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月在來人推開房門時就醒了,閉著眼睛睜開,只見容景微帶一身涼氣地向床前走來,難得外面下著雨,他身上沒有半絲雨滴水漬。她看了他一眼,懶洋洋軟綿綿地道:“這么快就回來了啊!”
“快?”容景看著她的樣子失笑,提醒道:“我在宮里待了半日,快嗎?”
“原來我睡了一大覺!”云淺月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還是陰沉沉地下著雨,幾乎看不出幾時幾響,她打了個哈欠,問道:“老皇帝找你做什么?是不是讓你去防災治水?”
“嗯!”容景點頭。
“怎么治?”云淺月挑眉。
“天圣的國土分了兩部分,東西三十六州,東十八個州縣歸我,西十八個州縣歸七皇子,分頭治水。即刻啟程。”容景伸手拂了拂衣袖,似乎在驅走涼氣。
“這樣?”云淺月皺眉,“那這么說夜天逸要離京了?那監國呢?誰來監國?”
“皇上命四皇子監國,二皇子輔助。”容景道。
“老皇帝又開始啟用他這兩個兒子了!也不怕交權容易收權難!”云淺月叱了一聲,“他倒是敢將夜天逸放出去治水,不怕這兩個兒子趁機亂了超綱?”
“皇上最近被七皇子調養得身體不錯,精神健好。”容景給出一個理由,“況且還有德親王和夜輕染。”
“原來都在老皇帝的掌控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夜天傾和夜天煜多年在老皇帝的淫威下長大,他如今身體健好,即便夜天逸被放出去治水,這么個大好時機,但他們自然不敢扎刺的。德親王和夜輕染絕對是一大阻力。”云淺月恍然。
“嗯!”容景大約覺得身上的冷氣驅散的差不多了,走過來將云淺月抱在懷里。
云淺月想起他剛剛說即刻啟程,蹙眉問,“如今還下著雨呢?你即刻就離京?”
“早去一日,早免除百姓們的災難。”容景道。
云淺月想想也是,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刻不容緩的,如今指不定多少百姓已經流離失所了。雖然如今還占用了個夏季的尾巴,但夜晚的溫差已經明顯加大。百姓們又凍又餓又冷,可想而知后果多嚴峻。她仰著臉對容景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不行!”容景想也不想,很快就否決了云淺月。
“我身體已經好了!沒那么嬌氣。”云淺月沒想到他反駁的這么快。
“如今外面還在下著雨,你即便身體剛剛好一些了,也是吃不消的。”容景又道。
“有你在我身邊,我吃得消。外面雖然下雨,但雨已經小了。”云淺月用腦袋蹭了蹭容景,柔聲問,“難道你舍得我?治水哪里那么容易?況且十八個州縣呢!你要去好些日子了。難道你不想我?我在你身邊,你就不用想了。”
“因為不容易,所以你才要在京城好好待著。”容景依然搖搖頭,不為所動。
“容景!”云淺月瞪眼。
“乖,我舍不得你跟著我去受苦。這回的水災很大,風餐露宿。你身體剛剛好一些,不禁折騰,到時候我還要分心照顧你。”容景伸手拍拍云淺月的身子,露出不舍的情緒,“我即便去好些日子,但你要想我,最起碼也得等不下雨了,天色好了,道路通了再去找我。”
云淺月皺眉,“我真沒那么弱!比那環境不好的地方我都待過,風餐露宿對我來說不算什么。我又不是沒經歷過!哪里就吃不了苦了?你放心,我肯定不用你分心照顧。沒準還能幫你分擔一些呢!”
“不行!”容景依然搖頭。
云淺月惱了,瞪著容景怒道:“好話歹話說盡,你怎么就這么木頭?油鹽不進啊!”
容景低笑,低頭去吻云淺月,云淺月氣哼哼地伸手打開他。容景抓住她的手,將唇穩穩地覆在她的唇上,一陣輾轉纏綿,之后,他才放開她,聲音沙啞地道:“聽話!有些苦是不必受的,又何必去受?這雨頂多再下兩日,兩日之后就放晴了,再兩日道路就不那么滑了,到時候你再去找我好不好?也不過幾日不見而已。”
云淺月喘息著哼了一聲,不說話。
“乖,好不好?”容景又在云淺月唇瓣輕吻了一下,享受她在他懷里的嬌柔喘息,從皇宮這一路回來他就想到她一旦知道自己要去治水,就會提出與他隨行,他不斷的說服自己無數次才能硬下心腸拒絕她隨行。只有自己知道他用了多么大的力氣才能做得。任不舍蔓延,還是舍不得她跟著去吃苦。雖然他清楚她沒那么虛弱。
“好吧!好吧!”云淺月妥協,嘟囔道:“你當誰愿意去呢!我也就說說而已。”
容景輕笑,用手指點了點云淺月的筆尖,神情語氣極為寵溺,“口是心非!”
云淺月臉有些紅,她承認她現在的確是很黏人,以前她明明是**自主的,可是從跟他真正在一起后越來越黏人了。但她不想控制自己這種黏人,順其自然。若是有一個人心甘情愿讓你黏,就是一種幸福,也沒什么不好。兩個人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擁抱著躺著。
半個時辰后,容景終于戀戀不舍地起身,在云淺月戀戀不舍的目光下離去。
看著容景的身影離開淺月閣,云淺月抱著被子坐在窗前,喃喃地道:“真是不舍啊!想追去,怎么辦呢!”,念叨了片刻,想起容景離開時說的那句“你若是離開淺月閣,我一定知道。”的話,于是她有些憤憤地打消了念頭。
一連幾日容景都住在淺月閣,同床共枕,氣息相聞,容景離開的第一夜,云淺月便不適應地失了眠。她輾轉反側,反側又輾轉,在床上來回翻滾,深夜還沒睡去。最后她有些惱怒地睜著眼睛盯著房頂恨恨地道:“果然習慣是一件可怕的東西!”
大約是她的聲音太大,吵醒了一直注意這個房間動靜的凌蓮和伊雪。二人急急忙忙從房間里沖出來來到門口,對里面出聲詢問,“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嗎?”
云淺月聽到外面傳來困倦的聲音有些歉疚,連忙道:“沒事兒,你們去睡吧!”
二人在門外凝神靜聽了片刻,確定真的沒事兒,于是退了下去。
云淺月依然沒有困意,也不強行自己睡了,于是就躺在床上數螞蟻。這是這么些年來她第一次數螞蟻睡覺。包括前世那么多年都沒發生過這種情況。她不知道該嘆惋覺睡得太多了睡不著,還是嘆息容景對她的影響力真的是太大了。不可否認一點就是無論她睡多少覺,只要容景在身邊,她還是能睡得著。
天亮時分,雨依然在下。云淺月終于來了困意,迷迷糊糊睡了去。
容景離開的第二日,云淺月睡了半日,又看了半日書,晚上照樣失眠。又是一夜未睡。
容景離開的第三日,云淺月白日里依然看書度過,晚上照樣失眠,不過比前兩晚好一點兒的就是她終于在深夜時分睡了去。
第四日早上,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雨終于停了。
午時的時候,云淺月睡醒,睜開眼睛,沒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但總歸是松了一口氣。這雨再要下下去的話,她都懷疑這個世界會被大水給淹了,世界末日來臨了。
用過午膳后,云淺月收到了容景傳來的信鴿,只見上面寫著“已到達洛水城。想你,記得要想我。”
云淺月看到信的時候嘴角不禁露出笑意,想著人家不都是說“安好、勿念。”嗎?怎么到了他這里就變成記得想他了?這個男人!
洛水城距離京城五百里地,是一座類似于云城的城池。算是東面十八州縣里面最大的一個城池,因為地理位置有些低洼,四面八方的水匯聚,沒有好的堤壩和排水設施,所以無疑是東面十八州縣城池里面受災面積最重的一個地方。據凌蓮轉述紅閣傳回的消息說那里無一處好地方,遍地都是水,而是水高一人多深。有些堅固些的房舍也在水中飄搖,百姓們都坐在房舍或者山頭上,死傷之人那就不得統計了!
云淺月看著熟悉的字跡想了好半天才提筆,寫道:“想你,想你,想你,十萬百千個想。”寫完,臉有些紅,覺得這也太不矜持了,然后在末尾又寫道:“假的!才不想。”
將紙條折好,綁在青啼的腿上,青啼飛了出去,她才伏在桌子上悶聲地笑。覺得這樣也不錯,嘗一嘗思念的味道,比整日里甜膩膩地膩在一起更多了一分不一樣的感覺。
云淺月正在笑,外面一陣風刮過,緊接著門被“砰”地一聲從外面大力撞開,轉眼間便沖進來一個人。凌蓮和伊雪聽見聲音都沒來得及阻擋。
云淺月止住了笑,將埋在桌子上的頭抬起,便見是少年羅玉,微微一怔。
“云淺月,跟我去一個地方!”少年幾步來到云淺月身邊,語氣急迫,伸手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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