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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113 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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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不愿意只屬于彼此?

    這個話題,自那荒城一夜之后再沒有提起過,但心里清楚的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對此給我一個答案,畢竟,不了了之不是練兒的性格。

    而得到答案的那一天,自己面對的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以為的。

    可現(xiàn)在……卻為何……

    “喂,怎么不說話,莫非你不愿意么?”思忖時不知不覺垂下了視線,這種做法似乎引來了少女的不滿,練兒歪了頭盯人道:“當初這可都是你提出來的,累我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有了答案,如今若又要說不愿意,我可不會輕易饒了你!

    見她說的神色認真,我啞然失笑,當下拋開了自我探究,抬頭握住她的手,啟顏道:“胡思些什么呢?確實當初是我提議的,如今得你應(yīng)允,正是得償所愿,高興都還來不及呢,怎么會不愿意?”

    “是么?”練兒眉頭一舒,卻忽又道:“但眼下你卻瞧不出來有什么開心,不是又想哄我吧?”

    “當然不,只是這話來得突然,有些愣神而已,若不信,可要與我擊掌為誓?”舉起另一只手,自己一本正經(jīng)道,手心向外伸了過去。

    但練兒卻似乎對此不感興趣,只展眉笑道:“愿意就好,你我說的話只要彼此心里記住就行了,何須盟誓?”頓了頓,又道:“何況這擊掌為誓,也不能保準,該食言的還是會食言,那還擊它做甚!

    被她一提,不期然憶起了曾經(jīng)夜幕中那響亮的三擊掌,心中黯然少許,收起了手,卻又倏地想起穆九娘曾經(jīng)說過的話,心中一緊,脫口道:“對了練兒!我聽說這次京師之行,你曾與那紅花鬼母相遇,還相約決斗過,是否確有其事?”

    聽我突然換了話題,她先是一怔,繼而似想起什么,開懷一笑,一邊不緊不慢地起身,一邊道:“你是從何得知的?倒是不假,我此行不但遇到了那女人,動手,而且啊……”這時她已下床走到桌邊,故作神秘的頓住話語,直到漫不經(jīng)心拿起桌面上的傷藥,才又重新笑盈盈道:“而且啊,我還報了當初一箭之仇,贏了她哦!”

    俗話說眼高手低,自己本領(lǐng)雖不能和這班絕世高手相提并論,但這些年華山待下來,看出高下還是能的,練兒本事雖比當初有長足進步,但那紅花鬼母也絕非省油燈,戰(zhàn)平尚有可能,但戰(zhàn)勝……“怎么可能!”因為太過驚訝,我撐起身子脫口而出這么一句。

    此話一出,就見桌邊女子面色忽地一沉,這才驚覺自己失言,趕緊囁嚅調(diào)整道:“練兒,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那紅花鬼母……當年是能與師父不分高低之輩,我也只是太過驚訝,想不出你是怎么贏她的,所以……”

    “知道了,總之你老要小覷我就是了。”也不知是聽了解釋還是別的原因,練兒倒是旋即消去了不悅之色,復又一笑,晃了晃手中傷藥道:“這個我之后可以慢慢講給你聽,你如今這般說話,倒不嫌冷么?”

    被她這打趣的目光一掃,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此時狀態(tài),已經(jīng)衣衫不整的說了半天話,冷不冷先且不提,窘迫之心倒是霎時大起,趕緊又伏回床衾之間,忿道:“還不是你先起頭,說是要驗傷上藥,卻一下轉(zhuǎn)了話題,越扯越遠,如今又來笑話,既然知道會冷的那還不……還不快些!” 故作埋怨掩飾心中赧然。

    此舉惹得練兒那邊一串銀鈴之聲,她笑道:“掖什么掖?現(xiàn)在倒想起掖了,慣見你害羞,真不知有什么好羞的!彪m然口中逗趣,手上卻不怠慢,幾步過來坐下,我埋頭枕衾中,只感覺到身邊微微一沉,而后背上就是一陣清涼。

    這是藥物的涼意,早已經(jīng)熟悉,今日卻覺得尤為舒適。

    練兒手腳輕快,上完了藥,自己起身重新將綁帶一圈圈固定好,再整理好衣衫,恰巧這一切做完了,門外也就傳來了動靜,鬧騰這一番時間,已足夠店家遵之前囑咐的那般準備好飯食送上,遂開門放人進來,三菜一湯,熱騰騰鋪了一桌,兩人圍坐祭起了五臟廟。

    一個本該是極其重要的約定,就這般看似輕描淡寫的在彼此間定下了,既沒有心花怒放,也不曾笑逐顏開,此時的感覺是平和的,心平氣和,或者因為清楚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尚不到喜不自禁的時候,一步步踏實地陪她走下去,才是比什么重要的事。

    用餐時,練兒趁隙講起了她這段時間在京師的經(jīng)歷,說道自己潛入皇宮尋那勾結(jié)宦官的金老賊,又說為此巧遇了不知為何也在潛入宮中的岳鳴珂,兩次巧遇,自己得了他的游龍劍,他卻得了師父劍譜,兩人之后又換回來,算是彼此不欠人情……她說得言辭鑿鑿,我聽得心中暗笑,想來彼此不欠人情這種話,那岳鳴珂是不會講的,也只有練兒才會計較。

    當然這想法也只能放在心里笑笑,練兒未曾覺察,猶自說得起勁,提及和一群江湖中人誤打誤撞在閹宦手中救了個邊關(guān)抗敵的將領(lǐng)后,又講到和紅花鬼母的交手,“其實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边@次她倒不氣了,直言不諱承認道:“我最后傷她一劍,也不是全靠自己,之前義父打了頭陣,挫過她的銳氣,我又得穆九娘提前示警和岳鳴珂的金絲手套相助之利,避開了她最厲害的兩招,事后想起來,倒是占了許多便宜的!

    “穆九娘?”自己正喝了口湯,放下碗訝道:“她能示什么警?難道她當時決斗在場?”若是如此,這可與之前她對我所言的不符了。

    “決斗時她倒不在,是前一夜出現(xiàn)的!本殐鹤匀徊恢倚闹兴,直言道:“當時不怎得,似乎她要給那紅花鬼母做兒媳,知道要對付我們,才偷了她最厲害的暗器來示警,也虧了如此,義父才能提前想出應(yīng)對之策,后來那穆九娘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或者婚事是弄糟了吧?”

    說完這一句,她埋下首吃了幾口飯菜,趁著這個空檔,我正想告訴她那穆九娘的去向,卻又見練兒抬起頭來,點了點手中筷子道:“說起來,那晚還弄糟了一樁婚事,卻還算與我有些干系,下次若咱們有機會見到那鐵珊瑚,定要將她留住,否則她傷心之下,也不知道會跑到哪里去,義父正四處找她呢!

    “傷心?”我一愣,道:“怎么,她不是挺好么?”

    這話其實有些問題,但練兒沒有放在心上,只顧解釋道:“你不知,當時在京師遇見鐵珊瑚,她正與那岳鳴珂在一起,義父說孤男寡女的不好,又探女兒口風,知她對岳嗚珂甚為愛慕,覺得那小子也不錯,就想成一樁美事,我與岳嗚珂還算有過照面,自然愿作大媒,誰知道約出來卻越說越僵,也不知當夜他吃錯了什么藥,最后竟嚷嚷說迫人成親,死也不娶,我氣不過和他打起來,義父也來相助,卻把躲在一旁的珊瑚給氣跑了!

    練兒一氣講完,神色中猶帶忿忿,這次我卻端著碗再也笑不出來了,雖然沒有細節(jié),但按脾氣來講,與其相信岳嗚珂口不擇言,怕多半是練兒這媒人做得有問題在先才對,而這說媒之事暫且不論,那鐵珊瑚竟對岳嗚珂……甚為愛慕?

    腦中掠過之前在定軍山鐵穆二人的種種對話,某種感覺在心中越來越濃重,這感覺其實早存在,不過始終被自己一笑置之,畢竟,若可能的話,那也太……不可思議了些,甚至比我對練兒還不可思議。

    晃晃頭,暫將這冒出來的念頭又拋在一邊,此刻再想也是無用功,我放松心情,繼續(xù)用餐之余,笑道:“這倒巧了,練兒你也不必擔心,那鐵珊瑚……連同那穆九娘,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此時應(yīng)該是和你那幫部下在一起的。”

    之后換做我對她解釋,當然沒講自己的疑惑,只是從當年老爺子逐人時的好心提點開始,講到后來兩人陸續(xù)來投定軍山,閑談之間一頓飯就這么過去了,因為身體關(guān)系,我倆誰也沒外出散步之意,收拾妥當后,泡一壺清茶,推窗憑欄眺風景,繼續(xù)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數(shù)月來彼此的經(jīng)歷,不知不覺就已然暮色漸合,月上梢頭。

    練兒仰頭飲完最后一口茶,看了看窗外笑道:“夜色也不算淺了,今日還是就此歇下吧,早些恢復過來養(yǎng)足精神,咱們也好早些赴蜀匯合,聽你說了這些,我倒想去看看新來的兩名悍將了!

    自然是沒有異議的,我微笑點頭,心中獨余一片輕松寧靜。

    這段時間里,練兒陸陸續(xù)續(xù)說了許多話,提到許多的人與事,她本不善言辭,也從來不喜太過啰嗦,而今日卻努力的都想要講給我聽,這怎能不令人心生安慰。

    而其中最令人欣慰是,她說了許多人許多事,甚至提及了武當,卻從未提到過一個名字。

    這一日,真是發(fā)生了許多好事,好得令人幾乎不敢相信。

    發(fā)生了許多好事,所以熄燈躺下之時,本以為自己會心緒紛繁到一時難以入眠,但事實上,頭沾上軟枕不到片刻的功夫,意識就已經(jīng)漸漸地陷入了模糊,數(shù)十日來接連不斷發(fā)生的種種狀況到如今總算是告一段落,心中緊繃的一根弦徹底放松,戒備悉數(shù)撤去,只余下疲憊占據(jù)身體每一寸。

    正要沉沉睡去,身邊卻微微動了一動,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了視線,似乎有人支起身看過來,同床共枕的只得一個,想也不用多想,幾乎是下意識的回手碰了碰身側(cè)的存在,閉著眼含糊道:“……唔,怎么了?練兒……”

    沒聽到回答,視線感卻還在繼續(xù),這次神智總算清醒了一點,揉了揉眼,勉強睜開一條縫,又昏沉沉道:“怎么?是歇下太早了,睡不著么?”

    熄了燈燭,房間里自然一片黑暗,好在有窗外月光彌補,倒也不至于什么也瞧不見,睡眼惺忪間看到那少女果然在里側(cè)屈肘支起一點身,正定定的居高臨下瞧著我,神色尚談不上嚴肅,但唇邊已不見了平時常帶的一絲笑意。

    “練兒?”見她神色有異,瞌睡頓時蕩然無存,我放下手,睜大了眼看了她,詫道:“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再三追問,她才搖一搖頭,開口道:“我是沒什么事,有事的明明是你。”說完又鎖眉道:“白日里沒留意,但你睡著時呼吸很沉,內(nèi)息修為顯然比當初退步得多了,這個可不是隨便什么外傷能致的,之前說了那么長時間的話你都沒講,究竟又瞞了我什么事?”

    她說這話,雖然未像白日那般發(fā)脾氣,但神色中淡淡的不悅還是毫無掩飾的流露了出來,我未料到她有此一問,“哦”了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

    這件事倒并非自己故意瞞她,只是閑話之時,并未特意提及受傷后的種種經(jīng)歷,自然也略過了這一段,何況安心之后,就將一切擱在了一邊,背上的傷還需常常留心,時不時用隱隱作痛來提醒你這一處傷患的存在,但練兒到了身邊后,自己就不必操心與人交手過招的問題,平時也沒什么不方便的,隨即將內(nèi)功被抑之事忘了個干凈,即使偶爾想起,卻也覺得沒特意說出來的必要。

    孰料練兒敏銳至此,竟能從睡著后的呼吸聲中聽出端倪,這可不是什么好事,雖然她未發(fā)脾氣,但淡淡的不悅卻令人更不習慣,我趕緊將一切大略解釋了一番,未說跳澗,只說了暈過去后被人所救一段,末了道:“……左右再過小半年自然會好,有你在也不必擔心什么,所以就全拋在了腦后,并非要故意瞞你,練兒你要信我!

    她一言不發(fā)聽完,最后吁了口氣,釋然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然還能怎樣?”說完躺下&身去,看了帳頂,再道:“定軍山隱了這樣的高手,我竟不知道,先且看半年吧,若到時恢復了倒還好說,若有個什么不對,把定軍山翻了也要把人找出來討個說法!

    這話與其說是交談的,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微微一笑,面向里側(cè)轉(zhuǎn)過身來,握了她的手道:“不必擔心太多,人家既然肯出面,就不會相害,否則當時見死不救就好了,不是么?”

    練兒閉目輕哼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見她闔了雙目,就以為她想休息了,正要也跟著閉上眼醞釀睡意,忽地腰間微微一緊,那具溫熱近了幾分,再睜眼看,那少女已從她自己的軟枕上,移到了我的枕側(cè)。

    距離靠攏了很多,那雙黑眸在暗色中尤為清亮,彼時窗欞未遮,夜風微熏,只見她嘴角邊掠起一縷嫣然巧笑,揚眉問道:“是了,如今就可以碰你的雙唇了吧?”

    話入心湖,蕩起圈圈漣漪。

    表述不甚清楚的一個碰字,但已很清楚她講的是什么,要的又是什么,離別太久,如斯親近何嘗不曾渴望,更何況承諾已定,似乎也沒了拒絕的理由。

    “莫再當做是一場比拼就好!蔽覈@息一聲,嘆聲未落,清香襲來,就被柔軟的溫熱銜住了口。

    唇與唇重疊時,余光瞥見了那女子帶笑的神色。

    隨后就閉上了眼。

    不同于上次廝殺般的壓制與反壓制,此次或者是顧忌著傷情,又或者練兒真的是把那句話聽了進去,所以她雖沿襲了上一次的動作,但很是輕柔,即使在唇舌相觸后力道稍大了些,仍然算得上是小心的。

    而這一次有了準備,自己也不曾由著沖動去試圖征服她,只是配合那好奇的探索,用手輕輕撐住她的后頸,小幅調(diào)整角度,方便她種種探究。

    時間靜靜流逝,這回并沒有待到意識朦朧呼吸困難,彼此分開時只是微微有些喘,練兒近在咫尺的的唇色愈發(fā)誘人,卻忽地輕輕一笑,道:“你似乎是想錯了呢,我當時確實是很不忿,但不忿之余,卻先是非常喜歡這種親昵的,想贏,卻不是因為想贏才要繼續(xù),你可要明白才好!

    說完這一句,她又笑盈盈地湊了上來,這一次,卻已經(jīng)知道略略偏頭了。

    而這一日,真是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多到令人幾乎不敢相信。<b>最新網(wǎng)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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