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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情歌原著:曾許諾 正文 曾許諾_第七章 最是一生好景時

作者/桐華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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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山有東西南北四峰。軒轅王的正妻纈祖、次妃方雷氏、三妃彤魚氏、四妃烏羅氏各居一峰。最高峰是東峰朝云峰,纈祖所居,山高萬仞,直插云霄,是軒轅國內(nèi)第一個看見日出的地方。

    阿珩還在云輦上,就看到四哥仲意站在朝云殿前,頻頻望向山下,初升的朝陽很溫暖,可仲意的等待和關(guān)切比朝陽更溫暖。

    阿珩不等車停穩(wěn)就跳下車,“四哥。”撲進了仲意懷里。

    仲意笑著拍拍她的背,“怎么還這個性子?還以為王母把你管教得穩(wěn)重了。”

    阿珩笑著問:“大哥呢?母親呢?”

    “母親在殿內(nèi)紡紗,大哥不知道怎么了,前天一來就把自己封在山后的桑林內(nèi),不許打擾。”

    阿珩竊笑,一邊和哥哥往殿內(nèi)行去,一邊在他耳畔低聲說:“他受傷了。”

    “什么?”仲意大驚。

    “他為了讓少昊出手去救我,和少昊不知道打了什么賭,兩人都受傷了,大哥雖然贏了,可傷得更重。”

    仲意這才神色緩和,搖頭而笑,“他們倆平時一個比一個穩(wěn)重,一個比一個精明,卻和小孩子一樣,每次見面都要打架,打了幾千年還不肯罷手。”

    寬敞明亮的正殿內(nèi)鴉雀無聲,他們的足音異樣清晰,阿珩和仲意都不禁收斂了氣息。

    經(jīng)過正殿,到達偏殿,偏殿內(nèi)光線不足,只窗前明亮,一個白發(fā)老婦正坐于一方陽光中,搓動著紡輪紡紗,光線的明亮越發(fā)映照出她的蒼老。

    阿珩想起在桃花林內(nèi)翩翩起舞的王母,只覺心酸,她輕輕跪下,“母親,我回來了。”

    纈祖紡完一根紗后,擱下七彩紡輪,才抬頭看向女兒,阿珩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跪行了幾步,貼到母親身旁,輕輕叫了聲,“娘親。”

    纈祖淡淡地說:“我給你做了幾套衣服,放在你屋子里,過幾天你下山時帶上。”

    “謝謝母親。”阿珩低著頭想了一下又說,“這次我不想下山了,我想在山上住幾年。”

    纈祖問:“為什么?”

    “女兒就是有點累了,想在山上住幾年。”阿珩自小到大總是想盡辦法往山下溜,可玉山的六十年,讓她突然發(fā)現(xiàn)朝云峰和玉山?jīng)]有任何區(qū)別,一樣的寂寞,一樣的冷清,她想陪陪母親。

    纈祖對仲意吩咐:“去幫我煮盅茶。”

    仲意行禮后退下。

    纈祖站了起來,向殿外走去,阿珩默默跟隨著母親。

    朝云殿后遍植桑樹,枝繁葉茂,郁郁蔥蔥,燦爛的陽光灑在桑樹上,滿是勃勃生機,頓覺心神開闊。

    纈祖問阿珩:“我已有幾百年沒動過怒,卻在六十年前大怒,甚至要親上玉山向王母要你,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這么生玉山王母的氣?”

    阿珩說:“母親相信女兒沒有拿王母的神兵。”

    纈祖冷漠的臉上露了一絲笑,“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這個,這是青陽以為的原因,青陽說你哪里有偷神兵的眼界,頂多就是去偷個桃子。”

    阿珩心中腹誹著也許娘親和王母有怨,嘴里卻恭敬地說:“女兒不知道。”

    纈祖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朝云殿,“你是軒轅族的王姬,遲早一日要住進這樣的宮殿,可在這之前,我要你擁有八荒六合的所有自由,王母卻生生地剝奪了你最寶貴的一百二十年。她在玉山那鬼地方已經(jīng)住了幾千年,比我更清楚這世上最寶貴的是什么。一百二十年的自由和快樂!天下有什么寶物能換?她比誰都清楚她的刑罰有多重,明明拿走了你最寶貴的東西,卻在那里假惺惺地說給我面子。”

    煙霞繚繞中,云閣章臺、雕欄玉砌的朝云殿美如工筆畫卷,阿珩看著看著卻覺得眼眶有些發(fā)酸。

    纈祖的目光落回了女兒的臉上,“阿珩,趁著還年輕,趕緊下山去,去大笑大哭、胡作非為、闖禍打架。住在宮殿里的日子你將來有的是,能在外面的日子卻非常有限,不要再在朝云峰浪費。我不需要你的陪伴,我只需要你過得快活。你現(xiàn)在不明白,等你將來做了母親就會明白,只要你們過得好,我就很好。”

    阿珩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她每次偷偷下山,母親都不知道,她還曾經(jīng)得意于自己的聰明;明白了為什么她可以順利地離家出走,父親和大哥都沒有派侍衛(wèi)來追她;明白了為什么她可以和別的王姬不一樣,自由自在地行走于大荒內(nèi)。

    “母親。”她語聲哽咽。

    仲意捧著茶盤而來,把茶盅恭敬地奉給母親。

    纈祖慢慢飲盡茶,冷淡地下令:“阿珩,明天你就下山,去哪里都成,反正不要讓我看到你就行。”說完,扔下茶盅離去。

    阿珩眼眶紅紅的,仲意對著她笑,用力刮了下她的鼻頭,牽起她的手,“走,我們?nèi)フ掖蟾纭!本腿缤r候一般。

    仲意和阿珩躡手躡腳地往桑林深處潛行,走著走著就碰到了禁制,不過這禁制對仲意和阿珩都沒有用,他們輕松穿過,看到了一幕奇景。

    這里的桑樹只三尺來高,卻都是異種,樹干連著葉子全是碧綠,如同用上好的碧玉雕成。此時,參差林立的碧玉桑上開著一朵又一朵碗口大的白牡丹花,實際是一朵朵冰雪凝聚而成的牡丹,卻比一般的白牡丹更皎潔。

    碧玉桑顏色晶瑩,冰牡丹光澤剔透,整個世界清純干凈得如琉璃寶界,不染一絲塵埃。

    在琉璃寶界的最中間,一朵又一朵白牡丹虛空而開,重重疊疊地堆造成一個七層牡丹塔,虛虛實實地掩映著一個男子,看不清面目,只看見一襲藍衣,藍色說淡不淡,說濃不濃,溫潤干凈到極致,卻也冷清遙遠到極致,就像是萬古雪山頂上的那一抹淡藍的天,不管雪山多么冷,它總是暖的,可你若想走近,它卻永遠遙不可及,比冰雪的距離更遙遠。

    阿珩和仲意相視一眼,遠遠地站住,各自把手放在了一株碧玉桑上,都把命門大開,任由靈力源源不斷地流入桑樹,想幫助大哥療傷,一時間桑樹綠得好像要發(fā)出光來,而整個琉璃界內(nèi)的白牡丹越開越多,寒氣也越來越重。

    可他們的大哥青陽不但沒有接受他們的好意,反倒嫌他們多事,幾朵冰牡丹突然飛起,砸在阿珩和仲意臉上,他們根本連抵抗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冰封住,變成了兩根冰柱。

    所有的白牡丹都飄了起來,繞著那襲藍色飛舞,而桑林上空,千朵萬朵碗口大的冰牡丹正在絡(luò)繹不絕、繽紛搖曳地綻放,整個天地都好似化作了琉璃花界,美得炫目驚心。

    半晌后,青陽緩緩睜開了眼睛,所有的白牡丹消失,化作了一天一地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

    青陽負手而立,仰頭欣賞著漫天大雪,他站了很久,身上未著一片雪,可仲意和阿珩連眉毛都開始變白。

    青陽賞夠了雪,才踱步過來,仲意和阿珩身上的冰消失,仲意凍得膚色發(fā)青,阿珩上下牙齒打著冷戰(zhàn),不停地用力跳,青陽冷冷地看著她,“你在玉山六十年,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就是頭豬放養(yǎng)到玉山上,也該修出內(nèi)丹了。”

    青陽罵完阿珩,視線掃向仲意,仲意立即低頭。

    阿珩不敢頂嘴,卻跳到青陽背后,對著青陽的背影一頓拳打腳踢,邊打邊無聲地罵,青陽猛地回頭盯住她,阿珩立即裝作在活動手腳,揮揮手,展展腿,若無其事地說:“手腳都被凍僵了,得活動活動,省得落下殘疾。”

    她跳到仲意身邊,“難得六月天飄雪,我們?nèi)カC只鹿烤來吃,去去身上的寒意。”拽著仲意的手就要走。

    仲意叫:“大哥,一起去!難得今天我們?nèi)齻都在,明日一別,還不知道下次聚齊是什么時候。”

    青陽淡淡地說:“我還有事要處理。”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jīng)在三丈開外。

    仲意默默看著大哥的背影,眼中有敬佩,還有深藏的哀傷。

    阿珩拽拽四哥的袖子,“算了,他一直都這個樣子,我們自個去玩吧,他若真來了,肯定一會兒罵我不好好修行,一會兒訓斥你在封地的政績太差,最后搞得大家都不高興。”

    仲意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么,卻又吞了回去。

    阿珩和仲意取出他們小時候用過的弓箭,入山去獵鹿,彼此約定不許動用靈力搜尋,只能查行辨蹤。

    阿珩和仲意找了好幾個時辰,連鹿影子都沒看到,他們倒不計較,仍舊一邊四處找,一邊聊天。

    仲意試探地問:“你覺得少昊如何?”

    阿珩四處張望著,隨意地說:“能如何?不就是一個鼻子兩個眼!不過我倒挺好奇,若天下英雄真有個排名榜,大哥到底排第幾?我在玉山上才聽說,大哥竟然參加過蟠桃宴,這可很不像大哥的性格。”

    仲意笑著說:“這事別有內(nèi)情,那時候高辛族的二王子宴龍掌握了音襲之術(shù),能令千軍萬馬毀于一旦,不要說高辛,就是整個大荒都對宴龍推崇有加,可有一年大哥突然跑去參加蟠桃宴,在蟠桃宴上令宴龍慘敗,軒轅青陽的名字也就是那個時候真正開始令大荒敬畏害怕。”

    “敗就敗了,為什么要慘敗?宴龍得罪過大哥嗎?”

    “不知道,大哥從不說自己的事。我自個私下里猜測也許和少昊有關(guān)。有一年我出使高辛,宴龍聲名正如日中天,又得高辛王寵愛,在高辛百官面前羞辱少昊,少昊卻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忍受。我回來后,大哥查問我在高辛的所見所聞,我就把宴龍和少昊不和的事情告訴了大哥,大哥當時沒一點反應(yīng),結(jié)果第二年他就跑去參加蟠桃宴,在整個大荒面前羞辱了宴龍,那年的彩頭是一把鳳凰骨做的五弦琴,大哥得到寶琴之后,當著眾神族的面麻煩高辛使節(jié)把琴轉(zhuǎn)交給少昊,說是他比斗輸給了少昊,承諾給少昊一把名琴。”

    阿珩咂舌,“這不就是告訴全天下宴龍給少昊提鞋都不配嗎!”

    仲意道:“是啊!”

    阿珩很是納悶:“大哥和少昊怎么會有那么深的交情呢?”

    “大哥認識少昊的時候,我們的父親不過是一個小神族的族長,大哥只是一個普通的神族少年,少昊也只是一個很會打鐵的打鐵匠。”仲意嘆了口氣,“大概那個時候,朋友就是最純粹的朋友,像傳說中的那種朋友,一諾出,托生死。”

    阿珩說:“聽起來很有意思,四哥,再講點。”

    “我只知道這些,他們認識好幾百年后我才出生,也許將來你可以問問少昊,希望他比大哥的話多一點。”

    阿珩想起云桑說的話,問道:“四哥,你和諾奈熟悉嗎?”

    “說起來,我在高辛國內(nèi)最熟的朋友就是諾奈,他在設(shè)置機關(guān)、鍛造兵器上都別有一套,善于畫山水園林,常與我交流繪圖心得。大哥說他要成親了,我本來還準備了厚禮,可大哥又讓我先別著急。”

    “為什么?”

    “高辛的軍隊分為五支,一支是王族精銳,叫五神軍,只有高辛王能調(diào)動,其余四支是青龍部、羲和部、白虎部、常曦部,少昊的母親出自青龍部,青龍部算是少昊的嫡系,現(xiàn)在的高辛王后出自常曦部,宴龍和中容幾個同母兄弟掌握了常曦和白虎兩部,羲和部一直中立,所以不管是少昊還是宴龍都在爭取羲和部,諾奈是羲和部的大將軍,大哥說諾奈要娶的女子來自常曦部,似乎還和宴龍是表親,對少昊很不利,這樁婚事能不能成還很難說……”仲意突然驚覺說得太多,笑著拍拍阿珩的頭,“是不是很復雜?不說這些無趣的事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云桑說王族的事情都不可能簡單,阿珩只覺心里沉甸甸的,蟠桃宴上大哥出手打敗了宴龍,看似朋友情深,為少昊打抱不平,可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軒轅與少昊聯(lián)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青陽捍衛(wèi)的不過是自己的利益?

    仲意看阿珩一直沉默著,笑道:“這些無聊的事情你聽聽就算了,不用多想。”

    阿珩笑了笑,問道:“四哥,你可有喜歡的女子?”

    仲意沒有說話,臉上卻有一抹可疑的緋紅。

    阿珩看著哥哥,拊掌而笑,驚得山林里的鳥撲落落飛起一大群。

    “她是什么樣的?你可告訴她了你喜歡她?她可喜歡你?”

    仲意板著臉說:“女孩兒家別整天把喜歡不喜歡掛在嘴上。”

    阿珩笑得前仰后合,跳開幾步,雙手圈在嘴邊,對著山林放聲大喊:“我哥哥有喜歡的姑娘了!”喊完,她就跑。

    山谷發(fā)出一遍又一遍的回音——有喜歡的姑娘了,有喜歡的姑娘了,有喜歡的姑娘了……

    阿珩一邊得意地笑,一邊對仲意做鬼臉,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你奈我何?

    仲意舍不得罵、更舍不得打,只能板著臉快步走。

    阿珩背著雙手,歪著腦袋,笑嘻嘻地跟在仲意身后,看仲意的怒氣平息了,才又湊上去,拽哥哥的袖子,“那個姑娘是什么樣子?她會不會喜歡我?”

    仲意唇角有溫柔的笑意,“她肯定會喜歡你。她倒是經(jīng)常打聽你和大哥的喜好,擔心你們會不喜歡她。”

    阿珩笑抱住仲意的胳膊,“只要哥哥喜歡她,我就會喜歡她,我會當她是姐姐一樣敬愛她。”

    仲意笑著不說話,只是突然伸出手,揉了幾下阿珩的頭,把她的頭發(fā)揉得亂七八糟,未等阿珩反應(yīng)過來,他就笑著跑了。

    阿珩氣得又叫又嚷地去追打他。

    阿珩和仲意在山里跑了一天,也沒打到一頭鹿,不過他們回來時,卻興致很高,又說又笑,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下,嘰嘰咕咕個不停。

    纈祖和青陽正坐在殿內(nèi)用茶,本來一室寧靜,可阿珩和仲意還沒到,已經(jīng)笑聲叫聲全傳了進來。

    青陽抬頭看向他們,阿珩沖青陽做了個鬼臉,挨坐到纈祖身邊,甜甜叫了聲“娘”,好似表明我有母親撐腰,才不怕你!

    阿珩一邊咯咯笑著,一邊說,“娘,我告訴你個秘密。”

    仲意立即漲紅了臉,“阿珩,不許說!”

    阿珩不理會他,“娘,四哥他有……”

    仲意情急下去拽妹妹,想要捂住阿珩的嘴,阿珩一邊繞著纈祖和青陽跑圈子,一邊笑,幾次張口,都被仲意給打了回去,她的靈力斗不過仲意,鬧得身子發(fā)軟,索性耍賴地鉆到了母親懷里,“娘,你快幫幫我,哥哥他以大欺小。”

    纈祖終年嚴肅冷漠的臉上,綻開了笑顏,一邊摟著阿珩,一邊說:“你們兩個可真鬧,一回來就吵得整個朝云殿不得安靜。”

    阿珩在母親懷里一邊扭,一邊笑,雙手攬著母親的脖子,嘴附在母親的耳畔,說著悄悄話,一邊說,一邊瞟仲意,纈祖?zhèn)鹊椭^,邊聽邊笑。

    仲意看到母親的笑容,突然忘記了自己要干什么,此時的母親,眼里沒有一絲蔭翳,只有滿溢的喜悅。他下意識地去看大哥,大哥正凝視著母親和妹妹,唇角有隱約的笑意。

    仲意惡狠狠地敲了下阿珩的頭,“你個小告密者,以后再不告訴你任何事情。”

    阿珩沖他吐吐舌頭,壓根兒不怕他,纈祖笑看著仲意,“你選個合適的時間,帶她來見見我。”想了下又說,“這樣不好,我們是男方,為了表示對女方的尊重,還是我們應(yīng)該先登門,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了,我就去一趟若水,親自拜訪她的父母,你回頭留意下她的父母都喜歡什么,寫信告訴我,我好準備。”

    若水是仲意的封地,山水秀麗,民風淳樸,仲意中意的姑娘就是若水族的姑娘。

    仲意已經(jīng)連耳朵都紅了,低著頭,小聲說:“我和她現(xiàn)在只是普通朋友。”

    纈祖笑著搖頭,“你是男子,難道要等著姑娘和你表白?如果心里喜歡她,就要事事多為她考慮,不要委屈了女兒家的一番情思。”

    “嗯,我知道了。”

    阿珩在母親懷里笑得合不攏嘴,“幸虧娘開口了,要不然四哥這個溫軟磨嘰的性子非活活把姑娘給著急死,說不準我那個未來的嫂嫂天天深夜都睡不好,數(shù)著花瓣卜算四哥究竟對她有意思還是沒意思呢!”阿珩隨手一招,一朵花從花瓶中飛到她手里,她裝模作樣地數(shù)著花瓣,“有意思,沒意思,有意思,沒意思……”

    仲意氣得又要打阿珩,“娘,你也要管管阿珩,讓她尊敬一下兄長。”

    纈祖摟著女兒,看看仲意,再看看青陽,心里說不出地滿足,對侍女笑著吩咐:“去拿些酒來,再把白日采摘的冰葚子拿來。多拿一些,仲意和阿珩都愛吃這個,還有壇子里存的冰茶酥,別一次拿,吃完一點取一點,青陽喜歡吃剛拿出來的。”

    侍女們輕快地應(yīng)了一聲,碎步跑著離去,很快就端了來。

    阿珩靠在母親的懷中,笑看著哥哥,抓了把冰葚子丟進嘴里,一股冰涼的甘甜直透心底,她微笑著想,我錯了,朝云殿和玉山截然不同!

    母子四個一邊聊著家常瑣事,一邊喝酒,直到子時方散。

    青陽吩咐仲意送母親回房,他送阿珩回屋,到了門口,阿珩笑著說:“我休息了,大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不想青陽跟著她進了屋,反手把門關(guān)好,一副有事要談的樣子。

    阿珩心內(nèi)長長地嘆了口氣,面上卻不敢流露,打起精神準備聽訓。

    青陽淡淡地問:“從玉山回來,按理說昨日就該到了,為什么是今日清晨?”

    “少昊身上有傷,耽擱了一些時辰。”

    阿珩在哥哥冰冷銳利的目光下,知道不能蒙混過關(guān),只能繼續(xù)說:“后來,我們沒有立即上路,聊了一會兒天。”

    “一會兒?”

    “一晚上。”

    青陽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桑林,“你覺得少昊如何?”

    早上四哥已經(jīng)問過這個問題,可阿珩沒有辦法用同樣的答案去敷衍大哥,只能認真思索著,卻越思索越心亂。

    青陽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阿珩的答案,不過,這也是答案的一種。

    他輕聲笑起來,“少昊他非常好,只要他愿意,世間沒有女子舍得拒絕他。”阿珩的臉慢慢紅了,青陽轉(zhuǎn)身看著妹妹,“可是,你就要是世間那唯一的一個必須拒絕他、不能喜歡他的女子。”

    阿珩太過震驚,脫口而出,“為什么?你們不是好友嗎?”

    “青陽和少昊是好友,軒轅青陽和高辛少昊卻不見得。你應(yīng)該知道父王渴望一統(tǒng)中原、甚至天下的雄心,指不準哪天我和少昊要在戰(zhàn)場上相見,殫精竭慮置對方于死地。”青陽唇邊有淡淡的微笑,好似說著“唉,明天天氣恐怕不好”這樣無奈的小事。

    阿珩臉上的緋紅一點點褪去,換成了蒼白,“可我還是要嫁給他,因為我是軒轅妭,他是高辛少昊。”

    “是,你還是要嫁給他,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對他動心。”

    青陽輕哼一聲,眼神驀然變冷,“我以為少昊會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稍稍留情,沒想到他竟然花費了一整個晚上的心思在你身上。”

    阿珩低下了頭,低聲說:“和他無關(guān),是我想多了解一點他,主動和他親近,我知道他喜歡酒,刻意用酒挑起了他談話的興趣。”

    青陽走到阿珩面前,抬起了阿珩的頭,盯著她的眼睛,神色凝重,“小妹,千萬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他是高辛少昊,是我都害怕的高辛少昊!他不會永遠看在我和他的交情上,仁慈地提醒自己不要把你當作他手中的棋子……”

    阿珩眼中有了濕漉漉的霧氣,卻倔強地咬著唇。

    青陽說:“對我和少昊來說,心里有太多東西,家國、天下、責任、權(quán)力……女人都不知道排在第幾位。為了自己,你還是視他為陌路最好。”

    阿珩冷冷譏嘲,“真該謝謝大哥為我考慮如此周詳。不知道你究竟是擔心少昊拿我做了棋子,還是擔心我不能做你和父親的棋子。”

    青陽默不作聲,好一會兒才說:“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這就是事實,誰叫你的姓氏是軒轅呢?”他拉門而去。

    阿珩疲憊地靠著榻上,心頭彌漫起悲涼。母親和四哥總是盡量隔絕著一切陰暗的斗爭,希望她永遠是自由自在的西陵珩,大哥卻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姓軒轅、名妭,是軒轅族的王姬。

    因為太累,阿珩靠著榻,衣衫都沒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夜時分,被外面的聲音吵醒。

    她匆匆拉開門問侍女,“怎么這么吵?”

    “有賊子深夜?jié)撊氤频睢!笔膛坪跞匀徊桓蚁嘈牛f話的表情和做夢一樣。

    阿珩也吃了一驚,“這賊子也算倒霉,什么日子不好來?偏偏往大哥的劍口上撞,這不是找死嗎!”

    侍女點頭,一臉不可思議,“是啊,做賊都做得不專業(yè),怎么撿這么個日子?真是膽大包天!”

    膽大包天?阿珩心頭跳了一跳,“賊子長什么樣子?”

    “他臉上戴著個木面具,看不清楚長相。”

    “賊子在哪里?”

    “在四殿下和大殿下所住的左廂殿。”

    阿珩撒腿就跑,侍女忙喊,“王姬,您慢點,殿下吩咐我們保護您。”

    阿珩一口氣跑到左廂殿,抓住個侍衛(wèi)問:“賊子在哪里?”

    侍衛(wèi)回道:“賊子闖入了四殿下的屋子,抓住了四殿下。”

    阿珩氣得咒罵,“真是個渾蛋!”

    侍衛(wèi)立即跪下,惶恐地說:“屬下知錯。”

    阿珩無力地揮揮手,“我不是在罵你。”

    阿珩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整個左廂殿只青陽一個,負手而立,神態(tài)十分平和,聽到阿珩的腳步聲,他說:“誰讓你來了?出去!”

    阿珩看了一眼四哥的屋子,房門緊閉,她嘗試著用靈識去探,可自己的靈力太低微,越不過禁制。

    青陽站在門前,緩緩抽出了長劍,“我數(shù)三聲,如果你自己出來,我給你個全尸。”

    屋里傳來懶洋洋的笑聲,“我數(shù)三聲,如果你敢進來,你就是個大王八,如果你不敢進來,你就是個大烏龜。”

    天下間還有誰敢這么對軒轅青陽說話?雖然赤宸變化了聲音,可這口氣真是除了他再不可能有第二個。阿珩咬著唇,看著青陽,青陽絲毫沒有動怒,面色平靜無波,輕輕舉起了劍,沒有任何聲音,可面前的屋子一片一片地破裂,就像是朽木一樣開始分崩離析,一瞬后,青陽的面前已經(jīng)沒有屋子,只是一片空地。

    地上長滿了粗壯的綠色植物,一直蔓延到桑林內(nèi)。仲意被藤條吊在半空,歪垂著腦袋,全身都是鮮血,四周彌漫著死氣,沒有一絲生機。

    “四哥——”阿珩心神俱裂,慘叫著飛撲上前。

    青陽的劍也抖了一抖,只是抖了一下,可隱匿在植物中的赤宸已經(jīng)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契機,他全力躍起,手中握著一把鮮血淋漓的刀,嬉皮笑臉地叫,“這就是殺死你弟弟的刀。”

    青陽盛怒下?lián)]劍,霎時間,整個天地都是霍霍劍光。十幾招后,青陽的劍刺入了赤宸的胸口,殺氣直奔心臟而去,就在赤宸要斃命的一刻,青陽把劍停住,幾絲靈力游走在他的心臟尖上,疼得赤宸整個身子都在輕顫。

    赤宸臉色煞白,卻不見畏懼,反而笑著點頭,“不愧是軒轅青陽!我布置了一個又一個迷障,只想激怒你,讓你怒中犯錯,卻壓根兒沒有用,反中了你的計,你剛才的那一下手抖壓根兒就是抖給我看,讓我以為自己有機可乘,主動送上門。”

    青陽微笑著,淡淡地說:“怎么沒有用呢?我不會殺你,我會讓你后悔活著。”

    赤宸咧著嘴笑,他臉上的木質(zhì)面具只遮著上半邊臉,一笑就一口雪白的牙,滿是不在乎,好似那個身體內(nèi)插著把劍,心臟被劍氣擠壓的不是他,“那你可犯了個大錯誤。”

    他猛地舉起刀,用力向下劈去,刀鋒攜雷霆之力,流星般落下,所指卻是自己,而不是青陽。

    青陽愣了一愣,待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晚了,刀刃貼著赤宸的胸膛飛過,青陽的劍被劈斷,而赤宸付出的代價是傷口從胸口的一個點延伸到了腹部,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月牙,鮮血如泉水一般噴涌出來。

    赤宸在大笑聲中,身子一翻,就退入了桑林,迅速被桑林的綠色吞沒。

    青陽提著斷劍追趕,可桑林內(nèi)到處都是飄舞的桑葉,鋪天蓋地,什么都看不清楚,青陽停住了步子,朗聲說:“看在你這份孤勇上,我會安葬你。”

    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漫天的桑葉徘徊飛舞著。

    月色十分明亮,青陽舉起斷劍細看,這把劍在他手中千年,居然斷在了今夜。青陽將劍收起,回身看到阿珩軟坐在地上,懷中抱著渾身是血、無聲無息的仲意。

    阿珩眼睛驚恐地瞪著前方,瞳孔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青陽走過去,蹲到阿珩身邊,“沒事了,別害怕,仲意沒有真受傷,這是那個賊子為了激怒我設(shè)置的迷障。”他的手從仲意身上撫過,仲意身上的血全沒了。

    阿珩的血液這才好像又開始流動,她張著嘴,“啊、啊……”

    了幾聲,全身都在發(fā)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眼淚滾了下來,她揮著拳頭,猛地打了青陽一拳。

    青陽沒有避讓,剛才他明知道仲意沒死,卻任由阿珩悲痛欲絕,等于間接利用了阿珩去誘導敵人。

    仲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怎么了?”

    青陽向桑林內(nèi)走去,“仲意,你帶阿珩回右?guī)钚菹ⅰY\子傷得很重,應(yīng)該沒命沖破朝云峰的禁制逃走,不過我還是去查看一圈。”

    說著話,青陽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阿珩不停地哭,仲意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抱著妹妹,不停地說:“沒事,別哭,別哭,沒事,乖,乖……”

    阿珩哭著哭著,忽然抬頭問:“大哥剛才說什么?”

    仲意說:“他說要去查看一圈。”

    阿珩立即跳起來,提著裙子就跑,仲意在她身后追,“你要干什么?”

    阿珩停住了步子,低著頭想了想說:“我們回去休息吧。”

    仲意喃喃說:“這個闖進朝云殿的賊子能在大哥手下成功逃走,應(yīng)該不是無名之輩,可誰會做這樣的事情呢?朝云峰上又沒有什么寶物。”

    回到自己屋子后,阿珩拿下駐顏花,將它變成一枝桃花,插入瓶中。

    和衣躺到榻上,接著睡覺。

    一會兒,窗戶咔嗒一聲輕響,一個人影摸到了榻邊,阿珩翻身而起,手中的匕首放在了來者的脖子上。

    赤宸摘掉面具,面具下的臉慘白,卻依舊笑得滿不在乎。

    阿珩十分恨他的這種滿不在乎,匕首逼近了幾分,刀刃已經(jīng)入肉,隱隱有血絲滲出,“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來見你啊!”

    阿珩的匕首又刺入了一分,幾顆血珠滾出,“為什么要夜闖朝云殿?不會正大光明求見嗎?”

    “如果我直接求見軒轅妭,軒轅妭會見我嗎?軒轅妭的母親會允許我上山嗎?再說了,我想見的女子是西陵珩,不是軒轅妭。”

    赤宸的手握住了阿珩握著匕首的手,“你更愿意做西陵珩,對不對?”

    阿珩不吭聲,手卻慢慢松了勁,匕首掉落在赤宸腳下。赤宸笑睨著她,“這樣多好,我不但進入了朝云殿,還能進入你的閨房。好媳婦,如果你肯讓我摟著在榻上躺一會兒,那我就不虛此行了。”

    阿珩氣得直想劈死他,咬牙切齒地說:“也得要你有命來躺!”

    屋子外面突然響起了說話聲,是仲意的聲音,“大哥,找到了嗎?”

    阿珩嚇得立即把赤宸往榻上拽,迅速放下簾帳,用被子蓋住赤宸,自己趴在簾子縫,緊張地盯著門,豎著耳朵偷聽。

    “沒找到。這個賊子要么是在山野中像野獸一般長大,要么就受過野獸般的特殊訓練,非常善于隱藏蹤跡,不過我總覺得他就在附近,沒有逃遠,你帶侍衛(wèi)把朝云殿仔細搜一遍,所有屋子都查一下。”

    仲意應(yīng)了聲“好”,再沒有了說話聲音。

    阿珩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下,撫著胸口回頭,卻看赤宸躺在她的枕頭上,擁著她的被子,笑得一臉得意,比黃鼠狼偷到雞還得意。

    阿珩真想一耳光扇過去,把他的笑都扇走。

    赤宸笑著說:“榻已經(jīng)睡到了,就差摟著你了。”

    阿珩冷笑,“你就做夢吧!”

    “做夢嗎?”赤宸一臉笑意,朝阿珩眨了眨眼睛。阿珩頭皮一陣發(fā)麻,剛想狠狠警告他不要胡來,就聽到外面有匆匆的腳步聲,仲意大力拍著門:“阿珩,阿珩……”

    阿珩立即說:“怎么了?我在啊!”

    仲意說:“我感受到你屋子里有異樣的靈氣,你真的沒事?”

    “我沒事。”

    仲意卻顯然不信,猛地一下撞開了門,阿珩立即哧溜一下鉆進了被子,順便把赤宸的頭也狠狠摁進了被子里,赤宸卻借機摟住了她。

    阿珩不敢亂動,只能在心里把赤宸往死里咒罵,她挑起一角簾子,裝作睡意正濃地看著仲意,“究竟怎么了?”

    仲意閉著眼睛,用靈識仔細探查了一番,困惑地搖頭,“看來是我感覺錯了。”

    阿珩的心剛一松,仲意又盯著阿珩問:“你往日最愛湊熱鬧,怎么今天反倒一直老老實實?”

    阿珩笑著,故作大方地說:“我累了呀!四哥,你要不要坐一會兒,陪陪我?”

    阿珩本以為四哥領(lǐng)了大哥的命令,肯定會急著完成任務(wù),沒想到四哥竟然真坐了下來,他朝侍衛(wèi)揮揮手,讓他們退出去。

    他默默地盯著阿珩,阿珩漸漸再笑不出來。

    仲意輕聲問:“你真希望我在這里陪你嗎?”

    阿珩咬著唇,搖搖頭。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阿珩想了一下,點點頭。

    仲意嘆了口氣,“我搜完朝云殿后,會帶著所有侍衛(wèi)集中搜一次桑林。”

    仲意站起來要離開,阿珩叫,“四哥,我只是……他并不壞,也絕沒有想傷你……”

    仲意回頭看著她,“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選擇幫你,誰叫你是我妹妹呢?”說完話,他走了出去,又把房門緊緊關(guān)好。

    阿珩立即掀開被子跳下榻,赤宸笑嘻嘻地看著她,一臉得意揚揚。

    阿珩實在沒力氣朝他發(fā)火了,只想把這個不知死活的瘟神趕緊送走。

    她一邊收拾包裹,一邊說:“我們等侍衛(wèi)進入桑林后就下山,四哥會為我們打掩護,你最好別再惹事,你該慶幸剛才是我四哥,若是我大哥,你就等死吧!”

    阿珩收拾好包裹后,又匆匆提筆給母親寫了封信,告訴她自己趁夜下山了。她可不敢保證事情不會被精明的大哥察覺,為了保命,還是一走了之最好。

    一切準備停當,她對仍賴在榻上的赤宸說:“我們走吧,你的靈力夠嗎?能把自己的氣息鎖住嗎?”

    赤宸點了點頭,“只要你大哥在三丈外,時間不要太長,就沒有問題。”

    阿珩說:“那你就求上天保佑你吧!”

    朝云峰的禁制雖然厲害,卻對阿珩不起作用,阿珩帶著赤宸成功地溜下了朝云峰,沿著只有她和四哥知道的小徑下山。

    到半山腰時,一頭黑色的大獸突然沖出來,直撲阿珩身上,阿珩嚇了一跳,正要躲避,發(fā)現(xiàn)是阿獙,她驚喜地抱住它,用力親了它好幾下,“阿獙,你來得正好,帶我們下山吧。”

    阿獙蹭著阿珩的臉,發(fā)著愉快的嗚嗚聲。

    烈陽落在樹梢上,倨傲地看著他們,好似很不屑阿獙的小兒撒嬌行徑。

    烈陽在前面領(lǐng)路,阿獙馱著他們向遠離軒轅山的方向飛去。

    赤宸看著阿珩,滿臉笑意,“阿珩,你還是和我一塊下山了。”

    阿珩冷冷地說:“看在你受傷的分兒上,我送你一程,明天早上我們就分道揚鑣。”

    阿珩忽覺不對,赤宸的靈力突然開始外泄,她一把抓住赤宸的胳膊,“你別逞強了,實話告訴我究竟傷得如何?輸給軒轅青陽可不丟面子,也許整個大荒的神族高手中,你是唯一一個能從他劍下逃脫的。”

    赤宸凝視著她,似低語、似輕嘆,“阿珩,我不會讓你嫁給少昊!”

    唇邊慢慢地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就像小孩子終于吃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卻絲毫不顧忌后果是所有牙齒都會被蛀蝕光,笑容還在臉上,赤宸就昏死在阿珩懷里。

    昏迷的赤宸再沒有了往日的張狂乖戾,臉上的笑容十分單純滿足,這樣的笑容幾乎很難在成年男子臉上看到,因為年齡越大,欲望就越復雜,只有喜好單純直接的孩子才會懂得輕易滿足。

    天色青黑,一輪圓月溫柔地懸在中天,整個天地美麗又寧靜,阿獙的巨大翅膀無聲無息地扇動著,飛翔的姿態(tài)十分優(yōu)雅,像一只正在天空與月亮跳舞的大狐貍,它載著赤宸和阿珩穿過了浮云,越過了星辰,飛向遠處,阿珩卻很困惑茫然,不知道他們究竟該去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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