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月看著他,“我還沒打算放你出去,若是你想出去,可以試著自己闖闖,看看你的靈術恢復幾成了。是否闖得出去?”
上官茗玥眨眨眼睛,忽然對云淺月出手,一根極細的紅線對著她眉心飄去。
云淺月攤開手,一團云朵落在手中,她輕輕一劃,無數花瓣從云朵中跳出來,擋在了她和容楓面前,頃刻間,那根紅線到達近前,被花瓣層層纏繞住,如串起成串的花瓣線,一寸寸地融化了紅線的灼紅之色,不多時,那根紅線化在了花瓣里。
上官茗玥不怒反笑,贊了一聲,“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當年的……恐怕也不及你。”他中間斷去了一個名字。
云淺月也不探究她勝于誰,收了手,揚眉,對他問,“還離開嗎?”
“離開做什么?天圣的皇宮這么好玩,離開豈不是太無趣?”上官茗玥掃了一眼帝寢殿的上萬隱衛,散漫地道:“我說讓你放我出去,放的是離開帝寢殿,又沒說離開皇宮?”
云淺月掃了一眼帝寢殿的隱衛,圍困數日,他們大約是日夜不敢放松,人人臉色疲憊,上萬人日夜拉著弓搭著箭看著一個上官茗玥,實在是太抬舉他了。她擺擺手,對他們道:“都撤了吧!”
宮廷內衛聞言,齊齊道了一聲“是”,收了弓箭,退出了帝寢殿。
“一言九鼎,一呼百應,小丫頭,果然有你的。”上官茗玥抖了抖衣袖,出了殿門,剛走不遠,他忽然揮手,一股大力對著身后的帝寢殿打下。
云淺月蹙了蹙眉,但沒有阻止。
偌大的帝寢殿承受不住上官茗玥一擊,轟然倒塌,發出震天動地的巨響,石柱磚瓦,噼里啪啦砸了一地,磚頭瓦塊砸到了云淺月腳邊。
云淺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動,這座帝寢殿,她曾經也想毀,尤其是那里那個池子,池子的墻壁上畫了無數貞靜皇后承歡膝下的畫像,后來她想毀的心思淡了,覺得那些無非是前人的恩怨情仇而已,不關她。如今被上官茗玥毀了,也牽連不起她一絲一毫情緒。
若說最對不起的貞靜皇后的人,不是夜氏始祖夜卓蘭,而是榮華公子榮王。
如今算是塵歸塵,土歸土了。帝寢殿不復存在,也好。
上官茗玥揮了揮袖子,衣袖不沾染半分塵土,他大搖大擺地走到云淺月面前,對她道:“小丫頭,數日不見膳食,神人也會餓。”
“你去御膳房,那里還能少了你的吃的?”云淺月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轉身離開。上官茗玥是去是留,她似乎不太關心。
容楓看了上官茗玥一眼,也不說什么,轉身隨云淺月一道離開。
上官茗玥看著二人離開的身影,眸光深邃,片刻后,轉身向御膳房走去。姿態一如他初次進宮時一般,一如既往地張揚不可一世。
宮女太監嬤嬤見了他紛紛避開。
云淺月回到御書房,如往日一般,埋首在奏折中,似乎剛剛帝寢殿被毀,上官茗玥出來,對她真無半絲影響。
容楓也坐了下來,暗暗想著,事情傳出去,德親王、孝親王那一幫老臣又該來了。
果不其然,不消半個時辰,帝寢殿被毀的消息傳出了宮外,德親王、孝親王等一眾朝臣紛紛大驚失色,急急地沖進了宮,將御書房外圍了個嚴實。
重臣請求見云淺月。
云淺月涼了一眾人片刻,在他們急得跳了腳的時候,才丟出一句話,“若是誰有不滿,去御膳房找上官茗玥,不是我不關他,而是帝寢殿關不住他。”
一眾老臣一聽上官茗玥四個字,心頭齊齊顫了顫,他們對上官茗玥的懼怕,不次于當初對德親王府小魔王夜輕染的懼怕。
帝寢殿建立百年,是最神圣的宮殿,每一代為帝者的居所。先皇登基初始,住于帝寢殿,十六年前,南梁國師大敗天圣十五萬兵馬,先皇覺得愧對始祖皇帝,為帝失敗,才搬去了圣陽殿,如今帝寢殿被毀,對這座皇宮的寓意可想而知,他們一幫子老臣焉能不膽戰心驚?
正當一眾老臣打算拼死也要去御書房找上官茗玥理論的時候,上官茗玥吃飽喝足,優哉游哉地出現了。群臣臉色瞬間難看地看著他,本來以為被皇上和云淺月關閉在帝寢殿的上官茗玥該是折磨的夠嗆,未曾想到他竟然是這般悠閑無事,胳膊好腿好氣色好。
“這都是在做什么?歡迎本小王從帝寢殿神功大成出來嗎?”上官茗玥對這些人出現在這里自然心中清楚,但是偏偏扭曲了事實。
眾人聽他說神功大成,都齊齊在心里掂量了一下。
德親王顫抖地指著上官茗玥,“上官……小王爺,你為何毀了帝寢殿?”他本來想說反賊,但是想到夜輕染并沒有給上官茗玥按什么罪名,只是關著他而已,更何況他即便相助容景,也是東海燕王府的小王爺,不可得罪,于是該了口。
上官茗玥聞言一笑,走上前,拍拍德親王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德親王啊,你是老而無用了,偏偏不服老。本小王說神功大成,你沒聽明白嗎?我神功大成出來,帝寢殿成了神功下的下酒菜。”話落,他見德親王臉色發白,寬慰道:“這也不怪本小王,要怪只能怪皇上,是他關我在帝寢殿,若是關在天牢里,毀的就不是帝寢殿了。”
德親王一時啞口無言。
上官茗玥繞過一眾老臣,悠閑地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的門關上,里面未傳出半絲上官茗玥被趕出來的聲音,一眾老臣互相對看片刻,齊齊搖搖頭,即便上官茗玥毀了帝寢殿又如何?不憑他自己的武功,就憑東海燕王府小王爺的身份,他們也不敢惹,只能無奈地離開御書房回了府。
御書房內,上官茗玥站在桌案前,看著云淺月和容楓對坐批閱奏折,仿佛沒看到他進來一般,各做各的,他撇撇嘴,一屁股坐在了云淺月身邊。
關于西南千里修復的文書一份接一份地下達,云淺月用的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被戰火波及的西南初步恢復生機。從西南傳來的奏折上可以看出,西南不久后一定會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情形。
上官茗玥陪著云淺月看了幾分奏折,不由嘖嘖贊嘆,“小丫頭,果然有幾分能耐,以往我真是小看了你。”
云淺月不看他,當沒聽見。
上官茗玥也不覺得沒人理無趣,繼續陪著她。
這一日,兩個人的御書房多了一個人,上官茗玥偶爾說一言半語,那二人誰也不理。
轉日,云淺月早朝,上官茗玥大搖大擺地上了金殿,群臣臉色都不好。他半絲自知之明也沒有,搬了一把椅子依然坐在了曾經夜輕染給他安排的上官帝師的位置上。
云淺月不說話,德親王、孝親王等一眾老臣敢怒不敢言,他們心中清楚,即便他們趕人,也趕不走,都齊齊地看著云淺月,希望她對上官茗玥出手。
云淺月當沒看到一般,早朝依舊如故。
下了早朝,剛出金殿,硯墨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了云淺月面前,云淺月一愣,看著硯墨,開口問道:“夜輕染出事兒了?”
硯墨“噗通”跪在了地上,受了重傷奔波回來,嗓子分外沙啞,“求您救皇上……皇上去會晤玉太子的途中遇到了景世子設伏,只身被逼進了迷霧山。”
迷霧山常年迷霧環繞,有野獸狼群毒物出沒,是天下除了北疆的毒障峰外,第二處毒障之地。一般尋常人不敢進入,進入便有去無回。
如今夜輕染被只身逼近迷霧山,可想而知走投無路了。
“夜輕暖呢?我幾日前派人給她傳話,令她相助夜輕染,難道她沒去?”云淺月問。
硯墨搖搖頭,“沒有見到小郡主……”
“他被逼近迷霧山多久了?”云淺月抿唇詢問。
“一日一夜。”硯墨立即道:“景世子帶了五萬兵馬,圍困住了迷霧山。皇上進入迷霧山后,屬下無能,救不出他,便只能回來請您前去援救。”
“五萬兵馬,顯然在迷霧山埋伏不止一日了。”云淺月聲音聽不出情緒,對硯墨道:“你起來,我這便啟程前往迷霧山。”
硯墨一喜,立即站起身。
云淺月回身對容楓道:“你留在京城監國。”
容楓擔憂地看著云淺月,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他埋伏五萬兵馬攔截皇上,將他困在迷霧山,無非是想拋磚引玉,引你前去而已。你若是去了……”
云淺月不置可否,“去了又如何?我的目標無非是救夜輕染出迷霧山而已。”
容楓不再說話。
云淺月看了一眼自己,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對一名內侍吩咐了一句備馬,轉了道向宮外走去,硯墨立即跟在她身后。
上官茗玥盯著云淺月的背影尋思片刻,勾唇一笑,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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