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黑鳥在頭頂盤旋不休,何望舒對眾人的挑弄也是一刻不停。
但這群同樣想要虎口奪食的看客卻并非一群傻子,他們是一群狡詐的生意人,如果見不到秋舫在風政手里占到便宜,便絕不會輕易地隨他出手。
然而絕對的實力,是天塹,更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秋舫自認在風政面前毫無勝算,但事到如今,他已然沒有別的法子了。
「怎么,東極門還有哪位我不認識的少年英雄?」
風政冷笑道,雖然秋舫戴了面具,卻只能遮住容貌,掩不住瘦弱的身形,只需一眼,風政便能瞧出此人不過是個少年郎而已。
秋舫原本不想與他多言,但還是往后急退丈許,一邊在心中醞釀第二波攻勢,一邊拖延道:「今天你不就認識了。」
所有人都不曾見過秋舫,免不了場中有人竊竊私語:「此人究竟是誰?」
另一人沉聲道:「不識得,瞧這歲數,難不成是東極門哪位長老的弟子?」
「派弟子前來攪局,當真是不把墨宗放在眼里。」有人不屑地啐了一口。
「瞧風政這架勢,上有殃云覆天陣,下有高手坐鎮,就算周宗親自前來怕也討不了好。」說話之人一邊低聲說道,一邊掃了一眼前排,好幾位在洛城中享有盛譽的高手可都還安穩坐著,甚至其中還有兩張看起來便不是弱者的陌生面孔,這人雖說是受邀參會,但更像助拳來了。
另一人卻搖頭嘆息道:「可惜,若真是周宗來了,今天才有好戲可看,洛城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出現一場頂尖的交鋒了。」
「哼,也就是十八年前你們家族沒有參戰罷了,才說得出這種話來。」
一個彪形大漢冷哼一聲,面色凝重地罵了一句,看得出當年的大戰,為他的家族添了幾條亡魂,所以才這般憤慨。
戳了人痛處,又被人懟了一句,那名修真者只好訕笑了一聲,將話題岔開:「東極門今日派來的人,恐怕要葬身于此了,可惜小小年紀,本領倒是不弱,真要說來,我還從未見過東極門的人這般豪邁,隨手便可扔出幾十道符箓來。」
「嘖嘖嘖,我曾與東極門的人打過交道,他們煉制一張符箓可不是拿張黃紙隨便畫畫就成的,還得擇吉日、注法力、擺法場。這人敢如此揮霍,一會兜里也該見底了,怕是風政還沒出手,他便落個無計可施。」
「誒,還真別說,這少年每次出手,怎的不見黃紙符箓?」有人突然靈光一閃,發現了一絲端倪。
交頭接耳的眾人沉默了片刻,似乎看不透其中緣由,片刻之后才有人接茬道:「大家伙不曾注意罷了,難不成這孩子還能言出法隨?」
他們并不知道,秋舫雖不能做到言出法隨,但卻能做到隨手成符,只要法力充沛,要多少張符箓便有多少張符箓,在這一點上,他與東極門其他人有著質的區別。
風政此時也不著急向秋舫出手,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全力一擊,對方絕無任何抵擋的可能,取他性命與否,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只是他更想瞧瞧秋舫的底細,還想知道東極門是不是還留有后手,畢竟那只黑鳥在空中不斷盤旋,明顯不是眼前少年的功勞。
秋舫同樣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直取風政顯然是毫無意義之事,以他如今的本領,想要傷到風政可謂是難如登天。但祖霖雖然實力遜于風政,但并非碌碌無為之輩,此時他已站定位置,防備森嚴,自己想靠偷襲得手的勝算極小。
如今的他已不再是為了信守承諾而戰,妖血之力事關東極門的未來,他們雖與墨宗表面上還維持著相安無事,但背地里一直暗流涌動,雙方手中都沾染了對方的鮮血。而墨宗一旦借由妖血之力取得巨大突破,那么不日
之后,縱使有幾位師叔坐鎮,恐怕東極門也要血流成河。
想到天真爛漫的傅芷,想到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周宗等人,他今日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將阿魚救出,破了周宗的局。
至于如何營救阿魚,破局的關鍵之處便在御魂幡上,就算今天拼上性命,也得毀去這件法器。
少年心中打定了注意,便深吸一口氣,先是為自己施展了幾道踏云符,以便身形更加快捷。隨后又化出雙劍在手,一副蓄勢待發之貌。
「小伙子,別再做徒勞無功之事了,到姐姐這里來,墨宗歡迎迷途知返之輩。」
此時墨宗的血墨使從側面的陰暗中緩緩走出,他們幾位墨使分別站在廣場上的角落處,一邊盯著場中變局,一邊防范著殃云覆天陣的安危。
血墨使知道秋舫實力不濟,但用符之時與其他東極門的弟子頗為不同,倒像是憑空一畫便可成符,如此一來,免不了要替風政出言規勸,想要將他招入門下。
秋舫卻壯著膽子啐了一口,絲毫不肯就范地說道:「老大姐,大可不必。」
對方老與不老,秋舫并不知道,他見過幾次血墨使,依此女的風韻看來,年紀應該不淺,渾身散發出一股成***人的性感,面容姣好暫且不提,身材可是實打實的人間一流。
但秋舫此刻偏要故意加上一個老字,算是對對方的回擊。
血墨使生平偏就聽不得這個老字,初一聞言,臉上的媚笑便就凝固,冷冷喝道:「出言不遜,我替宗主收拾了你。」
血墨使的境界早已晉入了第三類人,收拾秋舫本是手到擒來,但架不住秋舫此時早有預料,借助踏云符帶來的速度,身形一動,快如一道虹光,便躲過血墨使砸來的墨泉,朝祖霖奔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風政一聲冷喝,話音一落,數十道墨泉齊聲涌來,一邊封住秋舫去路,一邊堵住秋舫退路,其余墨泉則盯著他的要害襲來。
秋舫大驚失色,他知道風政很快,但不知道這份快竟如此恐怖,只好匆忙應對,提劍連劈,劍身撞在墨泉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墨泉明明形態變幻多端,歸根結底不過是水而已,但劍泉相交之時,他明顯感受到墨泉堅硬如鐵,震得他握劍之手虎口發麻。
他連忙借著握劍不穩之機,趁勢將劍拋出,手指在空中一劃,一道金色盾牌便出現在墨泉跟前。
可雙拳難敵四手,即使風政未出全力,墨泉威勢依舊巨大到不是秋舫所能匹敵的,數道墨泉擊穿金色盾牌,結結實實地錘在秋舫身上。
秋舫的身體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往地面直線砸去,原本鋪滿青石板的地面被他砸下的巨大力道鑿出一個大坑,四周的石板無不皸裂。
一股不亞于玄霄九雷瞳所帶來的劇痛瞬間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他想強撐著身體爬起,卻忍不住體內的法力和氣血亂涌,一股鮮血從他喉頭噴出,染了自己一身。
「把命留下吧!」
風政并沒有給秋舫喘息之機,再是將手一揮,又是一道墨泉接踵而至,向秋舫胸***去。
生死便在一瞬!
好在何望舒將這一切收入眼底,連忙使喚黑鳥救場。
這黑鳥本就是一張靈鳥符,常用于刺探情報,但危急之時勉強堪用,見秋舫有難,以極快的速度俯沖下來,用弱小的身體攔住射向秋舫的墨泉。
一陣藍光閃爍之后,黑鳥便化作灰燼,墨泉也被這一阻攔改變了方向,貼著秋舫的臉沖過,強烈的風浪將他的面具撕得粉碎。
「竟然是你?」
見到秋舫真容,就連沉穩如風政也免不了驚嘆一聲。
「怎么是你?」
接話之
人是在前排坐著的風隨星,她起初同樣覺得這蒙面人的身形有些相熟,但完全不曾朝著秋舫的方向上去想,此時秋舫面具一碎,露出所謂王谷芽的面容來,令她震驚到無以復加,身影一動,便躍到秋舫不遠處。
秋舫冷眼看著眾人,依舊不忘調息體內法力,妄圖再度站起,但劇烈的疼痛如同千根銀針扎入他的五臟六腑,掙扎片刻后,仍是動彈不得。
「說話!」風隨星皺著眉頭望著他,想起這個在他院子中潛伏已久的下人,怒不可遏地吼道。
「小姐,抱歉。」
秋舫忍著疼痛說道,他氣若游絲的聲音似乎昭示著他無法再度爬起。
「枉我還救你性命!」風隨星對著他怒目而視。
秋舫知道風隨星所言是指她三番兩次將自己救出風隨云的魔爪,但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本就是敵人,既然道歉之語已經說過,那再論個孰對孰錯都是徒勞而已。
更何況瞧今日場景,多半是以自己殞命告終,想到此處,少年苦笑著搖了搖頭,將換形符的功效消去,露出自己最初的面容來。
這一露,卻讓風隨星更是啞然。
她怔怔地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火星即將迸發而出,片刻之后,她才罵道:「好啊,原來這才是你,你怎有如此歹毒!」
秋舫聞言卻愣了片刻,歹毒二字,在他生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用在他的身上,不禁悵然嘆息:「歹毒便就歹毒吧,要殺要剮,反正也由不得我了!」
說罷,少年像是放棄了抵抗一般,雙手泄了氣似的往地上一撂,藏在了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身后。
風隨星的嘴角卻慢慢露出一抹陰冷,旋即,原本憤怒的面容突然現出了一分猶豫,她來到秋舫身畔,用腳踢了踢他,嘴上卻說:「爹爹愛才,今日你雖釀成大錯,但只要肯投入我墨宗門下,他未必不能饒你。」
秋舫艱難地抬起眼瞼,狐疑地看著風隨星,隨之猜到她心中的如意算盤,就憑這小妖女的秉性,不過是想讓自己真真正正地成為她掌中玩物罷了,豈會真心想要救自己一命。
想通此節,秋舫露出半張笑臉,沉聲說道:「水心小姐好意,恕秋舫無法領情。」
水心這個名字,是秋舫易容成風隨云時聽風隨星講的,這世間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見吳秋舫說出這兩個字,風隨星怔了怔神,突地瞪大雙眼喝道:「你怎會知道這個名字?」
正在風隨星露出驚疑不定之際,趁她無暇顧及自己,秋舫咬緊牙關,藏在背后的手指連忙繪就一道火云符,一陣陣火光接連沖天而起,將風隨星逼退幾步,而秋舫卻借著火光掩護,強撐著快要散架的軀體拔地而起,再向御魂幡沖去。
「爹爹,殺了她!」風隨星被逼到一側,眼中全然是不可置信的驚怒。
「死!」
見秋舫差點傷及自己女兒,風政終于是失去了耐性,一聲簡短有力的高喝響徹半空。
風政這一次出手,動了真格,人群中傳來幾聲驚呼,還夾雜著幾聲惋惜。
秋舫見到一把墨汁形成的巨劍向自己斬下,滔天黑光鋪天蓋地,攜帶劈天之威席卷而來,這一擊足以令天色變,使地戰栗。
少年腦海里的思緒也跟著一滯,難道自己的一生便到這里了么?
好像死也并非很恐怖的事情,只是師父交代的事情還沒能辦完,自己的身世也沒能鬧個明白,當然了,如今看來,這些事情,只有下輩子才能辦到了。
念及此處,秋舫心中有一些感傷,好像看見震明山上的鳥雀又從眼前嘰嘰喳喳地飛過,一切如初,一切又似終局。
「我說過,我送了你一劍。」
李長風的聲音在
秋舫腦海中驀然響起。<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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