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染連忙賠笑,“自然不敢,姑奶奶德高望重,小生哪里敢登云望月?”
云淺月“撲哧”一聲笑了,放下手,白了夜輕染一眼,向蒼亭和沈昭所在的涼亭走去。因為別處的人都滿了,只有那里坐了他們兩個人。雖然融入了這個圈子,但兩個人畢竟是后來者,與眾人都沒過多深交。
夜輕染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后,哪里還有剛才對待六公主和蒼亭時的冷厲模樣。
云淺月坐下身,夜輕染也跟著坐在她身邊,見眾人都看著他們,擺擺手,“你們繼續!接著吟詩作對,我和小丫頭是俗人,也來高雅一番。”
眾人依然沒聲。
云淺月抱著手爐左右看了一眼,看來他們到來,再加上剛剛六公主和蒼亭的話,讓眾人都不敢出聲,拘謹了,她也跟著笑道:“我們也聽聽,應應景,不是快要科考了嗎?沒準那考題就有賦詩一首呢!”話落,她笑著問夜輕染,“是吧?主考官!”
夜輕染“呵”地笑了,京中的年輕女子們也就罷了,但是京中這些年輕男子們大多今年都夠了歲數可以參加科考入朝了,他的確是主管科考,把著這些人的命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是啊,沒準到時候就是以梅花為題,賦詩一首。”
眾人頓時都驚了驚,甚至有些人還倒吸了一口涼氣。
“既然要這樣,想要參加科考的人可就要慎重了啊!”蒼亭也“呵”地笑了,看向沈昭,“尤其是沈公子,一定要不負所學,好好地欣賞梅花,否則景世子對你如此器重,到時候功名不成的話,也會讓景世子大失顏面的。”
蒼亭話落,眾人將目光都聚在這個半月前名揚天下的少年公子身上。
沈昭面色鎮定,看了蒼亭一眼,言談疏離卻不顯無禮,“我自小讀書,生于山野,自然不及蒼少主出身高貴,受益精良,名師嚴教。但我敢保證,我腹中所學,全是一己之學,既然如此,科考也是靠我一己之長。得之乃我學有所用,不得乃我腹中所學不夠,我認識景世子不過幾日而已,無關他之顏面。”
云淺月抬眼看了沈昭一眼,眸中的贊賞一閃而逝。
夜輕染亦稱贊道:“沈公子擺正自己的位置和心境,實屬難得。”話落,他看了眾人一眼道:“剛剛是在開玩笑,大家不必拘謹。科考一試,我雖主考,但也不會徇私枉法,以喜好定論。只要有真才實學,定然不埋沒了諸位。今日既然是來散心,純屬玩樂,大家要盡興而歸啊,否則就辜負了這好梅好景以及難得的好天氣了。”
話說到這,眾人也覺得不該再沉默,紛紛應是。
當然除了夜輕染不能得罪外,還有他從回京后,一改七年前小魔王心性,只要不惹怒了他,他還算好相處。從入朝后便在西山軍機大營,先皇五十五壽宴之時官拜御前將軍,掌管西山軍機大營和皇城所有兵馬調度之職,比南梁少年將軍顧少卿還多掌管了十萬兵馬,是目前天圣最有軍權之人。如今攝政王、丞相之下,數他最大了。
“剛剛輪到誰了?”不知誰問了一句。
“輪到六公主了!”誰立即答了一句。
“是該我了!”六公主矜持地點點頭,見眾人雖然見到夜輕染和云淺月來有些拘謹,但還是一雙雙眼睛看著二人難掩內心的興奮,這樣的論詩場合從來都看不到二人參加,如今他們能來,不論如何,顯然心中都是高興的,她也不好再破壞氣氛,否則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那六公主就開始吧!”又誰說了一句。
六公主點點頭,顯然早就想好了,于是開口道:“滿山層林染,梅枝迎風睡,云裳披弄影,夕顏游人醉。”
眾人紛紛叫好。
六公主臉頰有些紅,但還是大大方方應承了眾人的好,自小秦玉凝是她的伴讀,以前一直秦玉凝壓在她前面,如今秦玉凝離開了,她的才華也展露出來,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蒼亭看著六公主,笑道:“我看不止是因梅而醉,公主這詩情一出,醉了不少人啊!”
六公主的臉更紅了,不好意思地看了蒼亭一眼,被異性稱贊,自然高興,口中卻道:“蒼少主過獎了,這里的人才情勝過我的比比皆是,我班門弄斧而已。”
“染小王爺和淺月小姐自然來了也不能光坐著,你們二人怎么看?”蒼亭笑問二人。
夜輕染點頭,“小女子春情,能如此不錯了。”
六公主笑著的臉僵了一下,雖然這也是夸獎,但這夸獎可就將她詩情的高度拉低了些。
蒼亭看向云淺月。
云淺月懶洋洋地搖搖頭,笑著道:“我聽著自然是極好的!”
“你自然聽著是極好的,因為你根本就不……”六公主想說云淺月不懂,但想起她偽裝這些年,連他父王生前都說看錯了云淺月,明明是一個小女子,卻是別天圣諸多男兒都強,什么叫做大字不識,簡直是他這些年誤看了她,便生生住了口。
“我是不怎么懂。”云淺月不以為意,就此接過,笑著道:“下一個吧!”
“下一個是誰?”有人問。
“我是5號,六公主下面是我。”容鈴蘭打開面前的紙條,應了一聲,看了眾人一眼,想了一下緩緩道:“夕顏天香色,梅林花弄影,翠湖新波綠,遠山一枝春。”
“好!”蒼亭第一個喊了一聲好,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容鈴蘭一眼,贊揚道:“容二小姐也好才情。尤其是這翠湖新波綠,遠山一枝春。這冬還沒撤去,春便被你喚來了。”話落加了一句,“不愧是榮王府的人。”
眾人也紛紛喊好。
夜輕染也含笑點頭,“是不錯。這首有意境。”
云淺月想著雖然不押韻,但貴在意境,有靈性,極為難得,這首比六公主那循規蹈矩的一板一眼的詩的確強多了。
容鈴蘭從經歷了放棄夜天傾,到看上南凌睿追去南山被云淺月鞋子打了腦袋,之后不得睿太子喜歡,沒跟去南梁,又被一直欺負的妹妹掌了榮王府的家,如今依然待字閨中,性子被磨得淡然了些,但到底是大家閨秀,被諸人夸獎臉還是紅了紅,不好意思地道:“讓大家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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