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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藍復(fù)仇者號緩緩駛?cè)氪a頭。
這里是普利茲港，魯恩王國最大最繁忙的港口。
只要抵達普利茲港，貝克蘭德就近在眼前。
接下來只需要換乘蒸汽火車，就能在幾個小時之內(nèi)抵達貝克蘭德。
而當(dāng)船只緩緩靠岸，余燼走下幽藍復(fù)仇者號。
阿爾杰站在舷側(cè)良久，默默選擇了返航。
貝克蘭德是個好地方。
但可惜并不適合現(xiàn)在的他。
他的‘航海家’魔藥還未消化完成, 所以他得繼續(xù)擔(dān)任幽藍復(fù)仇者號的船長很長一段時間。
當(dāng)然。
即便‘航海家’魔藥完全消化，他也不會離開海上。
因為下一序列的風(fēng)眷者，也同樣只有在海上才能盡快消化。
只能說，每個人的境遇都不盡相同。
但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
凜冬郡，寧靜教堂內(nèi)。
倫納德米切爾穿上黑色風(fēng)衣，戴好紅色手套，進入了屬于高級執(zhí)事克雷斯泰塞西瑪?shù)姆块g。
“恭喜你, 正式成為一名紅手套, 愿女神庇佑你�！�
塞西瑪在胸口畫了個緋紅之月，他依然用高高豎著的領(lǐng)口遮住了嘴巴。
“贊美女神，這是我的榮幸�！�
倫納德抬起右手，順時針點了四下。
“根據(jù)你自己的請求，我會將你放入索斯特小隊，他是一位安魂師。”
“隊長呢�！�
聽到塞西瑪?shù)脑挘瑐惣{德遲疑了一下，問道。
“他和你一樣。”
塞西瑪笑了笑, “不過，他會擔(dān)任索斯特的副隊長。”
“呼�！�
倫納德發(fā)自內(nèi)心的松了一口氣。
這樣無疑是最好的結(jié)果。
“嘎吱~”
倫納德推開房門, 離開了塞西瑪?shù)姆块g。
在外面的走廊上, 同樣披著黑色風(fēng)衣的鄧恩正靠著墻壁等他。
“隊長。”
倫納德喊了一聲, 然后又笑了起來, “這次可是真的隊長了�！�
鄧恩成為序列7已經(jīng)十多年, 按照正常進度早該晉升序列6。
但由于他一直吞服那些犧牲的隊友們的非凡特性, 導(dǎo)致他的消化進度極為緩慢。
而他本人卻對此甘之如飴。
也就是克萊恩的死, 讓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繼續(xù)這樣下去。
再加上在廷根的‘死而復(fù)生’, 讓他大徹大悟。
在前幾天成功晉升為序列6的‘安魂師’。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實力，所以他才能擔(dān)任索斯特小隊的副隊長。
只等熬一段時間的資歷，他就可以獨立出去建立屬于自己的小隊。
“嗯�！�
鄧恩微微頷首，面上同樣帶著一絲笑意，輕聲道，“西迦發(fā)來一封電報，他的哥哥班森在前不久辭職了。”
在他們離開廷根，選擇加入紅手套時。
同樣晉升為序列7的西迦·特昂選擇了留下，接替鄧恩的職務(wù)繼續(xù)守護廷恩。
而出于對克萊恩的愧疚與虧欠，他們一直都在默默關(guān)注他的家人。
“為什么？”
倫納德神色微動。
“半個多月前，統(tǒng)一考試法案通過，他辭職是為了專心準(zhǔn)備兩個月后的考試�！�
“不出意外的話，幾個月后他們就會前往貝克蘭德�！�
“挺好的�！�
倫納德張了張嘴，但最終只是干巴巴的留下一句話，沉默著轉(zhuǎn)身離去。
……
希爾斯頓區(qū)。
休在繼續(xù)她的賞金獵人生活，佛爾思則依舊咸魚。
已經(jīng)晉升為戲法大師的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無欲無求。
只是不知為何。
她心里感覺有些煩躁，于是決定出去散會步。
走著走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她的斜前方是她最早工作過的尤瑟夫診所，一個相當(dāng)大的私人診所。
不過現(xiàn)在這里屬于艾倫醫(yī)生。
凝望了一陣，佛爾思想起了那個引領(lǐng)自己進入超凡世界的老太太。
于是拐向右側(cè)的小巷子，走近路來到了附近一條街道。
這街道兩側(cè)種著落葉飛舞的梧桐樹, 是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佛爾思記得，那個老太太就住在39號那棟房屋。
而此時。
一位戴半高黑禮帽，有雙蔚藍眼眸的老者立在39號的那棟房屋門口，拉響了三次門鈴。
但毫無疑問，始終無人開門。
因為這里本就無人居住。
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了停留在不遠(yuǎn)處，正張望這邊的佛爾思。
忙邁開步伐，走了過去，溫和又急切地笑道：
“美麗的女士，你住在這片街區(qū)嗎？你認(rèn)識勞博羅和安麗薩嗎？”
……
下午兩點。
余燼搭乘最近的一班蒸汽火車抵達貝克蘭德，并在隨后搭乘地鐵前往北區(qū)。
他準(zhǔn)備先回黑夜教會看看。
不過他沒有直接去圣賽繆爾教堂，而是選擇先去貝克蘭德偵探社。
不出意料。
他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艾爾·哈森和博爾吉亞一如既往的在下棋。
老尼爾在一旁看著他們下棋，也不插嘴，只是不時搖頭嘆氣。
“歡迎回來。”
博爾吉亞忽然抬起頭喊道。
“喲？”
艾爾·哈森詫異的回過頭，看到余燼的那一刻不由咂舌，“嘖，你可終于出差回來了，感覺怎么樣？”
“出差？”
余燼反問了一句，而后恍然大悟，“哦，對，是出差，感覺還不錯�！�
“……”
艾爾·哈森滿頭黑線，你敢不敢再敷衍一點？
一看你這樣子就根本不是出差好嗎？！
果然，他就說這件事怎么哪哪都感覺不對勁。
一個連班都不來上的人，你指望他出差一個多月？
摸魚一個多月還差不多！
你要當(dāng)真是去出差，那我當(dāng)場把這張棋盤吃掉！
博爾吉亞默不作聲，默默的伸手探向棋盤。
“啪！”
艾爾·哈森頭也不回的一把拍掉博爾吉亞的手，隨后才慢慢轉(zhuǎn)過身注視著博爾吉亞，冷笑道，“狗東西，你還想偷我棋？我就說以前跟你下棋這么老是記錯棋子的位置，感情是被你偷了是吧？！”
“什么叫偷？”
博爾吉亞振振有詞，“那是你讓我的�！�
“呵呵。”
老尼爾就在一旁樂呵的看著兩人的互動，恨不得再抓上一把瓜子慢慢看戲。
“隊長成執(zhí)事了。”
老尼爾笑呵呵的解釋道，“所以記憶也不像以前那么差。”
停頓了一下，老尼爾忽然有些感慨。
鄧恩應(yīng)該也快晉升了吧？
“不值一提�！�
艾爾·哈森搖搖頭，謙虛道，“我這一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再往上升既不現(xiàn)實，我也不奢望�！�
序列6的執(zhí)事，在黑夜教會也就僅次于十三位大主教和九位高級執(zhí)事。
但到了這一步，要想繼續(xù)晉升幾乎難如登天。
“確實�！�
余燼贊同的點點頭。
都當(dāng)了執(zhí)事還窩在總部摸魚，看得出來艾爾的確沒什么大志向。
不過這樣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也沒什么危險。
嗯，也沒什么工作。
余燼搖搖頭，看樣子這一個多月似乎沒出什么亂子。
否則艾爾·哈森也不會是這樣一副態(tài)度。
想了想，余燼離開了偵探社，轉(zhuǎn)身朝附近的佩斯菲爾街走去。
這里有一座純黑色的教堂，兩側(cè)各有一座鐘樓，呈現(xiàn)對稱的美感。
正是黑夜女神教會貝克蘭德教區(qū)總部所在，圣賽繆爾教堂。
邁步進入教堂，穿過安靜的走廊。
在刺穿彩色玻璃的高處陽光照耀下，來到了大祈禱廳。
或許是因為時間不對。
下午的大祈禱廳中空空蕩蕩，一個信徒也沒有。
唯有安東尼大主教站在圣壇下，微笑著的看著步入祈禱廳的余燼。
“歡迎回來，眷者閣下�！�
“安東尼大主教。”
余燼微微頷首，并未做過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題道，“你會通靈嗎？”
“會一點。”
安東尼大主教輕輕頷首。
“那么……”
余燼手掌一番，一團發(fā)光的物體出現(xiàn)在他的手心。
那是杰克斯的靈魂。
“半神的靈魂？”
安東尼大主教眸光微動。
阿里安娜殿下只是希望眷者閣下去海上待一段時間。
但沒想到眷者閣下在海上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豐富的多！
“眷者閣下想問些什么？”
安東尼很快隱藏好情緒，詢問道。
“問問他是誰，為什么襲擊……嗯，殺他的人�！�
“……”
安東尼表情略有些古怪，這是什么問題？
什么叫‘為什么襲擊殺他的人’？
“你是誰？屬于哪方勢力？”
安東尼接過杰克斯的魂靈，令其很快從一團光點化為一堆虛幻模糊的老者身影，平靜的問道。
“杰克斯，玫瑰學(xué)派圣者。”
“玫瑰學(xué)派。”
安東尼神色微動，接著問道，“為什么襲擊‘殺死你的人’？”
“他背后的半神假冒吾神降下了虛假的神諭，我必須親手殺死他！”
杰克斯的魂靈忽然劇烈顫抖起來，面容變得有些猙獰而扭曲。
但很快，在安東尼的‘安撫’下，他的魂靈又一次變得平靜祥和。
但安東尼的心情卻有些驚悚。
半神冒充神明假傳神諭雖然很少見，但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那也僅限于中低序列。
曾經(jīng)的確有半神假冒神明，讓那些中低序列的非凡者以為自己聆聽到了神諭，誤以為自己是神明的眷者，以此來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想要向一位同為半神的非凡者傳遞虛假神諭，這根本不可能！
別說是半神，就算是天使也不能！
畢竟都已經(jīng)到了半神這個層次，總不至于連自己的神都認(rèn)不出來吧？
能夠傳遞虛假神諭的，只可能是同層次的神明！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會通過向玫瑰學(xué)派降下虛假神諭的方式來和余燼產(chǎn)生聯(lián)系？
而杰克斯又為什么會認(rèn)為是半神降下的虛假神諭？
他好歹也是序列3的半神，總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嗎？
安東尼滿腹疑問，但卻并未繼續(xù)追問，而是將視線投向余燼。
“眷者閣下，還要繼續(xù)問嗎？”
“繼續(xù)�！�
余燼輕輕點頭，似乎并不介意安東尼知道神諭的內(nèi)容。
“神諭是什么？”
“尋找戴十枚戒指的神使，讓他盡可能的收集22張褻瀆之牌，特別是月亮牌�！�
“以及第二條神諭，‘還有母親牌’�！�
“第二條神諭？”
安東尼神色微動，“為什么是第二條？”
“神諭的傳遞過程中存在明顯的斷續(xù)，隔了幾分鐘才傳來。”
杰克斯魂靈的表情再次變得猙獰，這顯然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屈辱。
但在安東尼的‘安撫’下，他又恢復(fù)了平靜，繼續(xù)開口道，“也是因為這兩條神諭傳遞的間隔讓我發(fā)現(xiàn)了端倪，才能及時向神祈禱并獲得驗證，不然也無法將其識破�！�
“眷者閣下�！�
安東尼大主教表情變得無比嚴(yán)肅，鄭重道，“‘被縛之神’是‘欲望母樹’的化身，那是一位真正的邪神。能夠借‘欲望母樹’之名假傳神諭，絕不可能只是普通半神之流，至少也是同等層次的邪神！”
“雖然暫時不清楚這位邪神的目的，但大概率是想利用眷者閣下達成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您最好不要將這條所謂的‘神諭’放在心上。”
余燼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玫瑰學(xué)派信仰是‘被縛之神’，這一點余燼早就知道。
但‘被縛之神’是‘欲望母樹’的化身，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但比起借‘欲望母樹’之名假傳神諭的邪神，余燼更好奇另一件事——
“為什么會隔幾分鐘？”
余燼眼含疑惑。
先前血之上將的二副來傳話的時候也說神諭的傳遞有斷續(xù)。
但傳個神諭為什么非得分兩次？
這明顯是說的同一件事。
總不能是信號不好吧？
而且，‘欲望母樹’被其他邪神傳神諭，居然還要等到自己的信徒心生懷疑，為了確認(rèn)刻意祈禱詢問是否有這條神諭。
要不是因為這樣，恐怕祂到現(xiàn)在都沒反應(yīng)過來有其他邪神冒充自己。
這位邪神是不是有點拉？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那位假傳神諭的邪神比欲望母樹更強。
在傳遞神諭的過程中，還順手蒙蔽了‘欲望母樹’，讓祂對此毫無察覺。
但。
為什么會通過‘玫瑰學(xué)派’傳遞情報，又為什么會找上他呢？
還是說。
那位邪神認(rèn)識他？
“你覺得是誰在冒充‘被縛之神’傳遞神諭？”
另一邊，安東尼的詢問還在繼續(xù)。
“月亮！”
杰克斯的魂靈毫不猶豫的給出了答案。
“在我向吾神祈求回應(yīng)時，神降下了真正的神諭！”
“清洗玫瑰學(xué)派內(nèi)部一切月亮途徑的非凡者，所以一定是玫瑰學(xué)派內(nèi)月亮途徑的半神假傳神諭！”
“不可能是半神，只可能是同層次的神明。”
安東尼深吸了一口氣，在胸口畫了個緋紅之月，沉聲道，“不過，從他的描述來看，那位邪神極可能是‘原始月亮’！”
“‘原始月亮’興許是借助這些打入玫瑰學(xué)派內(nèi)部的月亮途徑非凡者，暗中侵蝕了部分屬于‘欲望母樹’的權(quán)柄�！�
“所以‘祂’才能借著這部分權(quán)柄，向杰克斯傳遞了虛假的神諭，同時還成功蒙蔽了‘欲望母樹’對此事的感知。”
頓了頓，安東尼補充提醒道，“原始月亮和欲望母樹疑似死敵�！�
說完，安東尼將杰克斯的靈魂遞回給余燼。
“還有一個�！�
余燼接過杰克斯的靈魂，在安東尼奇怪的目光中，又掏出另一個光團將其遞給安東尼。
安東尼有些疑惑的接過光團，一道模糊的虛影從光團中浮現(xiàn)。
安東尼幾乎是瞬間變了臉色。
因為他認(rèn)出了這個魂靈模樣的主人——
軍情九處的少將副處長，丘納斯·科爾格。
阿里安娜殿下接受女神的指示，讓眷者閣下前往海上。
目的就是讓他暫時遠(yuǎn)離與黑皇帝相關(guān)的事宜。
而眷者閣下明明已經(jīng)遠(yuǎn)離貝克蘭德，可誰曾想王室的人居然會主動送上門！
遲疑了片刻，安東尼還是選擇了先提問。
“你叫什么名字？”
“丘納斯·科爾格�！�
安東尼沉默片刻，將目光投向余燼。
余燼提醒道，“問問他那些奴隸被運到了什么地方。”
安東尼沉默片刻，復(fù)述了一遍。
“一號遺跡，那里做了反占卜和預(yù)言的布置�！�
“那個遺跡在什么地方？”
不需要余燼提醒，安東尼立刻追問道。
“在……在……”
丘納斯·科爾格的魂靈忽然劇烈顫抖起來。
連帶著光團也在迅速膨脹，仿佛隨時都會炸開。
安東尼微微變色，立刻‘安撫’下丘納斯的靈魂。
畢竟萬一對方的靈魂在他手上炸開，那就說不清楚了！
“抱歉，眷者閣下�！�
安東尼將靈魂還給余燼，同時致歉道，“他的靈魂被強大的非凡者設(shè)有禁制，我無法詢問出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恐怕至少也要是序列2的天使才能從他口中得到您想要的答案�！�
“我建議您可以等阿里安娜殿下來貝克蘭德時向她求助，但在此之前最好不要找其他人隨意嘗試。”
“他的靈魂已經(jīng)極不穩(wěn)定，下一次問詢很可能會直接因為禁制而消散�！�
安東尼說著，眼中有閃過一絲疑慮。
按理說，他在第一次被問起觸及禁制的內(nèi)容時，靈魂就會直接炸開。
但眷者閣下似乎做過一些特殊處理，讓他的靈魂變得更加的‘穩(wěn)固’。
但如果多次觸及禁制，最終依舊會導(dǎo)致其靈魂死于禁制。
“多謝。”
余燼接過靈魂，向安東尼道了聲謝。
不管怎么說，至少他的調(diào)查有了新的進展——
一號遺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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