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金面黑衣人這一鬧,動靜不小,墨宗內的風起云涌讓吳秋舫不得不更加警惕。
事態緊急,吳秋舫將何望舒的玩笑話當做耳旁風,不愿多加理睬,而是匆忙道:“師叔莫要說笑,這枯樹里的人是前些日子闖入東極門的女子。”
“是她?你確定?”何望舒倒吸一口涼氣,聲音跟著凝重起來。
“她上山兩次,闖東極門又是一次,弟子絕不會認錯。”秋舫氣血上涌,一張小臉上泛著紅光,答得斬釘截鐵。
“那你意欲如何?”
“師叔可還有辦法令我再待數日,弟子定要查出此事端倪。”秋舫說得振振有詞,若是換作剛下山的他,現在已經乖乖聽命,隨何望舒遁出墨宗了。但此時此刻的他,雙眸篤定有神,言語之間不容半點質疑,就連何望舒一時也有些發愣。
吳秋舫心中想著,被黑影擺了如此幾道,甚至差點害了周宗,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如今瞧這形勢,倒像是墨宗關押住黑影,而那黑影的同伙想來救人。
既然黑影與墨宗并非同謀,那么內里定有什么陰謀詭計。
想通此節,秋舫再度補充道:“若是他們聯手對東極門不利,我們也有個防范。”
“還真是小瞧你了,鬼主意是越來越多,真不知道教你這么好多,還是不教更好。”何望舒笑罵一句,但聽得出,他甚是欣慰。
短短片刻,何望舒又話鋒一轉,嚴肅道:“一張斂神符,你可能畫?”
何望舒真身已至墨宗附近,但墨宗戒備森嚴,無需片刻,便能發現守護結界被他篡改一事,自然不敢貿然闖入,更別提將此符送入。
“這是一道生符?”秋舫聽過此符名字,斂神靜氣,神仙來了也瞧不出底細。
但少年縱然知曉,卻不知當如何畫出。
“來不及了,黑鳥飛到何處,你手指便畫到何處。”何望舒話音一落,黑鳥便竄在半空之中,上躥下跳地引導秋舫手指起落。
得虧秋舫畫符的本事練的是個童子功,雖然一筆一劃稍顯笨拙,但也沒讓何望舒失望,伴著藍光驟起,一張斂神符已成,化作一陣黃色微光,一溜煙地射進少年眉心。
對此,何望舒是贊嘆不已,要知道修煉符道之人,誰不想憑空出手便是一張符。時刻在腰間別一沓黃符紙,麻煩不說,還得省著點花,要是用個精光,就真只能跟人肉搏了,想到此處,何望舒有時候不免羨慕起熊珺祺來,仗劍走天涯,總好過一身行裝省著花。
“此符可保天王老子來了都認不出你是誰,但切記只有半個月的時限。”何望舒的語氣有些急促,想必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然不多。
“謝師叔成全。”秋舫連忙拜謝,作為東極門弟子,深入墨宗風險頗大,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刻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時。
好在墨宗之行是何望舒一路相伴,若換熊珺祺來,三言兩語過后,便直接將他一劍敲暈帶走。
“成全個屁,你給我小心點,這十五日之內,我每天在外面候著你,就是給我拼死,也得殺出重圍。”何望舒的語氣極其嚴厲,他微微停頓,又道:“記住,只有十五天時間,不管你是否探知到什么驚天秘密,都得準時出來。就算只剩一具尸首,老子也給你搶出來。”
吳秋舫剛想打趣他這師叔怎么說話這般不吉利,但聽到何望舒那急切又慎重的口吻,便不敢多言,連忙給何望舒喂上一顆定心丸:“師叔放心,弟子一定以安全為重。”
少年郎的話音一落,何望舒也欣慰一笑,只覺得這孩子下山之后,心性在懵懵懂懂之中也逐漸成熟起來,早不似初出茅廬時的搖擺不定。念及此處,他也不再牽掛,低喝一聲:“他們已發現結界之事,再留下去必被發現。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能動用法術。保重!”
何望舒言罷,黑鳥當即騰空而起,撲騰著羽翼隱入黑夜里。
見黑鳥遠去,秋舫知道接下來的十五個日夜,獨陷旋渦深處的他,便是正兒八經的獨行俠了,想來想去,既然此刻做不了什么,倒不如回去睡上一覺。
這一夜,秋舫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太陽剛探出頭來,便有人一腳踢開他的房門。
秋舫一驚,心中暗罵自己這一覺竟睡得毫無防備。可再定睛一瞧,風隨星一只腳踩在他的枕邊,畫了眉,涂了唇,一層薄薄的粉黛鋪在臉上,襯得嬌艷欲滴。
“姐..小姐。”吳秋舫騰得從床上爬起,嘴上胡亂叫了一聲,竟差點順著昨夜之事叫出一聲姐姐來。
可讓風隨星變了臉色的事,并非少年郎的口誤,而是他赤裸著上身的模樣。脫離了棉被的遮掩,秋舫瘦弱卻健康的身子骨露了一半在風隨星面前,惹得這妙齡少女一聲嬌喝道:“快穿上,把衣服穿上。”
這不叫不打緊,一叫也惹得秋舫手忙腳亂,胡亂將那麻布衣衫裹在身上,向風隨星賠起不是來。
好在風隨星今日心情尚佳,并未拿出平常那副要將人生吞活剝的姿態來,不耐煩地念叨道:“你這昨晚是做賊去了?瞧瞧人家都在院子里候著了,你還躺這做春秋大夢。”
見風隨星不痛不癢的責罵,秋舫猜測她并未真正動怒,也配合地求饒道:“小的再也不敢了。”
“再有下次,我讓你別想睡覺!”風隨星說著狠話,但美眸卻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秋舫的新住處,見昨晚雜亂的柴房整理得井然有序,臉色才稍顯緩和,似乎對秋舫的勤快還算滿意。
秋舫匆匆整理衣衫,從被褥里鉆出身子。為了行事方便,他總是和衣而睡,最多在被粗布麻衣撓得癢癢的時候,才將上衣褪去,以期勉強睡個好覺。
“你睡個覺,穿得還挺厚實。”風隨星見少年起身,先是一驚,卻見他下身還穿著褲子,冷哼了一句。
“為了小姐招呼起來方便。”秋舫悻悻一笑,這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君,學起東西來總是很快,秋舫這張小嘴,也一天天甜了起來。
風隨星卻冷笑起來:“方便?我都走到這了,你還在床上方便?”
“小的知錯了。”秋舫見她舊事重提,又道歉一句,好在風隨星今天神采奕奕,并不是誠心責罵他。
“行了行了。”風隨星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今天本小姐要出街,你隨我同去。”
空氣里飄蕩的灰塵令風隨星鼻腔里有些不適,她一邊撂話,一邊轉向門口,心中已生去意。
“小的遵命。”秋舫恭敬地答了一聲。
“你去讓九清給你找件合眼的衣服,出了門,可別丟了我的臉面。”
風隨星余光一撇,瞧見秋舫身上的粗布麻衣已有些破損,便略帶嫌棄地叮囑一句。說罷,再也不與秋舫糾纏,頭也不回地往外行去。
不到日上三竿的時候,總務堂廳中顯得有些昏暗,零星幾盞燈火在空氣里燃了許久,似乎快要燈枯油盡。這里沒有秋舫想象中的金碧輝煌,只有一群行色匆匆的下人,臉上寫滿了嚴肅,見到少年走了進來,也不過撇了一眼,并不搭理。
秋舫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他東張西望地尋起九清的身影,好在上天還算眷顧他,不過片刻便讓他尋得。
“嘿,你怎么來了?”
見少年站在廳中,九清臉上洋溢著一層歡喜。
“九清姐姐,小姐命我來挑一身衣裳。”秋舫也不拖沓,開門見山地道明來意,若是耽誤的時辰太久,風隨星怕是又要撒一陣潑,到時候怕該吃不消了。
“小姐平常不都是命我們將衣裳送過去由她挑選么,怎么今天讓你過來了。”九清納悶地歪著頭道。
“小姐讓我今天與她一同出街,不過這身衣裳有辱宗門臉面,所以特地來換上一身行頭。”秋舫認真解釋道。
九清一聽這話,恍惚了片刻。
正當秋舫納悶她在思慮什么,九清才開口道:“小姐平常出街,要么獨行,要么帶著小少爺,今天怎么突然叫上你了。”
秋舫愣神,聽出她話中有話,但卻猜不透是何用意,只好囫圇答道:“許是小姐今日想買些大件,需要我下下苦力。”
九清瞧了瞧秋舫那幾乎是骨瘦如柴的模樣,或許是覺得這個答案還算滿意,終于笑道:“你這身板能搬些什么。”
九清的話音一落,秋舫的身側卻響起一個老邁的聲音。
“清兒,不是讓你去側門點一下貨嘛,怎么還在這磨蹭。”
秋舫循聲望去,見陰影中走出一個身形佝僂的老翁,他滿頭銀發,但身子骨似乎還挺硬朗,走來的步子不緊不慢。
“劉爺爺,您還在這呢?”
九清側目望著老翁,巧笑嫣然,情不自禁地往前踏出兩步,主動迎了上去,看得出,這倆人關系不錯。
秋舫剛來墨宗幾日,也不認識這老翁是誰,但見到他從容不迫的神情,多少猜到至少在這總務堂中,有著一定得地位。
“這就是前幾日送到小姐院子里的小伙子?”被叫做劉爺爺的老翁面露笑意,但一雙眸子卻犀利如鶻鷹。
“是了,他叫王谷芽。小姐命他來選一身衣裳,所以我才耽擱了一會。”九清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她心中清楚得很,這老翁雖然是總務堂的總管,但平常待人和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真的責怪大家。
這劉總管聽到秋舫是奉小姐之命來挑一身衣裳,也是微微愣神。不過他好歹在墨宗侍奉大半輩子,見過的事海了去了,也不驚訝,只是笑道:“看來小姐還算滿意。”
“小的見過劉爺爺。”秋舫不知這老翁身份,只道自己跟九清年紀相仿,跟著叫一聲爺爺總錯不了。
“是啊,小姐對他還算滿意,今天叫著他一起出街去呢。”九清在這劉總管面前頗顯隨意,并沒有那種戰戰兢兢,生怕出言有失的模樣。但末了,仍不忘朝著秋舫引薦道,“這位是我們墨宗的大總管,劉爺爺。”
老翁朝著秋舫點了點頭,笑著應了聲好,臉上的褶子擠在一起,但眼神卻清澈明亮。
見二人打過招呼,九清也不敢耽誤小姐行程,便朝秋舫喚到:“谷芽,你隨我來吧。”
秋舫聞言,便向老翁頷首告別,轉身隨著九清走去。
“等下,清兒,今晚宗主宴請八方賓客,你帶這小伙子一同過去做些雜活。”老翁的聲音突然在秋舫二人身后想起。
九清瞪大雙眼,對老翁的安排有些不敢相信,疑惑道:“可是谷芽他是小姐...”
不待九清說完,老翁卻笑瞇瞇地說道:“去服侍小姐,有何不可?”<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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