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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文圣 第二百二十五章:明悟圣道,善惡真諦,顧錦年成圣!大道同慶!

作者/七月未時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b>最新網(wǎng)址:</b>    稷下學(xué)宮。

    沒有人會想到,蘇文景會成為圣人。

    他本就是半圣,成為圣人并不是什么驚訝的事情,但超越顧錦年一步成為圣人,這就讓人感到驚訝。

    只不過,最令人震驚的還是顧錦年為何沒有成圣,反而遭遇雷劫?

    這個事情,引來了諸多爭議。

    有人認(rèn)為,江寧府的事情,與顧錦年有關(guān)系,顧家極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但這樣的言論,被立刻反駁。

    也有人認(rèn)為,顧錦年的心學(xué),并非是他的思想,所以被天地感應(yīng)到了,從而給予懲罰。

    這種說法有,只是不被廣泛認(rèn)可,畢竟顧錦年的才華,有目共睹,再者心學(xué)這種無上新學(xué),若不是顧錦年的,還會是誰的?

    最有可能的便是蘇文景,只是這可能性更小,蘇文景知道這種東西不能給予別人,不然的話,就不是在幫人,而是在害人。

    以上兩種說法,都沒有得到認(rèn)可。

    但還有一種說法傳出,被諸多人認(rèn)可。

    “顧錦年的圣道太簡單了,他才不過兩年時間,就無限接近圣人,甚至完成了圣人三不朽,理論上是可以成圣的。”

    “可兩年時間,太短暫了,這是上蒼對他的考驗,并非是真的在打壓顧錦年。”

    “給予他磨練,讓他真正成為圣人,擁有一顆圣人之心,這樣的話,往后在天命爭斗之中,便可以一路高歌。”

    這是一位大儒之言,他自稷下學(xué)宮離開,思考許久,做出的回答。

    甚至,在他說完之后,直接得到了無數(shù)讀書人的認(rèn)可,尤其是大夏王朝內(nèi),幾乎九成讀書人,都相信這個說法。

    故而,越來越多的大儒站出來,認(rèn)可這個說法,也力挺顧錦年,希望眾人不要猜忌。

    這很有道理,顧錦年的確只花費了兩年時間,就要成為圣人。

    倘若沒有天命降臨,這還好說。

    第七境就是最高戰(zhàn)力。

    可隨著天命降臨,就意味著有第八境的存在,一境一重天,更何況第七境與第八境?

    所以,磨練的可能性很大。

    但不管怎么說。

    此時此刻。

    顧錦年早已經(jīng)回到了顧家。

    族人都回來了,除了鎮(zhèn)國公老爺子,還有鎮(zhèn)守邊境的幾位叔叔,其他的人,都回來了。

    他們也聽聞了這件事情,充滿著擔(dān)憂。

    只不過,顧錦年沒有去解釋什么,面對家人時,顧錦年一直都是笑容溫和,一如既往。

    這段時間內(nèi)。

    顧錦年很放松,他沒有去掙扎什么,也沒有去做什么,每日就是陪伴在自己母親身旁,偶爾跟幾個叔叔聊些事情,既有國家大事,也有一些民間趣聞。

    而夜深人靜時,顧錦年則在書房當(dāng)中,將大夏不夜城,以及大夏王朝未來政策寫好來。

    他不知道三個月后,自己到底能不能突破境界。

    也不清楚,未來的命運(yùn)如何。

    所以他做好一切準(zhǔn)備,好的壞的,都去考慮一下,至少不會太過于突然,沒有任何準(zhǔn)備。

    如此。

    一連十天。

    顧錦年都待在國公府內(nèi),放下了一切的戒備,這十天可以說是他最輕松的時候。

    不去擔(dān)憂這個。

    也不去思考那個。

    安安心心當(dāng)好這個世子,過的也算是逍遙自在。

    只是,顧錦年知道,自己的確需要離開了,去走完最后一段路。

    沒有目的。

    只是知道,自己要離開了。

    是夜。

    天穹如墨。

    書房內(nèi)。

    顧錦年簡單的準(zhǔn)備了一些東西。

    而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

    “錦年。”

    “是我,六叔。”

    隨著聲音響起,顧錦年當(dāng)下從思緒中醒來。

    他來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便看見顧寧涯抱著一壇酒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呲牙笑著。

    “六叔,你怎么大半夜來了啊?”

    看著顧寧涯出現(xiàn),顧錦年有些好奇。

    “沒什么,就是想跟大侄子你喝上幾杯。”

    “錦年,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你六叔吧?”

    顧寧涯笑呵呵道。

    聽到這話,顧錦年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將房門關(guān)上,直接拿出酒壺酒杯。

    “這是陳年老酒,封存了七十年的,大侄子,你可有福了。”

    顧寧涯笑著出聲,而后將酒倒入酒壺之中。

    隨后,二人斟酒一杯。

    酒過三巡后,顧寧涯便開始談?wù)撘恍┢渌虑椋皇钦拢褪菃渭冋務(wù)撔r候的事情。

    顧錦年沒怎么說話,一直聽著顧寧涯出聲,偶爾附和幾句。

    倒不是別的,只是他明白,自己這個六叔應(yīng)當(dāng)是看出自己有些古怪,從而來找自己喝酒解悶。

    一直到了深夜。

    酒壇內(nèi)的酒也快喝光了,最終顧寧涯出聲。

    “錦年。”

    “六叔不知道你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傳聞,六叔也聽到了。”

    “很多事情,六叔不好說什么,你現(xiàn)在有這樣的成就,也不需要咱們家里人提醒你。”

    “只不過,你畢竟是咱們顧家的世子,六叔還是要跟你說幾句。”

    “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情,顧家永遠(yuǎn)在你身后,不管如何,六叔也好,你爹也罷,咱們顧家上上下下是一條心的,六叔相信你,顧家也相信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被我們牽制住了。”

    是夜。

    書房當(dāng)中,顧寧涯語氣平靜,他其實是不想說這么多的,但最終還是忍不住來找顧錦年,希望能紓解一下顧錦年的內(nèi)心。

    “六叔,你放心,我明白的。”

    顧錦年微微一笑。

    “行了,時辰不早了,你明日就要啟程,叔就不打擾你什么了。”

    顧寧涯開口,起身離開。

    “六叔,慢走。”

    顧錦年出聲。

    過了沒多久,夜色正濃,顧寧涯已經(jīng)走了一會,顧錦年看著天色沉默了許久。

    隨后,他起身打算離開了。

    時辰的確不早了。

    不過,顧錦年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來到自己娘親住處,他沒有去驚擾自己母親休息,而是讓家丁離開,緊接著跪在門外,磕了三個響頭。

    而后,他起身離開,朝著外面走去。

    離開了顧家。

    這一次離開,顧錦年乘著夜色。

    只是片刻后,晨鼓陣陣響起,隨著京都大門開啟后,顧錦年順著人群離開。

    轉(zhuǎn)眼之間。

    又是十天。

    整個東荒境發(fā)生了兩件事情。

    其一,同盟會即將成立,一共有七十二國參加,包括仙門與佛門,其中為首的便是匈奴國,扶羅王朝,以及大金王朝。

    其二,大金王朝龍米寶鈔第一批已經(jīng)正式發(fā)行,在匈奴國,扶羅王朝,還有東荒各國,皆然設(shè)立大金錢莊,目前反響不錯,至少比之前各國發(fā)行的寶鈔要好一些。

    針對這兩件事情,大夏禮部再度出面,只不過這一次不僅僅是給予強(qiáng)烈的警告,更主要的是,邊境也在調(diào)兵,有開啟戰(zhàn)爭的意圖。

    同盟會明顯就是在針對大夏王朝,這一點全天下人都知道,而大夏王朝不可能一點措施都沒有。

    只不過,大夏王朝調(diào)兵,扶羅王朝以及大金王朝也在調(diào)兵。

    所有人都知道,大夏王朝是要針對匈奴國,也是要針對大金王朝與扶羅王朝。

    在這種情況下,東荒內(nèi)戰(zhàn)可能一觸即發(fā),一時之間,東荒內(nèi)部暗流涌動。

    對于百姓而言,自然是想要開戰(zhàn),如今大夏王朝國力鼎盛,糧食充足,自然也不畏懼戰(zhàn)爭,但對于其他王朝的百姓而言,同盟會成立,

    各國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不怕大夏王朝主動發(fā)起戰(zhàn)爭。

    所以戰(zhàn)爭的勢頭已經(jīng)出現(xiàn),有人歡喜有人憂。

    大夏王朝。

    江中郡。

    柳平府。

    汜水縣。

    顧錦年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此。

    他來到一座墳前。

    是王巍的墳。

    當(dāng)初江中郡之難,自己陷入僵局,王巍為大夏百姓,犧牲自己的生命。

    而今,顧錦年打算在行走之時,再來一趟王巍墳前,一來是看看王巍妻兒如何,二來是看看江中郡如何。

    再度出現(xiàn),王巍的墳前,有各類祭品。

    大夏天災(zāi)后,顧錦年已經(jīng)為王巍平反,柳平府以及江中郡府都,已經(jīng)設(shè)立了他的凋像,百姓也知道王巍所作所為,為他塑像祭拜。

    墳前。

    顧錦年沒有多語,他祭拜三下,為王巍插上三炷香后。

    沉默了許久。

    旋即。

    顧錦年離開此地,他化凡,容貌更變,在江中郡各地巡視。

    江中郡各地良田充滿著生機(jī),稻谷茂盛,今年又是一個豐收之年。

    而江中郡各府各縣,家家戶戶都在修建房屋,有了銀子,自然希望自己能過點好日子,把以前的老房子,翻修一下,亦或者直接重建。

    大部分百姓都很快樂,時不時還能聽到一些關(guān)于自己的言語。

    “鄉(xiāng)親們,要記住咱們老百姓能有今天這么好的日子,靠的都是天命侯,沒有侯爺,咱們現(xiàn)在還苦巴巴的過日子。”

    洪亮的聲音響起,讓路過的顧錦年莫名感到欣慰。

    只是,顧錦年沒有逗留。

    他去看了一眼王巍家人。

    汜水縣一處宅子內(nèi),顧錦年站在外面,大門緊閉,宅子像是被翻新過一般,顧錦年沒有去打擾,打算看幾眼便離開。

    可就在此時,突兀之間,大門開啟,一位婦人出現(xiàn)在顧錦年面前。

    四目相對,顧錦年稍稍作禮。

    中年婦人也朝著顧錦年作禮,而后開口。

    “先生有何貴干?”

    顧錦年的容貌已經(jīng)更改,看起來就是一個中年儒生一般,氣質(zhì)溫和,所以讓人下意識會放松戒備之心。

    “在下乃王公好友,聽聞王公事跡,自千里而來,想要吊唁一下故友。”

    顧錦年開口道,語氣溫和。

    “兄長快請入,千里而來,當(dāng)真辛苦,妾身立刻為兄長做頓家宴,還望兄長不要嫌棄。”

    《諸界第一因》

    對方開口,如此說道。

    聽聞顧錦年是自己丈夫的好友,而且不辭千里而來,這讓她十分感動。

    “嫂夫人客氣。”

    “無須大費周章,隨意即可。”

    顧錦年開口。

    王氏沒有多說,而是請顧錦年入內(nèi),大堂內(nèi)擺放著王巍的靈牌,顧錦年上前祭拜。

    “兄長待會可去我夫君書房稍稍歇息,我去去就回。”

    王氏說完此話,帶著籃子離開,留下顧錦年待在這里。

    家徒四壁,也不擔(dān)心有賊。

    隨著王氏走后,顧錦年不由感慨一聲,緊接著走出大堂,來到左邊的書房。

    王巍的書房不大,入內(nèi)后便發(fā)現(xiàn)有滿是書籍,雖然雜亂,但看得出來,王巍是真正讀書之人。

    有些人家中書籍堆積如山,擺放整齊,但往往就是這種人,從來不會看書。

    真正喜歡看書之人,大部分是將書籍隨意放置,不過當(dāng)需要找的時候,會第一時間找到。

    顧錦年來到書桌面前,他觀閱一二。

    但很快,顧錦年看到了書桌右上角刻下的兩行小字。

    【民憂而我憂】

    【民悅而我悅】

    簡簡單單十個字,卻讓顧錦年變得更加沉默。

    “王公大義。”

    片刻后,顧錦年深吸一口氣,隨后朝書桌一拜,雖然人已不在,可這樣的精神,讓顧錦年深深敬佩。

    沒過多久。

    王氏回來,買了一些菜,忙前忙后,正在做飯。

    顧錦年并非不愿幫忙,而是對方身份問題,這是古代,若自己出手幫忙,反而會惹來一些閑話。

    故而,顧錦年只能讓王氏不要太忙,隨意即可。

    只不過,家中來客人,自然不會怠慢。

    如此半個時辰后,一盤盤的菜肴端上了大堂飯桌上,顧錦年也趁此機(jī)會詢問了些事。

    大致就是關(guān)于吃住問題,包括一些善后的問題,江中郡郡守有沒有好好處理她們孤兒寡母。

    畢竟這家徒四壁的樣子,與顧錦年想象中不一樣,雖不說一定要金碧輝煌,但至少不應(yīng)該這樣。

    對于顧錦年的問題,王氏搖了搖頭道。

    “官府給了不少幫助,縣里百姓也挺照顧我們的,只是妾身夫君曾經(jīng)交代過,無功不受祿,如今家中良田交給一些百姓,他們沒有收我們的銀子,每個月也有一些收入。”

    “官府也給我兒辦了入學(xué),一切都好。”

    王氏出聲,道出了原因,也讓顧錦年更加敬佩王巍,同樣也敬佩王氏。

    也就在此時。

    一名孩童走了進(jìn)來。

    差不多十三四歲,身上滿是灰塵,臉上也有一些傷痕,似乎在外與人爭斗過。

    看到此景,王氏立刻起身,語氣稍帶責(zé)怪,但還是第一時間擦拭他的傷痕,以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很快,王氏帶著王巍之子,走了進(jìn)來。

    “云兒,快點見過叔叔。”

    王氏開口,讓王云見過顧錦年。

    只是孩童略顯頑劣,只是看了一眼顧錦年,隨便喊了一句,便上桌吃飯,也不管這么多。

    看到此景,王氏有些尷尬,忍不住出聲道。

    “兄長,我夫君平日里忙于公事,難以照料頑兒,有些不知禮數(shù),還請兄長見諒。”

    王氏開口,雖然不滿自己兒子的行為舉止,可眼下她也只有這個兒子了,打心底還是疼愛的。

    看到這一幕。

    顧錦年心中不由嘆了口氣,隨后出聲道。

    “嫂夫人,我與大夏天命侯顧錦年有些關(guān)系,若是嫂夫人相信,過些日子我與顧錦年談?wù)撘幌拢纯匆灰淹豕樱腿ゾ┒迹屘烀钫樟弦欢炕蛘咚腿ゴ笙臅海煤脻撔蕖!?br />
    他開口,如此說道。

    對于王巍,顧錦年是有些虧欠,如今剩下孤兒寡母的,自然想出手幫一下。

    聽到這話,王氏有些驚訝。

    “這......”

    若是其他幫助,王氏只怕第一時間會拒絕,可聽到可以跟在顧錦年身邊學(xué)習(xí),亦或者前往大夏書院,身為母親,自然不想拒絕,這可是大夏最好的學(xué)府。

    誰不希望自己兒子有出息?

    “請嫂夫人放心,我與顧錦年關(guān)系甚好,說上兩句,無論如何都能讓令子前往大夏書院,好好學(xué)習(xí)。”

    顧錦年開口。

    而飯桌上的王云,卻有些反感。

    “我不去。”

    “娘,我哪里都不去。”

    很顯然,王云有些叛逆期。

    “不可亂語。”

    王氏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可對方?jīng)]有理會,直接放下碗,回到自己房間。

    看到這一幕,王氏有些無奈,但心思還是在大夏書院當(dāng)中。

    “若兄長當(dāng)真能讓云兒去大夏書院,妾身在此謝過。”

    衡量一二,王氏幾乎沒有太大猶豫,直接答應(yīng)下來了。

    “好。”

    “那嫂夫人先忙,在下會處理好,等些日子,朝廷會派人來的。”

    顧錦年出聲。

    “多謝兄長了。”

    “兄長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我夫君有您這樣的好友,當(dāng)真是福分。”

    王氏有些激動,甚至要給顧錦年下跪。

    但被顧錦年攔下來了。

    隨后,顧錦年簡單吃了幾口,再祭拜一番王巍,便離開了此地。

    他去了江中郡府都軍營。

    見一見自己的爺爺。

    再次與老爺子相見,顧錦年表現(xiàn)如往常一般。

    老爺子也如平時一般,見到顧錦年大喜過望,然后帶著顧錦年在軍中參觀。

    “錦年。”

    “同盟會要成立了。”

    “這次打還是不打?”

    顧老爺子開口,詢問顧錦年這個問題。

    “打。”

    “如今禮部已經(jīng)警告了三次。”

    “該給的警告也給完了,一意孤行,自討苦吃。”

    顧錦年開口,語氣平靜,但態(tài)度很堅決。

    “好。”

    “不愧是咱們顧家的種,錦年,那爺爺拜托你一件事。”

    “回頭寫份奏折,力薦爺爺我出戰(zhàn),知道嗎?”

    顧老爺子開口道。

    “好。”

    顧錦年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爺爺一直想要再度征戰(zhàn),這件事情他會處理好的。

    得到這個答復(fù),顧老爺子頓時喜悅無比。

    拉著顧錦年在軍中住了一天,爺孫兩個暢談了一整天。

    翌日。

    顧錦年啟程離開。

    老爺子沒有相送。

    只是等顧錦年走后,軍中大營內(nèi),這位大夏的鐵血戰(zhàn)神,卻早已泣不成聲。

    身為顧錦年的爺爺,他豈能察覺不到顧錦年的異樣?昨日接觸顧錦年時,他便感應(yīng)到顧錦年遇到了什么問題。

    可他沒有說,只因顧錦年沒有告訴他,就是不希望家里人擔(dān)心。

    而今,等到顧錦年離開,顧老爺子這才繃不住情緒,在大營內(nèi)獨自落淚。

    這人世間,最難受的不就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只不過,顧老爺子相信。

    他相信,顧錦年一定能渡過難關(guān)。

    如此。

    轉(zhuǎn)眼之間。

    又是十日。

    自天命降世之后,整個神洲大陸,一切顯得十分平靜,除了仙門在廣收門徒之外,就沒有其他事情了。

    只不過,這一日,一則消息自中洲文宮傳了出去,再一次提起稷下學(xué)宮的事情。

    顧錦年為何遭遇天罰。

    中洲文宮給予了一個全面解答,那就是立德出了問題。

    文章洋洋灑灑萬字,剖析著顧錦年為何無法成圣,又為何遭遇天罰。

    只因,顧錦年沒有德行,江寧郡之難,顧錦年并不是因為百姓,而是因為自身功績,為了穩(wěn)固顧家的地位。

    白鷺府之事,亦是同樣道理。

    至于匈奴國和親之事,更是大肆抨擊,以朝廷局勢來分析,武將地位不斷衰弱,顧錦年身為顧家世子,所以必然要選擇戰(zhàn)爭,讓大夏王朝與匈奴國關(guān)系惡化下去。

    這樣一來,武將地位就不會太過于衰敗。

    還有孔家之事,更是抨擊顧錦年沒有德行,所做的一切,是為己,亦或者出于某種目的。

    這篇文章發(fā)布之后,再一次將顧錦年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

    如果是別人這樣亂說,不會引起什么太大的風(fēng)浪,可畢竟這是中洲文宮傳出來的文章,自然讓人不得不去關(guān)注。

    面對這樣的質(zhì)疑,蘇文景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抨擊回去,同樣寫了一篇萬字文章,闡述顧錦年所作所為,皆為天下蒼生。

    圣人出面,自然與眾不同,但不得不說的是,爭議已經(jīng)起來了。

    至于扶羅王朝,大金王朝,匈奴國,東荒諸國卻推崇中洲文宮的文章,雖然沒有反駁蘇文景的文章,可他們更偏向中洲。

    畢竟各國成立同盟會,擺明了就是跟大夏王朝撕破臉了,如此一來的話,出于政治目的也好,亦或者是出于心中的嫉妒也罷,自然而然不會選擇去支持顧錦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多事情是對是錯,無法去辯解。

    因為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蘇文景說的沒錯,中洲文宮說的,也沒有錯。

    眼下,想要證明很簡單,那就是顧錦年成圣,只要顧錦年成圣了,這些謠言都將煙消云散。

    只是。

    面對這些事情,顧錦年根本沒有去理會。

    對于他而言,潛心悟道,才是關(guān)鍵。

    這一日。

    他來到了江寧郡。

    江寧郡,早已平靜,自洪災(zāi)結(jié)束后,舉國之力,為江寧郡百姓重建家園。

    江寧郡內(nèi),各府,各縣,各地皆然塑了顧錦年的石像。

    在江寧郡內(nèi),顧錦年的威望,遠(yuǎn)勝大夏京都任何一個人,甚至超越圣賢。

    而且江寧郡內(nèi),最火的戲曲,全部都與顧錦年有關(guān)。

    基本上都是改編自顧錦年所作所為。

    可以說,在江寧郡內(nèi),有人大罵朝廷,最多就是被關(guān)個幾天,若是有人辱罵陛下,三十大板,囚禁三月。

    而要是有人敢罵顧錦年一聲,官府先囚禁,這不算什么痛苦,等放出來以后,所有百姓都會給予針對,輕則謾罵,重則孤立,讓其根本無法立足。

    此時。

    江寧郡,天平府,朝臨縣。

    顧錦年行走在街道當(dāng)中,他面色平靜。

    但或許是衣衫老舊,外加上一路長途跋涉,顧錦年看起來無比滄桑。

    突兀之間。

    一名女童走來,拉著顧錦年的衣角道。

    “叔叔,俺爹讓您去吃飯。”

    女童稚嫩,但也不怕生,拉著顧錦年如此說道。

    聽到這話,顧錦年有些驚訝,他順著女童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處宅院內(nèi),里面有不少人,似乎是在設(shè)宴。

    宅院門口,一些人端著碗,蹲在地上吃。

    也有人站在門口,招呼著顧錦年。

    這很驚訝。

    顧錦年上前,簡單聊了幾句便知道,是有人喜結(jié)良緣,所以設(shè)下婚宴,街坊鄰居都過來慶祝。

    婚宴主人見到顧錦年風(fēng)塵仆仆,所以主動邀請,樂善好施。

    得知前因后果,顧錦年欣然赴約。

    不少人見到顧錦年,紛紛作禮,畢竟顧錦年看起來就像讀書人,百姓對讀書人還是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

    顧錦年赴約參加,與百姓同樂。

    不過沒有帶禮,顧錦年親自寫下一首短詩,算作是禮物。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落筆后,未有異象,但眾人卻連連喝彩,婚宴主人更是如獲珍寶一般。

    他們都是窮苦百姓,對于這種東西自然格外看重。

    婚宴之中。

    顧錦年沒有任何端著身架,飲酒作樂,吃飯喝彩,融入其中,心情舒暢無比。

    一直到夜晚,到了新人入洞房時。

    酒宴結(jié)束,有人取來一個木像,這上面赫然是自己。

    新郎夫婦朝著木像磕頭膜拜,才能入洞房。

    這讓顧錦年有些無奈與好奇。

    詢問一番才得知,這是江寧郡的規(guī)矩,只要操辦大事,除了白事之外,任何事情,酒宴結(jié)束,都必須要向木像磕頭。

    表達(dá)對顧錦年的尊重,以及感謝顧錦年拯救江寧郡的恩情。

    這個規(guī)矩,不止是這個縣有,整個江寧郡都有,只不過窮人家用木像,有錢人家用石鑄,甚至更有人用金子打造。

    “夫子,你可能不知道。”

    “去年咱們郡的洪災(zāi)有多慘烈。”

    “郡內(nèi)不知多少人死在洪災(zāi)之中,活下來的老百姓,但還不如不活下來,沒有吃的,就吃樹,樹沒了就吃土,還有人互相把兒子賣了,吃別人家的兒子。”

    “我的妻子,就是在逃荒路上餓死的。”

    “我還看到一家人全部餓死在路上。”

    “苦的不行。”

    “如果沒有顧公,我活不下來,我的兒子,我的女兒,都活不下來。”

    “大家伙也難活。”

    “是顧公救了咱們江寧郡的百姓,咱們老百姓沒讀過什么書,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咱們江寧郡的百姓知道,誰是咱們的恩人。”

    “這恩情,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咱們都要記著。”

    有人開口,說到動情之處,更是落淚不止。

    看著這一幕,顧錦年有些沉默。

    他有些觸動。

    莫名的觸動。

    而隨著新人拜完,眾人也起身一拜。

    面對木像,顧錦年有些沉默,他是外來客,可以不拜。

    尤其是,這就是自己。

    但,顧錦年還是起身,朝著木像深深一拜。

    這一拜。

    拜那個時候的自己。

    無有任何想法。

    他也感謝當(dāng)初的自己,選擇挺身而出,選擇為生民請命。

    而后,新人入洞房,顧錦年也離開此地。

    他獨自而行。

    夜深人靜。

    一座孤山上。

    顧錦年立在月下。

    少許清風(fēng)吹來,將他鬢發(fā)吹亂。

    無人與我同望月。

    我與清風(fēng)述萬古。

    大世寂靜。

    當(dāng)熱鬧離去,寂靜來襲之時,顧錦年顯得格外寧靜。

    他這段時間內(nèi),沒有去思考圣道。

    只是回頭看一些事情。

    看一看,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

    而今,他很滿意。

    無論如何,結(jié)果是好的,自己沒有愧對天下蒼生,也沒有愧對自己。

    只是,他還是不解。

    什么是圣道。

    自己完成三不朽,為何沒有成圣?

    若是因為心學(xué)并非是自己的東西,那為何之前詩詞文章,天地卻給予賞賜呢?

    這也是一個讓顧錦年好奇的地方。

    他有些想不明白。

    也想不出之所以然。

    良久。

    當(dāng)天色明亮。

    顧錦年再次踏上路程。

    如此。

    第一個月就這樣結(jié)束。

    隨著一個月結(jié)束,顧錦年體內(nèi)的天地圣印,釋放出雷霆之力。

    顧錦年感覺得到,自己有些衰敗,得到了反噬。

    而與此同時。

    大夏王朝。

    一道龍吟之聲響起。

    是大夏國運(yùn)金龍。

    五千丈的國運(yùn)金龍浮現(xiàn),令無數(shù)人驚訝,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而后,便看到這條國運(yùn)金龍,在一瞬間縮小身軀,似乎受到了影響。

    人們不解,國運(yùn)金龍為何好端端衰敗了。

    很快。

    各種消息出現(xiàn)。

    真真假假。

    只不過,中洲文宮的文章,又一次出現(xiàn),因為大夏國運(yùn)的原因,這篇文章一時之間,得到了不少支持。

    之前還有些搖擺不定的人,隨著大夏國運(yùn)衰敗,更加認(rèn)可這文章的真實性。

    雖然蘇文景再一次出聲,哪怕他為圣人,可解釋不清楚這件事情,終究得不到更多的支持。

    只是,還沒過兩天。

    兩件事情,一時之間,吸引著無數(shù)人的目光。

    第一件事情,東海發(fā)生海嘯,千丈巨浪,還有龍吸水現(xiàn)象,死了很多漁民,更主要的是,出海的漁船,無論是大夏王朝還是扶羅王朝,以及大金王朝。

    竟毫無收獲,平日里就算出海不利,可至少有點魚蝦,但最近四五天,根本捕不到什么魚。

    這件事情,各大王朝都派人去調(diào)查。

    疑似海底火山噴發(fā)導(dǎo)致,因為周圍沿海地區(qū)感覺到了地動,好在的是,地動不算特別嚴(yán)重,只能說有震感。

    第二件事情。

    扶羅王朝的普元山,發(fā)生巨大變化,一道天命自山體噴涌而出,凝聚七彩光芒,籠罩山體。

    世人得知,天命產(chǎn)生了變化,孕育出寶物。

    有人在普元山外,看到一棵古樹,上面生長一顆顆七彩果實。

    各種傳聞謠言都有,說吞服這七彩果實,能得道成仙。

    扶羅王朝第一時間派大軍鎮(zhèn)守。

    而各大仙門直接出手。

    只不過,普元山內(nèi)有莫名法陣,阻擋著世人前進(jìn)。

    這兩件事情,惹來了巨大的風(fēng)波,以至于顧錦年的事情,無人關(guān)心。

    畢竟是真是假,本身就存在爭議,而這兩件事情不一樣,海洋發(fā)生了變化,牽扯很多人的利益,普元山的驚變,更是代表著大世降臨。

    如此。

    轉(zhuǎn)眼之間,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的時間,接二連三發(fā)生更多的事情。

    扶羅王朝的普元山傳來一道戾聲,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但七彩光芒當(dāng)中,的的確確看到了一只帶翅膀的妖獸虛影。

    七彩古樹也得到了證實,的確存在,藥香味彌漫千里之地,吸引了很多目光。

    而大金王朝,盤山也發(fā)生了變化,古老的山體,彌漫雷霆,化作雷區(qū)一般,一道沉悶詭異的聲音,驚動大金王朝。

    匈奴國也有一座山蛻變,名為天齊山,不同于前面兩座山體的變化,天齊山內(nèi),黑白二色籠罩山體,蘊(yùn)含大道氣息,巨大的陰陽八卦圖,也出現(xiàn)在山體上空,顯得神妙。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大世降臨的征兆。

    每一座古山當(dāng)中,都孕育著寶物。

    天下各大仙門蠢蠢欲動,就連中洲王朝都忍不住出手,派出高手,與其爭鋒。

    普元山,盤山,天齊山。

    成為了世人最關(guān)心的事情。

    同樣,這半個月來,海上的問題依舊無法解決,半個月的時間,漁民都沒有捕到但任何魚蝦,這很不尋常,而且四海當(dāng)中,一直處于極端天氣,雷暴,龍吸水,驚天海浪,甚至到最后還出現(xiàn)了海穴。

    這些事情,都預(yù)兆著大世降臨。

    有祥瑞的,亦有詭異的,令人恐懼。

    有人認(rèn)為,海中也藏有異寶,如今海上發(fā)生的詭異事件,其實也在孕育著寶物,即將要出世。

    這個消息,得到廣泛的認(rèn)可。

    只不過,無論是普元山,還是盤山,天齊山,亦或者是海洋。

    除了這些怪異的事情發(fā)生,其余沒有半點動靜,三座古山有天地陣法,阻擋著人們?nèi)雰?nèi)。

    一開始是吸引著無數(shù)人的目光,可等了半個月之久,一點動靜都沒有,熱度也降低了不少。

    可隨著過了數(shù)十日,一則消息,徹底引來天下人的關(guān)注。

    那就是顧錦年的事情。

    大夏王朝,國運(yùn)金龍,衰敗至真龍,雖有萬丈之軀,但已經(jīng)不是五爪金龍。

    國運(yùn)至少衰敗了三分之一。

    這個事情,成為了天下人當(dāng)前最關(guān)注的事情。

    之前衰敗了一次,已經(jīng)引來了爭議,而今衰敗太過于恐怖了,從金龍跌到真龍。

    這件事情,讓大夏王朝集體有些恐慌了。

    突然變成這樣,肯定是與朝政無關(guān),因為朝廷最近這段時間什么事都沒做。

    所以眾人知道,國運(yùn)衰敗與顧錦年有很大關(guān)系,畢竟顧錦年與大夏王朝捆綁國運(yùn)。

    但真正令人沸騰的不是這個,而是一則消息傳出,沒人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但的的確確得到了各方認(rèn)可。

    那就是顧錦年命不久矣。

    這消息傳出后,大金王朝監(jiān)天司第一時間同意了這個觀點,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大夏國運(yùn)不可能衰敗的如此可怕。

    隨著大金王朝監(jiān)天司的認(rèn)可,中洲文宮再度傳來聲音。

    告知世人,顧錦年的圣罰并沒有結(jié)束,蘇文景也沒有為顧錦年逆天改命,只不過是拖延了時間。

    之所以撤銷雷罰,是因為蘇文景成圣,天地給予的一點面子。

    而今,顧錦年在未來不久,可能數(shù)個月后,便會隕落。

    這也可以解釋大夏王朝的國運(yùn),會衰敗的原因。

    當(dāng)然,這是中州文宮的猜測。

    故而,所有目光聚集在蘇文景身上,希望能得到一個答復(fù)。

    面對這件事情,蘇文景沒有給予任何回答。

    但無形當(dāng)中更加確定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顧錦年馬上要死了。

    這事情,可比天地大變還要驚人啊。

    畢竟這兩年來,整個神洲大陸,名氣最大的人,就是顧錦年。

    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天命降臨,大世之爭,幾乎七成人都看好顧錦年,認(rèn)為顧錦年極有可能是這次天命之爭的最終贏家。

    可沒有想到,大世之爭才剛剛開始,顧錦年就要死了?

    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這段時間內(nèi),世人不再關(guān)注其他事情,全心全意關(guān)注著顧錦年。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顧錦年身在何處,雖然有些傳聞,可大多數(shù)都無法考究。

    但有一點可以察覺到。

    那就是大夏王朝的國運(yùn),的的確確,每日都在衰敗。

    這就預(yù)兆著,顧錦年的確出了大事。

    而蘇文景無法去解釋。

    讓這件事情,變得越來越真實,從而出現(xiàn)諸多謠言。

    但最開心的還是匈奴國。

    他們最痛恨的人,即將隕落,這豈能不是一件好事?

    仙門與佛門,更是長松一口氣,只不過他們沒有多語什么,而是全心全意應(yīng)對普元山的大變。

    搶占大世先機(jī)。

    而此時此刻。

    大夏邊境。

    顧錦年的身影,出現(xiàn)在群山之中。

    的確。

    他得到了天地圣印的反噬。

    生命在衰敗。

    兩個月的時間,顧錦年做到了放下一切。

    他來到大夏王朝諸多地方。

    而今,他選擇來到邊境,看一看大夏山河。

    “困境,便是最好的磨礪。”

    群山內(nèi)。

    顧錦年盤腿坐著。

    他思索著心學(xué)第一境。

    如今的自己,便處于困境,他以困境為磨礪。

    而自身的心境,也達(dá)到了天人合一,沒有畏懼死亡,也沒有恐懼未來。

    這是第二境,順逆好壞,取決于心境。

    沿路而行,江中郡,江寧郡,白鷺府,他一個又一個走去,立下正心,也行走正道。

    兩個月的感悟,讓顧錦年隱約抓住規(guī)律,自然的規(guī)律。

    生存與滅亡,一切都是自然之道,沒有人可以永恒不朽,但永遠(yuǎn)有人活著。

    學(xué)問的根本,便是傳承之道。

    儒道的根本,也是傳承。

    顧錦年站在群山上,眺望遠(yuǎn)方,他的思想,得到了巨大的蛻變。

    回顧這兩年,自己所作所為,顧錦年認(rèn)為自己活出了自己,沒有因權(quán)力而低頭,沒有因為利益而屈服。

    直指問題,以求解決。

    眼下就是第七境,守干凈心,做干凈事。

    擺在顧錦年面前最大的問題是一個。

    那就是天道不認(rèn)可。

    雖然顧錦年不敢完全確定,天道就是因為自己一切學(xué)問來自他人,但目前給予的信息,就是這一條。

    可仔細(xì)回想,一開始天地異象,就證明天地是認(rèn)可自己的,一直等到自己快要成圣時,給予一道阻礙。

    這就很古怪。

    要是不承認(rèn),一開始就應(yīng)該不承認(rèn),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當(dāng)時沒有時間去思考,所以認(rèn)為是天地在針對自己。

    可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顧錦年隱約覺得,這是一場考驗,當(dāng)然這也只是自己現(xiàn)在的想法,自我安慰。

    “無論如何。”

    “想要真正明悟圣人之道。”

    “眼下只能依靠這個辦法了。”

    顧錦年開口,說話之間,他取出大道成圣圖。

    這是當(dāng)初大夏天災(zāi)時,天地賜予自己的神物。

    半圣境界,可以借助這大道成圣圖,明悟圣人之道。

    之前與文景先生提過這個大道成圣圖,根據(jù)文景先生之言,這大道成圣圖,極有可能記載了圣人成圣之路,自己可以去感悟,從而更加清晰的明白,什么是圣道。

    換句話來說,這大道成圣圖,會讓自己重新經(jīng)歷圣人之路。

    想到這里。

    顧錦年將自己的浩然正氣注入其中,之前抵達(dá)過半圣境,所以可以激活這大道成圣圖。

    有沒有危險,顧錦年也不管了,最起碼眼下自己是沒有半點機(jī)會。

    隨著浩然正氣注入其中。

    剎那間,大道成圣圖散發(fā)奇異光芒,隨后顧錦年的身影消失,被古圖吸入其中。

    昏暗。

    無光。

    沉重。

    無神。

    顧錦年的意識,一點一點消散。

    他感覺自己溺水了。

    這種感覺很難受。

    意識被壓制,仿佛做夢一般,有一定的意識,但并不多。

    記憶也在逐漸消散。

    就在顧錦年意識快徹底磨滅之時。

    突兀之間。

    一團(tuán)火光出現(xiàn)在眼中。

    而后,伴隨著熾熱。

    難以言說的熾熱。

    睜開眸子。

    是山火,恐怖無比的山火。

    東林郡。

    顧錦年第一時間便知道,這里是東林郡。

    山林之間。

    數(shù)百名將士蓬頭散發(fā),臉上滿是臟污,手掌上更是布滿泥垢,雙眼發(fā)紅,看起來極其疲倦,面上都蒙著一塊長布。

    這些是大夏將士,他們正在救火。

    他們站在隔火帶外。

    而幾百丈外,洶涌的山火,可怕至極,如同噬人的兇獸一般。

    很快,數(shù)十道身影出現(xiàn),他們自山火中走了出來,渾身冒著煙,臉上的眉毛都快燒沒了。

    若不是他們身上都披著水布,只怕下場更慘。

    “報。”

    “百戶大人,里面還有上百名百姓被困,有三百多步的路程。”

    “火勢已經(jīng)蔓延起來了,根本救不了,眼下山火濃烈,大人,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的話,等山火過來了,咱們也逃不掉。”

    一名從山林中走出來的將士,哭喪著臉開口。

    他們是負(fù)責(zé)營救百姓的將士,而今搜山七天,總算發(fā)現(xiàn)有幸存的百姓,但沒想到剛好遇到山火,只救了一小批,大多數(shù)還是無能為力。

    眼下山火已經(jīng)燒起來了,雖然還沒有徹底燒起來,但不能再救了。

    再救的話,他們也可能會葬身于此。

    聽到這話。

    山字營數(shù)百名將士沉默不語,齊齊看向百戶長王夫。

    “百戶大人,要不咱們走吧?反正也沒人知道。”

    “對,也沒人知道,咱們不如走了吧,剛才救的百姓,已經(jīng)往山下跑了,他們都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沒人會知道的。”

    幾道聲音響起,是一些將士的聲音。

    人怕死,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尤其是面對火災(zāi)。

    王夫沒有怪罪他們,只是望著這山火,深深吸了口氣。

    “我等身為大夏將士。”

    “如今天災(zāi)降臨,國家危難,朝廷派我等前來,就是為了拯救百姓。”

    “眼下,明知有百姓深受苦難,又豈能見死不救?”

    王夫開口,他目光堅定,望著在場每一個人。

    “百戶大人。”

    “不是兄弟們不救,主要是這會死人啊。”

    “這是山火啊!”

    “大人,這要是進(jìn)去了,先不說救不救百姓,咱們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

    “百姓的命是命,我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有人開口,勸說這王夫。

    然而后者的目光瞬間蛻變,變得銳利無比。

    “你說的沒錯,我們的命也是命。”

    “可百姓的命更重要。”

    “我等身為大夏將士,是軍人,是將士。”

    “縱然面臨生死,也絕不畏縮。”

    “山字營聽令。”

    “披上水布,隨我一同入內(nèi)。”

    “不惜一切代價,將百姓救出。”

    “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復(fù)何恨。”

    “若有畏懼者。”

    “我不怪爾。”

    王夫的聲音響起。

    說完這話,他直接卷起一層水布,沾染渾濁水源,而后披在身上,朝著前面山火直接走去。

    他將自己的話說完,便前行救火,至于有人若是想要逃離,他管不了,也沒辦法管。

    畢竟再拖延下去,就更麻煩了,所以救于不救,全憑個人。

    看到這一幕,一些將士有些沉默。

    只是也有人深吸一口氣,拿起一卷水布,朝著后面走去,有人怕死,這很正常。

    但望著王夫行為,一些將士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他們撿起水布,拖著疲倦的身軀,朝著里面走去。

    山火兇勐。

    從遠(yuǎn)處看,像噬人的兇獸。

    黑煙濃烈,將天穹遮蓋,猩紅恐怖。

    但面對這樣恐怖的場景。

    數(shù)十人,沒有任何畏懼。

    有人步伐稍快,也有人疲倦而行,可這些人的步伐,堅定無比。

    “不要去啊。”

    “這是一條死路。”

    “我們活下來,才是王道啊。”

    “老黑,你去做什么?你家里還有一個孩子啊,你死了以后,你家里人該怎么辦啊?”

    一些聲音響起,勸說著其他人逃走。

    可是,不知為何,大部分人沒有理會他們,他們或許疲倦,或許恐懼,或許害怕。

    但他們的步伐,異常的堅定。

    這讓想要逃離的將士,呆在原地,不知該說什么。

    很快。

    一道道吼聲響起。

    這些將士沖入山火當(dāng)中。

    沒了身影。

    只是,片刻后,山火當(dāng)中,一道道身影快速沖了出來。

    是山字營的將士。

    他們帶著百姓沖了出來,只是為了保護(hù)百姓,將士們將水布纏在他們身上,自己忍受著火焰灼燒,以恐怖的意志力,逃出來了。

    可。

    當(dāng)他們出來以后,第一時間,又返身回去。

    尤其是王夫。

    他的目光,堅定可怕。

    面對熊熊大火,他根本沒有半點畏懼。

    這一刻。

    那些無動于衷,徘回不定的將士們,一個個發(fā)出苦笑。

    朝著山火當(dāng)中走去。

    “哈哈哈哈哈。”

    “王夫,我入你娘。”

    “你真把自己當(dāng)什么了?”

    “你不過就是一個百戶,你以為你救下這么多人,你就可以升官嗎?”

    “你為什么要救他們啊。”

    “我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東林郡大火,每天都有人燒死,你能救幾個啊?”

    “我入你娘。”

    有人大吼,發(fā)出大笑聲,他都已經(jīng)逃離了,越過了隔火帶,可當(dāng)他看到王夫的行為后,他忍不住大笑。

    可笑著笑著,他雙目流淚,大罵著王夫。

    他是準(zhǔn)百戶,地位僅次于王夫。

    他身旁有十幾人,都是準(zhǔn)備逃離的。

    下一刻。

    他再一次越過隔火帶,披上水布,咬著牙,沖進(jìn)山林之間。

    火焰!

    熾熱無比!

    疼痛!

    鉆心入骨!

    可心中的恐懼,伴隨著大火,一同焚滅。

    “兄弟們。”

    “救人。”

    沒入山林之間時,他的吼聲響起。

    剎那間,與他一同打算逃離的將士們,一個個沒有說話了。

    他們眼神恐懼。

    可卻還是披上了水布。

    他們步伐緩慢。

    可還是走進(jìn)了山火當(dāng)中。

    一道道身影出來。

    又一道道身影進(jìn)去。

    換來的,是一位位被困的百姓。

    只是。

    無畏,并不能帶來奇跡。

    有人還是死了。

    死在了其中。

    大火焚燒,慘叫聲凄厲。

    但,依舊沒有一個將士選擇逃離。

    他們?nèi)缤瑱C(jī)器一般,麻木無比。

    他們的眼神,再也沒有了恐懼。

    他們的心神疲倦。

    面對洶洶烈火,被救下來的百姓,來不及感恩戴德,只能朝著山下跑去。

    而有一批人,卻要逆行者。

    他們,是別人家的孩子。

    他們,也是別人家的丈夫。

    他們,亦是別人家的父親。

    可他們。

    更是軍人。

    更是將士。

    保家衛(wèi)國。

    國家危難之時,他們永遠(yuǎn)不會遲到,也永遠(yuǎn)不會缺席。

    一道道身影倒在山火下。

    直至山火蔓延。

    再也沒有人出來了。

    無有奇跡。

    顧錦年怔怔地看著這一切。

    沉默不語。

    他知道東林郡犧牲了很多人,但沒有想到,會有如此慘烈。

    只是很快。

    下一刻。

    周圍的景色快速轉(zhuǎn)變。

    轟轟轟。

    是山洪。

    恐怖的山洪傾瀉,令人感到恐懼。

    一條長河,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大量的百姓,恐慌不已,因為橋梁斷裂,他們無法越過這條橋。

    若是山洪傾瀉而來。

    他們必死無疑。

    但,就在這一刻,一道聲音響起。

    “全軍聽令。”

    “入水。”

    “以人為橋。”

    “讓百姓過橋。”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戰(zhàn)馬之上,一位偏將,褪去自己的甲胃,直接沒入水中,他沒有多語,直接來到斷橋中心,強(qiáng)行托起斷木。

    剎那間。

    一個個將士脫去戰(zhàn)甲,跳入水中。

    河流冰冷刺骨。

    可沒有一個將士害怕,當(dāng)入水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眼中只有一件事情。

    保護(hù)百姓。

    “走!”

    當(dāng)橋梁撐起,有人開口,讓百姓過橋。

    一時之間,大量百姓踏上斷橋,等來到中間地帶時,為首的百姓泣不成聲,遲遲不敢越過。

    因為腳下。

    不是斷木。

    也不是橋梁。

    而是人手。

    一只只手張開,化作橋梁。

    他們幾乎是用自己的命,來換取他們的命。

    “走啊!”

    吼聲響起。

    為首的百姓們不再遲疑,他們踩在手掌上,待越過橋梁,終究是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了。

    一些百姓,更是跪在地上,朝著他們磕頭。

    很快。

    大量百姓離開,而恐怖的山洪,也快來臨了。

    轟隆隆!

    轟隆隆!

    山洪傾瀉之聲,越來越近,他們現(xiàn)在離開,還有一線生機(jī)。

    可是,還有一批百姓沒有離開。

    沒有一個將士逃離。

    即便山洪就在眼前,可他們還是無動于衷。

    河流之下。

    有人閉上眼睛。

    人群當(dāng)中,亦有人長眠于此。

    將士們緊緊勾著,他們意志堅定,超越一切。

    待百姓徹底離開,恐怖的山洪,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逃不掉了。

    幾乎無有生還。

    面對此景,最先入水的偏將,卻發(fā)出大笑之聲。

    “兄弟們。”

    “后不后悔參軍?”

    他大笑著問道。

    而后,洪亮的聲音,整齊響起。

    “不后悔。”

    得到答桉,偏將笑聲更大。

    “好。”

    “下輩子,咱們還當(dāng)兄弟。”

    “我給你們牽馬。”

    偏將的聲音響起,引來一陣笑聲。

    但很快。

    恐怖的洪水,將他們?nèi)垦蜎]。

    無有生還。

    水下。

    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很快。

    場面再一次變換。

    是隴西郡。

    一處廢墟當(dāng)中,數(shù)以千計的將士,將一塊塊巨石搬下。

    他們通過一些手段,確定這片廢墟之下,還有活人。

    故而。

    將士們已經(jīng)十七個時辰?jīng)]有閉眼一下,雙手已經(jīng)沾滿鮮血,不斷的挖掘。

    這里原本是個學(xué)堂。

    十七個時辰的努力,讓他們救出了三十多孩童。

    一直又過了半個時辰后。

    隨著一塊巨石被搬開。

    一幕讓所有人都忘懷不了的畫面,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廢墟之下。

    是一名老者。

    他弓起身來,雙手撐地,已經(jīng)僵死,這是一位夫子。

    而他的下方,一名孩童昏迷著,是活著的。

    所有人驚愕的看著這一切。

    一幕又一幕。

    顧錦年看著這一切,內(nèi)心受到極大的觸動。

    接下來。

    他看到有學(xué)子寒窗苦讀十年,高中狀元后,才得知母親早已病逝,甚至都已經(jīng)下葬,而為了怕影響自己孩子科舉分心,死之前叮囑街坊鄰居,等科舉之后再行通知。

    他看到有夫子,不收錢財,開辦私塾,教育孩童,啟蒙智慧,而后參加同窗升官喜宴,獲得一同前往外地為官的機(jī)會,最終選擇放棄,繼續(xù)教育孩童。

    他看到有官員咳嗽出血,卻隱瞞病情,每日清晨而出,處理公務(wù),深夜而歸,落筆成章,最終病逝于書桌前,永世長眠。

    他更看到堂堂一國公主,為國家大義,遠(yuǎn)嫁萬里之外。

    他還看到,一國之君,國破山河之時,上吊自盡,留下遺書,承認(rèn)一切過錯,望敵軍放過百姓。

    也看到有窮酸讀書人,科舉不中,抄錄書籍,賺取碎銀,而后捐贈于其他苦難之人。

    這一幕幕。

    讓顧錦年仿佛明悟了什么。

    可就在此時。

    一切一切的畫面,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便是黑暗。

    無窮的黑暗。

    萬古般的黑暗。

    “顧錦年。”

    “你可知,方才所見,那一幕符合圣人之道。”

    這一刻,蒼老的聲音響起。

    是孔圣的聲音。

    來自亙古。

    隨著孔圣的提問,顧錦年不由沉默。

    方才所看到的一幕幕,藏有圣人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嗎?

    這一點,是他沒有想到的。

    “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jī)會。”

    “若你回答正確,你將明悟圣人之道。”

    “若你回答錯誤,你將與世隔絕,永遠(yuǎn)被困在這里。”

    孔圣的聲音再度響起。

    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回答正確,可明悟圣人之道。

    回答錯誤,與世隔絕,永遠(yuǎn)被困在這里。

    這的確讓人深感壓力。

    顧錦年深吸了一口氣。

    閉上眼睛。

    回憶著方才所有的一幕幕。

    方才有足足一百多段故事。

    尋出圣人經(jīng)歷。

    這的確有難度。

    可當(dāng)顧錦年回憶一遍后。

    他緩緩睜開了眸子。

    他的眼神,顯得格外平靜。

    “回孔圣。”

    “學(xué)生認(rèn)為。”

    “方才所見,皆符合圣人之道。”

    這是顧錦年的回答。

    “為何?”

    孔圣的聲音再度響起,沒有告知顧錦年對與錯。

    “知善知惡是良知。”

    “為善去惡是格物。”

    “此為圣人之道。”

    顧錦年開口,他明悟了這兩句話的核心,在這一刻,也明悟了心學(xué)之道。

    知行合一,致良知。

    王夫明知死路,卻為百姓而舍棄生命。

    山火兇勐,卻焚不盡,人心中的善。

    南越郡將士,以手為橋,撐起心中之善。

    隴西郡夫子,以自身的性命,保護(hù)學(xué)生,守下心中的善。

    面臨死亡,母親沒有畏懼,而是怕影響自己的孩子。

    這是善。

    窮酸的夫子,獲得機(jī)會,卻不為所動,依舊以教育孩童為主。

    這是善。

    所有的一切。

    都是善。

    或許這世間上也有不少的惡。

    可顧錦年此時此刻,已經(jīng)明悟善惡了。

    “數(shù)個月前,我行走山川,我見到了人世間的惡。”

    “那一刻,我很好奇,天地之間,有這么多惡,我該如何去解決?”

    “我一個人的力量即便再強(qiáng),也解決不了人世間一切的惡。”

    “可現(xiàn)在我明白了。”

    “惡,無法得到共鳴。”

    “善,卻可以感染世人。”

    “王夫之善,被救下來的百姓,心存善念,他雖然身死,可他的善,依舊還在。”

    “南越郡將士們的善,那一雙雙手,撐起的不僅僅是橋梁,而是每個人心中的善橋。”

    “隴西郡夫子保護(hù)的不是孩童,而是屬于他的善。”

    “一個人的善,就如同光芒一般,感染著每一個人。”

    “惡,只會讓人厭惡。”

    “所以,讀書人應(yīng)當(dāng)將善傳播。”

    “為天地立心。”

    顧錦年的聲音響起,他將自己的感悟說出,告知孔圣。

    當(dāng)他的聲音落下。

    一道道身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山字營將士,南越郡將士,隴西郡將士,夫子,婦人,公主,官吏,皇帝,各式各樣的人出現(xiàn)。

    在這一刻。

    他們的身上,彌漫著光芒,刺破這萬古的黑暗。

    “顧錦年。”

    “你已大徹大悟。”

    “你心中的困惑,已經(jīng)得到解開。”

    “這場歷練,來自于你的內(nèi)心。”

    “你明悟善惡,可證圣道。”

    “天地將為你奏樂。”

    “日月為你鳴光。”

    “古今往來的圣賢,與你同行。”

    此時。

    孔圣的聲音響起,帶著笑意。

    下一刻。

    熾烈的光芒,將這黑暗徹底驅(qū)逐而去。

    東荒。

    大夏邊境。

    山川之中。

    轟!

    一束熾烈恐怖的光芒,自顧錦年體內(nèi)迸裂而出。

    這光芒。

    刺破萬古黑暗。

    天地在這一刻,瞬間震動。

    轟轟轟!

    轟轟轟!

    日月在這一刻,瘋狂顫抖。

    一束束恐怖的光芒,在這一刻,照耀在顧錦年周邊。

    下一刻,日月當(dāng)空。

    宇宙當(dāng)中。

    群星爆發(fā)億萬神光,跨越時間與空間,聚集群山內(nèi)。

    一股恐怖絕倫的氣息,也自這座山脈,瞬間席卷整個神洲大陸。

    只一瞬間。

    神洲大陸,瞬間沸騰。

    最先沸騰的,是大夏王朝。

    “有人成圣了?”

    “又有人成圣?”

    “是誰在成圣?”

    “顧錦年!顧錦年!一定是顧錦年!”

    震撼的聲音響起,人們沒有想到,前段時間有人成圣,這才相隔多久,就有人再度成圣?

    無數(shù)人好奇,是誰成圣,但很快,有人道出真相,說出唯一的可能性。

    顧錦年。

    整個大世,也只有顧錦年一人,有機(jī)會成圣。

    大夏書院。

    當(dāng)圣人的氣息襲來,蘇文景的臉色瞬間變了。

    “錦年成圣了。”

    “錦年當(dāng)真成圣了。”

    蘇文景大喜,他激動的攥緊拳頭,這段時間他一直擔(dān)憂顧錦年。

    雖然相信顧錦年,可他還是害怕。

    而今,他懸著的心,徹底落下來了。

    很快,蘇文景深吸一口氣,他笑容盛烈,走到書院之外,而后運(yùn)用圣人之道出聲。

    “恭賀我徒大夏天命侯成圣。”

    蘇文景的聲音響起。

    他是故意的。

    這些日子來,中洲文宮一直在抨擊顧錦年,而今他總算可以狠狠的打臉回去了。

    不是說我徒兒品德不行?

    不是說我徒兒學(xué)問偷竊?

    不是說我徒兒是幕后黑手?

    此番成圣,誰還敢多說一句?

    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爽。

    太他娘的爽了。

    可隨著蘇文景出聲后,整個大夏京都,瞬間沸騰了。

    皇宮內(nèi)。

    太子,文武百官,震撼的愣在原地,緊接著便是雀躍歡呼啊。

    到最后,太子直接興奮的大吼。

    “快擬圣旨,免除大夏王朝,糧稅一年,定今日為大夏圣慶,禮部速速安排。”

    太子興奮到頭皮發(fā)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顧錦年成圣,這對大夏王朝來說,簡直是極好的事情啊。

    天大的喜訊啊。

    很快,秦王府也傳來爽朗的笑聲。

    鎮(zhèn)國公府,在這一刻,更是府上上上下下歡呼雀躍,顧錦年的母親,更是喜極而泣。

    不多時,大量人朝著鎮(zhèn)國公府趕來,帶著一車車的禮物,以最快速度趕來恭賀。

    大夏王朝。

    無數(shù)讀書人,無數(shù)儒者,則震撼無比。

    人族連出兩位圣人,這是何等的盛世啊?

    “儒道大昌!”

    “儒道大昌啊!”

    沸騰之聲響起,整個大夏王朝,一片沸騰。

    匈奴國。

    匈奴王怔怔地愣在原地,他身后的孔儒,更是傻愣無比。

    顧錦年成圣,對他們而言,簡直是驚天噩耗啊。

    他們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扶羅王朝。

    雙帝眼神驚愕,站在宮殿之外,望著這恐怖絕倫的天象,沉默不語。

    “大夏王朝,連出兩位圣人。”

    “這.......”

    他們無言,眼神震撼無比。

    大金王朝。

    大金帝王,面色灰敗,一切的雄心壯志,在這一刻,幾乎蕩然無存。

    天下都在傳聞,顧錦年可能命不久矣。

    而今。

    卻沒有想到,顧錦年居然成圣了。

    這簡直是兩級反轉(zhuǎn)啊。

    “天佑大夏啊。”

    “朕,不甘啊。”

    大金帝王咬著牙,不甘心啊。

    中洲王朝。

    中洲大帝再聽到蘇文景之聲后,有些沉默,可最終他一語不發(fā),繼續(xù)靜靜看著書籍。

    皇宮內(nèi)。

    鬼谷先生注視著大夏王朝,看著恐怖絕倫的天象,眼神當(dāng)中也露出了忌憚之色。

    第二位圣人。

    這意義太不同了。

    中洲文宮。

    長云天傻愣地看著這一切。

    他心中的高傲。

    他心中的傲然。

    在這一刻,徹底被顧錦年擊成粉碎。

    顧錦年居然成圣了。

    此時此刻,他腦海當(dāng)中不由回憶當(dāng)初自己與顧錦年說過的話。

    再次見面,兩者將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

    眼下這句話成真了,只不過是自己跟不上顧錦年了。

    “這不可能。”

    “他為何能成圣,他不是要死了嗎?”

    長云天出聲,身軀發(fā)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可任憑他如何發(fā)怒,事實已經(jīng)定了。

    而與此同時。

    普元山下。

    上清道人臉色驚愕,他有些不敢相信,望向大夏王朝。

    他深深的驚愕。

    不知該說些什么。

    “不是將死之人嗎?”

    “為何還能成圣?”

    “大夏,誕生兩位圣人,天命不是加持在我仙門嗎?”

    “為何我仙門,也才不過一位七境修士,還是衰敗至極的七境修士,顧錦年與蘇文景,雙雙成圣,這到底是為什么?”

    上清道人呼吸起伏極大。

    可就在此時,突兀之間,普元山突然暴動,光芒沖天,法陣受到了影響。

    一時之間,上清道人立刻關(guān)注普元山。

    他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普元山了。

    而極北之地。

    冰宮內(nèi)。

    大道府府主,望著大夏王朝的方向,沉默不語。

    “顧錦年成圣。”

    “可以嘗試求和。”

    “一同合作。”

    最終,他的聲音響起。

    而大夏邊境。

    無窮光芒映照此地。

    萬古黑暗,被金色的光照耀。

    天地之間,一團(tuán)團(tuán)祥云浮現(xiàn),他的腳下,十萬里生出一朵朵金蓮。

    一條條金龍,金鳳出現(xiàn)。

    陣陣仙樂奏起。

    天地為其奏樂。

    日月為其正冠。

    星辰綻放光芒。

    山川之間,一朵朵鮮花綻放,仿佛在恭賀顧錦年成圣。

    圣人的氣息。

    彌漫世間一切。

    一條大道出現(xiàn)在顧錦年面前。

    這里的場景,映照整個神洲大陸。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金色的大道當(dāng)中,出現(xiàn)一道又一道身影。

    是古之圣賢。

    他們面前滿是笑容,前來恭賀顧錦年成圣。

    “古今圣賢,為其祝賀。”

    “時間長河,演化往來一切。”

    “顧錦年的成圣,比蘇文景強(qiáng)太多了啊。”

    有人驚愕到不行,指著這畫面,如此說道。

    “天地為其奏樂。”

    “日月為其正冠。”

    “群星為其閃耀。”

    “一切圣賢前來祝賀,怎樣的人,才能得到這樣的恩賜啊。”

    “說實話,我感覺這不像成圣,這像是證道天命啊。”

    有半圣開口,癡癡呆呆。

    “實話實說,天象還得看顧錦年,蘇文景成圣,都沒這么大的排場。”

    人們苦笑,但這是實話。

    的確,對比蘇文景的成圣景象,顧錦年成圣,簡直是太與眾不同了。

    勝過古今往來一切。

    只怕證道天命,也不過如此吧。

    而光芒之下。

    顧錦年閉上雙眼,他感悟著圣人之意。

    他體內(nèi)的天地圣印,也在這一刻消散不見。

    取而代之,便是一道天命圣印,落在了顧錦年的眉心之中。

    踏上圣境。

    一切不懂的事情,在這一刻,恍然大悟。

    天地的意思,讓他明悟諸多道理。

    這一刻,他明白了前些日子,為何自己有如此大劫。

    并非是因為自己所學(xué)是他人的。

    而是因為,自己在最開始的時候,種下了【惡】意。

    這是業(yè)障。

    前去稷下學(xué)宮時,自己因【惡】所困,產(chǎn)生了巨大的困惑,不知道該如何解答。

    而后,自己道出心學(xué),得天地認(rèn)可,故而成就半圣。

    但因為自己心中的困惑,使得天地給予這道劫難。

    困境。

    便是最好的磨礪。

    這一切,都是上蒼給予的磨礪,而并非是真的要自己死。

    不明不解。

    是無法成為圣人的,即便是成為圣人,也只是通過天地加持,而并非是自身的能力。

    而今。

    自己成圣,是因為明悟了善惡真諦。

    也徹底明悟心學(xué)。

    心學(xué)之道,因人而異,只要是善念的心學(xué),都算明悟。

    千人千面。

    任何的學(xué)問,都不可能只有一種答桉。

    適合自己,才是對的。

    明悟一切。

    顧錦年內(nèi)心的枷鎖,也在這一刻,徹底解開。

    “先賢的學(xué)問。”

    “在我身上。”

    “傳承,是儒道的根本。”

    “將前人們的學(xué),弘揚(yáng)傳世,這才是學(xué)問的根本。”

    “為往圣繼絕學(xué)。”

    一切的一切。

    顧錦年已經(jīng)釋懷了。

    這一刻。

    他將追隨著自己曾經(jīng)所言。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圣繼絕學(xué)。

    為萬世開太平。

    僅此而已。

    也就在此時。

    金色大道當(dāng)中,這些古之先賢們,拱手作禮,除去四位天命圣人。

    其余皆然作禮。

    “恭賀成圣。”

    浩瀚之聲響起。

    傳遍神洲大陸。

    “學(xué)生顧錦年。”

    “多謝諸位先賢。”

    顧錦年出聲,他朝著這些圣賢們行大禮。

    而后。

    顧錦年目光堅定,盤腿坐下,聲音洪亮,傳遞整個神洲大陸。

    “吾為顧錦年,今日證圣人道,愿弘揚(yáng)圣賢之學(xué),傳道受業(yè),為天下人解惑。”

    “三日后,于此地,傳道三月,無有國分,無有人分,不在乎妖魔,不在乎一切走獸精怪。”

    “求以善心,為蒼生而行,得以萬世太平。”

    顧錦年洪亮之聲響起。

    他出聲,愿在此講道三月,將自己對圣人之道的理解,傳播出去,將心學(xué),傳遞出去。

    讓陽明圣人的學(xué)問,在這個世界,開花結(jié)果。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天穹之上。

    一束恐怖的光芒墜下,落在顧錦年面前,一塊蒲團(tuán)出現(xiàn)在顧錦年座下,這是圣人蒲團(tuán),可令人隨意進(jìn)入天人合一狀態(tài)。

    亦是儒道九圣器之一。

    這一刻。

    天下沸騰。

    幾乎無數(shù)人動身,趕往此地。

    不到短短半個時辰。

    已經(jīng)聚集大量人在此,大部分是邊境之中的讀書人,還有一些百姓,以及一些將士。

    他們前來,瞻仰顧錦年的圣輝。

    而隨著他們出現(xiàn),腳下自然而然出現(xiàn)蒲團(tuán),可增加悟性。

    望著眾人,顧錦年

    面容溫和。

    使得眾人無有太大壓力。

    而大夏王朝。

    原本衰敗的真龍,也在這一刻,瘋狂暴漲身軀。

    五千丈。

    八千丈。

    萬丈。

    蛻變金龍。

    三千丈。

    五千丈。

    七千丈。

    從之前的五千丈金龍,到現(xiàn)在又添加了兩千丈身軀。

    要知道蘇文景成圣,也不過是讓金龍增加了不到百丈,而顧錦年成圣,卻讓金龍增加兩千丈,雖然兩者相連,可這也證明一點。

    顧錦年成圣,遠(yuǎn)超蘇文景。

    大夏邊境

    顧錦年正在思考道理,等三日之后,他便開始闡道儒學(xué)。

    只不過,有一件事情,顧錦年沒有忘記。

    孔圣當(dāng)初說過。

    待自己成圣之后,需要喚他真靈。

    這件事情,他沒有忘記,只不過顧錦年不打算現(xiàn)在喚他真靈,而是等闡道結(jié)束之后,再與孔圣相見。

    隨著時間緩緩而過,一道道身影聚集此地。

    群山當(dāng)中,到處是人,可只要在顧錦年的圣韻范圍內(nèi),他們腳下都會出現(xiàn)蒲團(tuán),保持清醒,明悟智慧。

    如此三日后。

    整個大夏邊境,聚集數(shù)以千萬讀書人,來自各國,亦有妖魔,走獸精怪,全來聽顧錦年闡圣人大道。

    也就在這一日。

    普元山,再次發(fā)生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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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章寫了三萬五千字,但其中一萬五千字被我刪了,中午寫完一萬,全部刪除,重新寫,然后下午寫了一萬五,又刪了五千字,一直到現(xiàn)在,寫完了這兩萬字。

    各位讀者老爺們,我不知道這章大家能不能接受。

    但七月并不是那種挨罵就裝死的,好的批判,我可以接受,但寫作有太多因素在里面。

    有時候的確會為了趕稿子水文,可大部分時候七月還是保持著正常創(chuàng)作。

    可不管如何,的確有水文,所以在這里向各位讀者老爺?shù)狼福瑢嵲诒浮?br />
    往后我會盡量更改這個問題。

    而且還是說一句,如果七月當(dāng)真想要水文恰錢,上本書就不會直接完本,強(qiáng)行水個一百萬字,真不是難事。

    當(dāng)然,錯了就是錯了,站直挨打就好。

    給各位讀者老爺磕個頭道歉。

    明天開始一章一萬字,但努力更新兩章,盡可能一直到十月初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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