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露立即噤了聲,眼珠子不受控制地看向容景和云淺月歇著的方向。見無動(dòng)靜傳來,她微微松了一口氣,收回視線見幾人都警告地看著她,便知道說了不該說的,垂下頭。
幾人再不說話,這一處靜寂如無人。
云淺月雖然閉著眼睛,但未曾睡著,幾人的話還是隱隱傳到她耳里,她未感覺到容景氣息變化,但知道他定然也沒睡著,她能聽見的話語,他自然更能聽見。唇瓣微微抿成一線,又緩緩松開,再聽不到幾人的聲音,便幽幽睡去。
第二日,容景依然照第一日的行程,走得不快不慢,不多不少。兩百里地之后天就黑了。自然又在山野休息一夜。
第三日,又走了半日,響午偏西時(shí)分,來到了天雪山十里旁的絕壁崖。
幾人剛剛來到,絕壁崖內(nèi)便沖出一名老者,老者年約花甲。譜一來到,就對(duì)容景激動(dòng)地跪拜,“家主!您終于……”
“七伯免禮!”容景伸手拖住老者下拜的身子。
老者拜不下去,直起身,激動(dòng)地道:“老家主約莫著您快到了,讓我來迎接您。”他話落,似乎才發(fā)現(xiàn)容景牽著云淺月的手,立即轉(zhuǎn)頭,“這位……是?”
“紅閣小主!”容景如此介紹。
老者聞言瞬間面露驚色,仔細(xì)地打量云淺月,云淺月此時(shí)臉上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薄紗,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眸子,見他看來,淡淡一笑,并沒說話。他又看向她身后跟著的華笙等七人。良久,才收回視線,感慨地道:“不想老朽有生之年還可以見到紅閣小主。幸事!幸事!”話落,他又對(duì)容景詢問,“家主,您早到了半日,天圣的使者和南梁的睿太子還沒到。您先回家族吧?”
“嗯!”容景點(diǎn)頭,伸手入懷,掏出一個(gè)銀質(zhì)的面具戴上,緩緩抬步。
云淺月看了容景一眼,感覺他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氣息就變了。跟著他抬步向里面走去。
進(jìn)入絕壁崖后,果然是十里桃花林。不知是因?yàn)闅夂蜿P(guān)系,還是因?yàn)殛嚪ㄔ颉?傊藭r(shí)雖然是秋日,但十里桃花艷艷而開,如火如荼,花香馥郁。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
這句話放在十里桃花林來說,便詮釋得淋漓盡致。
容景一直牽著云淺月的手,走得不快不慢。墨發(fā)、墨色錦袍、墨色朝陽靴、腰束墨色玉帶,雖然和往常一樣的步履輕緩,行止閑雅。但給云淺月的感覺還是不同了,她恍恍惚惚地覺得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shí)他。
“怎么了?”察覺云淺月的怔忡,容景偏頭看她,聲音溫潤。
云淺月唇瓣微微嘟了一下,搖搖頭,“沒事!”
容景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淺淺一笑,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無論如何,我還是我,你還是你罷了。心里哪里有那么多的想法?”
“你屬蛔蟲的!”云淺月心情驀然一松,瞪了他一眼。
“若是可以,一輩子做你肚子里的蛔蟲,也無不可。”容景撤回身子,語氣有些懶散。
云淺月臉一紅,“你想得到美!”
容景偏頭看她,見她雖然隔著面紗,嬌顏卻比這十里桃林的桃花還要艷色幾分。他心神一蕩,忽然伸手將她打橫抱起。
云淺月悴不及防,“啊”地驚呼一聲。
前面引路的七伯回轉(zhuǎn)頭看來,后面的華笙等人也都緊張地看來。
“她腳崴了!”容景給出解釋。
七伯老眼閃了閃,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向前走去。華笙等人對(duì)看一眼,面色似乎都有些無語。
云淺月臉已經(jīng)紅如煙霞,壓低聲音對(duì)容景叱惱,“誰說我腳崴了?”
“我說的!”容景低頭看著她,聲音含了一抹笑意。
“你說胡話!”云淺月對(duì)他瞪眼,“快放我下來,都走了這么遠(yuǎn)的路了,你不累?”
“抱著你就不累了!”容景搖頭。
云淺月掙扎著要下來,容景手臂收緊。她看著他,低聲道:“放我下來!”
“腳都崴了還這么不老實(shí)。乖,我真不累!”容景聲音低低柔哄。
云淺月見他打定主意抱著她走,便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心里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抽瘋,他這樣抱著她進(jìn)楚家的話,以后不止榮王府和世子和云王府的淺月小姐牽扯在一起,那么楚家主和紅閣小主也牽扯在一起了,她想想覺得有些好笑。換個(gè)身份,還是糾纏不清。
“你可以睡一覺!”容景又低聲道。
云淺月“嗯”了一聲,熟悉的懷抱,強(qiáng)有力的臂彎,這些日子趕路雖然輕松,但也的確有些累,她淺淺打了個(gè)哈欠,當(dāng)真睡去。
半個(gè)時(shí)辰后,十里地的桃花林走到盡頭。
“參見家主!”前方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
云淺月被驚醒,想著聽這聲音的話,怕是有千人之多。她睜開眼皮想抬眼去看,容景用衣袖蓋住她的臉,擋住她的視線,她剛要不滿,只聽他一改以往的溫潤,聲音低沉冷靜,判若兩人,“都免禮!”
“謝家主!”眾口一致,同樣震耳欲聾。
“家主,這位是……”不同于七伯的一個(gè)老者起身,看向容景懷里。
“我的妻子!紅閣小主!”容景如此介紹。
云淺月一驚,她何時(shí)成了他的……妻子了?她怎么不知道?
那問話的老者也是一驚,不止他,顯然驚了一大批人。
云淺月聽到了齊齊一致的抽氣聲,感覺到無數(shù)的目光向她的身上聚來,她終于明白容景為何要將她抱著走,且此時(shí)擋住她的臉了。這無異于一顆重磅炸彈,不止炸得她有點(diǎn)兒找不到北,顯然將面前這些人都炸驚了魂魄。
抽氣聲過后,似乎許久都無人言語一聲。
華笙、花落等七人顯然也被驚了個(gè)夠嗆。但他們這一路走來偶爾被容景的驚人之語已經(jīng)磨練得熟練,只一驚過后,便很快就恢復(fù)常態(tài)。世間任何驚異的事情,若是擱在景世子的身上,便覺得都可以打個(gè)折扣。
“這……這是什么時(shí)候?老家主……也不知道吧?”那老者驚得都結(jié)巴了。
“不久前吧!等見了外公我會(huì)稟告。”容景聲音依然低沉涼寒。
老者似乎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多言。
“回府吧!”容景不欲多說,扔下一句話,抱著云淺月向前走去。
華笙等七人跟在他身后。老者和幾名和他年歲相仿的幾人對(duì)看一眼,人人眼中都流露著一樣的驚異神色。過了片刻,老者似乎才回過魂,壓低聲音問七伯,“七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老奴也不知……”七伯連忙搖頭,看架勢顯然也驚住了。
“先回府再說!”老者點(diǎn)點(diǎn)頭,對(duì)眾人一揮手。疾步抬步去追容景。
眾人驚異過后更多的是好奇,家主的妻子長得什么樣誰也沒看見,都齊齊跟了上去。人群中有不少的年輕男子和女子。年輕男子都聽說過當(dāng)年紅閣閣主一人挑七大世家的事情,如今是紅閣小主,不知道是何等的風(fēng)華?而年輕女子許多人面色都露出芳心欲碎的神色。
走了一段路后,云淺月在容景的懷里依然回不過神來。妻子啊!
“身子怎么這么僵硬?”容景用兩個(gè)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詢問,聲音不難聽出笑意。
“你怎么……又胡說?”云淺月憋了半天,困難地吐出一句話。
“我想在楚家睡覺不與你分房,只能這樣說了!你想想,十大世家家風(fēng)甚嚴(yán),否則我們只能分房睡了。”容景低聲道。
“就這個(gè)原因?”云淺月無語。
“嗯,就這個(gè)原因。否則你以為還有哪個(gè)原因?”容景笑問。
云淺月眼皮翻了翻,想去看容景的表情,可惜臉上被他墨色水袖蓋住,她只看到墨色的云紋,其余什么也看不見。但她覺得定然不止如此,他治水的時(shí)候一連半個(gè)月見不到面,如今在楚家能住幾日?她低低哼了一聲,“謊話連篇!信你有鬼了!”
容景低低愉悅地笑起來。
“你最好老實(shí)交代!”云淺月低聲警告,“否則別怪我不配合!鳳冠霞帔沒穿,聘禮沒見著,花轎沒臨我家門,就想要我當(dāng)你妻子?做夢吧!”
容景低低咳了一聲,須臾,收了笑意,幽幽地道:“楚家有許多小姑娘心儀于我。”
云淺月眸光一凝。
容景又道:“你確定不配合?”
“桃花泛濫!”云淺月低罵了一句。
“不止是楚家,十大世家許多女子都心儀于我。”容景又道。
“泛濫成災(zāi)!”云淺月又低罵了一句。
容景低笑,聲音低柔,“所以,就委屈你吧!反正早晚有一日你要嫁給我,我這個(gè)夫君的稱呼就借給你先用著,不收取銀兩。”
“和著我還占便宜了?”云淺月?lián)P眉,雖然他看不到。
“嗯!”容景肯定地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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