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三維立體影像把艾德娜在空中投射出來,這個棕發女人面孔微微蒼白,看起來有些柔弱的神采。* *
但海因里希絲毫不為所動,“你有什么事,孔塞特林?”
“你闖進軍校來強行帶走了我的一個學生,海因里希。”艾德娜開門見山道:“你已經兩百歲了,而他剛剛成年,你竟然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宣稱要標記他——你想要孩子想瘋了嗎?!”
“標記他”這三個字就像微小而刺激的電流,瞬間讓海因里希心里掠過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
然而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淡淡道:“這不關你的事。”
“他是我的學生!這就關我的事!”
“哦,是嗎?”
書房驟然靜寂,海因里希漫不經心的把玩鋼筆,艾德娜卻粗重的喘息著。
她臉上泛著不正常的通紅,半晌終于下定決心一般咬緊牙,一字一頓道:“海因里希,只要你把那個學生放回來……你要你把他完好無缺的放回來,我就答應你任何事!”
這還是海因里希幾百年來第一次在艾德娜面前有了不憋屈的感覺,他甚至笑起來問:“真少見啊孔塞特林,你也有想保護別人的時候?難道是因為他長得像西利亞……”
“所以我才不想把他交給你!”
“無所謂,”皇帝愉悅道,“只是長得像而已,他又不是西利亞。”
他走到扶手椅邊坐下,姿態非常悠閑,仿佛完全不在乎艾德娜噴火的目光。半晌他好像終于拿定了主意,調侃道:“我猜你是肯定不愿意把駕駛艙交出來的……”
“你也說了他不是真的西利亞,如果要拿駕駛艙交換的話那人你就留著吧。”
這女人反應還是很快的,海因里希瞇眼打量了她一會兒,低聲笑道:“是啊……反正不是真的西利亞。”
不知為何他這話的語氣讓艾德娜心中一跳,臉色都差點變了。
難道他看出了什么?不不,才幾個小時而已,什么都不會露餡的。
艾德娜狠狠一掐掌心,好容易才恢復鎮定。
書房里海因里希把筆輕輕放在桌子上,自得其樂的出了會兒神。艾德娜內心的緊張幾乎難以克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半晌才聽皇帝突然問:“——尤涅斯是誰?”
“什——什么?”
“尤涅斯是誰?”
艾德娜愣了幾秒,茫然說:“不知道。”
海因里希冷冷盯著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斷她有沒有說謊。
但這次艾德娜還真的沒有,她自己都有點摸不著頭腦。片刻后海因里希移開目光,冷冷問:“西利亞就從來沒跟你提起過這個人嗎?”
“……沒有!”
“你不是很早就認識他了?”
“我從不知道他認識什么叫尤涅斯的人!”
海因里希點點頭,表情不辨喜怒。
艾德娜心中微微揪緊,又過了一會兒,只聽他貌似閑聊般問:“西利亞年輕時……出去過一段時間,后來他為什么又回來了?”
——這一擊正中靶心,艾德娜臉色當時就變了:“你怎么知道?!”
海因里希笑了起來。『*首*發』
他怎么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這話全是蒙的。
記憶里西利亞所處的地方和那個尤涅斯,顯然都是他極年輕時認識的人,而跟他青梅竹馬的艾德娜完全不知道,說明肯定不是在聯盟認識的。
而“出去過一段時間”語義模糊,可能是出白鷺星,也可能是出聯盟,只看艾德娜怎么去理解而已;就算西利亞真的從沒離開過聯盟,也可以解釋為離開軍校或離開軍隊,反正含糊過去很容易。
不過從艾德娜的反應來看,他顯然猜到了問題的重點。
“西利亞告訴我的,不過他沒提很多。”海因里希攤了攤手,輕松道:“我只是好奇,當然你可以選擇不說,不過什么時候把學生還給你可就說不定了。你也知道他長得很像西利亞,還是個即將進入發情期的omega……”
“你給我閉嘴——!”艾德娜幾乎在咆哮了:“你都兩百歲了!你怎么下得去手?! ”
皇帝露出一個很光棍的笑容。
他現在幾乎能確定了,哪怕按萬分之一的可能這個加文真是艾德娜搗鼓出來的復制品,那也不會是為他準備的,否則她現在不會這么緊張的想把人弄回去。
當然這可能性太小,因為艾德娜對尤涅斯這個人一無所知,所以那些記憶不太可能是偽造的。
“……他的老師去世了。”半晌后艾德娜無計可施,咬牙切齒說:“據說是被暗星武士殺死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沒動西利亞。這件事發生后他一個人從遠星系回來,緊接著就去聯盟參了軍。”
聽到暗星武士四個字時海因里希心中一凜:“為什么他們沒動西利亞?”
“我說了我不知道!西利亞后來對那件事諱莫如深!”
“那暗星武士為什么要殺他的老師?”
“我真的不知道!是西利亞回來時帶著黑紗說他老師死了,再多的他什么也不肯說!”
“是他沒有說還是你不肯說?”
“海因里希!”艾德娜怒吼:“你要是問夠了就把學生還給我!”
她的聲音是如此尖利以至于狴犴都忍不住向后飄了兩米。海因里希懶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笑道:“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西利亞心甘情愿的給我生孩子,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發狂嗎?”
艾德娜暴怒:“——做你的春|夢去吧!”
海因里希站起身,滿臉遺憾的表情:“那滿月酒就不請你了。”
他還真惋惜的聳了聳肩,在艾德娜恨不得殺人的目光中微笑道:“你可以派人來接那個學生了。不過鑒于他對機甲鳳凰的研究工作有‘重大意義’,可能以后我會經常找他……軍校方面不會介意吧?”
顯然皇帝是不準備接受任何拒絕的,艾德娜開口前他就做了個閉嘴的手勢,緊接著按斷了通訊。
艾德娜氣急敗壞的臉頓時消失在了空氣里。
書房恢復一片安靜,狴犴從皇帝身后心有余悸的探出頭:“孔塞特林小姐真瘋狂啊……陛下您有關于滿月酒的決定實在太正確了!”
海因里希笑起來,但那個笑容很快就沉寂下去,半晌輕聲道:“西利亞一定和暗星武士有某種聯系。”
“元帥怎可能跟那種地方有聯系?而且暗星堂最后是被元帥大人消滅的……”
海因里希搖頭阻止了狴犴,沉吟片刻后大步走了出去。
書房外的長廊上一個人都沒有,空氣靜悄悄的,午后的陽光如同碎金;花園里清淡的薄荷香隨著微風拂過長廊,海因里希大步向寢殿走去,覺得內心漸漸被某種興奮漲滿。
那些晦暗的過去,迷茫的現在,以及遙遠而未知的將來,瞬間仿佛一切都找到了依靠。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如此真實且觸手可及,他知道那一定不會是復制品。
那就是西利亞,從地獄里回來再次與他相見的西利亞。
這一次沒人能把他們分開,所有藍圖都會一一實現,所有努力和信念也都會得到證明。
海因里希砰的一聲推開寢殿大門,加文從扶手椅上回過頭,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被他沖上去用力擁抱了一下。
瞬間雄渾濃厚的a1pha氣息從鼻腔灌滿整個肺部,這簡直跟猛烈的生化攻擊沒什么兩樣。加文連話都來不及說,只覺得頭腦發暈,某種酥麻的電流閃著火花打過每一寸神經末梢,身體頓時就軟了。
“我知道是你回來了,”海因里希低聲道,“我一直……都很想你。”
加文條件反射想推開他,但不知為何,心里突然又有些莫名的沉重。
這感覺太無來由,幾秒鐘后他才意識到這竟然是一股深深的傷感。
“還記得以前你教我的那些東西嗎?當時我認為你是錯的,只礙于身份才無法反駁,但現在想再聽一遍都沒人說了……”
海因里希把臉埋在加文脖頸里,覺得自己被炙熱的體溫包裹住了,針刺般的痛苦和激動讓他聲音聽起來有點怪異:
“你以前教我的那些我沒放在心上的東西,現在可以再教一遍了嗎?”
加文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習慣性想毒個舌,拍拍皇帝的肩建議他去皇家軍校回爐重造幾天,但話剛出口,說出來的卻是:“……既然覺得自己是對的,為什么不堅持呢?”
海因里希沉默了。
“我本來確實是對的,”半晌他低聲道:“但再堅持下去就要錯了。”
加文皺起眉,海因里希放開他,目光如同在絕境中跋涉良久的人終于看到了最后一絲希望:“幸虧你回來了,你是來幫助我的嗎?”
“……”加文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皺起眉頭,盯著海因里希深藍色的眼睛,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復雜。
明明這是個站在大銀河時代集權巔峰的男人,戰火鑄就了他的權勢和地位,所有榮耀和光彩都集于一身;但當他孤身一人站在這里的時候,卻對腳下的道路毫無所知,滿眼都是對未來的恐懼和迷茫。
“我不知道,海因里希。”半晌他低聲說,“我不知道……因為你已經站在沒有人站過的位置上了。”
話音出口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恍惚,仿佛那些話是從在紅土星上醒來開始,從再次睜眼望向這個帝國開始,就深深銘刻在了大腦深處,以至于當他面對皇帝時自然而言就說了出來。
海因里希眼神有瞬間的愕然。
他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和西利亞討論獨|裁制的可行性——那時他、亞倫、以及其他后來從聯盟叛變的帝國將領仍然抱著“逼迫元帥上臺,擁立他自立為帝”的想法。然而他剛露出一絲口風,西利亞就立刻勃然大怒:“那種位置也是人站的嗎?”
“可是……”
“宇宙時代的集權統治跟古地球時代根本不是一回事,帝國出現任何問題都完全沒有舊例可依,難道只憑當權者一人那微不足道的智慧,就能決定歷史發展的進程了嗎?”
“但……”
“給我記住,權力金字塔尖的位置永遠不該由一個人來站!聯盟確實有這樣的那樣的問題,但用優秀的獨|裁取代腐朽的聯邦只是飲鴆止渴而已,這個問題沒有討論的必要了!”
當時海因里希認為那是西利亞一生最錯誤的話,直到后來他們逼迫西利亞自立而失敗,反叛逃出聯盟,在遠星系征兵起義,最終建立帝國……這種想法都沒有變過。
他曾以為自己是沿著正確的道路往下走,然而在統治帝國的五十年中,他開始漸漸遇到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問題。古地球時代的任何獨|裁政權都無法給他作參考,他也不是那種能發明一系列新辦法的天才——所以在摸索中磕磕絆絆了五十年后,他終于發現,原來西利亞當初的話并無一絲虛言。
這個位置不該由他一人來站,但他已經站上去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下來。
“可以放開我了嗎陛下?”寢殿里加文忍耐良久,終于忍不住呼吸困難的問,“你有點……”
海因里希條件反射退后兩步,緊接著又上前一步,遲疑的伸手僵在那里。加文倒是很利索的繞過他沖向門口,帶有強烈攻擊性的a1pha氣味終于不那么濃厚了,他大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半晌才感覺體內的酥軟和燥熱微微退下去了點。
這皇帝在發情嗎?味道也太強了吧?
加文頭一次體會到a1pha信息素的威力,郁悶得無以復加,回頭怒問:“你那實驗什么時候……”
“陛下,皇家軍校的人來了,”狴犴閃著紅光飄起來,小心翼翼道:“卡洛琳校長和艾德娜院長親自來的。”
臥槽這么快!這下內心郁悶的人換成了海因里希,砰的一聲順腳狠狠踹翻了扶手椅。
卡洛琳的火烈狐化作紅色飛艇,懸浮在皇宮大門之外。
從寢殿到停機坪要經過一段長長的空中走廊,加文習慣性的大步走在前面,皇帝稍微落后半步,注視著他面無表情的側臉。
不會太久的,他心中默念道。
很快你就會回來。
卡洛琳和艾德娜等在走廊盡頭,眼見快要到的時候,皇帝突然停下腳步,一手按在加文肩膀上:“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嗯?”
加文毫無防備的回過頭,還沒說話就被海因里希抓著手臂一把拉近,在他后頸重重舔了一下。
那觸感簡直像閃電一般劈得加文站立不穩,瞬間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暫的喘息,緊接著靠近頸椎的那塊肉就驟然一痛!
海因里希在咬他!
“你——”
夾雜了痛苦和快感的尾音有些變調,加文身體一軟,當即被皇帝死死抓住。同時他毫不松口的咬住加文后頸那一小塊嫩肉,鋒利的犬齒深深刺進血肉中,幾乎要活生生把那塊肉咬下來!
——這一咬足足持續了十幾秒。
犬齒兇狠的刺穿了omega激素腺體,將a1pha信息素完全、徹底、毫無保留的注入了進去。加文劇烈戰栗且無法掙扎,海因里希的氣息順著血管流遍全身,將他從內而外死死包裹住了。
針刺般的疼痛和快感鞭笞他全身每一寸神經,讓他癱軟而不能反抗,半晌海因里希才帶著滿足和殘忍的表情抬起頭。
他緊緊抓著加文,望向通道盡頭的艾德娜。那女人滿臉蒼白的靠在飛艇上,眼睜睜看著皇帝嘴角帶血,對自己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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