間,她忽然為那個女子感到屈辱和憤怒。
這應該是始祖皇帝遺留下的,天圣后來歷代皇帝都未曾將其毀去。不知道當年榮王府的的榮王是否知道有這樣的一處地方存在?是否知道他所愛的女子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屈辱地被褻瀆?或許知道,那又能怎么樣?貞婧皇后是始祖的皇后,不是榮王的王妃。
云淺月看著這些壁畫,雖然這些壁畫很美,可是畫在這樣的地方,只能讓人想到淫邪。她忽然抿起唇,揮手就要將這些壁畫毀去。
一只手忽然從她身后抓住了她,云淺月手一僵,猛地回頭,只見夜天逸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見她看來,對她低聲道:“這些不能毀!”
“為何不能毀?”云淺月挑眉,想著夜天逸什么時候進來的?她是看到壁畫一時間被左右了心神惱怒屈辱太大意了?還是說他的武功比她高?所以讓她并未發覺。
“只要你毀了這些壁畫,就會觸動壁畫上的機關。”夜天逸低聲道。
“觸動就觸動?我會怕了不成?”云淺月實在惱怒,即便貞婧皇后是始祖的皇后,但她是云王府的女兒,云王府的女兒即便嫁給天家,即便死了百年,她既然撞見了,也不允許她就這樣一直被褻瀆。
“你知道觸動機關會是什么后果嗎?”夜天逸看著云淺月,清楚地將她惱怒和屈辱看入眼底,低聲道:“毀的是榮華宮!”
“榮華宮里不榮華,早該毀了!”云淺月冷聲道。
“可是還有一點,你若毀了這些壁畫,你和我誰也活著出不去!”夜天逸松開云淺月的手,俊逸的容顏淡冷而幽深,“這座玉女池據說大約布置了不下幾百種暗器,棚頂和地面連接成無數密箭,任你功力再高深,也逃脫不去。”
云淺月瞇起眼睛,看向棚頂,須臾,又看向地面,袖中的手緊緊攥緊。
“你當榮王真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為何一直未曾毀去?”夜天逸看著云淺月。
云淺月抿唇不語。
“你當始祖皇帝真不愛貞婧皇后?你當夜氏的男人當真冷血無情?他們心中是有江山沒錯。但他們心中也是有一寸柔情的,只不過他們的情天下就有云王府的女人不屑。但偏偏他們愛的就是云王府的女人。”夜天逸移開視線看著墻上的壁畫,目光淡極,“月兒,你看到的是褻瀆和淫穢,為何就看不得一個男人的愛?”
云淺月偏頭看向夜天逸。
“若非一個男人深愛一個女人!又如何會費盡心機將她綁在身邊?又如何會冒天下大不諱奪臣子之愛?又為何會建造榮華宮?又為何會有這樣的玉女池?”夜天逸看著壁畫,不看云淺月,這樣淡漠的聲音是他從來不會在云淺月面前用的,“帝王便天生就需要無情無義?帝王就注定三千粉黛卻沒有愛?帝王就注定孤寡一生孤家寡人?帝王就注定得不到心愛的女人?”
云淺月依然看著夜天逸,這一刻的夜天逸她不陌生,卻是讓她感覺說不出的蒼涼。
“月兒,若是現在我愿意放棄一切,你會不會給我一個機會?”夜天逸看向云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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