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輕笑,似乎也不覺得羅玉膽敢踩東海王,要殺他刁蠻,點點頭,“好!紫蘿公主只要不退婚,謝言待你及笄之日就娶你,如何?”
羅玉面色稍霽,“這還差不多。”
“既然你答應,那就一言為定了!皇上、文武百官和東海子民作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再不準反悔了!”謝言看著羅玉,打量了一眼她翩翩男兒裝,“你一直自詡是君子,就要有君子的風度,反悔的話,就白穿了這么多年的男兒裝了!”
“我才不會反悔!”羅玉立即接過話。
“那是最好!”謝言點頭,眸光隱去了一絲華光。
“等等!”羅玉看清了他眼中那一抹華光,忽然反應過來,嚷道:“謝言,你竟然敢下圈套套我!”
“有嗎?”謝言挑眉。
羅玉看著他,“你剛剛說……”
“不是你答應的嗎?難道現在就想反悔?”謝言直直地看著她。
羅玉一噎,盯著他看了半響,忽然惱怒地一跺腳,“果然長得好皮相的男人都是禍水!”話落,她轉頭瞪著云淺月,“你剛剛若不攔著,我就殺了他了,哪里還有如今他算計我的事情?你到底是誰的姐姐?”
云淺月見她有炸毛之勢,想著難得有人三言兩語就鎮住她,這個小丫頭一直是別人的克星,如今看來這謝言就是她的克星。她笑道:“很快謝公子就管我叫姐姐了!”
羅玉猛地伸手推了她一下,惡狠狠地道:“住你自己的公主府去!別來華王府!”話落,忽然飛身而起,翻身上馬,甩了眾人,穿過人群,騎著馬自己進城了。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云淺月看著那一人一馬離開的身影,只覺得好笑,看向謝言。
謝言嘴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看著羅玉身影消失,收回視線,見云淺月看著他,他款款走上前,官服擺動間,風姿玉樹,獨具一格,對她一禮,溫雅地道:“謝謝二姐姐幫襯!”
云淺月笑了笑,“不必客氣!”話落,將收了羅玉的金針交給他。
謝言毫不客氣地收了金針入了懷中。
“謝言,你怎么不謝朕?那小丫頭真狠,這一腳可是將朕的腳踩得估計都腫了。”東海王不滿地看向謝言。
謝言揚了揚眉,雖然沒有上官茗玥的輕狂,但也有一份隨性不羈的性情,不置可否地道:“皇上下次還是不要和紫蘿公主開玩笑了!這次是踩腳,下次估計就拿對付臣的方法對付皇上了。”話落,他甩了甩袖子。
東海王寒了一下,罵道:“這個刁鉆刁蠻的丫頭!也就你敢娶她。”
“是,也就臣敢娶!”謝言笑了笑,“臣敢娶就夠了!不需要人多!”
東海王看著他,似乎對他沒了話說,轉頭對玉青晴和云韶緣道:“都是因了你們放縱她,才養成了如今這個無法無天沒人管得了的性子!”
玉青晴笑道:“皇兄氣什么?不是有人收了她了嗎?等她及笄嫁人,就有人管了。我看謝言就能管了她。”
“不錯!一物降一物。”云韶緣道,“這小丫頭野了這么多年,如今在外面玩夠了,開了竅,收了心,是好事一樁。”
“謝言,你一定好好管管她,收收她的性子!這個皮猴子,每回來一次就將我嚇個心跳幾天,如今連她父皇都敢踩了,真不敢想象她嫁入謝丞相府去,謝丞相和夫人怎么吃得消她?”皇后見東海王能說笑了,無事了,松了一口氣道。
“恐怕他不管她,沒準兒還會由著她。”東海王看了一眼謝言道。
謝言不答話,靜靜地站著。
“紫羅公主能嫁去丞相府是我們謝家的福氣。老臣和夫人不怕。”謝丞相的聲音響起。
云淺月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是一個看起來比東海王年長一些的老者,也身穿官服,身上風骨氣魄不錯,顯然就是謝丞相了。他豐姿不及謝言,但卻比這里的群臣都有一份多年官位磨練出來的氣度。
“瞧瞧,這公公還沒當上,就先護著了!以后要嫁過去,還得了?”東海王指指謝丞相,對玉青晴等人道。
“紫蘿是在我身邊看著長大的,她刁鉆古怪是沒差,但優點也多得是。”玉青晴擺擺手,“皇兄心里也歡喜她著呢,卻偏偏非挑她不是出來。”
“那個死丫頭,朕不想要她了,不省心。你這個女兒,朕看著比她好百倍,朕要了。”東海王伸手指指云淺月。
“要她也行,只能叫舅舅!”玉青晴講條件。
“舅舅就舅舅!再叫舅舅她也是朕親自賜封的二公主。”東海王握住云淺月的手,“不枉朕念了你這么久,又親自出來接你一趟,走,隨朕進宮,宮里給你擺了宴席。這一路勞累,好好給你養養身子。”
云淺月含笑點頭,“那就先謝舅舅了!”
東海王拉著云淺月轉身向城里走。
“皇上盼了許久,如今終于盼來了二公主。歡喜得將我們都拋腦后了!”皇后笑道。
“可不是!我這個當娘的都傍不上邊。”玉青晴笑著抬步跟上。
“父皇,您也太偏心了吧?您沒看到您兒子我回來了?”玉子夕下了馬,不滿地看著東海王竟然跟沒看到他似的,拉著云淺月京城,不滿地道。
東海王頭也不回,腳步不停,“死小子,你走了大半年還知道回來?”
玉子夕嘻嘻一笑,跑上前,抱住東海王一條胳膊,對他道:“我可沒完,在天圣軍營里歷練著,不信你問二姐姐,當初她點兵時,我為她整頓軍營,可幫了大忙了。”
東海王哼了一聲,問道:“可學到了東西?”
“自然學到了很多東西。”玉子書得意地揚起下巴。
“朕看你是學會了怎么逛怡紅樓。”東海王叱了他一聲。
玉子夕臉頓時一黑,“誰告訴您的?”
“還用誰告訴?你當你在天圣的事情朕不知道?”東海王看著他。
“那是姐夫害我!否則誰去那個破地方。”玉子夕磨了磨牙,覺得這輩子的污點估計洗不掉了。后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就不該得罪容景。
“景世子……”東海王偏頭看了云淺月一眼,忽然笑道:“朕當初想將洛瑤許給他,在她小的時候就將婚約告訴了她,誰知道有心插柳卻沒成活。不過如今也好,他沒娶朕的大女兒,娶了朕的二女兒,也是朕的女婿,逃也逃不掉的。”
玉子夕撇撇嘴,“您那女婿如今在天圣孤枕難眠受苦呢!您還是快點兒讓二姐姐解了那個破東西回去吧!否則保不準他思念過度,被夜輕染打敗了。”
“臭小子!”東海王敲了玉子夕一下,“他怎么會敗!他可不是你那么沒出息。”
玉子夕不得不承認容景強于他,扭開頭,不理東海王,回身抱住玉青晴,“姑姑,我想吃你做的……”
“你還是想想怎么對你二皇子府那一堆美人們交代玉燕歸吧!”玉青晴打斷他的話。
“誰是玉燕歸?”玉子夕一頭霧水。
“就是夜天賜,那個孩子,如今記在你名下,住在你府里。”玉青晴道。
玉子夕“啊”地叫了一聲,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他轉過頭,對玉子書道:“哥哥你害我,為什么不記在你名下。”
玉青晴拍了他腦袋一下,“你哥哥是太子,怎么能未婚先有嫡子?”
玉子夕垮下臉,湊到云淺月身邊,對她道:“姐姐,等你解了毒回去,將那小子帶走吧!”
云淺月想著這么長時間,讓他背著個名聲,也難為他了。雖然男子比女子不甚重視這種名聲,但也是又影響的。她點點頭,“等我解了毒之后,看你表現。”
玉子夕保證,“我一定好好幫助你解毒,每日給姐夫傳信告知你的情況。”
云淺月笑了笑。
東海王罵了他一句,拉著云淺月上了他的玉輦,對她道:“早先太子說讓你來了之后就去九仙山,朕想著你奔波恐防太累,身體受不住,于是昨日修書一封派人去了九仙山請九仙山的師祖和幾位得道高僧來京城了。你就在天圣等著他們來就好。”
云淺月點點頭,“聽舅舅安排。”
簾幕落下,東海王再未招呼別人上去。東海百姓們親眼看到這位歸來的二公主由皇上拉著上了玉輦,可想而知她是何等受重視了。
玉子夕本來想鉆進玉輦去,皇后一把拽住他,“又是一個皮猴子!別去打擾你父皇,讓他和他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女兒說說話。”
玉子夕作罷,上了皇后的馬車。
上官茗玥的馬車和隊伍來到,正好皇室儀仗隊收整回城。他從車里探出個頭,看了玉輦一眼,又鉆回了車里。
玉子書來到他的馬車前,挑開簾子對他問,“不進宮赴宴?”
上官茗玥打了個哈欠,對他擺擺手,“坐車累死了,宮宴有什么意思?不去!”
“那你回府歇著吧!兩日后九仙山師祖和幾位大師來,還得需要你幫襯。”玉子書道。
上官茗玥“嗯”了一聲,對玉子書道:“別讓那個女人喝酒!”
“好!”玉子書應聲,放下了簾幕,上了自己的馬車。
大隊馬車向皇宮而去,上官茗玥的馬車轉了道向華王府走去,他進京之后住在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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