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禪房門口,容景伸手推開門,拉著云淺月走了進去。
只見禪房內,慈云方丈正在閉著眼睛盤膝念經,面色肅穆,口中念念有詞。
容景也不打擾,面色平靜地等候。
云淺月想著容景到底來這里取什么東西?她有什么東西放在了這里?
靜靜等了片刻,慈云方丈睜開眼睛,起身站起來,對二人打了個佛偈,“阿彌陀佛,景世子、景世子妃,終成良緣,老衲恭喜了!”
“多謝大師!比菥暗恍,還了一禮。
“景世子可是來取那樣東西?”慈云方丈看著容景詢問。
“不錯!”容景點頭。
慈云方丈老眼閃過一絲滄桑,嘆道:“百年了,老衲以為這傳到我這一代,也許也等不到人來取了,會繼續傳下去,沒想到……”
容景不說話。
“景世子,你真的決定了?”慈云方丈盯著容景的眼睛。
“決定了!”容景目光依然淺淡。
慈云方丈點點頭,“信物可帶來了?”
容景偏頭對云淺月柔聲道:“將爺爺給你的那個核桃拿出來吧!”
云淺月一愣,沒想到容老王爺給她的這個核桃是信物,她伸手入懷,拿了出來,看了一眼,還是普通的核桃,沒什么不同。遞給容景。
容景將核桃伸手輕輕一捏,完好的核桃一碎兩瓣,里面彈出一塊明黃的絹布。他將絹布遞給慈云大師。
云淺月看到絹布上寫了兩個字“慕容”,心下了然。靈臺寺是千年古剎,自然歷經了前朝幾百年的慕容氏,慕容氏執掌江山時,天下興樂,佛善之心備受推崇,不止靈臺寺,寺廟都有很高的地位。后來慕容氏天下亂,夜氏奪了江山,當年十二高僧破甲上陣去救夜氏先祖夜卓嵐,成了夜氏江山的功臣。夜氏先祖雖不打壓,但也不喜佛,別的寺廟漸漸衰敗,但這身為功臣的靈臺寺卻是留了下來。所以,靈臺寺要保留一樣東西,的確能完好無損地保留好。誰也不會懷疑。
慈云大師伸手接過絹布,看了一眼,點點頭,“不錯,這正是信物!痹捖洌D身,從一座佛像的佛手下拿出一方小鐵盒子遞給容景。
容景接過鐵盒,對慈云方丈道了一聲“謝”,拉著云淺月轉身離開。
二人走到門口,慈云方丈打了聲佛號,對容景三分崇敬,三分勸慰道:“景世子,蒼生任念為重!”
容景笑了笑,“大師不必擔心,我答應了云淺月,送她一片錦繡河山。君子一諾值千金,我對她的許諾,不止千金。”
慈云方丈面色一松,“景世子,景世子妃慢走!老衲不送了!”
容景拉著云淺月出了靈臺寺。
二人出了山門,靈臺寺的鐘聲響了起來,足足響了十二下。
云淺月好奇地看著容景手里的盒子,問道:“這是什么?顯得很重要似的。”
容景帶著云淺月來到那片桃花樹下,停住腳步,伸手打開鐵盒讓她看。
云淺月看到鐵盒里放的事物,愣了一下,“慕容氏的玉璽?”
容景靜靜看著那一方玉璽,淡淡地點了點頭。
云淺月不再說話,也跟著容景看著那方玉璽。慕容氏的玉璽雪藏了百年,終于重見天日。這里面不是簡簡單單的百年時光,而是隱藏了前朝帝后情深的神話背后,太子失蹤,天下大亂,烽煙亂起,血流成河,榮王和貞婧皇后悲苦的一生,忠于慕容氏的臣民百年躲躲藏藏隱蔽籌謀。
這一方小小的玉璽,背后是百年風云。
如今它重見天日,一切的歷史將被撥開云霧,鋪開在天下萬民眼前。
一時間,這處靜靜,玉璽散發著滄桑的光芒,被歲月沉淀,它依然不掩光華。
許久,容景合上玉璽,伸手抱住云淺月,將他攬在懷里,聲音微啞,“云淺月,我要背負起重任,你也要與我一起。可不要有朝一日覺得累了扔下我自己跑了!
云淺月嗤笑一聲,“我是那樣的人嗎?”
容景一本正經地想了一下道:“不好說。”
云淺月惡狠狠地捶了他一下,“我肯定會跑的,你等著瞧吧!”
容景笑了一下,“那就一起跑。”
云淺月好笑,推開他,“走了,爺爺還等著我們回府陪他吃飯呢!”話落,她嘟囔道:“怪不得一直囑咐要小心別弄壞了,原來是讓你弄壞了。我還要找他要寶貝的,不能拿這么一個東西打發了我。”
容景點點頭,“你說得對!”
二人下了山,玉雪飛龍見二人回來,親昵地跑上前,二人上馬,他嘶鳴一聲,四蹄揚起,向回城的路而去。
二人從后山離開,前山門這時來了一隊烏衣騎,小沙彌剛打開山門,烏衣騎便沖進了靈臺寺。不久后,靈臺寺再度響起鐘聲。
回到京城,玉雪飛龍馱著二人徑直回了榮王府。
在榮王府門口,玉雪飛龍駐足,容景和云淺月翻身下馬。
二人剛要往府內走,青影從暗處現身,湊近容景,耳語了一句。
容景面色微微沉了一下,淡淡點頭,“知道了!”
青影退了下去。
云淺月即便不懂唇語,離得容景這么近,她還是聽到了那句“染小王爺的烏衣騎沖進了靈臺寺,慈云方丈圓寂!钡脑挘樕参⑽⒁怀,薄唇抿起。她和容景剛剛離開,夜輕染的烏衣騎便去了靈臺寺,他是知道什么了吧?可是風聲從哪里傳出的?那個小沙彌是夜輕染的人?還是他從那個核桃猜測出來了消息?她看向容景,“你沒有安排救慈云方丈?”
容景淡而溫涼地道:“靈臺寺既前朝后又繁華了百年,拜夜氏所賜,慈云方丈自愿圓寂,以全夜氏江山!
云淺月不再說話。想著容景要保慈云方丈自然可以保下,但他自愿求得一死,便沒辦法了。他一死,夜輕染不知道該下來會讓烏衣騎如何?會讓靈臺寺所有人都陪葬?想到此,便問了出來。
容景搖搖頭,“他不會!靈臺寺數千僧人,此時的天圣,不允許他大開殺戒!
云淺月想著若是允許,夜輕染會嗎?她直覺地搖搖頭,夜輕染應該也是不會的。
二人向府內走去,來到容老王爺的院子,剛到門口,便聞到屋內有陣陣飯菜香味飄出。
進了房間,容老王爺正坐在桌前等著二人。見二人回來,抬起眼皮,看了二人一眼,“小丫頭臉色不太好,受了驚了?”
“你一個人吃了我四盞茶,就給了一個核桃,不算。”云淺月坐過去,對容老王爺伸出手。她才不相信他沒有寶貝。
“你這個小丫頭!我就知道不會這么算了。”容老王爺從懷里掏出一個泛黃的本子扔給云淺月,“這回我的老底可是掏給你了,小丫頭,你要是還不滿意……”
云淺月拿著泛黃的本子看了一眼,頓時將本子揣進自己的懷里,連忙笑著道:“滿意,滿意,多謝爺爺!”
容老王爺敲了她一笑,“算你識貨!”
云淺月得意地笑了笑,先祖榮王的東西,哪里有差的?行軍布陣的陣法和謀略,她最喜歡了。這個比所有的寶貝都好,她能說不滿意嗎?自然是極其滿意。
“看你的臉色,染小子追去了靈臺寺?慈云圓寂了?”容老王爺看向容景。
容景瞥了容老王爺一眼,“嗯”了一聲。
“那個小子到是個聰明的,單從我給小丫頭的核桃里就判斷出了事情。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他不是個有能耐的,當初也不可能被德親王府那老東西趕出京城。這些年,京城這些小子里,除了你,屬他最讓人摸不著路數!比堇贤鯛數。
容景不說話,云淺月也不說話。
容老王爺又嘮叨了兩句,便也不再說這個事情,招呼二人吃飯。
云淺月雖然沒什么胃口,但也吃了不少。這個天下不是難受誰的逝去和悲憫誰的離開便能止步不前,總要有開篇作為彩頭。慈云不是第一個,當然也不是最后一個。
飯后,容景和云淺月和容老王爺敘了會兒話,便回了紫竹院。
青裳見二人回來,連忙上前,對容景悄聲道:“世子,他們都醒了,如今正在屋中!
云淺月見屋中拉著簾幕,她想著這幾個人將她和容景的房間當成自己的家了,不知道又合計在一起搗鼓什么。
容景點點頭,拉著云淺月進了屋。
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屋中的幾人,除了容楓不再,那幾人都在。正圍在一起玩著什么,熱熱鬧鬧的,二人回來,那幾個人連眼角都沒瞟來一下。
容景和云淺月走近,只見幾個人正在賭博,每個人的身前都有一堆賭注。云淺月無語地看著這幾個人,真是膽大包天了,將她和容景的房間當成賭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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