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丫頭!攪了朕的壽宴,還得了朕的碎雪。也沒見著你給朕的壽禮!”老皇帝叱了一聲,“你是不是沒給朕準(zhǔn)備壽禮?”
“誰說沒準(zhǔn)備?我早就準(zhǔn)備了!而且這個壽禮保證皇上姑父喜歡!”云淺月想起她那一桶姜,怎么也不能白準(zhǔn)備不是?
“哦?朕倒要看看什么壽禮抵得上朕給了你一把碎雪!”老皇帝笑問。
“十把碎雪也不及我給您準(zhǔn)備的禮物!”云淺月神秘一笑,對外面喊了一聲,“凌蓮、伊雪,將我準(zhǔn)備的壽禮呈上來!”
她的聲音不高,話落,殿外無人應(yīng)聲。
云淺月看向老皇帝,“皇上姑父,壽禮在我和兩個婢女那里!如今她們大約距離殿外很遠(yuǎn),不讓靠近,估計聽不見。”
“嗯,傳旨!讓她們二人進來!”老皇帝看向文萊。
文萊立即會意,對外面高喊,“傳旨,凌蓮、伊雪上殿!”
文萊話落,大殿門口緊接著響起宣旨聲,然后接二連三響起,直通皇宮門口。
眾人被剛剛的劍拔弩張之勢嚇得惶恐驚駭?shù)男拇藭r都回落了幾分,也都好奇云淺月準(zhǔn)備了什么賀禮居然十把碎雪都比不上。
不多時凌蓮和伊雪抬著一桶姜進了大殿,二人目不斜視,直直走到大殿中央。
眾人都睜大眼睛。
“月丫頭!這就是你給朕準(zhǔn)備的賀禮?這是什么東西?”老皇帝疑惑地看著那桶姜。
云淺月嘴角抽了抽,想著老皇帝是帝王,不知道姜是何物也不新奇,她忽然升起了玩笑之意,看向德親王,“德親王,您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知道的話就告訴皇上姑父。”
“這……”德親王也看著那桶姜,搖搖頭,“老臣也不知!”
“那孝親王呢?”云淺月又看向孝親王。
“這……老臣也不知!”孝親王也搖頭。
“那父王呢?”云淺月看向云王爺。
“這……老臣也不知!”云王爺向老皇帝搖搖頭。
“月丫頭,你別賣關(guān)子了。這是何物?”老皇帝打量著那桶姜。他是真沒見過,不過那是個木桶他知道,里面的東西應(yīng)該是吃的東西,他想著吃的什么東西能有碎雪珍貴?看著摸樣像是娃娃,難道人參果?可也不這樣吧!
“看來皇上姑父和父王和德親王、孝親王果然都老了!連這個也認(rèn)不出。”云淺月覺得人越是老了,越不服老,不愛聽別人說老。那她就要說,要老皇帝不得不承認(rèn)他就是老了。
“月丫頭!”老皇帝板下臉。
“我想文公公一定知道!”云淺月看向文萊。最好讓老皇帝知道他連一個太監(jiān)都不如。
“文萊,你說!”老皇帝也看向文萊,對云淺月積壓的火發(fā)作不出,又消退不去。
“這……”文萊看著那桶姜,又看看老皇帝和三王疑惑的神色,他又看向云淺月,云淺月對他眨眨眼睛,他立即垂頭道:“回皇上,這是一桶姜!”
“嗯?一桶姜?”老皇帝皺眉,“姜是什么?”
“姜就是……就是御膳房用來熬湯、做菜常用的輔料。”文萊只能解釋。
老皇帝聞言眉頭豎起,沉著臉看著云淺月,“月丫頭,這就是你給朕準(zhǔn)備的壽禮?存心戲弄朕是不是?”
“皇上姑父,我怎么是戲弄您了?您好好看,這是什么?”云淺月無奈一嘆,“難道您看不出來嗎?您執(zhí)掌天下這么多年,英明睿智,不至于這么笨吧?”她將最后一個笨字咬得極重。任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都心中打鼓,想著不就是一桶姜嗎?還能變成人參不成?
老皇帝聞言仔細(xì)地看了兩眼,也沒看出來是什么,他老眼一轉(zhuǎn),看向今日壽宴極少說話的容景,沉聲道:“景世子,你是天圣第一奇才,你來說說這是什么?”
云淺月眨眨眼睛,也看向容景。
容景眸光似乎沉淀了一絲笑意,看著那桶姜溫潤開口:“這是一桶姜山!”
“唔,果然你是我的知心人!我愛你不是沒有道理的!”云淺月也不在乎大殿中多少人,伸手抱了容景一下,不過只輕輕一下,又放開他,對老皇帝笑道:“皇上姑父,這回您明白了吧?我可是送了您一桶姜山呢!”
“一統(tǒng)江山?”老皇帝挑眉。“是啊!一桶姜山!天圣萬里河山,從始祖皇帝一統(tǒng)山下之日起,到如今百年已過,這天下還是姓天圣。還是天圣的天下,也就是您的天下。您說這一桶姜山比十把碎雪值不值錢?”云淺月笑嘻嘻地問。
眾人看著那一桶姜擺成了山形,這才恍然大悟。
夜輕染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夜天逸看著云淺月自然而然地抱了一下容景又松開,眸光在看到凌蓮和伊雪抬著一桶姜上殿時的那絲笑意化于無形。夜天煜有些汗顏,想著就這一桶姜算起來也花不了幾兩銀子吧?這個小丫頭可真會送禮。南凌睿高興處想要搖扇子,搖了兩下手中空空才想起扇子早被容景毀了,升起怒意,拿定主意,一定要小丫頭再給他重做一把。南梁國師眸光難得地溢出暖色。葉倩便便嘴角,云暮寒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哈哈哈……”老皇帝楞了片刻,忽然又大笑了起來。
皇后嗔了云淺月一眼,不覺莞爾,剛剛這個小丫頭險些將她嚇破了膽,轉(zhuǎn)眼間又來了這么一手,她想著這個世界上恐怕真沒有她做不來不敢做的事情。
“好!好!好啊!”老皇帝笑罷,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最后道:“一統(tǒng)江山,是一份好禮!”
云淺月想著就知道你會說好!
“來!眾愛卿舉杯,為了這小丫頭這一份好禮!”老皇帝大笑著端起酒杯。
眾人齊齊舉杯,一飲而盡。
“小丫頭,你說你送給朕這么一個禮物,朕該放在哪里?”老皇帝看向云淺月。
“反正禮我是送了!如今這一桶姜山可就是皇上姑父的了,你愿意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唄!”云淺月?lián)u搖頭,將碎雪別在腰間,端起酒杯品了一口,覺得陪著老皇帝唱戲演戲玩陰謀耍詭計也不錯。這樣的日子才精彩。
“好!文萊,將這一桶姜山收藏進國庫!好好留著!”老皇帝對文萊下旨。
“是,皇上!”文萊連忙應(yīng)聲,想著怎么才能好好留著?這是一桶姜,要不吃的話早晚得壞掉爛掉。
不少人和文萊想的一樣,但見老皇帝高興,都無人敢說一句半句。總不能站出去說這一桶姜山即便是放在國庫寶庫里也是會壞掉的吧?那豈不是找死?
“慢著!”一直坐在明妃身邊的六公主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她本來以為還有希望,可是剛剛聽到了容景和云淺月琴簫合奏的鳳求凰居然是那么默契,仿佛誰都在他們二人中間永遠(yuǎn)也插不進去,她看著那月牙白錦袍如詩似畫的年輕男子,一個揚唇,一個淺笑,一個溫柔的眼神,一句溫潤的話語全部都是對云淺月一人。她心中又嫉又妒又恨,大聲道:“父皇!您該治云淺月的罪!她怎么能拿一桶姜來糊弄您!”
“六公主,那可不是姜,是一統(tǒng)江山。你說我拿一統(tǒng)江山來糊弄皇上姑父?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誰敢糊弄?”云淺月挑眉看著六公主,從今日她從進了大殿之后眼睛就沒離開容景,她就知道這個女人被她打破了頭扔到了樹上嚇得昏死過去到如今還沒長記性。
“六兒,坐下!”老皇帝沉沉地看了六公主一眼。
“不,父皇,她給您的可是能吃的姜,那姜能擱得住嗎?您放在哪里都會爛掉的。”六公主發(fā)了狠。
云淺月嘆了口氣,世界上愚蠢的女人怎么就這么多呢!她剛剛沒看到她給了老皇帝一個臺階讓老皇帝下來了嗎?他怎么還可能殺不了她而再第二次打自己一個大嘴巴呢?六公主不止是蠢,而且還是蠢死了,她懶洋洋地看著六公主,“六公主,你居然敢說皇上姑父一統(tǒng)江山會爛掉?你好大的膽子!”
老皇帝果然老臉黑了。
“六兒,不準(zhǔn)胡鬧!”明妃嚇得趕緊站了起來,伸手掐住六公主的胳膊,對老皇帝連忙請罪,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皇上,六兒什么也不懂,是胡說八道。今日可是您的壽辰,您就別和她一般計較了吧!”
云淺月看著明妃,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女人從進宮到現(xiàn)在長寵不衰了。這個女人就是個水做的,將男人喜歡水一般的女人發(fā)揮得凌淋盡致。
“母妃,你攔我做什么?我說得明明就是對的!”六公主揮手甩開明妃。
明妃一怒,揚手照著六公主臉上煽下,“啪”地一聲脆響,六公主的臉霎時腫了半邊,她怒斥六公主,“趕緊向你父皇請罪!”
“母妃,您……您居然打我?您可是從小都沒打過我……”六公主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明妃,“我說得根本就沒錯,那姜哪里能擱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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