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小姐今日是有何喜事?”
風隨星遠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布滿藤蔓的墻角,九清往側邊挪了幾步,靠近一個相貌平平,卻也不胖不瘦的婢女發出疑問。
那婢女連忙放下活計,拍去手中塵埃,小心翼翼地環顧周遭,低聲說道:“能讓大小姐高興成這樣的,你說還能有誰?”
“哦!”九清輕輕驚呼,大徹大悟地擊了下掌,展顏笑道,“是了是了,除了小姐的情郎,天底下哪個人還有如此魅力,能讓小姐這般盛妝出席!
這幾句話落在吳秋舫的耳中,多少明白今日是怎么個事兒了?磥磉@位發飆撒潑如同家常便飯的墨宗小妖女,竟也有心上人,雖然秋舫與傅芷之間有些懵懵懂懂的情愫,但遲鈍如他,并未與男女之事聯系起來。
“你啊,幸虧小姐今天心情大好,不然就剛才那模樣,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本徘逵行┼凉,亦有掩蓋不住的擔心。
“姐姐,小子下次話說一定過過腦子。”嘴上雖然認慫說錯,但秋舫那性子,心中哪肯服氣,只道這大小姐性情未免也太過乖張了一些,就這方巨石哪里是常人能夠撼動的。
念及于此,秋舫心中對墨宗的厭惡更是濃厚了幾分。
“谷芽?”見秋舫有些怔忡出神,九清略帶著些疑惑側目喚道。
秋舫被一聲“谷芽”扯回思緒,他松了松扎得偏緊的發髻,應了一聲,擺出一副準備干活的姿態來。
九清見他也無甚話語,倒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先是領著秋舫見過同僚,隨后交代了一些雜活,便獨自尋了一方石頭墩子坐下,落座之前還不忘拭去灰塵,以免弄臟自己的紗裙。作為大小姐院子里的總管,一般而言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去做些什么,平常當個監工便足矣。
秋舫需要干的活倒也不多,大小姐的院子里沒有那些蜿蜒曲折的廊道,更沒有亭臺樓閣競相交錯,只有香氣溢滿整個院子?偠灾,這里是以精致奢華見長,并非以恢弘寬大而出眾。
院子居中的大樹上,有一方樹屋纏著藤蔓,從下往上瞧去,一枚粉色的鈴鐺掛在窗口,依稀能瞅見那是少女的閨房。
秋舫手腳麻利,不多時便做完那些搬上搬下的雜活,他一把扯過粗布麻衣的袖口,拭去額頭上細微的汗珠,往四處打量一番,見那九清依舊坐在那方石頭墩子上,抬眼望著天際出神。
這女子,怎么心事重重的模樣。秋舫心中犯了句嘀咕。恰好趕上他也閑著無事,便往九清身畔挪步過去。
借此良機,多問幾句墨宗事宜,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九清姐姐。”秋舫出聲喚她。但這少女的心思似乎飄得太遠了些,竟沒有絲毫反應。
“想什么呢,九清姐姐。”
秋舫又往前走了一步,眼前的女子倒也算親和有加,因此他也不去忌諱那些條條款款,直直地問了一聲。
少女的思緒,此刻才算是被拉了回來。見秋舫已走到身邊,雙眸中的亮光也閃了一閃,敷衍道:“只是閑暇無事,呆坐了一會,倒也沒想什么!
她又見秋舫空手而來,便往四周撇了一眼,那些需要他搬弄的箱子早已歸位,心知他事已做完,不免又開口夸贊。
“不錯,干事挺利落的,小姐日后定會滿意。”
這樣的夸贊,可勾不起秋舫什么興致,他原本就是來此打探敵情的,心中哪里裝得下其他事情,擺手敷衍道:“還行,在家中也沒少做這些!
九清笑著點了點頭,好像仍為心事所困,興致并不高昂,淡然道:“事情做完之后,你也可以四處走走,但僅限于前院,后院除非有活要做,也不得去閑逛。至于后院之后的別院嘛,那是宗內禁地,萬萬不能去的。”
秋舫心中早已清楚,這墨宗的前院是平日里會客之處,往左側去是那些弟子們修行起居的地方,往右側去是下人們的住所與廚房,那后院則是墨宗家眷與墨使們的幾個獨院,平日里是不讓下人隨意進出,除非是聽了老爺們的召喚,需要做些不勞修真者親自動手的活計。
至于后院之后的別院,不用多說,便是秋舫昨晚已經去晃悠過的地方,瞧這九清說話時凝重的神色,想必是真沒幾個人進去過,更是不可能清楚里邊有些什么古怪。
“小子知道。平日里我也不愛走動,不必擔心!
秋舫緩緩說出一句,打消了九清的顧慮。
在九清心里,對此卻是有一萬個放心的。一來秋舫不曾修煉,自然不會膽大包天去闖禁地;二來她瞧秋舫的性子循規蹈矩,說不去那必定是不去的。
可她哪里曉得,這要是在東極門,秋舫定是信守承諾,不越雷池半步,可在這墨宗,那秋舫必定是怎么亂怎么來了。
“你知道便好,你雖然是大小姐院子里的唯一男丁,但也不必拘禮,姐姐妹妹們都很親和!本徘逡延腥ヒ猓植幌肭雉骋粋人留在這里有些尷尬,于是向他引薦起同在干活的下人們來。
九清打小便長在墨宗,深門大院里雖說爭斗復雜,但與他們這些最為普通的下人確實沒多少關系,性子養得有些單純,相比趙蕓竹的八面玲瓏,更多的是仔細認真。這一來二往的,她也愿意對面前的少年說上幾句老實話。
秋舫沒有抬頭,只是簡單地跟大家寒暄幾句,他可沒有心思去跟其他人攀談。雖說多認識幾個人,對他刺探敵情也有好處,但同樣在于,越是拋頭露面,暴露的風險便也越大,何況九清不知道的,其他人大抵也不會知道。
九清走后,秋舫便是東一下西一下地干些雜活,修剪花木枝丫這些小活用不上他,修葺墻垛一類的技術活也輪不到他,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看哪里趁手便做哪里的事。
對于這樣一個玉面少年郎,這院子里的姑娘們可是明里暗里都想著多瞧幾眼,幾個大膽些的還不忘上來聊兩句閑話。
秋舫話語不多,這幾天為了與人拉近關系,已是竭盡所能讓自己多多開口。但到了這個時候,該說的話都說盡了,也算是燈枯油盡,面對接踵而至的搭訕,總是不出三言兩語就能把天給聊死,見了此狀,其他姑娘便不來了。
這樣一來,秋舫樂得輕松,只需要靜候夜晚的到來,再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陪著這院里眾女子忙前忙后,時已至晌午,大家陸陸續續去用過了午飯,頂著無甚溫度的秋陽,又回到這院中。
秋舫抬頭打量樹屋,那扇木窗已經死死地扣上,想必在晌午時分,風隨星已經回到屋內。
少年郎畢竟是少年郎,九清先前也叮囑過男女有別,除非小姐召喚,不得隨意進出小姐的閨房。因此他在這院子里忙里忙外,但也不曾上去過,只是在遠處悄悄望上幾眼,想著知根知底的,也好辦事。
其他婢女們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只聽一人說道:“小姐怎么這么早便回來了?”
說話的女子是最早來與秋舫搭話的那位,名叫紅月,臉蛋生得再尋常不過,但人如其名,性子要多幾分張力。
接話的女子也是一副平平無奇的模樣,以至于秋舫甚至對她沒有幾分印象。
“想是碰了壁吧!
那個叫紅月的女子微微抬眼瞅了一眼樹屋,又壓了壓嗓子才道:“這林公子居然又讓小姐吃了閉門羹。”
接話的女子眉頭一蹙,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憤懣不平,但仍不忘壓低嗓音道:“哼,他有什么好故作姿態的,家主挽救他們家族不說,還出力助他東山再起,他感恩還來不及呢,居然敢拒絕大小姐!
秋舫聞言,心中倒吸一口冷氣,這些小女子當真是不曾修行過,便不知修真者的可畏。尋常人隔了兩三丈遠斷是聽不見這些悉悉索索的對話,但修行之人,耳聰目明,這兩三丈的距離仿若隔耳,哪會聽不見。
果不其然,那樹屋的木窗“啪”地一聲便被一陣風推開,一只茶碗隔空飛出,落在竊竊私語的二人面前,摔得是個粉身碎骨。
“小姐,我們知錯了。”那紅月反應倒還算快,見了躺在地上的茶碗碎片,當即順勢而跪,嘴上大聲求饒道。
秋舫見她冷汗滲滿額頭,不禁撇了撇嘴,這兩個女子背后嚼人舌根雖然該罰,但只是這么幾句就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這風隨星的行事潑辣可見一斑。
“再有下次,我撕爛你們的舌頭!睒湮堇镉袀女聲傳出,語調里帶著十足的狠勁。
想也不想,這便是風隨星的聲音。
秋舫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完這場鬧劇,心中有些冷然,稍稍側過身去,擺弄了一下身畔的花草,擺出事不關己的模樣。
但下一個瞬間,卻是讓他汗毛直豎。
“那個王什么,新來的,你上來。”
樹屋內又飄來一聲,落在秋舫耳中,驚得他打了個冷戰。<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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