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度。窗外如天氣預報說的那樣飄起了雪花,而我不知到底該不該去赴約,去見見一個這么珍視我的男孩。
中午吃飯的時候,秦川又跑來向我炫耀他今天一上午的戰利品,他以為我看他的賀卡只是因為羨慕,我隨便翻了翻,見還是沒有劉雯雯的影子,就漫不經心地還給了他。
“這張還寫著就喜歡看我踢球呢!你看你看,還畫了桃心!”秦川扯出一張賀卡在我面前晃悠。
“切,這有什么的。”因為有了早上的賀卡,我有了底氣,才不屑于他這種小兒科的賀卡。
“你可收不到這樣的吧。”秦川得意揚揚地說。
我神秘地笑了笑,“那你收過情書么?”
“什么情書?”秦川茫然地看著我。
“一看你就沒有,誰會給你這種人寫情書啊,要故意寫成錯別字你才能看懂吧!”
“滾!就跟有人給你寫似的!”
“當然有了!”
我驕傲地掏出那張賀卡,在秦川面前一掃而過,而他手快,竟然一下子就搶到了手里。
“哎!你還我!”
“我看看!”
我慌了神,可秦川憑著個子高,舉得高高的,根本不管我的竭力反對,徑自讀完了那張賀卡。
“討厭!”
“誰呀這是?”秦川皺著眉問。
“我哪兒知道!”
“你去么?”
“我還沒想好呢。”
“估計是誰無聊,逗你玩呢吧!”
“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氣沖沖地說,“懶得理你,我回班了!”
“哎!那你到底去不去!”秦川追著我一路到我們班門口。
“不知道!”
我頭也不回地走到了座位上,不知為什么,秦川的話一下子讓我不自信起來,我突然覺得,肯定是誰要看我的笑話,才會做這種事。不然為什么平時一點喜歡我的痕跡都沒有,而我又不像劉雯雯那樣引人注目,憑什么被人家喜歡呢。
最終,圣誕節的那個下午,我沒去約定的教堂。而秦川也對賀卡一下失去了興趣,他再也不顯擺那些花花綠綠的卡片,一股腦都扔進了垃圾箱。
第七節
那之后,寫賀卡的神秘人就真的消失了,他似乎再也不需要那片叫作謝喬的陽光。我雖然有點失落,但想想也就算了,反倒是秦川莫名其妙地在意起來,看我們班男生的眼神都特別凌厲,總覺得不是這個就是那個打起了我的主意。我們班男生被他一副陰沉的樣子嚇得如同驚弓之鳥,以為是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生怕被他揪住揍一頓,見到他都低著頭繞道走。
那年是跨世紀千禧年,秦叔叔在北京的生意伙伴送給他們家好幾張新年晚宴的招待券,秦川偷拿出來了三張,帶著我和大龍在12月31日那天一起去了希爾頓酒店。那是我第一次去這么豪華的酒店,我和大龍兩個從進門就開始東張西望,按秦川的話說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那天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雖然都在北京,但是有很多人在過著我想象不到的生活。他們身著華服,觥籌交錯,高談闊論,他們仿佛身處云端,俯視著這一座城。穿著寬大毛衣和牛仔褲的我,和他們之間隔著一道金燦燦的門檻,而秦川已經很輕巧地邁了過去,他回轉身,一把拉住惶恐的我,把我帶入了又一個新世界。
希爾頓新年晚宴的自助大餐令人瞠目結舌,我和大龍拿了無數盤子的菜,吃到快吐了都舍不得收手。大龍雖然念的是廚師專業的職高,但是很多食材他碰都沒碰過,臨走的時候,他偷偷摸摸地包了幾塊糕點揣在懷里,說是要回家研究一下,被秦川罵了一路沒起子。
那天回家很晚了,我們在路上打著嗝,喝著風,拼命騎著自行車。2000年一分一秒地迫近,仿佛所有未來都近在眼前。
“12點前能不能到家啊!要是趕不回去,我會被我奶奶殺了的!”我焦急地催促他們。
“還有10分鐘!”大龍看看表。
“還有5分鐘!”秦川為我倒計時。
“還有1分鐘!完了完了!”我緊張又興奮。
“別想了!跨世紀吧!”秦川沖到了最前面,高高舉起了手指。
我們歡快地奔向了2000年,那時有個傳說,能夠一起跨越千年的人就能永遠在一起。很久之后我們都忘了這件事,龐大的時間容器像個漏斗,它偷走了我們仨整整一秒,美妙卻不永恒的一秒。
明天很快來臨,可惜卻不美好。
2000年的第一天,辛偉哥刑滿釋放。
2000年的第一天,辛原哥在家中自殺。
第八節
第一個感覺辛原哥出事的是秦川,他回家打游戲,電腦突然出了問題,游戲存不上盤。他急忙登錄QQ,想找辛原哥幫忙,卻發現往常永遠在線的“等待精靈”不見了,秦川納悶地在好友欄里一一搜索,才憑借記憶里的頭像找到了他。辛原哥換了名字,叫作“我死后的第一個清晨”。這名字讓秦川莫名覺得冷,那天太晚了,他就沒給辛原哥打電話。他說他一宿都沒睡踏實,夢見了我們的院子,夢見了永遠關著的辛原哥的家門,夢見辛原哥站在屋頂上,拿著竹竿不停搖晃,竹竿上掛著猩紅的布,很多鴿子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天一亮秦川就撥通了辛原哥家的電話,沒人接。后來我們知道,那時候辛原哥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家里人一早就去接辛偉哥出獄,辛原哥早就說了不過去,他一向沉郁篤定,家人也沒勉強他。早上出門時,他屋門關著,錯過了被早發現的機會。辛原哥吃了大半瓶安眠藥,沉沉睡去,再也無法醒來。
第一個發現辛原哥出事的是辛偉哥,他去推開了辛原哥的房門。時隔17年,他們兄弟兩個再次見面,一個從地獄回到人間,一個從人間去了天堂。
辛原哥留了一封遺書,他是這么寫的:
這是我死后的第一個清晨。
哥,你回來了。
如果我活著,我不知該怎么跟你說話。問你這17年過得還好嗎?去擁抱你?哭泣?
我無法設想,于是選擇沉默,永遠沉默。
哥,我從來沒去看過你,但是我從來沒有離開你。小時候我給你寫信,綁在信鴿的腿上,假裝你能收到。后來我不寫了,語言其實是最不準確的表達工具。有些事根本不用說,只要做就行了。
哥,這些年我挺好的。
我念了很多書,考試永遠都是第一。什么有用我就學什么,因為我想把這些都交給你。你在里面待了17年,這世界離你太遠了,而我想讓你真的回來。不是肉體自由,是心靈、生活、命運全部自由。
哥,書桌第二個抽屜里的磁盤是我開發的游戲程序,你拿到中關村,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然后就真正開始你的人生吧,你要記得,所有這些都屬于你。
哥,爸,媽,對不起。
在辛原哥追悼會的外面,我和秦川并排坐著看完了他留下的最后字跡。我哭了,我第一次對生與死感到茫然,第一次困惑人的命運,第一次看到莊嚴之外的輕率。當法律判了辛偉哥監禁時,卻判了辛原哥死刑。在那個高高圍墻里被囚禁的,一直是兩個人。
我靠在秦川的肩膀上嗚咽:“你說辛原哥為什么這么做?”
“從那天開始,辛原哥就在替辛偉哥過著人生吧。”秦川望著遠空說。
辛偉哥走出來,招呼我們去跟辛原哥做最后的告別。秦川攔住了我,他說我從小身子弱,不適宜見亡人。我獨自站在外面,看著辛偉哥有些佝僂的背影慢慢離去。其實這時他已經改了名字,叫辛原偉。多年之后他創建的原偉公司成了互聯網時代的旗幟,但沒人知道公司名字的背后,有著怎樣的原委。
不管怎么樣,我想,在他以后的生命里,也會一直活著兩個人吧。
第九節
小船哥也來了,追悼會結束之后,他走到我身邊,把我的頭按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輕輕揉了揉。
與每次見面都分外英朗的模樣不同,那天的小船哥有些憔悴。之前我就聽說李阿姨病了,好像是慢性的腎病,要持續治療,看不好的話就會轉為尿毒癥。而今天來又聽見何叔叔在和我爸聊天,問能不能在學校里給他找份營生,食堂、保安、宿管、看大門的,什么都行。他們工廠轉制,何叔叔下了崗,家里少了固定的工資,多了病人,還供著要考大學的學生,壓力太大了。
“小船哥,你別著急,李阿姨會好起來的。”我輕聲勸慰他。
“嗯,謝謝喬喬。”
“小船哥,你別謝我,你看你一‘謝謝喬喬’,我就變成兩個啦。”我故意逗他開心。
小船哥笑了,這是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笑。
“不過喬喬,這段時間我可能都不能給你寫信了。我爸包了個賣報車,我平時有空就去替替他,還要照顧我媽,復習功課準備高考。喬喬,我的時間不夠用了。”小船哥滿是歉意地說。
我連忙使勁搖頭,我終于知道他為什么看上去憔悴了,他每天都要做這么多事情,我怎么還能讓他更辛苦呢。
“小船哥,不要寫不要寫了,你要好好幫叔叔,好好照顧阿姨,好好學習功課。小船哥,會好起來的!”
“當然了,喬喬,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小船哥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一直陰著的天透過了一縷陽光,照在他清俊的臉上,溫和又明亮。很久之后我想我為什么會那么迷戀小船哥,后來我懂了,不是因為光照亮了他,而是因為他就是光,不管在什么地方,經歷了什么樣的事,他總是那么執著地溫暖著我。
北京辦完白事興一起吃頓飯,老街坊們多年沒聚齊過,這次都來竟是送別一個孩子,讓大家唏噓不已。秦叔叔仍然在廣州深圳忙生意,趕不及回來,姚阿姨說他買賣做得更大了,半年不著家是常事。秦叔叔最近合作了個外資企業,原先土土的組合柜也變成了歐美整體家裝家具。我媽忙去打聽,我爸學校新分的那套房子下來了,正要裝修呢。辛原哥他媽從小就喜歡秦茜,見她出落得愈加明艷,又欣喜又心酸,想起他們家辛偉和辛原,默默掉下了眼淚,秦奶奶和我奶奶左右坐在兩邊勸她。辛偉哥和秦茜挨著,兩人都悶頭吃飯,誰也不多說一句。辛偉哥身上籠著一層濃濃的哀傷,而秦茜身上卻是神秘的動人。她依然對我好,不時夾我喜歡的水晶蝦仁給我,也依然對秦川嚴厲,看他大大咧咧的就一筷子扔過去。我問她平時都做些什么,我那么常去秦川家都不怎么能見到她,可她只笑了笑,不回答我小女孩的好奇。我爸爸答應一定幫何叔叔謀個差使,何叔叔臨走前緊緊握住我爸的手,千恩萬謝。
當初身處一個小院里的人正融入一個恢弘的時代里,隨著時間沉沉浮浮,過去的那些你好我好的日子就像一場暖夢,年代如同洪流,它將人們毫不留情地沖散,而我們只是奮力縱身向前,有人飄向遠方,有人落在別處。
吃完飯出來,小船哥答應我,等他7月高考完,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就第一個來找我,他跟我道了別,和何叔叔一起坐車走了。秦川也跟姚阿姨、秦茜一起走了,臨走前他在我耳邊說,咱們要好好的,我使勁點了點頭。
晌午的北京懨懨的,這座城大概從來不會在意少了誰。人們以為自己占據了北京,而對北京來說,他們不過是經過的人。
第十節
晃晃悠悠地,高中就過去了一半,春天再次降臨,萬物重新生長。高二的我長到166,從此定格在這里,再未長高一分。高二的秦川長到188,因為總是磕磕碰碰,他不得不改了揚著頭的習慣。
秦川依然對足球狂熱,2000年歐洲杯如火如荼地進行預選賽的時候,他參加了校足球隊。我們燈花中學的足球隊名氣很大,據說解放前就在男子高中里赫赫有名,與八一中學的足球隊并稱京城雙雄,曾經還奪得過全國冠軍。本來像秦川這樣吊車尾的惹禍精是基本不會被校隊看上的,但是他身體條件太好了,按他們教練的話說,完全是個妖怪,跑不死又特別能沖能撞,是難得的大中鋒,因此破格把他招入了隊里,他為此得意很久,著實認真踢了幾個月球。
他們每天放學后都要訓練,我就拿著秦川的校服,讓大龍套上,從校門口偷偷把他接進來。大龍總帶好吃的給我,他的廚師專業主攻西餐,常常把課上練習烤的西點揣回來,味道甩我們小賣部賣的餅干、漢堡幾條街。我們就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等秦川,偶爾秦川也會趁著大家不注意,從操場上溜下來,猛地啃一口我手里的點心再跑回去,他每次都咬一大口,只給我剩一小半,氣得我不行。
下半年有全國大賽,所有足球隊依照比賽規格都要選拔一個女生足球領隊。這事一下子在學校里炸開了鍋,校籃球隊和校足球隊都是全校女生關注的焦點,每天早上籃球隊訓練,下午足球隊訓練,滿操場都是圍觀的花癡小女生。那時正風靡《灌籃高手》《足球小將》《網球王子》《棒球英豪》,所有沾邊的運動都帶著濃濃的日本漫畫氣息,大家都希望能有一段熱血的青春經歷,能和流川楓、大空翼、龍馬、上杉達也那樣的男孩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想想像《灌籃高手》的彩子做那么帥酷的領隊,可以和球隊一起出去打比賽,所有女生都沸騰了。報名表像雪片一樣堆滿了足球教練室,據說遠遠超出了同期的學生會干部競選。雖然早就和足球隊混熟了,但我還是湊熱鬧地填了一張,讓秦川幫我交了上去。我自己樂呵呵地沒太當回事,等過了一禮拜候選名單出來時我才傻了眼,一共7個候選人,我的名字赫然在列,而排在我旁邊的,是劉雯雯。
那天等秦川訓練時我沒精打采的,他搶了我最愛吃的布朗尼蛋糕我都沒跟他生氣,訓練后他納悶地湊過來問:“怎么啦,這么不高興?把布朗尼吐出來還你?”
“惡心!”我推開他,“還不是選領隊的事,你還不如不給我交報名表呢,你看看,除了我剩下那六個人都是全校知名的女生,到時候投票我要是零票落選多丟人啊!”
“你也知道自己人緣差啊!”
“滾!”我踹了他一腳,憂心忡忡地說,“你想想辦法,怎么給我抹下去吧。”
“你也太不成器了,這還沒怎么著呢就打退堂鼓,你不想和我一起去踢比賽啊?萬一你瞎貓碰見死耗子真就選上了呢。”秦川倒是信心滿滿。
我當然想和他一起去踢比賽,想想能和他一塊坐大巴到其他學校去,幫他們管理隊服,登記比賽記錄,當所有女生圍觀的時候,能夠和他們一起昂首挺胸地走向球員坐席,我就心潮澎湃。可是再一想到劉雯雯那張驕傲的臉,我的澎湃就被冷水潑了回來。
“好了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這不還有我嗎?放心吧!”秦川拍著胸脯保證,我阿Q地想,也好,反正當不當成足球領隊,都不妨礙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這點可和劉雯雯不一樣。
第十一節
投票競選那天中午,學校足球教練室熱鬧得不得了。
作為候選人之一的我躲在教室里根本不敢去看,生怕自己的選票低得嚇人,最后還是被秦川拉了過去。
他一早就守在了門口,凡是有過來投票的,他就跟人家說:“選謝喬吧!謝喬不錯!你不認識?就她啊!她高二(2)的,人挺好的,投她一票吧!對對,畫鉤就行,謝謝啊!”
站在秦川旁邊,我羞得恨不得把頭塞到校服里去。我覺得自己就像超市臨近保質期被特賣的饅頭包子,又廉價又可憐,可是抬頭看看旁邊奮力吆喝的“售貨員”,又不忍心辜負他的美意,想著無論如何也要配合著把自己賣出去。
他們足球隊的隊友很給力,幾乎都投票給了我,每個人投票出來,都分別和秦川還有我擊掌慶賀。慢慢地,我也適應了被圍觀,背挺了起來,秦川捅了捅我,小聲說:“挺像領隊嘛!”
我得意地笑了笑:“那是!”
可我的嘴角還沒收回來,那笑容就枯萎了下去。
劉雯雯來了。
比起不知名的我,她可是人盡皆知的風云人物。我眼看著周圍已經有同學議論了起來,還有人不時地瞟向秦川。他們的事大家都知道,這么熱門的一對即將面對面,周圍的氣氛都一下子不一樣了。剛剛還有點氣勢的我,瞬時悄無聲息。
劉雯雯擦著秦川的肩膀走了過去,兩個人誰也沒看誰一眼。她把填好的表格交給了足球隊隊長,隊長是她的擁躉,我聽見他小聲說:“我選了你。”劉雯雯微微一笑表示感謝,隨即就走了出去。她經過秦川的時候,秦川突然又大著嗓門喊起來:“來來,投謝喬一票啊!謝謝,謝謝!”也許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那一刻,劉雯雯的腳步停滯了一下。
投票結果第二天公布了出來,情理之中,劉雯雯高票當選足球隊領隊。而意料之外,沒什么人認得的我居然總票數第二,雖然還是輸了劉雯雯幾十票,但是我也很滿足了。相比較起來,似乎秦川比我更遺憾更沮喪。
我拍著他的肩膀取笑他:“也不錯嘛,以后都可以和前女友一起同進同出了,沒準哪場比賽你進了球,來個熱烈的擁抱,你們倆就破鏡重圓了呢!”
“謝喬你有沒有點良心呀!”秦川氣急敗壞地敲我腦袋。
我們嬉笑的時候,劉雯雯抱著一摞表格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她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住腳步,回身遞給了秦川一張,“參賽表,隊長讓我發給大家,填好再給我。”
“直接給隊長不行么?”秦川皺起眉。
“我是領隊,必須給我,”劉雯雯毫不示弱地把表格塞在他手里,“你要是不來找我,我就去你們班找你。”
秦川不耐煩地拿起表格,揚揚手走回了班里。而劉雯雯也立刻扭頭走向了另一邊的我們班。我愣愣地站在他們中間,就好像兩個長句中間的一個逗號。
第十二節
足球隊進入了比賽狀態,我也進入了流動啦啦隊狀態。
與劉雯雯這樣的足球領隊不同,她可以每次跟著球隊面包車一起到別的學校參賽,而我們這些圍觀群眾只能腿兒著。大龍和我一到周末就跟著校隊奔波在北京城的各個中學里。我們倆還做了一個紙牌子,我照著《足球小將》里大空翼的樣子畫了幅漫畫,上面寫著“秦川,永遠NO.1”,每次比賽,我們都會占一個好位置,把紙牌舉起來,而秦川只要進了球就會沖向我們。在我看來,他張開雙臂奔跑的樣子,真的金光閃閃、熠熠生輝。
而在秦川他們交錯奔襲的身影中,我偶爾也會看到劉雯雯的目光。她就那么淡淡地看我一眼,然后就轉向別處。
劉雯雯在足球隊里很受歡迎,隊長大概在追她,什么都聽她安排,而她倒也井井有條,悉心周到。之前他們一幫男孩子在一起,不是少了件隊服,就是拿錯了球鞋,她來了之后會統一替他們管理。我看她把每個人的毛巾都用紅線繡了名字,秦川那條我拿過來看過,上面是個娟秀的“川”,讓我想起當年一起去北京游樂園時,她為他做的那個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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