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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兄,明晚我們在華山絕頂,斗一斗那女魔頭,就要乘今晚先練熟一下那絕命陣式!
不得不承認,剛剛聽見這一句話的時候,心底真是懊惱不已,最想避開的一個人,偏偏自己主動領著練兒來遇到,雖然只是陰錯陽差的巧合,或者正是因為這種宿命般的巧合,才越發令人覺的沮喪。
不過這種沮喪的感覺沒維持多久,就被自己打消散了。
畢竟,如果要在練兒的安全和讓他們遇見之間選擇其一,那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山坡之下,月色薄涼,淡白的冷光投在地上,將幾個人形影影綽綽的映出來,倒還算勉強能看得清楚,只是風亂,倏忽東倏忽西,擾了聲音走向,不過饒是如此,凝神細辨,依舊是能聽出許多斷斷續續的對話。
不聽不知,細聽之下不難發現,原來這幫人口中的應大哥,該就是練兒所謂的那個應老賊,也就是她明日約斗之人,所以他們口口聲聲的那女魔頭,自然也就不是別人了。
如此說來,他們竟是要打算聯手對付練兒,我聽得皺眉,一邊側耳傾聽,一邊壓低了聲問身邊人:“你不是只約了一個人么?這是怎么回事?”卻聽練兒輕哼了一聲,道:“他要請幫手,我怕什么?”然后目光又直直盯了山坡下不放。
瞥了身邊一眼,此刻她臉上除了不屑,也瞧不出其他什么,自己亦沒工夫多想,也就將注意力重新投回了那一處。
這幾人隱隱約約的交談對話了幾句后,就各自動作了起來,首尾相應,排成一個圓圈,單聽圈中一人大聲道:“我們七人,雖都是一流高手,但那玉羅剎出手如電,若不預先練好,合七人之力,要勝她不難,要制她死命,卻未必能夠。所以應大哥研究出這個陣式,名為七絕誅魔陣,一人當中作為主帥,策應四方,先鋒后衛,互相調換,陣容變化奇詭,這樣三進□□,此去彼來,中間又有人策應,必弄到敵人應接不暇,算她三頭六臂,也難逃脫,F在大哥未來,主帥暫缺,我們六人先練攻擊的配合之道吧!”
他說完這番話,就開始將陣勢走位娓娓講解,我聽得不很真切,正有些著急,好在之后他們就練習了起來,這話雖然是聽不完全,但月色之下人的動作卻是清晰可辨的,只見這六人分為兩撥,這邊發一招,那邊迅即補上,陣形忽圓忽方,忽而四面合圍,忽而左右包抄,但步伐卻是絲毫不亂,一波波不斷催動,猶如浪涌,是打定主意不給人喘息之機的。
“什么七絕誅魔陣,說得好聽,不過就是車輪戰罷了!倍叄殐盒÷暠г怪,語氣雖然輕蔑,但神情卻也嚴肅起來,她武學上造詣高超,早該是看懂了其中利害,只是嘴上是不肯承認的。
“是安排周密的車輪戰。”我接她一句,知道她脾氣,也沒多說什么,免得影響她記憶。
能撞破這一幕,確保她明日平安,無論今夜發生什么遇見了誰,都是值得了。
這樣過了一陣,底下帶頭之人約是覺得操練已熟,喊了一聲,將陣勢一收,各人就都撤了出來,就聽那人笑道:“卓兄,你這手武當連環劍配上趙兄那手嵩陽披風劍,真是為七絕陣增色不少啊,本來缺了一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得你仗義相助,真是天助我等。”隨后又說了好些所謂玉羅剎的惡行,就聽得一男子回答:“既然那女賊如此兇暴,又與我武當有過節,卻也饒她不得,除了也好。”
聽他們這樣說著,練兒怎么忍耐得住,不是我死死拉著,想必早已經跳了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拉她,只是不想她跳出去與那些人見面,實際上也是犯傻,今晚不見,明晚也是要見的,卻偏想著晚一點是一點,何況那劍陣記在腦中,也需要時間思考對策,就更覺得應該拉住才對。
可練兒是何等脾氣,哪里容得下別人背后這樣污蔑?尤其卓一航那一句之后,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但見她越發惱火,她對旁人慣常是越惱火越笑,在我面前倒不怎么玩這一套,只是不說話,卻賭氣默默運力,較著勁要站起來。
眼看就要按她不住時,忽聞得不遠處林中似有一聲冷笑響起,霎時驚起宿鳥一片!
眾人皆是一驚!我和練兒松了較勁,愕然望向那處,山坡下的人卻反應更大,那領頭的大喝一聲,六人紛紛向笑聲來處沖去。
他們撲入了林中,卻是一陣冷風,星火明滅,但見幾個人影在樹木間來來回回一陣,徒擾得飛鳥四起,卻毫無所獲,末了才重聚在一起,惶惶猜測,有道:“莫非是玉羅剎來作弄我們!”另一人答:“不像是女子的笑聲。”又有道:“難道是鬼魅,鬼魅也沒有這樣快的身法!币灿腥瞬拢骸澳鞘俏覀兟犲e了?”
最后還是那領頭壯膽道:“不管他是友是敵,若闖進我們的七絕陣中,不死也傷,何必害怕。”一句后,卻也氣虛,當下就讓眾人各自小心分散,他自己與卓一航也遠遠離去,走了下山的小道,漸行漸遠。
待到確定人影散盡,四下寂靜之時,我們才從崖上古樹后站起身來。
側頭看了身邊人一眼,只見月色下她神色鄭重,眉峰微擰,就知道事情不善,這孩子雖然傲氣,但心中自有其判斷,剛剛那群人固然一無所獲,就連我自己,也是仗著崖上地勢之利,才見到林中隱約有一道黑影,快若驚鴻,只是一閃就沒了蹤跡,那速度怕是不比全力以赴的練兒差多少,此時見她這般神色,更確定自己判斷的果然不差。
單是那陣法還好說,偏偏夾了個卓一航不能讓人放心,此時又出這么一位人物,也不知是敵是友,還是偶然,之前以為簡單的一個決斗眼看著越發復雜起來,正值沉吟煩惱時,右手卻不經意間被溫軟裹住,抬起頭,就見那邊練兒牽起了手,看過來道:“想什么呢?回去再想吧,到了這一步,該也不用再去那玉女峰探場子了吧?”
她之前還擰著眉若有所思,可只這么一會兒功夫,就又恢復到了平時的昂然自得,甚至眉宇間更平添了幾分傲然神采,我看得不禁呆了一呆,轉念一想,卻又微微一笑,反執了她的手,輕輕握著,道:“好吧,先回去!
是啊,在天不怕地不怕的練霓裳眼中,再大的事,也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這天下,能有幾人幾事,會讓她煩惱畏懼的?
玉女峰自然是不必再去了,這路上偶然的收獲就已遠遠超了預期,回到黃龍洞中,我見練兒獨自發呆思考,也不去吵她,只是到了時間喚她洗漱,押著睡覺,本還擔心她想得太多難睡安生,不想倒沒什么,躺下不多久她就酣然入眠,睡顏仍是一貫的無憂無慮,反而是自己一夜里念頭紛繁,做了幾個零碎夢,不是很安穩。
第二天一切如常,我們幾乎都不曾談起過昨晚之事,只是這天自己沒怎么要練兒幫做家事,留給她更多閑暇時間,反倒是她無聊了,將昨晚我采給她的那朵淡粉小花來回把玩,把玩了一天,卻在晚飯后不久,滿面不悅的尋我道:“你送的好東西,看看,才過了一天,就已經不靈了!
這時才清洗好碗筷,手都還是濕的,就見著她手中那朵蔫下去不少的小物,昨夜睡覺之前,她曾特意記得將這花取下,今日又小心玩了很久,我看在眼里,心中已覺得十分欣慰,此時聽她這么說,不禁失笑道:“傻話,哪兒有花離了枝頭還一直不會凋謝的道理?就算是永不離開枝頭,這世間也沒有常開不敗的花吧。”
“總之你下次送我東西,記得送留得住的,起碼不能這么短就沒了!彼膊环瘩g,好似就專為了過來抱怨一下,抱怨完之后丟下這一句,就折身進去了,等我擦干手回到內洞,正好瞧見她站在存放書籍紙張的那個角落,把手里失了水靈的花往書頁里夾。
沒看錯的話,那正是她用來存放師父一紙遺命的藍殼舊書。
做好了這一件事,練兒就直起身,理了理衣衫,抄起放置榻前的長劍,走到我面前,笑吟吟道:“我要出門了哦!
下意識回首看了看洞外,其實是看不見外面光景的,但今天一整天都在留意,如今不看也是知道大致時辰的,我應道:“這么快?不是約的午夜么,這才月色初升,不嫌太早?”
“趕早不趕晚嘛,不是你教的么!彼酚薪槭碌狞c點頭。
“那好吧!蔽乙酂o心與她耍嘴皮,也站起了身,去枕下摸出自幼隨身的那一柄短劍,在腰間別好,道:“走吧,我與你同去。”
此話一出,眼見對方就皺起了眉,練兒搖了搖頭:“是我與人有約要去打架,你去做什么?不好,不要,你等著,過了午夜我很快就能回來!
沉默了片刻,我盯著她的眼,不接話,也不多說什么,只是平靜的重復了曾經說過的一段話:“不離君側,同進同退……練兒,你當時可是應下了的。”<b>最新網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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