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月明星稀,秋舫一步踏入密林。
看來東極門的弟子還是循規(guī)蹈矩的居多,以至于這月靈山上絲毫見不到多余的人影。
不過秋舫倒也不在意,震明山雖然離皇城不算太過遙遠,但依舊是人跡罕至,十六年里,只有他與晏青云兩人相依為命,今日到了這月靈山,比起洛城里的東極門而言,倒更有幾分回家的氣息。
念及于此,少年郎的腳步變得輕盈了許多,他先前已然勘探過一番周遭的環(huán)境,茅屋里鍋碗瓢盆一應(yīng)俱全,灶底還有幾塊不曾用完的柴火,此刻只需再去山中扒拉些野菜,回到茅屋中隨便烹調(diào)幾道,便能充饑果腹。
「咕..咕...」
當(dāng)秋舫正暢想一會即將滿足的口舌之欲時,他的肚子又不失時宜地叫了幾聲,他哂笑著嘲弄自己道:「堂堂修真者,居然也被這小小的肚子折磨得要死要活。」
「咕...」
他的話音方落,肚子又叫嚷著抗議起來。
「能不能別叫了。」阿魚清冷的聲音響起,言辭之中盡顯不滿之意。
秋舫愣了一愣,旋即想起阿魚正藏身于體內(nèi),這肚子不聽使喚地叫嚷著,當(dāng)屬她的感受最為真切,念及于此,少年靦腆一下,干咳了兩聲,想要掩蓋內(nèi)心的慌亂,反而顯得更加局促起來。
「抱歉,等我用過晚飯便好了。」
秋舫一邊埋頭尋找著密林里有些什么樣的野菜,一邊朝著阿魚解釋道。
「為什么你要用晚飯?」阿魚的語氣有些厭煩,這些日子下來,她覺得秋舫的麻煩頗多,讓她也跟著落了個不安生的下場。
阿魚此話倒是問得秋舫有些莫名其妙,雖然對方是妖,但依照風(fēng)政的說法,那也是半人半妖,妖不吃東西尚可理解,但阿魚或多或少還跟人類沾親帶故,怎么說話這般不食人間煙火。
「難道阿魚姑娘不用吃飯?」
密林之所以是密林,自然是因為參天巨樹野蠻生長至極,重重疊疊,藤蔓纏繞,且不論零散月輝進得來幾何,單說那青苔環(huán)生的地皮都沒遮蔽得瞧不真切,秋舫一邊與阿魚說著話,一邊頓住腳步,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前方路途是險是安。
阿魚聞言,卻冷哼道:「哼,只有你們?nèi)祟惒懦粤T了。」
「阿魚姑娘不是半人半妖么?」秋舫也不去試探腳下的路,專心致志地朝阿魚問道。
「半人半妖又如何?」
「有一半人,不是當(dāng)吃一半的飯?」
「歪理邪說。」
隨著阿魚話音一落,突然風(fēng)聲呼嘯,秋舫的衣袍被刮得翻飛鼓動,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顛簸,惹得秋舫不禁退了一步才站穩(wěn)了腳跟。
「好怪的風(fēng)。」秋舫狐疑地看著前方,竟覺得有些睜不開眼。
「有古怪。」
阿魚卻出言提醒道,作為第二類人的阿魚,雖不知在秋舫體內(nèi)之時,她的道行到底剩了幾分,但對世間萬物的警覺程度卻要比秋舫高出不少,借由秋舫之眼,她察覺到前方有些奇怪之處。
「是不是有什么東西?」秋舫心中生出一陣不祥的預(yù)感,手指并劍,似乎下一個瞬間將有一張張符箓要躍然空中。
「好像...」阿魚剛說完兩個字,便陷入了沉默。
這一出,鬧得秋舫心中的狐疑更甚,不由地屏氣凝神,臉頰隱約可見因為牙關(guān)緊咬而凸出的輪廓,他雖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卻并不清楚前方究竟隱藏著什么危機,只好連忙追問道:「好像什么?」
「嘶!」
一條巨大的黑影從黑暗中射出,朝著少年瘦弱的身子沖來,秋舫心中大駭,連忙躍起,慌亂之中勉強躲開黑影的沖擊。
「好像
是有什么東西。」阿魚未曾說完的話這才說完,在秋舫聽來似乎是故意留到現(xiàn)在才說,不免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那黑影動作迅捷,見一擊不中,又猛地轉(zhuǎn)身,再朝秋舫追來。
密林里的光線太過昏暗,秋舫并不能看清面前黑影的真身為何物。
「看來得跑出密林才行。」秋舫自言自語道。
想通此節(jié),他腳下可不敢再怠慢,右眼的金芒緩緩亮起,喉嚨里憋足一口氣,體內(nèi)法力轟然擴散,化作一股沖力,順勢凌空虛踩幾下,行動速度剎那暴增,竟沖天而起,竄出密林的頂端,躍身空中。
誰料那黑影卻并不追來,而是發(fā)出一聲低吼,整片密林響徹一片,片刻后便沒了動靜。
秋舫落在密林之外,凝神望著黑壓壓的一片參天巨樹,陷入了沉思。
「你知道那是什么嗎?」秋舫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在,他只好向阿魚問道,介于阿魚時常都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態(tài),他本身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誰曾想阿魚此次并沒有說出秋舫意料之中的答案,似乎也升起了幾分興趣,語調(diào)比平常高亢不少:「不像是人。」
秋舫聞言,心口子收縮了一下,驚詫道:「難道是妖?」
「絕對不是。」阿魚沉吟道,「聞不到妖族的氣味。」
「妖族還有氣味么?你怎么沒有。」
秋舫神情微沉,那側(cè)顏在月光輕淡的輝映中,雋朗清秀,蝶翼般的長睫眨了幾眨。
「你不明白,只有我們知道。」阿魚嫌棄著說道,進入到她的領(lǐng)域,話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
末了,阿魚又說道:「倒是你那只眼睛,很厲害。」
難得聽見阿魚的贊嘆,秋舫竟覺得有些欣喜,且不說第二類人的稱贊得來并不容易,就說敵人的認同,那說明自己做得是極好的,念及此處,少年一時間也忘卻了密林之中的黑影,反問道:「如何厲害?」
阿魚略作沉默,還是接道:「自打你對壘風(fēng)政時開了眼,如今速度極快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秋舫雖同有此感,但自打那日在阿魚妖族秘法加持下,實力突然提升數(shù)個等級之后,竟覺得這一切都合乎常理,未能警覺到如今速度的提升皆源自玄霄九雷瞳的功勞。
「如此說來,倒也不錯,只是這只眼睛就連師叔們也不知底細,頗為頭疼。」秋舫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想起初得玄霄九雷瞳時,自己可是受了大罪,差點斃命墨宗。
「我覺得它還有更多妙用不曾展現(xiàn)。」阿魚的聲音恢復(fù)了冷色。
「以后再說吧,只是這黑影頗為奇怪,可敢再去看看?」秋舫的話音一落,便又將目光投向了密林。
少年雖然是個求穩(wěn)的性子,但這些日子里,倒也稀里糊涂地做了不少冒險的事,正好此刻他隱隱察覺到,以自己如今的速度,就算勝不過黑影,也能逃出生天,這般說來,倒也不必懼怕。
「你若死了,我倒省事。」阿魚冷冰冰地嘲諷他道。
秋舫愣了一愣,似乎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什么計策,爽快說道:「你不想親手了結(jié)我么?」.五
「曾經(jīng)想,但現(xiàn)在不想。」
「為何?」
「想死之人,攔不住。」
「那黑影有這么厲害?」秋舫心頭一顫,蹙眉問道。
阿魚沉默了片刻后才緩緩答道:「不知道。」
這一聲不知道,好像昭示著秋舫所熟悉的那個阿魚又回來了,不過少年跟著晏青云生活太久,其他不說,那犟脾氣倒是跟牛鼻子老道一模一樣,既然心中生出這般念頭,那必然是要落到實處的。
想通此節(jié),他將法力注滿全身,身體也
跟著輕盈了許多,眨眼之間,身形又隱入了密林。
再度踏入密林,秋舫可謂是萬分警惕、戒備森嚴(yán),舉手投足之間都藏著迎戰(zhàn)的準(zhǔn)備,但無論他走了多少步,那黑影也不曾再來。
山林幽靜,風(fēng)兒習(xí)習(xí),除卻一二聲鳥鳴,密林里便沒有其他聲響。
縱然如此,秋舫依舊不敢有任何怠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月靈山上究竟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事物,勾起了少年的好奇心思,他每往深處走一步,都極度謹慎,就算是狡辯的花草抖了一抖,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它走了么?」秋舫壓著嗓子問道。
「不知道,我感覺不到它在哪里。」阿魚同樣也屏氣凝神地觀察著周遭,她的道行比秋舫更深,感知能力自然也更強,但她并沒有欺瞞秋舫,無論她怎么觀察,都察覺不到剛才那道黑影的存在。
秋舫沉眉緊鎖,臉頰被稀稀拉拉的月光照得陰陽分明,顯得格外的凝重。
「也許剛才驚擾到它,它反而逃了。」
「或許是吧,我絲毫察覺不到它的存在。」阿魚這話倒是沒有欺瞞秋舫,就連語氣也弱了下來,顯然是放松了戒備。
秋舫見狀,暗自嘆息了一聲,就連阿魚也察覺不到黑影的存在,想必是逃遠了,也不知這密林的最深處究竟有多深,但今日怕是要一無所獲了。
「回去找找有什么野菜吧。」秋舫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無奈地說道,餓意明明消退了一會,隨著他緊繃的思緒松弛下來,又再度襲來。
阿魚并沒有接話,但內(nèi)心卻對秋舫的決定極其贊同,要知道秋舫肚子咕咕直叫,最為遭罪的是住在秋舫身體里的自己,每叫一聲,她都覺得震耳欲聾,腦瓜子也要更疼一分。
秋舫意興闌珊地甩了甩手,便往回走去,眼中再也不去盯那沒由來的黑影了,看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找些野菜才是最實在的。
「小心!」
阿魚突然一聲大叫。
秋舫回頭,一道黑影攜著震天威勢卷土重來。<b>最新網(wǎng)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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