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磨刀霍霍的賈笠,前后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快,委實讓人瞠目。
休說是他,便是陸帥、簡應(yīng)章等人也是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堂堂上仙,揮手之間駕馭風(fēng)火的存在,逃跑起來,竟然與尋常江湖人士一般無二,當(dāng)真是讓人大跌眼球。
莫離看著遠遁的賈笠,看著天上那道虹光,終是忍不住搖頭一笑,卻是沒有追上去,只是揮手便散了空中凝聚的太極圖。
此事他到底沒吃虧,至于那焚香谷之人,被他連破道法,受傷不淺,又催動秘法,損耗元氣,便是僥幸逃出生天,也得養(yǎng)個一年半載的,已然得到了教訓(xùn)。
至于說殺了對方,那也大可不必,畢竟此事,他也有不對在前。
若是早知曉有這條規(guī)矩,他便是殺活佛,也不會動用靈力。
莫離卻是不知,對方是刻意針對于他,昔日水月大師下凡,亦曾施展靈力殺人,可最終為何沒人尋她麻煩?
無它,身份而已。
堂堂一脈首座,只要不是做出天怒人怨的大事,誰會刻意得罪?
反觀莫離,不過一尋常青云弟子,自然會被旁人起歹心。
道玄能為了青云門,暗中讓水月大師追上去殺了風(fēng)月老祖,焚香谷自然也能尋找借口,鏟除一位對于門派頗有威脅的天才。
三大正道派閥的明爭暗斗,比之魔教一眾派閥雖然光明磊落許多,可是仍然激烈的很。
誰都想試一試那真正的正道魁首坐上去是什么滋味。
陸府內(nèi),狼藉一片。
因著兩人斗法的緣故,整座宅子,除了身處莫離太極圖后面的幾座建筑,其他的盡數(shù)被摧毀殆盡。
眾人抬眼看向莫離,眸中不禁俱是驚畏之色。
他們雖然因為莫離修道之人的身份,對其高看一眼,但并未親眼見過其人施法,如今目睹這種種超凡脫俗的道法,還見得莫離將焚香谷之人打的落荒而逃,一個兩個,對于莫離的看法又是不同。
這絕不是一位普通的上仙。
陸九有些擔(dān)憂的道:“公子,任憑對方這般跑了,會不會有后患?”
放虎歸山,遺禍無窮。
尋常江湖人爭斗都明白斬草除根的道理,放之修行之人,想必也很是適用。
莫離神色輕松道:“無妨,一個小插曲罷了,他跑便跑了,不會再來尋麻煩了。”
倘若焚香谷理智一些,就絕不會再度來尋一個道行已入上清境界的青云修士麻煩。
給自己平白豎敵罷了,何苦來哉?
難道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還真敢對自己下殺手不成?
眾人不禁放下了心,以莫離的道行,不至于欺騙他們。
這種修士爭斗,縱然在場之人都是名鎮(zhèn)一方的江湖大高手,可也頗有一種有心無力之感。
“此處,卻是不能呆了。”
陸九回望四周,苦笑一聲。
他這定國公府,住進來還沒一年,乃是前朝一位王爺?shù)母「脑欤商熳佑n,想不到眨眼間就成了這模樣。
他道:“還請公子隨我前去別府休息。”
“今日本是為陸帥祝壽,想不到卻鬧出了這種事情。”
莫離也有幾分羞愧,畢竟是來送壽禮的,誰知道將人家宅院都給拆了。
“無妨,相比這一顆活佛的人頭,休說一座大宅,便是十座百座,拆了亦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陸九倒沒覺得太心疼,畢竟活佛一死,他便可提兵北上,與胡虜真刀真槍的較量一番,不至于被場外因素干擾,無奈率軍回歸。
當(dāng)下眾人便至別府,那陸九又?jǐn)[了一桌酒宴,眾人相談盡歡,只是他想多知道陸雪琪的消息,這一點莫離也是愛莫能助。
兩人份屬兩峰,又彼此刻苦修行,上山五年有余,卻是一次面都沒見到。
一夜無話,及至天明,陸九邀請莫離用早飯之際,別府外邊,卻是傳來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主人,陛下來了!”
老仆福伯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臉凝重的稟報道。
“陛下來了?”
陸九愣了一愣,慌忙起身,道:“莫公子失陪,我先去拜見陛下。”
“不,主人,陛下正在外邊,等待……等待求見莫公子。”老仆看了莫離一眼,小心翼翼的道。
“求見我?”
莫離一陣奇怪,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頓時恍然。
也是,以皇帝對于京城的掌握,昨夜之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不提與焚香谷那人大戰(zhàn)一場,光是一顆活佛的人頭,已然足夠讓皇帝紆尊降貴了。
陸九卻是面露難色。
昨夜仙人找上門來,充分說明了莫離摻和凡間王朝之事有多危險,可眼下又是皇帝求見,總不能拒之門外。
“陛下此舉,有失穩(wěn)重了。”陸九嘆了口氣道。
他暗暗后悔昨夜忘了上一個折子與天子說明情況,其人身為帝師,自是有資格評價皇帝。
“公子,不若我出去與陛下分說,這見面便免了吧。”陸九看向莫離道。
“無妨。”
莫離擺了擺手,并不在意,昨日的規(guī)矩他聽的分明,不許以靈力在凡間為非作歹。
他只是見一見天子,又不曾想做什么事,又有何妨?
“既然他想見,便見一見就是。”
陸九點了點頭,對老仆使了個眼色,老仆當(dāng)下外出通傳。
不多時,一名身穿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抬眼掃視眾人,最終眸光定在了莫離身上,上前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道:“見過上仙。”
眾人見得皇帝如此恭敬的姿態(tài),不禁吃了一驚。
雖說江湖之人,靠著武力,亦可左右朝政,但是對于這位大離天子,還是充滿了敬畏,以其人身份之貴重,從來只有人敬他,又哪有他向人行禮的份?
他們卻是不知,正是作為大離天子,眼前的皇帝對于莫離等仙道中人的了解,遠勝他們。
三大門派輪流坐鎮(zhèn)京師,可一直都在皇宮大內(nèi)之中。
“不必客氣,起來吧。”
莫離笑道:“不知陛下此時要見我,所為何事?”
“聽聞上仙昨日為我大離殺了北地活佛,今日朕特地登門拜謝。”
天子拱手一禮道:“上仙隨手施為,卻是活大離生靈無數(shù),還請上仙受朕些許心意。”
“朕意冊封上仙為我大離國師,在京城修建國師府,令各州府建廟供奉,享受我大離子民香火供奉,只要我大離存世一日,便一日香火不絕。”
建廟供奉,無疑是要將莫離打造成當(dāng)世神靈。
只可惜,這一方世界,并無香火成神之道,莫離對于這等廟宇香火,也并無太大的興趣。
相反,真要受了供奉,指不定又要與大離牽扯不清,他此次下山,便是為了報答恩情,償還因果,豈會再次將自己陷入麻煩的境地?
“多謝陛下一番好意。”
莫離還了一禮,道:“只是在下不過一個尋常修士而已,還未曾到那些傳說中的神靈地步,豈敢得享香火,好意在下領(lǐng)了,至于其他的,便免了吧。”
大離天子一時有些不知當(dāng)如何是好。
他能拿出來的,無非便是這些,金銀財物,對方明顯不稀罕,可官位和香火,對方也是棄如敝履,他是當(dāng)真無法了。
作為天子,登基數(shù)載,皇宮密辛他早已然翻閱數(shù)遍,對于這些能飛天遁地的上仙,深深知曉對方的恐怖,毫不夸張的講,若是對方想,他這個皇帝,也不過是待宰的雞鴨罷了。
連那位在真仙苑坐鎮(zhèn)數(shù)十載的上仙都不是此人的對手,眼前這名上仙,厲害之處,實不是他能想象的。
這種人物,他當(dāng)然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是以,眼見得對方拒絕,其人雖然失落,卻也不敢多言,只是道:“上仙若有一日改了主意,雖是可來尋朕,陸卿,便有勞你招待好上仙了,無論需要什么,都可從朕那里取。”
“是,陛下。”陸九應(yīng)了一聲。
“上仙,朕便不打擾了,先行告辭。”大離天子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轉(zhuǎn)身朝外而去。
陸九慌忙道:“恭送陛下。”
天子的身影很快便消失無蹤。
陸九回過神來,對莫離道:“今日之事,是陛下無心之舉,還望公子莫要見怪。”
皇帝冊封莫離,豈不說明皇帝是凌駕于莫離頭上?
或許天子居高臨下慣了,沒覺得有何大不了的,或許是莫離年輕,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陸九不能裝糊涂。
他從底層一步步爬起來,幼時便結(jié)識水月,又了解皇家密辛,昨夜還發(fā)生了那樣的大戰(zhàn),他深知這些上仙的力量。
那是足以傾覆一方皇朝的力量!
由不得他不鄭重以待。
莫離見狀,擺了擺手,道:“些許小事而已,陸帥不必緊張,坐下吧。”
他又不是錙銖必較的性子,對于天子的冊封拒絕便是,沒什么好生氣的,那等自以為修了幾手道法便高高在上之輩,注定不會有什么成就。
再強大的修士,都是從弱小爬起來的,沒什么看不起誰的。
陸九見到莫離神態(tài)如常,嘴角帶笑,心中一顆石頭落了下來。
雖然當(dāng)年便了解眼前之人的性子,但人終究是會變化的。
尤其是,現(xiàn)在這位已經(jīng)成長為一名強大非常的修行者。
他坐了下來,道:“公子好不容易來京師一趟,這一回,卻是要多待上一段時光,讓我領(lǐng)著公子好生看看這大離京師美景。”
“此番既是為拜壽而來,總要喝過陸帥的壽酒才是。”
莫離吃了一口糕點,笑道:“這次可要賴上陸帥了。”
陸九大壽,還有接近一月時光,莫離也不急著前去焚香谷,他怕若是那弟子報信,回頭焚香谷再來找麻煩,他若不在,陸九遭殃那便不美了。
有他在,除非焚香谷傾巢而出,否則便是有幾位長老聯(lián)手,也未必是身懷九天神兵的他的對手。
“只盼莫公子能多賴我一陣才是。”陸九開心的道。
然而其人終究是沒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上大壽。
只三日,草原大汗親率三十萬大軍南侵,饒是有陸九提前的布置,邊關(guān)亦是連連告急,整個大離上下,一時間人心惶惶。
“這……這等壯觀山河……”
陸九看著眼前的云霧繚繞,看著那山河美景,一座座城池一點點變小,化作縮影,近不可查,心中情緒,卻是激動難言。
他是第一次乘坐仙劍。
這一次北上御敵,莫離御劍而行,親自帶他前往邊境。
御劍飛行,可比馬匹速度快的多,此時他這位主帥早一日趕到邊關(guān),便可早一日掌控大局。
莫離雖然不會插手這種凡人戰(zhàn)事,但既然遇上了,順手能幫陸九的地方,自然要幫,況且兵兇戰(zhàn)危,他總要護陸九周全才好抽身離去。
“陸帥扶穩(wěn)了,在下要加速了。”
莫離叮囑一聲,靈力催動之間,腳下神兵當(dāng)即激射而出,天上一道赤虹迅疾掠過,風(fēng)雷之聲不絕于耳。
……
焚香谷,正殿。
賈笠臉色蒼白,衣衫不整,站在原地,滿是狼狽。
他兩次被破道法,靈力反噬,加上法寶受創(chuàng),又施展秘法,損耗元氣,如今還能站在原地,已然是靈力渾厚的緣故了。
上官策皺著眉頭,看著賈笠,此人是與他同一輩的弟子,被谷主派去大離王朝輪值,雖然資質(zhì)不堪造就,至今仍未邁入至陽境界,但亦是少陽境第九層的道行,凡俗之中,不該有修士是他對手,怎么淪落成了這般模樣?
“發(fā)生了什么事?”
上官策問道,語氣里分明有幾分不喜。
谷主閉關(guān)不出,作為焚香谷二號人物,上官策自然便執(zhí)掌宗門大權(quán),只是他一邊要鎮(zhèn)守玄火壇,一邊自己又要修行,分身三用下,極是忙碌,對于這明顯惹了禍端給焚香谷帶來麻煩的賈笠,自然心中高興不起來。
“師兄,出大事了,青云門弟子囂張,你可要……可要為師弟做主啊……”
賈笠面帶哭腔,放聲喊道,哪里有半分在莫離面前囂張跋扈的模樣?
青云門。
是青云門打傷了他!
上官策心中咯噔一聲,面上亦凝重了數(shù)分,他道:“好好說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和青云門又有什么關(guān)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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