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我說老展,你怎么來找我也沒用啊。是上面對你的檔案還沒審核通過,而且單位里目前也沒有空位子留給你。再回去等等吧,再等等。”從安置機構出了門,抬頭看著山明市的各種摩天大樓和車流長龍。
展勛第一次有了一種茫然的感覺。他已經(jīng)退伍了兩年,仍然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這是他又一次得到
“再等等”的答復了。大城市居不易,尤其是在山明市這么大的城市。他沒有城市戶口,就算安置工作,也不會將他排在前面。
更何況在這個講究社會關系的世界里,以他的情況很難得到優(yōu)待。展勛抬起雙手,看著掌心的老繭,心里像是堵著什么東西,憋得喘不過氣來。
路過的某輛汽車按下了汽笛,將他重新拉回了現(xiàn)實。天色已經(jīng)晚了,他調(diào)整了一下麻木的面孔,將鎖在路邊的自行車解開,推著往家走。
……
“回來了老展?”
“呵呵,回來了。”推著自行車回到自家這片回遷房小區(qū),展勛沒有把情緒帶回家庭,還與熱情的鄰居打著招呼。
盡管這個小區(qū)算不上高檔,但也是他父母臨死前留下的唯一房產(chǎn)了。展勛停好自行車后,步伐沉重地走進了狹小陰暗的樓道里。
“踏踏踏……”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展勛沒有抬頭,只是下意識地側(cè)過身,讓出一條路。
那女人也沒有和他打招呼,快速地離去了,走進了傍晚的世界中。直到她擦肩而過,展勛嗅著那熟悉的香水味,方才轉(zhuǎn)過頭,目送著她的離開。
這個和他路過,卻招呼都沒有打的女人,叫做甘月婷。是展勛的妻子。
將鑰匙插到門鎖里,還沒開門就聽到了房內(nèi)傳出一陣女孩的啼哭聲。這讓展勛有些慌了,他趕緊開門,沒來得及換鞋就趕了過去。
一個相貌很可愛的小女孩,正趴在沙發(fā)上,抱著一個布娃娃撕心裂肺地哭喊。
“小慈?別害怕,媽媽不是剛出門嗎?而且爸爸回來了。”展勛只以為女兒是因為甘月婷的離開,有些不適應,趕忙安慰道。
但展慈脫口而出的話,卻令他愣在原地,身上的血都涼了半分。
“我不要你,我要媽媽!我要媽媽帶我去外面吃大餐,我要一個能帶我吃大餐的爸爸。”展勛跪在女兒面前,久久沒有動。
半晌過后,他將已經(jīng)哭睡著的女兒輕輕摟在懷里,依偎在沙發(fā)中。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廳中那張寬大的全家福上。
展勛穿著制服懷里抱著剛剛出生的小展慈,甘月婷用手伏在他的肩膀上,笑的很漂亮。
他望著望著,眼窩里泛出了一道淚光。許多時候,感情都是真實存在的,可有時候這種感情會在漫長而平淡的生活里,逐漸虛假。
它們轉(zhuǎn)變的速度、前后的差別,就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有時候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是很唯心的。
此時黃半仙與季禮的心頭,都在重復著這句話。在一切結束前,天氣像是惡劣到了極點。
可當事件結束后,天氣又變得風和日麗起來。季禮躺在一塊墓碑前,怔怔地望著天空,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解脫。
他的上身依舊完整,但右腿已經(jīng)全部消失。青銅古棺就安靜地停靠在身邊,他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去收回。
黃半仙就躺在季禮的身邊,蒼老的臉上看不出細微表情,可從他翹起的嘴角可以看出此刻的心情。
半小時的時間,對于他們二人來講,非常難熬。哪怕黃半仙拼了全力,廢掉一只胳膊,也僅僅削弱了黑桉桉、3號鬼童百分之二十的能力。
這樣的做法,的確為他們爭取了一些時間。否則他們絕對無力抵擋黑桉桉那詭異絕倫的殺人手法。
但真正起到?jīng)Q定性作用的,不是季禮、也不是黃半仙。而是一位令人意外的
“援兵”。在六分鐘前,黑桉桉對季禮、黃半仙同時使用
“見死而死”能力之時。季禮的一條腿直接爆開,喪失了行動能力。黃半仙則胸前開了一道口子,即將被黑桉桉摘除心臟。
季禮口中等待了許久的援兵,終于來了。任云峰,抱著純白瓷罐出現(xiàn)了。
其實他的出現(xiàn),在預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季禮早就知道他會在大戰(zhàn)將盡之時到來,否則他就不會前后幾次出現(xiàn),并給季禮留下警告的紙條。
不過任云峰的能力,的確令季禮錯愕。任云峰身邊并沒有任何鬼童,但他所持的純白瓷罐,卻對于鬼童有著莫大的警示作用。
他僅僅是一亮相,就逼得黑桉桉徹底被體內(nèi)的4號鬼童所影響。殺人進行不了,甚至連本體的掌控權都削弱了一半不止。
靠著任云峰的救場,季禮和黃半仙成功拖延了半個小時。然后就是,余郭那一邊成功破解生路。
黑桉桉消失了,所有的鬼童全部被任云峰以純白瓷罐帶走。這場難度奇高的聯(lián)合接引任務,實際上兩個分店均是慘勝。
第七分店,七名執(zhí)行店員,只存活了季禮和余郭;第九分店,六名執(zhí)行店員,只存活了黃半仙和克萊得。
沒錯,克萊得的生路顯然失敗了。但他仍然活了下來,并且此刻已經(jīng)傳送回了第九分店。
他是怎么做到的,季禮不知道,也不在乎。之所以還留在天明山墓地,是因為他有些話,還要和黃半仙聊一聊。
“季店長怎么還不走?待會我們的人可能要來了。”黃半仙嘴角帶著一絲戲弄的笑容,舉起了手機屏幕。
失語的代價仍然要持續(xù)兩個小時,但并不妨礙他此刻心情的愉悅。季禮瞥了他一下,將手繞過腦后枕著,語氣輕快地說道:“你罪物損失了七七八八,我要是你可沒心情笑我。”黃半仙倒是豁達,罪物的多少并不關鍵,只要他那幾個保命之物尚在即可。
他似笑非笑地舉起手機,又打下了一段話,這番話是刻意用來揶揄季禮的。
“我還記得季店長在任務開始前讓我?guī)б痪湓挕D阏f要讓顧行簡記住一個什么東西,是什么來著?”在護城河岸的咖啡館里,季禮曾對黃半仙說過,要帶給顧行簡一個驚喜。
黃半仙現(xiàn)在還記在心里,可季禮這次任務也是狼狽不堪,現(xiàn)在反倒成了他嘲笑對方的工具。
季禮臉上仍然很平靜,只是輕輕地轉(zhuǎn)過頭,貼在黃半仙的耳邊神秘地說了一句話。
“顧行簡很愛送東西。他送過你,送過克萊得,也送過我。送我的那樣東西,差點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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