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c29倉庫，是c區(qū)最大的倉庫。
在茵塔這座小城，被劃分成了abcd四個區(qū)域，四個區(qū)域里坐落著上百個一模一樣的鋼鐵方艙，除了【深海】，沒有人知道這一枚枚盤踞在風(fēng)雪中的鐵皮死物肚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
“咔嚓”一聲。
通訊器被捏碎。
簌簌的碎片從白澤生的掌心落下，他松開手掌，破碎的通訊器混雜著風(fēng)雪，就此飄落。
黑色的風(fēng)衣下巴在大雪中晃蕩。
他調(diào)整自己的帽檐，露出了那張逐漸變幻的面孔……白澤生控制著封印物的力量，那張面孔從白不爭一點一點變化，恢復(fù)成了自己。
“看來再放十天的雪……也凍不死你。”
他望向眼前披著工作人員制服的年輕人，拍了拍雙手，淡淡開口：“你應(yīng)該清楚，茵塔的封閉命令是在長野遠(yuǎn)程下達(dá)的……我不可能在那時候插手，家主在看著。”
風(fēng)雪的另外一邊，站著一道如墨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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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無光的夜色中。
他仿佛與四周的漆黑融為了一體。
只不過……有淡淡的血腥味，在風(fēng)雪里散發(fā)，雖然轉(zhuǎn)瞬就被打去，消弭在嚴(yán)寒的空氣中，但這畢竟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痕跡”。
影子的工作服滲出淺淡的血跡，他的呼吸仍然平緩，但聽得出來聲音有些虛弱：“鏈接中斷……那些人不會跟上來么？”
白澤生笑了笑。
他抬起頭來，望向遠(yuǎn)天傾斜的源能板，在漆黑的夜色中，這些源能板像是一枚枚懸浮在長天之外的巨大闊劍，數(shù)萬噸的暴雪從闊劍劍面上垂落。
這些浮空板，使【深海】的信號處于可控的兩個范圍。
關(guān)閉，信號穩(wěn)定。
開啟，信號紊亂。
白澤生譏諷地說道：“茵塔修建之初，我強(qiáng)烈建議效仿北洲的要塞，鑄造這些‘浮空板’，哪怕這會多花去白氏計劃之外20%的建造資金……很顯然這個提議是明智的，沒有了【深海】的穩(wěn)定鏈接，整個茵塔，都變成了靜謐無聲的安全屋。”
“放心吧，靳先生。”
他平靜說道：“目前來看……這樣的僵持還可以維持一段時間，雖然時間不多，但對今晚的見面而言，已經(jīng)足夠充裕。”
影子“靳先生”稍稍松了口氣。
他撕開工作服的前襟，緊身衣貼附的胸口位置，有一道觸目驚心的銳器割傷，這道傷口反復(fù)撕裂，感染，已經(jīng)化膿……又因為極度的嚴(yán)寒環(huán)境，豁口處的膿包被覆滿細(xì)密的一層冰渣。
白澤生瞇起雙眼。
他從袖中取出第二管藥劑，擲了過去。
是先前注射的改良款……相比之下，藥效不會那么猛烈，而且并沒有太大的副作用。
這針?biāo)巹闶且环N“亢奮劑”，可以使超凡者保持高水平的激素分泌，從而維持高亢的精神狀態(tài)……當(dāng)然在藥效過去之后，使用者會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陷入一段時間的精神萎靡。
經(jīng)歷了近百個小時的亡命奔波。
每一分，每一秒，精神力都高度緊繃，靳先生的意志力再完全，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接過藥劑。
影子忍住痛苦，對準(zhǔn)傷口注入……一開始他的身軀劇烈顫抖，在數(shù)秒之后恢復(fù)成了徹底的平靜，針管并沒有隨手丟棄，而是妥善保管了起來。
“凍原的刺殺出現(xiàn)了意外……有個人藏得比我還深，這是你的失職。”
靳先生的精神力恢復(fù)了穩(wěn)定，他冷冷望向白澤生，“你對白袖如此了解……難道不知道他身邊藏著這樣的獻(xiàn)命者？”
“我拒絕為此事負(fù)責(zé)。”白澤生面無表情，說道：“白袖離開長野的時候，我已經(jīng)明確傳遞了情報……他身邊一定跟隨著白氏的‘獻(xiàn)命者’，這是家主欽定的人物，即便是白袖自己，也不知道獻(xiàn)命者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而你們……既然安排了刺殺，就需要做到萬無一失，既然失敗了，就不要在我的身上找理由。為了收拾這樁事件的爛攤子……接下來我還有很多麻煩需要處理。”
靳先生聽完之后只能沉默。
過了兩秒，靳先生嘆了口氣，聲音復(fù)雜地說道：“我已經(jīng)盡力了，那個獻(xiàn)命者……跟我先前遇到的其他獻(xiàn)命者不一樣，他是個瘋子，第一刀已經(jīng)是致命傷了，他的半顆頭顱都快要被削飛，就算這樣，仍然沒有畏懼，將攻擊全部擋下，還給予了反擊。”
簡單的幾句話。
白澤生雖然沒有親睹凍原冰湖上的刺殺……但也大概能夠想象到具體的慘烈畫面了。
怪不得，白袖在宗堂會如此的憤怒。
靳先生望向白澤生，說道：“這次的刺殺不成，還可以尋找下一次的機(jī)會。”
“下一次的機(jī)會？”
白澤生笑了，壓低聲音，一字一字地憤怒說道：“你知道……這次的機(jī)會，有多難尋找么？天時，地利，人和……下一次，或許白袖這個妖孽已經(jīng)成為封號了，到那時候，他會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只需要伸出兩根手指，就能把你碾碎！”
靳先生搖了搖頭，不在乎地說道：“我可以死，但不是這次的任務(wù)……神座大人希望我活著，而且活著離開東洲。”
白澤生聽到神座這兩個字的時候，神情逐漸收斂。
他的面容重新恢復(fù)了平靜。
理智回歸。
是的……白不爭可以死，甚至可以死上一萬次，可這個男人不能死……他一死，太多太多的信息就會隨之暴露。
“這一次，我會送你離開……但回去之后，轉(zhuǎn)告神座，接下來的很長時間，都不適合再動手了。”
白澤生深深吐出一口氣來。
靳先生挑了挑眉，“很長時間？”
“至少半年……或許……更久……”白澤生低垂雙眼，平靜說道：“這一次任務(wù)失敗，家主可能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再加上今夜送走你，我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了。”
靳先生怔了怔。
下一刻。
前方的巨大風(fēng)衣忽然動了起來。
白澤生踏雪而行，速度極快，瞬間就欺入對方身前，他伸手握住影子腰間的長刀，長刀瞬間出鞘，刀影翻飛！
這一刀翻轉(zhuǎn)之后，對準(zhǔn)了自己的胸口……白澤生毫不猶豫，直接撞了上去！
“撕拉”一聲！
一蓬鮮血穿透后背，迸濺到雪地之上。
影子萬萬沒有想到……白澤生對自己下手，竟然是如此果斷！
利刃穿透胸膛。
白澤生的神情浮現(xiàn)一抹痛苦，緊接著，他望向靳先生的身旁——
那里軟綿綿躺著一具軀體。
白澤生握攏手套。
他用力彈了一個響指！
“轟”的一聲！
熾烈的火焰，在c29倉庫旁狂舞而起，那名被替換了工作制服的無辜者，瞬間被高亢的火舌點燃！
在熊熊火焰之中，他的面容化為了灰燼，飄搖的火灰與風(fēng)雪一同狂舞，火焰在漆黑之中炸開，一瞬間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在緝兇過程中，我遭遇了襲擊，進(jìn)行了反擊……將凍原冰湖案的兇手當(dāng)場擊斃。雖然尸體被嚴(yán)重焚化，無法辨認(rèn)，但這把刀可以做痕跡鑒定，來確定你的身份。”
白澤生聲音沙啞，“在茵塔的防御警備解除之后，你就可以離開了……不過接下來我將不會提供任何幫助……”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模糊。
白澤生的意識隱約開始渙散。
這一刀，是真的很深！
如若不狠，又怎能騙過白氏那么多雙眼睛？
靳先生被白澤生毫無預(yù)兆的“拔刀”嚇了一跳，但旋即恢復(fù)了鎮(zhèn)定，遠(yuǎn)方已經(jīng)響起了哨聲和破空之音，看樣子高塔的熾光很快就要恢復(fù)了。
“神座大人……會記住你的每一滴血。”
他深吸一口氣，壓低帽檐，快速向著黑暗中退去，在離開之前，不忘說出這么一句話。
白澤生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諷刺地笑了笑。
然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數(shù)十秒后，熾烈的大燈猛烈地投落，整個c區(qū)倉庫都明亮如白晝，光速趕來的支援者們看到了被長刀貫穿，俯身臥倒在地上的二長老，以及飄搖在空中隨風(fēng)雪一同繚繞的骨骼灰燼……
……
……
茵塔的電話撥打，跨越了整個苔原，抵達(dá)了長野。
接通電話的時候。
男人披著大袍，正坐在宗堂古屋的木地板前，他抬眼瞥了一旁的少年，選擇了免提外放。
整起案件被茵塔的負(fù)責(zé)人一點一點匯報，細(xì)致入微……
而宗堂的旁聽者還有一位。
白袖。
聽完之后，白家家主把通訊器拿起，交到白袖面前，示意他可以開口詢問。
白袖搖了搖頭。
白家家主垂眸，輕聲道：“所以……澤生現(xiàn)在還在昏迷么？”
通訊器那邊微微一怔。
“是的……二長老還在搶救中，他的傷勢很重，那一刀從左胸刺入，只差一丁點就扎中心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好了。”
家主打斷了通訊器那邊的匯報，道：“案件的基本情況，我已經(jīng)知道了。等手術(shù)結(jié)束，告訴澤生……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通訊掛斷。
家主望向白袖，搖了搖手中的通訊器，淡淡問道：“剛剛……你難道沒什么想說的？”
“沒有。”
白袖搖了搖頭，道：“既然案件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提問就是無意義的事情。如果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另外一個答案，那么我就根本不會去看卷宗。”
白家家主笑了笑。
對于這世界上的某一部分人而言，“說服”這兩個字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他們心中有自己的答案。
所以……他們不會被說服。
“你心中有另外一個答案？”白家家主直接挑明，平靜說道：“你認(rèn)為策劃凍原刺殺案的另有其人……那么，你認(rèn)為是誰呢？”
“是誰不重要。”
白袖說道：“重要的……他不會是白不爭。殺死那兩個‘元兇’，無非是給我一個交代，也給長老會一個交代。這個案子結(jié)案了，就算是揭過了。”
不等家主開口。
白袖繼續(xù)說道：“我答應(yīng)過二長老，我不會外傳。”
男人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岔開話題，笑著問道：“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長老會內(nèi)還有人盯著你，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頭，你還要動身去淮蔭？”
“我更愿意相信，凍原刺殺案背后的意志，來自于長野境外的勢力。”
白袖緩緩道：“因為白家最大的那個人，就站在我面前。如果您想要讓我死……不需要那么麻煩。”
聽到這話，男人又嘆了口氣，道：“這個字以后少說……不吉利。”
白袖有些無奈。
“其實我想說……”白家家主站起身子，道：“既然外面那么不安全，不如我陪你出發(fā)，先去一趟淮蔭，然后再去凍原冰湖，取回渠龍的尸體……當(dāng)然，如果你非要找一個原因的話，你可以理解成我對于這起刺殺案發(fā)生的愧疚，也可以理解成白氏對你的重視。”
白袖陷入了沉默。
他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
……
“神座大人……任務(wù)失敗了。”
“但……我還活著。”
苔原的風(fēng)雪很大。
這里是終年不見人影的無人區(qū)，離開茵塔之后，一路西行，會看到這么一片巨大的荒原。靳先生沒有選擇南下，因為一旦離開無人區(qū)，【風(fēng)瞳】的布控就會變得嚴(yán)密起來。
在一座山洞腹部，篝火噼里啪啦地脆響。
精神鏈接完成了構(gòu)建。
在至高無上的“神座權(quán)限”中，靳先生終于見到了自己的精神信仰。
一位緊閉著雙眸的月白色長袍少年。
“我受了很重的傷……看樣子，支撐不了多久了，如果沒有您的‘神跡’，我恐怕只能再活三天……”靳先生的嘴唇有些枯敗，藥劑的力量正在消退，他如鋼鐵一般的意志力同樣在瓦解，即便強(qiáng)行打起精神，也能夠感受到腦海里思維的潰散。
凡有所得，必要付出代價。
“你高估自己了。”
精神鏈接的那一邊，月白色長袍少年并未睜眼。
他淡淡開口，道：“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在苔原，活不過一天……”
靳先生一怔。
“不出意外的話，白家家主明天就會啟程，親自去調(diào)查凍原冰湖的渠龍尸體……這個男人比你們想象中要敏銳得多，至于‘你’在茵塔那具被焚成灰的尸體，不能算作是尸體，就像是被銷毀的證據(jù)，不能算作證據(jù)。一把刀而已，不能證明什么。”
“當(dāng)然，沒有人能證明你死了，也沒有人能證明你還活著。”
少年譏諷地笑了笑，“于是白澤生別無選擇，他只能選擇捅自己一刀，只不過這真的是很愚蠢的做法……并不是捅自己越深，就越能讓別人信服。以白家家主的性格，只要沒有確認(rèn)茵塔那具尸體的身份，他表面上再平靜再溫和，內(nèi)心深處也不會真正的打消懷疑。”
靳先生的嘴唇微微顫動。
“所以……你要活著，活著走出苔原，活著回到中洲。”
這句話的聲音，在山洞石壁之中回蕩。
醇厚的像是一壇老酒。
山壁上的碎雪，簌簌震落。
靳先生的眼神忽然變了，渙散的眼神瞬間滲出輝光。
只是短短數(shù)秒，他的神情不再蒼白，血液也不再從傷口之中滲出……他站起身子，骨骼噼里啪啦作響，整個人的身體都恢復(fù)到了最巔峰的狀態(tài)。
而他沒有打入藥劑。
這是無法用“常理”去理解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接觸到任何的物質(zhì)，只是聽了精神鏈接另外一邊的一句話。
一句平平無奇，平淡至極的話。
這樣的話，任何人都能夠說出……可只有一人，能夠造成這樣的“效果”。
酒神座。
靳先生抿起嘴唇，他覺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重新具備了活力，胸口前的致命傷也不再隱隱作痛，難以想象，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然比白澤生的藥劑還要好用！
簡直……像是獲得了新生！
凡有所得，必要付出代價？
不……有例外。
神，就是這個例外。
“回來吧。”酒神座輕聲說道：“我在源之塔等你。”
……
……
精神鏈接斷開。
月白色長袍少年回歸了現(xiàn)實世界。
荒原的風(fēng)雪，搖曳的篝火……全都在精神鏈接斷開的那一刻，化為泡影，逐漸消失。
酒神座的眼前，恢復(fù)了一片漆黑。
他坐在潔白如雪的神座之上，抬手便有侍女遞上美酒，起身便有傭人攙扶落地……但這里是源之塔的塔頂，只要走上幾步，來到眺望臺，欄桿外面有流云千重，有日出日落，有月升星移。
這些，他什么都看不見。
即便他坐在世間至高無上的寶座之上，冠冕鑲滿了珠石，可哪又有什么用？
酒神座來到了眺望臺，他遣散了所有的侍者，默默伸出手，觸碰著虛無縹緲的云，感受著這世人可以看見，卻無法觸碰的東西。
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
其實是可以觸碰，但無法看見。
離開了“精神世界”，他就只剩下了……無盡的黑暗。
云層的遠(yuǎn)方，響起了淡淡的嘲諷聲音。
“你準(zhǔn)備當(dāng)一個瞎子……多久？”
披著紅袍的男人，就盤膝坐在源之塔外的高空云海里，如果抵達(dá)源之塔的最高層，便會發(fā)現(xiàn)，他是比太陽更加耀眼，比月亮更加璀璨的存在……穹頂?shù)恼坪＃荚趪@他一人旋轉(zhuǎn)。
酒神座的神情沒什么波動。
實際上，他不止一次地試圖睜開雙眼……但每當(dāng)這個時候，心頭就會不受控制地響起那個男人的聲音。
【“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里，你能老老實實做一個瞎子，我會盯著你……在每一個日出，每一個清晨。只要有光，就有我。”
“如果你動用‘神念’，那么我將再次出手……”
“下一次，就不只是‘目盲’那么簡單了。”】
那個男人的話，聽起來實在太荒謬！
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無處不在”么？
可……那個男人是顧長志。
他說的話，酒神座不得不信。
這些日子，每到最后一步，他都選擇了妥協(xié)……
“你是在害怕么？”
天空神座微笑道：“害怕一個死人，傳出去的話……你的信徒會很失望的吧。”
“他沒有死。”
酒神座搖了搖頭，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好羞恥的。
“我親眼見到了他的黃金神域……他比二十年前更加強(qiáng)大了！”
月白色長袍少年抬起頭來，望向聲音所在的方向，認(rèn)真說道：“如果你不害怕的話，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一趟清冢。”
云海之中沒有回應(yīng)。
過了片刻。
“我真的很好奇，”天空神座輕聲問道：“你確信……二十年前，親眼見證了顧長志殺死冥王么……”
這是一個被反復(fù)提起，反復(fù)確定的問題。
也是這些年，四座大洲，同時對東洲“敬而遠(yuǎn)之”的原因。
神座是凡俗無法逾越的山，雖然這些山有高有低，可再如何有差距……也不至于“殺死”。
“冥王的火種消失多久了？”
酒神座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道，“這么多年，如果冥王還活著……那他去了哪里？如果他死了，還能是誰殺的？”
天空神座瞇起雙眼，沉默了很久。
坐在云海中的紅袍男人，伸出一枚手掌，似乎在想著什么。
酒神座緊閉雙眼，收斂精神，他沒有“看見”，整座源之塔上方的磅礴云海，都被對方玩弄于鼓掌之間，只不過耳旁的風(fēng)聲越來越大，吵得他無法安寧。
無數(shù)的云，風(fēng)，以及熾日的輝光，圍繞著源之塔的塔尖旋轉(zhuǎn)——
隱約勾搭成了一座巨大的域。
而最后，天空神座嘆了口氣。
他輕輕松開手掌。
巨大的域，也隨之破散。
“顧長志真的很厲害啊。”
天空神座輕嘆一聲，感慨笑道：“剛剛我想了很久，即便你在七神座中肉身對決是最弱的那一個，又心甘情愿當(dāng)一個瞎子，我也沒有把握徹底殺死你……”
酒神座面色一變，如臨大敵。
他下意識就要“睜眼”！
不過想到了顧長志的警告……他眼皮微微甕動，最終還是回歸閉合。
看到這一幕，紅袍男人笑得前仰后合。
聽到笑聲之后，酒神座面色很是難看。
“是說你膽大包天，還是膽小如鼠呢？”
天空神座盤坐在虛空中，托腮看著源之塔頂?shù)纳倌辏X得甚是無趣，他笑瞇瞇說道：“不過……如果你打定決心要當(dāng)一個瞎子，說不定下一次……我真的會動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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