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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好 141 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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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最新網(wǎng)址:</b>    “國子監(jiān)內(nèi)教了些什么,便比什么好了。”少女語氣很隨意。

    “國子監(jiān)內(nèi),禮樂詩書畫棋與騎射等皆有教授——”宋顯的眼神似看破了少女的用意:“常娘子是想比書畫嗎?”

    到底這位常家女郎最為人稱道的便是那幅山林虎行圖了。

    他雖仍未看過,也知她于書畫造詣上有幾分本領,但她若要比這個,他自也不懼。

    到底女子的最優(yōu),和男子的最優(yōu),終究是不一樣的。

    宋顯神態(tài)從容。

    卻見那少女搖了頭。

    “不比書畫。”她竟道:“也不比騎射,這兩樣我都很擅長且有天分,縱是贏了也勝之不武良心不安。”

    她渾然一副“不欲拿天分來欺負人”的模樣。

    宋顯一怔之后險些冷笑出聲。

    他身后那些詩社中人或是來參加詩會的文人舉子,也都聽得面面相覷,人群中不知是誰代替宋顯冷笑了出來。

    】

    這小女郎年紀不大,不過初顯聲名而已,語氣倒是一點也不小!

    她該不會當真以為自己做了幅畫,得了不少認可贊揚,便可以這般輕視來年春闈最被看好的宋舉人吧?

    可少女眼中并無輕視。

    相反,她好像是在很認真地表達自己的尊重,想盡量公正地比一場。

    二樓處的雅間內(nèi),有人站在支開的窗靈前,剛好將后院這一幕收于眼底。

    面對少女之言,此時若諷刺挖空皆為下乘,故而宋顯正色道:“好,既如此,那便也不比詩詞。”

    言下之意,詩詞是他所擅,他也不能欺負人——尤其是一位女郎。

    常歲寧含笑點頭:“好啊。”

    此情此景,雙方互相謙讓互彰風度,乍一看還真有文人禮讓風范。

    但兩方人之間那劍拔弩張之感依舊存在緊繃。

    也有些純看熱鬧的,譬如譚離這些前來參加詩會的局外人,此時便低聲交談起來。

    “那要比什么?”

    “禮樂?”

    可男子與女子所學之禮不同,說是國子監(jiān)所授,但那常娘子又不曾真的進了國子監(jiān)學禮,故而還是有些欺負人的……

    至于比樂器么,這里倒是樂館來著……

    眾人思量間,只見那少女抬手示向一旁的石桌:“不如下棋如何?”

    少女著茜色細綢襦裙,身形亭亭挺立,抬手間繡鶴的披帛隨風微動,叫她的姿態(tài)愈顯隨意甚至有風度。

    風度二字,在小女子身上一向是很難令人有如此直觀感受的。

    宋顯看向那石桌。

    比棋固然比樂器更有君子之風,但與諸多樂器不同,學棋只需一本棋譜,一只棋盤,和一個肯鉆研的腦子——他家中不算富足,自幼除了讀書之外,他便幾乎都在下棋,那是為數(shù)不多不必花費太多便可提升修養(yǎng)氣質(zhì)的風雅喜好。

    再后來他得以結識了更多擅棋之人,一步步成了舉人,走到京師,進了國子監(jiān),身邊良師益友更多,棋技造詣便也隨之日益長進。

    對方是京師閨秀,學棋也是必修之事,但棋局之上,淺表技巧只是入門而已。

    棋盤亦是一方天地,考驗的不止是技巧,更是執(zhí)棋者的頭腦心性,思路決策及手段眼界。

    故而下棋可修身,亦是修行。

    坦白來講,他不認為一個如此嘩眾張揚、剛及笄的小女子能夠懂得這些。

    “常娘子當真要與宋某比棋嗎?”他問。

    “嗯,就比這個吧。”她道:“我棋下的還不錯。”

    尋梅社中有了解宋顯棋藝的人發(fā)出了一聲嗤笑。

    “下的還不錯”可不足以與宋賢弟對弈!

    宋顯面上倒再不見那些起伏之色了:“既如此,那便比棋。”

    雙方就此敲定,崔瑯便催促一壺:“快去讓人取棋盤來!”

    “既是要比,還當各出彩頭才有意思。”常歲寧道。

    宋顯周身無聲升起戒備:“常娘子想要什么賭注——”

    他身上并無什么貴重之物……對方莫不是想當眾借此來羞辱他嗎?

    卻聽那少女說道:“便以輸贏為準,若我輸了,我自此不再踏足國子監(jiān),無二社就此解散。”

    四下頓時嘈雜。

    不單宋顯等人為此意外,崔瑯等人也驚住了。

    “師父,這……”崔瑯湊過來低聲委婉道:“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些?”

    師父怎把自個兒和擊鞠社都壓上了?他不想在國子監(jiān)沒了家啊!

    常歲寧不以為然:“沒有賭注不痛不癢不冒險,有何趣味可言?”

    崔瑯聽得心口一痛——當然可以賭,但賭些別的啊,把家都壓上了,這不是妥妥的紈绔敗家子所為嗎?

    嗚……他突然明白從前阿娘看他時的心情了!

    “師父……”

    他還要再說,卻見少女將他掃視了一番,好似在說——再多嘴便將你一并壓上。

    崔瑯欲哭無淚,癟著嘴十分委屈。

    “甚好,常娘子有魄力,叫人敬佩!”有尋梅社的人出言贊和。

    看似贊和,實則是將人架起,不給人反悔的余地。

    宋顯對此不置可否,只問常歲寧:“那若宋某輸了呢?”

    雖然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他至少要知道對方的盤算。

    常歲寧:“聽聞宋舉人此前欲拜祭酒為師——”

    四下一靜之后,尋梅社眾人皆變了臉色。

    這是在揭人傷疤,炫耀自己拜了喬祭酒為師嗎?

    不過是憑著原本的關系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

    宋顯微抿直了嘴角:“常娘子想說什么?”

    “照此說來,宋舉人并不曾真正拜下何人為師,并無老師,對嗎?”

    宋顯看著她。

    凡授業(yè)者,或有知遇相助之恩的文士長者,固然皆可稱一句老師,但正經(jīng)奉上一盞拜師茶的,的確沒有。

    “是沒有,那又如何?”

    “那宋舉人或許很快就要有老師了。”少女看著他道:“若你輸了,便拜我做老師,如何?”

    宋顯險些笑出來。

    果然還是自大狂妄不知輕重,行事只顧嘩眾取寵博人眼球!

    “這分明是在言辭消遣宋賢弟吧……”

    “宋兄不必理會此等荒謬提議。”

    一眾不忿不齒的勸說聲中,宋顯道:“那便以此做賭。”

    再荒謬又如何,橫豎成不了真,便只能讓對方在口頭上逞一逞威風罷了。

    他沒什么不敢賭的。

    他既答應了與對方比一場,便無畏縮之理。

    他本不屑同一個小女郎當眾比什么高低,但是他對對方的不滿方才已經(jīng)被擺在了明面上,他需要與對方比一場,他需要堂堂正正毫不費力地贏一場——

    如此才能讓他的不滿顯得有理有據(jù),讓他足夠有資格說出那些話,而非如見不得光一般,好似只敢在背地里議論她一個小女郎。

    棋盤很快被擺好,宋顯已經(jīng)坐下。

    他并非是存心欺負她,在贏了之后他也會承認自己贏她一個女子勝之不武,他并不會真的逼迫她履行方才的賭注,不管是離開國子監(jiān)或是解散無二社。

    他不是那種咄咄逼人之輩。

    他只是需要證明他的不滿是有資格的,他只需要挫一挫她那自以為是的張揚之氣。

    他做好了贏的準備,也做好了贏了之后展示身為男子該有的君子風度的準備。

    于是他抬手:“常娘子先請。”

    常歲寧也不與他客氣,抬手取了白子。

    二人先在對角處各落下兩顆座子,之后常歲寧持白子先行。

    “啪嗒”一聲輕響,棋局為方,棋子為圓,方圓縱橫間,一方天地由少女手下白子就此開啟。

    隨著消息在樂館中傳來,來此圍看者越來越多。

    “誰同誰在賭棋?”

    “那位宋顯宋舉人……和一位女郎!”

    “怎和女郎比起來了?”

    “不是尋常女郎,是那位常娘子呢……”

    “那位常娘子!”

    著常服的榮王世子聽得這些聲音,不禁微微一笑:“由這聲‘那位常娘子’便可知常娘子短短數(shù)月間當真是已名動京師,無人不曉了。”

    而細思之下,即可知如此迅速的成名之路,古往今來并無幾人能做到。

    這會是偶然之下的忽放異彩嗎?

    “走,我們也去看看。”他拿起桌邊長笛,動作有些緩慢地起身。

    他向來喜好音律雅樂,每旬皆會來此坐上半日。

    但雅樂回回得聞,遇人賭棋卻是新鮮。

    隨著圍觀者越來越多,宋顯漸漸開始感到不安。

    若一切如他預料中那般,圍觀見證者自然越多越好,但現(xiàn)下……

    他看著面前棋盤,及對面靜坐執(zhí)棋的少女。

    一顆顆棋子落下,隨著棋面逐漸緊張兇險,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但偶有驚訝的嘆聲。

    四下稱得上靜謐,一旁的銀杏樹枝葉隨風發(fā)出沙沙輕響。

    這棋局已然成了戰(zhàn)場。

    而黑子并未如眾人預料那般占據(jù)上風。

    那少女始終不緊不慢,無論對方是急是緩,她每一次落子的時間卻幾乎一致,好似不需要過多思索,又好似時刻都在縱觀全局。

    宋顯意識到,這亦是一種心態(tài)上的傾軋,于是他提醒自己必須冷靜應對。

    并且,必須要收起那份輕視了。

    二樓臨窗處的青年,視線始終在執(zhí)棋的少女身上。

    她的身形挺直卻并不刻意,抬手落子間,竟有排兵布陣,構筑乾坤之勢。

    他并看不清棋面之上的詳細,但從周遭眾人的神態(tài)反應便可知,她的棋,也下得很好。

    “……崔大都督究竟可有在聽我等說話?”

    雅室內(nèi)有壓抑著不滿的聲音響起。

    室內(nèi)坐著幾位中年男人,皆著長衫,其中一人是崔氏族中長輩,今日約崔璟來此的便是其人。

    崔璟已換了常服,此時立在窗前,并未回頭,只道:“崔璟方才已說得很清楚了,諸位之言,崔璟難以從命。”

    “你……你堂堂崔氏子弟,當真要淪為明后爪牙嗎?”

    “明后專權,為鏟除異己,肆意行誅殺貶謫之舉,長此以往,崔氏亦及及可危也……”

    “你既手握玄策軍兵權,京畿防衛(wèi)皆在掌控之中……若行兵諫之舉,逼迫明后還權于儲君,即可還江山朝堂清明安穩(wěn)!”

    聽著那一道道痛心疾首之言,崔璟終于道:“太子年幼心志不堅,若我果真貿(mào)然兵諫,只會使別有居心虎視眈眈者趁虛而入,故我絕不可能答應此事。”

    “到時自有我們四家來穩(wěn)固局面!”

    “依舊以你們崔氏為首便是——”

    崔璟面色無絲毫波瀾:“諸位久居京師,目光只在朝堂寸許之地,可知天下大局早已變了許多,所謂四家之大,是否還有當年撥亂局勢后再平定亂勢之力,諸位或該清楚。”

    那幾人臉色一陣變幻:“那正是因為得明后打壓,只需除去明后,一切自會如舊……”

    崔璟仍未回頭,言辭疏冷有力:“況且,玄策軍并非崔璟私有,而是先太子殿下所創(chuàng),凡要以此為刀動搖江山安穩(wěn)之舉,崔璟一概無法應允。”

    “你……”

    有人站起身來怒指向青年背影:“枉你為崔氏嫡長孫……竟置合族上下興衰存亡于不顧!”

    崔璟不為所動:“士族興衰,非我一人之力可扭轉(zhuǎn)。諸位若果真有意求存,并非至難之事,無解之處在于諸位所求不僅僅為存——”

    是仍想要凌駕于皇權之上,立于萬物之巔的傲慢私欲。

    而他不可能讓玄策軍成為滿足這私欲的刀。

    他也絕不為刀。

    “不必再多與這豎子多言了!”

    “口口聲聲為江山大局而慮,若果真如此,又豈會甘為明后鷹犬!”

    “你大可出此門入宮去,同明后直述我等今日之言,也好再立功勞!”

    “諸位之心從不隱藏,此議未成,何須我去告密。”立于窗前負手的青年認真說道:“我若有立功之心,應先羊裝答應諸位提議,于關鍵時再行反水,使諸位退無可退——”

    “你!”

    幾名中年男人險些氣得仰倒。

    他們倒要多謝他有所顧念,手下留情了!

    “你們崔氏當真教養(yǎng)出了一位好兒郎!”

    “大郎,你這……哎!”

    拂袖聲,推門離去之聲相繼響起。

    看著那些人離去,元祥不禁感慨:“這是返老還童了啊,一個個都氣成孫子了……”

    見那閉起的房門,又給予肯定:“倒也不愧是士族風度,氣成這樣了還不忘關門呢。”

    說著,走到青年身后,提醒道:“大都督,人都走完了,您回去坐著吧。”

    不必再假裝看窗外風景了。

    青年未理會他。

    咦,大都督不是在假裝么?

    元祥好奇地探頭瞧去。

    他一早也隱約聽到了是有人在下棋,但這種地方下棋也沒什么稀奇的。

    只是……原來與人下棋的是竟是常娘子?

    難怪大都督看得這般認真了——那可是大都督唯一的朋友在與人下棋,粗略一算,等同是大都督自己坐在那里與人下棋了!

    不過怎突然喧鬧起來了,這是分出勝負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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