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這就好像你滿世界找靈感,其實靈感女神正坐在自己家起居室里喝下午茶。
這么長的時間以來我和安得蒙埋首在紛繁錯亂的可能性中,試圖尋找三個轉輪每天的起始位置。我們在密碼學里走得太遠,忘記了支撐它的高等數學。
我最初研究“群論”是因為他的發現者——法國天才數學家伽羅瓦。
他十九歲時發現了群論。
二十歲死于一場政治陰謀的決斗。
上決斗場的前一天,他沒有哭泣顫抖,也沒有給母親和愛人留下最后的語言,而是通宵書寫。他寫下了平生數學所得,附上論文送給唯一的朋友。后來人們發現,他在那些紙頁的邊上潦草的反復寫著這幾個字——“時間不夠了”。
十四年后,人們才理解他所提出的“群”概念,發現它能夠徹底解決困擾了數學家幾百年的根式求解代數方程問題。
然而,世界上最杰出的數學家已經在他二十歲時長眠了。、
他研究數學才五年。
我出于好奇,踏入了伽瓦羅的領域。沒想到這是一把打開“迷”之門的鑰匙。
因為“迷”其實是一個通過轉輪對二十六個字數進行置換的置換群。
從論群的角度構建方程式,則這個方程式可能有解。
其實即使到了這一步,我仍然不能破譯它。這就像人人都知道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是很少有人真能走到那里去——計算量過于龐大。
幸好很久以前我還發現了“迷”的另一個致命的弱點——反射輪。
反射輪使得加密解密的過程完全一樣。也就是說如果字母A通過反射輪反射為字母B,那么反之,字母B經過反射輪的結果必然為字母A。這使得群置換的字母兩兩相對,大大減少了計算量。
從靈光一現后把阿諾德扔在酒吧到真正尋找到破譯方法大約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后我給林頓打電話,他在那頭不情不愿的接起來:“艾倫,我很忙,我在破譯……”
我說:“‘迷’破解了。現在就過來,盡量多帶一些最近截獲的暗文。”
才到傍晚,太陽都沒落山,林頓就開著軍用吉普車來了。他從后座搬下大量材料,氣喘呼呼的累得半死。
我評價:“安得蒙要知道你偷了這么多這種級別的機密出來,會把你槍斃了。”
林頓兩眼在發光:“加西亞先生不在,我現在是第一辦公室的頭。資料不夠我再想辦法,告訴我怎么破解的!”
我開始用紙和筆解釋,林頓在一旁看。某種程度上說他也是數學上的奇才,只有少數地方需要向我提問,其余時間他只是默不作聲的聽。我傍晚開始解釋,等一切演算完畢,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林頓的臉色并沒有我預想中的那么好看。他默默的看著我,說:“艾倫,你是天才。”
他問我:“你想要多少錢?我想辦法給你弄……但是你得說‘迷’是我破譯出來的。”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英國!”我抓住他搖:“重點不是誰把它破譯出來的,有它,我們就可以通過無線電波掌握德國潛艇的情報!貨船就不會被擊沉!美國的黃油和熏肉就能運進來!我們的空軍和海軍……”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想起安得蒙說我是高危險人物,嘆了口氣:“我也不能說出去。”
林頓拉住我袖子,反復確認:“艾倫,你真的不會說是你破譯的,真的不會?”
“迷”的破譯是高度機密,報紙上當然不會有報道。第二天我攤開晨報,上面依然是皇家海軍失利的報道,氣氛陰沉沉的。但是我知道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收到好消息。
然而我沒等到好消息,卻等到壞消息。
首先是首相命令所有空軍飛行員進入戰備準備,休假的皇家空軍全部召回。埃德加的休假也被迫取消了。他給我寫了一封信解釋秋天不能回劍橋看我,提醒我不要接近遍布倫敦街頭的黑衫軍。他在信紙角落上用鋼筆畫了我的頭像,旁邊寫上:“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愛你。”
紙張的價格已經不便宜了。我把他的信紙翻過來,在背面寫好回信寄回去。郵局出來走到旁邊對角巷時,被兩個混混攔了下來。
一個帶著寬檐帽,看不清臉:“喲,小可愛,來陪我玩玩?”
旁邊的人臉上有道長疤,笑起來嘴角有點抽。他慢慢從風衣里抽出一把槍:“別動,寶貝。”
我背過身去,舉起手。
拿槍的男人淫|笑著走過來,用槍抵著我的背,帶帽的那位站在我前面,把手伸進我外套里。我以為他找錢包,還很同情的告訴他在右口袋——但是沒有錢。
當他開始動手解開我襯衣的扣子摸的我腰時,我才真正恐慌了。
后面的男人那槍捅了捅我,說:“怕什么,又不是沒和男人干過。你不本來就是同性戀嗎?”
我說話都結巴了:“你們是誰?怎么知道我是同性戀?”
解開我襯衫的男人從前面抱住我,后面的人笑了笑,猛然貼了上來。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們摸我時手掌上的老繭。只有經常拿槍的人才會有這種繭——我在安得蒙的食指上見到過。他們的熱氣和下流話一起噴在我頸上:“喂,捏□□這里他有反應哦……”
兩個男人都硬了,隔著布料我都能感覺到他們下身的灼熱。
“□□兩聲來聽聽……”
“寶貝,再多動一點,對,就是這里……”
“怎么跟木頭人似地,杰克摸摸他那里看看?”
有人拉開了我長褲拉鏈,把手伸了進去,動作粗暴。我閉起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識。我的腿在打顫,如果不是他們架起我,就已經跪倒在地上了。
突然后面那人罵了一聲:“媽的.不能做到底。老子這里都硬了。”
前面的人暗啞著嗓子也罵了句什么,說:“夠了,能讓你摸就不錯了!走!”
他們放開我時,尖利刺耳的警哨剛剛劃破空氣。
兩個人轉身消失在巷子盡頭,我一個人提著褲子站在原地,看見一個中年警察向這邊看來。
我被帶到警察局,罪名是雞|奸。
埃德加說過,同性戀是犯法的。
兩個男人已經跑了,我不能證明自己背上抵著一把槍。而同時,我自己下面在男人的□□下——竟然硬了。
調查取證時我才發現,自己追安得蒙的時候從來沒有掩飾過。而后來阿諾德幫我查案卷記錄時,發現證詞上還采集到了這么一句話:咖啡店的女招待莎拉證明,艾倫.卡斯特確實有同性情人。
安得蒙把我從櫻桃酒吧架出來時確實對她說過:“和他分手。他是同性戀。”
你可以想象戰爭時候的英國,人們是怎樣對待一個失業的同性戀。不管我怎樣解釋,罵人,流眼淚說我是被陷害的都無濟于事——那直是一場噩夢。我被告訴只有兩條路可以選——去醫院或者進監獄。
人們把同性戀當做需要醫治的病。
我想給林頓打電話,接電話的是他的助理,說布朗先生不在。
我想找阿諾德幫忙,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拘留了三天后我選擇了醫院。
那是倫敦東區的一家公立精神病醫院。冷冰冰的白色石質建筑,半邊墻壁都是爬山虎,窗戶全焊著鐵條。我被安排住進另一位同性戀男人的病房,他接受治療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個叫莫林的二十七歲男人告訴我:“只有醫生出具出院通知單我們才能被放出去。”
莫林是個胖子,性格竟然很陰郁。他告訴我,他進來已經一年了。
我們每天被關在屋里,只有吃飯和吃藥的時間會有男醫生開門,把推車推進來。
頭一個星期我還很正常,認為只要配合醫生就能出去。可是我不知道每天分配的藥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覺得它讓我情緒失控,煩躁不安。
煩躁的時候我就想安得蒙。我像一個被扔在墻角發霉的破布,安得蒙是我思想中唯一的陽光。
密碼已經不重要了,戰爭也不重要了,我只想看安得蒙。
想再看見他站在圖書館外的蘋果樹下沖我笑,碧綠色的眼睛像古董店的貓眼石一樣好看。
我的安得蒙。
有一天莫林發瘋一樣摔餐具,把鐵餐盤餐刀和叉子統統摔到窗前的鐵條上。
我聽見他在哭:“又穿不下了!”
我安慰她:“你可以像醫生要一件大號的衣服穿。”
莫林緩緩轉過身,瞪著我,不可置信:“我不是說衣服。艾倫,你不知道?”
已經是十一月了,他穿著毛衣,除了肥胖看不出身體其他形狀。莫林抓住他的毛衣拉起來,我目瞪口呆——他衣服下面,沉沉的肥肉上面,竟然長著女人的胸部。他穿著一個過小的胸罩。
我突然覺得一陣惡心,沖到墻角開始干嘔。
我聽見莫林在我身后慢慢說:“他們認為我們喜歡男人是因為男性荷爾蒙分泌過于旺盛。那些醫生給我們吃的藥大部分是雌激素。你會越來越胖,并且長出胸部……你現在才來一個月,沒有變化。我在這里呆了整整一年。”
莫林的聲音帶著一絲女人的尖利:“艾倫,你遲早也會變成這樣的。”
那一刻世界崩塌了。莫林沒瘋,可是我瘋了。
我發瘋一樣的錘門,哭著哀求醫生放我出去。
我拒絕吃藥后,后來藥就被直接參在食物和水里。
要想斷藥,除非我絕食。
絕食的第三天中午,照例送飯。病房的門再次打開。越過醫生的背,我看見了阿諾德。
他穿著白大褂從走廊那頭走過來,帶著一副帶血的白色橡膠手套,邊走邊脫,像是一個剛手術完畢的主刀醫師。阿諾德在笑,他身后跟著幾個年輕的女護士,端著蓋著紗布的托盤。
三天沒吃東西,幾乎已經喪失思考能力了。我只記得自己沖出去,大聲喊他的名字。兩個強壯的男醫生企圖在門口按住我,其中一個還向阿諾德擺手,表示這邊沒事:“精神病人。”
我絕望的望著阿諾德的背影。
有人拿東西敲在我頭上,頓時頭昏眼花。
突然動作都停止了,大喊大叫想抓我的醫生全停了下來,恭敬的讓開一條路。我直接撲到在離我最近的人身上。
“艾倫?”
阿諾德接住了我。他抱住我的肩膀,神情有些恐慌:“艾倫,你怎么在這里?”
他安撫的拍著我的背:“沒事,艾倫,沒事。”
我想抓住他的肩膀,卻只抓住衣服的布料。我聽見自己幾乎帶了哭腔:“安得蒙……我要見安得蒙……”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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