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 “不留下喝點?”周圍的人陸續散去,房間里只留下了老麻雀和卡爾二人。可當卡爾也抱著自己的筆記本準備離開的時候,老麻雀搖晃著手里的酒瓶,開口說話了。
“我不會喝酒”卡爾瞄了一眼剛從老麻雀嘴里拔出來的酒瓶,壓住內心的反胃,搖著頭說道,“你慢慢喝”
說完也走了出去。
背后的老麻雀看著卡爾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口里喃喃說道:“不知好歹的東西,看來我司馬向北的酒又有著落了,哼!”
“卡爾”當卡爾路過一個轉角,看見一個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他。
卡爾見是跟他一起出來的人中的一個,叫伊萬,全名叫伊萬·伊萬諾維奇。是他來到這里認識的第一個人,對他的印象不錯。
伊萬向卡爾的身后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跟過來,才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說:“你剛調過來,給你一個忠告,離老麻雀遠些。”
“你為什么這么說?”看見伊萬神秘兮兮的樣子,卡爾問道。
伊萬說道:“順大流,知道什么是隨大溜嗎?特立獨行沒有你的好果子吃。還有,知道麻雀的俗稱是什么么?”
卡爾不解,問道:“是什么?”
“你說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伊萬說完,塞給他一串東西,轉身離去。
卡爾低頭一看,是一串小珠子,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嘲諷,他在原來的部門就是因為不合群,被排擠才調動到現在這個部門,他原來以為換個環境會好一些,沒想到,這里的做法讓他更不能理解。
前一段時間,每天起床,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不是洗臉,不是刷牙,而是大聲朗讀掛在墻上的三十六條令,現在呢,倒是不用朗讀條令了,而是沒完沒了的高喊‘烏啦’條令有多少字,就要喊多少個‘烏啦’
別以為喊‘烏啦’比朗讀‘條令’更容易,三十六條令共有一千零八十八個字,就必須喊一千零八十八個‘烏啦’,多一個不行,少一個也不行。
他每次不是多就是少,后來,干脆不喊了,到今天,他都有兩天沒吃飯了。
“原來如此!”卡爾玩弄手里的一串珠子,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家都沒喊錯,只有他一人老是記不住,原來自己一直靠掰手指頭計數,可手指頭太少,不夠用啊!他連腳指頭都用上了,也不夠用。有了這串珠子,喊一個扒拉一個,就絕不會再記錯了。
“謝謝你”卡爾反應過來,緊追幾步,追上伊萬,對他說道。
伊萬連頭也沒回,腳步也沒停,說道:“不用謝,我只是怕你連累我們。”
“嘿嘿”卡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介意伊萬的態度,繼續說道:“那個…那個老麻雀…的俗稱到底是什么?”
伊萬輕聲道:“我說的是麻雀的俗稱,不是老麻雀的俗稱。在我們老家,麻雀的俗稱叫家雀,也叫…家賊!”
說著,伊萬也放緩了腳步,有意或者無意的看了一下四周,見周圍無人,又抬頭看一下上面,沒看見有類似攝像頭一類的監控,才說道:“你也算是我們這些人中,唯一一個算是有些墨水的文化人了,我不想你那么快就出事。還有,你還是早點想想辦法,把你嫖娼的事遮過去吧。”
卡爾大驚道:“嫖娼!我什么時候嫖過娼?”
伊萬趕緊給卡爾使個眼色,道:“小點聲!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你不是還要寫《嫖娼秘籍》么。”
“我……”卡爾有些語塞,道:“我就是隨口一說”
伊萬露出嘲諷的語氣,道:“你是可以隨口一說,但愿也有人隨耳一聽。那些進去的,還有被殺的,有幾個不是隨口一說的。以后你離我遠點,最好不認識我,我怕你被雷劈了,我跟著遭殃!”說完,伊萬·伊萬諾維奇就急匆匆地離開了,仿佛真有一道雷電跟在后面!
卡爾站在原地,連那串珠子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在了地上,自己這就嫖娼了?
“卡爾先生說,他有一個偏見,文學作品永遠不是唱贊歌的工具,文學藝術就應該批評丑惡,揭露人性的陰暗面。”
老麻雀在庭審中,滿臉通紅,慷慨激昂,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酒喝多了。頭頂已經花白的頭發,根根向上豎起,仿佛被門夾住一般。只聽老麻雀猶如太監般的聲音,繼續說道:“但是你說人民群眾贊歌唱唱能咋地?我就特別喜歡唱贊歌,贊歌多好聽啊!尤其是歌唱領導,我們為什么不能歌頌領導,想當年,我在西紅市…”
“篤篤篤”突然一陣敲桌子的聲音,打斷了老麻雀的講話,審理人臉上猶如掛著寒霜,出言道:“司馬向北這里是法庭,請注意你的言詞!與本案無關的話,就不要說了,還是說說嫖娼的事吧。”
“馬上完,馬上完”老麻雀也知道自己的話跑題了,可是到嘴邊的話,不說出來實在是太難受,“誰不讓我唱贊歌,不讓我歌頌我的上官,我的上校,就是我的敵人,人們群眾堅決不會答應,這贊歌都不唱了,我的酒…”
“原告!你訴被告嫖娼,請將當時的情況詳細陳述一遍。”審判長再次提醒老麻雀。
“啊,是是是,那天晚上,我正在嫖娼…啊,不不不,我正在喝酒,喝完,我剛想睡覺,突然想到,我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完,一千零八十八個‘烏啦’,我還差三百八十八個,我就拉著我的相好…”老麻雀一邊費勁地回憶一邊艱難地說著。
今天這個局面,的確超出他的業務范圍,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只要把錄音或錄像往上面一交,然后,獎金就拿到手了,然后,找個地方買點酒,再然后,找個暗門子。
誰想到,這次卻出了意外。這個叫卡爾的家伙,居然是個鐵板,他雖然沒什么背景,也沒什么勢力,卻是個名人,是個作家,還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作家。
上面也不敢草草地給他定罪,只好走法律程序,打官司,他哪會呀?但作為舉報人,他又沒法回避。
“我不告了,行不?”他自己幾斤幾兩,他是清楚的,當時他就有打退堂鼓的想法。
他的上司面色陰冷,陰惻惻地說道:“不告了?哼!那你就是誣告,洗干凈屁股等著坐牢吧。”
老麻雀聞言,渾身不由一顫,低聲道:“我…坐牢…洗…洗屁股干嘛?”
“你說呢?”上司見自己的恐嚇有了效果,就把語氣一轉,道:“你呢也不必害怕,我們不過是走個過場,只有你配合的好,我保證你喝不完的酒,想睡誰睡誰!”
“你不會騙我吧。”
“司馬老賊,是不是給你臉了!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關進豬籠,讓你一輩子與豬呆在一起!”
想到這里,老麻雀連死的心都有,他知道,上司早就有除掉卡爾的心,而自己正好是主動遞到上司手里的那把刀,多年在告密界打滾,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要利用他來除掉那個卡爾,除掉卡爾后,自己也就沒用了。
就在老麻雀心亂如麻,掰著手指,滿嘴胡說八道的時候,審理人怒不可遏,將桌子上的一個帶把的法槌順手就砸了過去,大聲喊道:“嫖娼!”
只見那個法槌在空中翻滾著向老麻雀飛去,就在即將砸到他的腦袋的時候,老麻雀不由自主地猛地用手臂一擋,那個法槌重重地砸在他的左手臂上,老麻雀吃痛,不由用右手捂住,屈身,屁股卻自然而然地崛起來,誰能想到,那個法槌遇到墻面的阻擋,反彈了回來,然后,只聽‘嗷’的一聲,老麻雀也顧不上手臂上的疼痛,雙手捂住屁股,跳了起來,屁股上露出一個錘子頭!
“審判長…果然…威武…雄…”老麻雀本來還想歌頌一番,贊美審判長英明神武,老當益壯什么來著,怎奈一陣劇痛突然襲來,心情愉快的昏厥過去。
“審判長”一個法警一只手捏著錘子頭,一只手捏著鼻子,把法槌遞到審判長的面前,這是他剛才從老麻雀的身上拔出來的,很奇怪的是,法槌的手柄上除了多了一些黃色,半點血跡都沒有!
“這是插到哪里了?”審判長心里琢磨道,把手伸出來試了幾下,最后實在是下不了決心,去握住那個法槌的手柄,只好放棄,沒了法槌,審判也沒法繼續下去,審判長只好宣布道:“原告撤回請求,被告當庭釋放。退庭!”然后,看了一眼那個法槌,也捂住鼻子,落荒而逃。
站在被告席上的卡爾,更是如墜入迷霧之中,稀里糊涂地就成了被告,又稀里糊涂地被當庭釋放,當他環視四周,發現整個法庭已經空無一人,更是像做了一個夢,自己被一個臭名昭著的老淫棍告上法庭,還是以嫖娼的罪名,“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卡爾不由得感到一陣可笑:“我居然被一個老嫖客指控嫖娼。”
剛走出法庭的大門,就看見伊萬迎了上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更像是皮笑肉不笑:“恭喜你,連嫖娼的指控都能讓你化險為夷。你知道么,你的光榮事跡現在可是人人皆知。”見卡爾有些錯愕,伊萬解釋道:“要知道,嫖娼,對于你們這些在乎臉面的人,可是最好的藥方,藥到病除!不知道那個審判官為什么會放過你!”
卡爾道:“怎么,我怎么覺得我逃脫大難,你好像不開心似的。”卡爾本來心情就有些沮喪,看見伊萬如此說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再理會他,邁步就走。
伊萬自顧自的搖著頭,道:“蹊蹺,太蹊蹺!像你這樣的名人,連最起碼的電視認罪的環節都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
卡爾連頭也沒回,道:“我根本就沒嫖娼,我上什么電視!認什么罪。”
“哎,你對嫖娼的認識還不夠深刻!以我的看法,這個娼你是必須嫖的。”伊萬·伊萬諾維奇緊走幾步,跟上了卡爾,說道:“因為,全國人民都好這一口,你不嫖娼如何對得起全國人民,俗話說的好,不嫖不賭,對不起父母。”
卡爾道:“那他們直接找老麻雀不就行了。”
伊萬道:“哎,那怎么行!他是真嫖客,還是一個爛嫖客,他會在乎名聲!上電視相當給他做廣告。萬一,你懂的,他要是嫖到龍床上,你懂的…”
“你的意思是……”聽見伊萬的話,卡爾吃驚地站住腳步,他送給自己的念珠還在自己的兜里,不由得順手掏了出來。
伊萬眉開眼笑地說道:“對對對,你終于開竅了。如果你真嫖了,你就沒罪了。”
卡爾道:“我怎么覺得,你當老鴇更合適。”說著,手里不停地把玩著那串念珠。
“你怎么能這么說話,什么叫我當老鴇更合適,我可是名正言順的老鴇,有勛章的!”
“你!?”卡爾感覺自己被羞辱,一股怒火直沖頭頂,大聲喝道。
伊萬對他的反應好像早有預料,半點沒有生氣,只是悠然說道:“你慢慢地考慮一下,很多貴婦、千金都喜歡你哦。你要是把……”說到這里,伊萬故作神秘地環顧一下四周,然后,用手指指了指上面,低聲道:“給嫖了……還掙錢,可比老麻雀那個爛人強多了……”
“滾!”卡爾再次呵斥,并把手指中的念珠向他砸去。
伊萬側身躲過,只見那串念珠砸在伊萬身后的墻上,然后散裂開來,一個個如同貓眼一般的念珠,濺落一地。
“我親愛的卡爾,你先別著急生氣。”伊萬看都沒看到處亂滾的珠子,只是在眼里一絲憐憫的目光一閃而逝,輕聲道:“我的建議你最好考慮一下。也給你一個忠告,我不想成為你的敵人。”
“你在威脅我?”卡爾道,聲音因為憤怒有些顫抖。“你連一個司馬老淫棍都對付不了,你有什么資格讓我來威脅你,哼,我等你的答復,告辭!!”說完,伊萬轉身就走,眼睛瞟了一眼地上的珠子,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
卡爾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本來想找幾個知己,喝點酒,述說一下自己的委屈。可是,不管是多年的好友,還是志同道合的書友,接到他電話的,不是推脫有事,就是哼哼哈哈,有的連電話都不接。“這個時候,你還敢約人聚會,你不怕被扣上集體嫖娼帽子么!”這是他得到的唯一一個答復。
自從上次‘掐脖子’事件后,好像所有人都生活在一種莫名的恐懼之中,從最開始的打招呼,到后來的相互點頭示意,到現在,大家基本都是低頭走路。
“烏啦?”
“烏啦!”
“烏烏啦?”
“烏啦啦”
“我烏啦,你烏啦不?”
“我不烏啦,你慢慢烏啦。”
卡爾一個人坐在餐廳的小桌子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鄰桌幾人的交談,看著看著,卡爾突然感覺自己好想笑,可笑聲還沒有笑出來,眼淚卻奪眶而出,為了掩蓋淚水,把一整杯的高度酒倒進嘴里,一股熱線從舌頭一直延伸到胃里,忍不住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回去的路上,正好經過老麻雀的房間,只見房門是虛掩的,屋里傳出一陣呻吟。借著酒勁,卡爾一把推開房門,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
門板‘咣當’的聲音,把房間的主人嚇了一跳,當老麻雀看清來人,忙不迭地扯過被子蓋在屁股上。卡爾晃悠著腦袋,眼睛迷迷糊糊地掃視了房間一眼,說實在話,說這里是豬窩,估計豬都會感覺羞愧,這里太亂了,亂得太有個性了,床上、床下、地上,除了蓋在老麻雀屁股上的那個可能被叫做‘被子’的物件,到處都是酒瓶子、酒壇子,有站著的,有倒著的,每走一步,都會發出玻璃瓶碰撞的聲音。
這個視覺的沖擊實在太大,卡爾不由一個激靈,酒都醒了一半。
“請你告訴我,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事!居然指控我嫖娼!”看著趴在所謂的床上的老麻雀,卡爾心里居然升起了些許同情之心,不過,他還是把心里的疑問說了出來。
看著卡爾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老麻雀居然笑了,好像忘了疼痛,只是把那個疑似‘被子’緊了緊,道:“錢不是關鍵,重要的是我本來就是一個不要臉的人。”
卡爾也笑了,對這個答案非常的滿意,居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道:“對不起,錯怪你了”
老麻雀道:“你奶奶的,你知道了還來問我!”
卡爾真誠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你妹的!”老麻雀似乎還不滿意,嘴里嘟囔道。<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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