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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223 五日

作者/八千歲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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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獨(dú)自熬藥時(shí),偶爾會不期然憶起那優(yōu)曇仙花的味道,雖然它本身是什么味兒其實(shí)自己并不清楚,記憶中的是另一種更復(fù)雜的苦,每每憶起就仿佛還殘余在口中,那滋味混合了青草的澀和泥土的腥,更拌著濃重的懊惱和沮喪做輔料,幾乎令人難以下咽。

    除開這點(diǎn),當(dāng)初是怎么咽下去的反而已記不清了,甚至不記得是在怎樣一種心情的促使下想起要將之咽下,只記得那時(shí)希望驟生驟滅,巨大的落差讓人身陷茫然,讓人捧著花泥不能放開手,一直到最后的最后,也放不開。

    所以發(fā)狠將之囫圇咽下時(shí),應(yīng)該并不曾想太多,也絕不曾期冀過什么,大約僅僅只是因?yàn)椤岵坏茫踔潦且环N懲罰般的心態(tài)……至少那時(shí)候,自己就是這么認(rèn)為的,事后也好似就真將此事拋在了一旁。

    直到一直擔(dān)憂的藥效不足問題果然降臨到了練兒身上,才明白當(dāng)時(shí)如此行事時(shí),潛意識里是存了何種居心……而幾乎想也沒多想就選擇順從了這份居心,并且在眼見它當(dāng)真有效時(shí),心中滿是竊喜。

    不錯(cuò),除了竊喜再無其他,甚至該有的愧疚惶然也不多,即使明白,這么做無形中定然會欺瞞她更多,代價(jià)大約也……更大。

    所以,才想到必須要有幾日的分離以作緩和。

    次日岳鳴珂果然如期而至,彼時(shí)我正拖著練兒恭候久矣。昨日我們只是匆匆忙忙交流商量了一番,其實(shí)算不得深談,何況有些感情也不足以向岳鳴珂這個(gè)外人道?煽v然未見得能真正懂我心意,但他自有他的用心在其中,兩相成全,便初步達(dá)成了一致。

    不過,也正因?yàn)檫_(dá)成的是這般不算多周全的一致,所以,當(dāng)接下來岳鳴珂提出今日特意前來,是想引我們?nèi)ジ浇骋粋(gè)地方看看的時(shí)候,自己和練兒一樣,是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不管怎樣,此人當(dāng)然是信得過的,所以一同出門的時(shí)候,練兒半點(diǎn)沒有疑心,反而眉宇間盡是不掩飾的好奇。

    說是附近,不過真正奔走起來其實(shí)花了不少時(shí)間,主要拖累人的并非距離而是崎嶇。岳鳴珂在前引路,一直往上攀行,此地本就是天山之峰,他卻更領(lǐng)我們往峰巔之峰而去,加之如今入夏,峰上積雪亦多是將融未融的軟雪,行之濕滑,所以直走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后,他才停下腳步,在前面手一抬,指高處回首對我們道:“到了,最后只要躍上這面絕壁就好!

    練兒一直拉我緊隨在其后,聞言便一起抬頭,她還沒說什么,我仰頭見這面絕壁在茫茫霾霧襯托下,簡直是陡直險(xiǎn)峻孤高入云,一眼尋不到任何取巧落腳之點(diǎn),不禁苦笑道:“你也說了是絕壁,可見常人不能行……看這情形,若要縱身提起躍上去,你們倆或者還好,我卻只怕力有未逮,三人之中是要拖后腿的!

    示弱之言一出,岳鳴珂那廂還未怎樣,先換來了身邊人的一眼瞪,練兒不悅接話道:“有我在這里還怕什么怕?一面峭壁而已,我攜你上去就是,誰個(gè)能為難得了你?”說完也不管此行目的何在,徑直展臂將人摟定,對岳鳴珂叫了一聲:“你慢來,我們先行一步了!”言畢身形一拔,就已沖天而起!

    這一下太過突然,簡直就是不由分說,一時(shí)間在那懷中只覺得飄忽微眩,寒風(fēng)灌耳,整個(gè)人盡在扶搖直上的云里霧里。但其實(shí)練兒再如何輕功卓絕,也不可能一躍至頂,全靠她藝高人膽大,總能在力竭之前于絕壁上尋到落足點(diǎn),哪怕只是小小一點(diǎn)凹凸,卻也足夠再度發(fā)力而上了。

    此舉她雖做得一派輕松好似游刃有余,我卻知道其實(shí)有多難,看差半點(diǎn)就要出事,所以最初的頭暈?zāi)垦_^后也不敢大意,在那懷中盡量配合彼此讓她方便,免得一不小心落個(gè)雙雙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可真是不能瞑目了。

    就這樣,隨著幾個(gè)令人捏了冷汗的提縱起落,眼前陡地一亮,云開霧散,豁然開朗。

    “這里便是峰頂了吧!蹦_踏了實(shí)地,練兒就放開了人,環(huán)顧一下左右,這才想起來質(zhì)疑此行目的:“說起來,那岳和尚今日神秘兮兮將我們領(lǐng)來此處,究竟是意欲何為?”

    “不清楚啊,總得等他上來再說了……”邊講邊回首,往下一瞧,那黃衣僧袍尚在崖壁上忽隱忽現(xiàn),練兒叫他慢來,他也真就慢來,如今方到一半左右的高度。見岳鳴珂不能立時(shí)上來,也就趁了這空隙仔細(xì)打量了打量周圍,這絕壁之巔并不算大,四周圍一目了然,多是寸草不生的怪石嶙峋地貌,不過頂上風(fēng)疾,反倒是比下面少了厚厚積雪,許多巖石坦露在外,卻因此愈顯荒涼……來這么個(gè)地方做什么?練兒不解亦是我的不解,不過卻明白岳鳴珂定有用意,而且這用意定與他想告訴練兒的武功修為相關(guān),所以觀察也就愈發(fā)仔細(xì)。

    舉目細(xì)瞧之下,倒真給人看出了幾分異常!熬殐耗憧,那石頭上是不是有什么?”扯了扯身邊人衣襟,隨手指給她看。那是不遠(yuǎn)的一處石頭堆,也不知是什么石質(zhì),按理說在此地早該風(fēng)化了的石堆卻頑強(qiáng)兀立,棱角分明,幾乎每塊都近乎有一人高,而且沒被白雪掩蓋住的部分上,似乎……是有什么痕跡……

    一提醒之下,練兒當(dāng)即舉目望去,她目力比我好,這一瞧定是更清楚,就見她躍身過去伸掌一拂,拂去了殘余積雪,隨即蹙起了眉:“這,好似是……武功劍法?”

    其實(shí)不必說,跟在她身后過去的自己自然也看了個(gè)清楚,這塊巖石上分明刻了舞劍圖,一招一式,倒有些似曾相識,與師父她當(dāng)年刻在黃龍洞內(nèi)壁上的大同小異……雖說刻法簡陋許多,倒不能師父相比……

    心中突然一動,離開練兒伸手去拂幾步外一塊巖石,果然其上同樣有著刻痕,“這兒也有,練兒你看!”這次鐫刻其上的不僅僅是圖譜,甚至還有成排文字!

    眼見于此,練兒的眉峰越鎖越緊,卻沒待她說什么,就聽到了男子的放聲大笑。那岳鳴珂已上得峰來,見我們立于石群之中,就邊笑邊過來道:“二位果然好眼力,如此快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不愧是師娘她老人家的衣缽傳人!

    “岳鳴珂,你這是什么意思?”這廂笑,那廂練兒的臉色卻并不好看,她冷冷一指那石頭,道:“你今日將我們引上來,就為了讓我們看這個(gè)?”

    “正是。”岳鳴珂卻似對這臉色恍然未覺,他坦然合十,解釋道:“當(dāng)年你們師父與我?guī)煾纲氣,攜了他苦心搜羅的劍譜不辭而行,我?guī)煾副閷げ恢ㄓ性谶@天山定居。劍譜雖失,但他已默記在心中,窮廿年之力苦心摸索,終創(chuàng)天山劍法,而此地便是他的悟劍之地,同你們師父的黃龍洞內(nèi)室如出一轍,不過更全更細(xì),連心法也鐫刻其上,不會……”

    “少繞圈,你們天山劍法與我何干?我練霓裳還不至于到窺竊別派劍法的地步!你究竟意欲何為?把話說清楚了!”練兒不待他說完,就忿然打斷了岳鳴珂,唇邊冷笑愈森,顯見是在發(fā)怒邊緣。見狀,自己趕緊上前握了她手,溫言撫道:“別急,我想岳兄并無輕慢之意,咱們且耐心讓他把話說完再行定奪,好么?”

    勸說之下,練兒臉色似有緩和,我趕緊給岳鳴珂遞個(gè)眼色,意思叫他見機(jī)行事,那岳鳴珂也會意,頓了一頓,換了口氣道:“貧僧自然無半點(diǎn)輕慢之心,其實(shí)練女俠你與我天山派本就是一脈同氣,否則當(dāng)日又怎會允許我?guī)ё邘熌镞z物,對么?只可惜后來我行事不利考慮不周,以至于令那劍譜落入賊人之手,此事說來我尚未對你們致歉過,今日也就在此向你們賠罪則個(gè)。”

    見他合十躬身,練兒的面色又緩了許多,她右手與我相牽,就把左手一揮,道:“此事已事過境遷,我雖當(dāng)時(shí)惱你,但后來在京城也虧得你幫忙,說好了兩不相欠,就不必再提。只是我派雖與你派有些淵源,但畢竟不是同門,你們天山劍法再妙,我也不稀罕!”

    “此事無關(guān)稀罕,而是公平。”誰知岳鳴珂卻正色道:“當(dāng)初我草閱過師娘劍譜,又刮去了黃龍洞內(nèi)壁劍法,縱然并非故意,卻也將那些奧妙看在眼里,無形中記下了一些,當(dāng)初不覺得,但這幾年在天山潛心練劍才知道受益匪淺,我自師娘處得益,你們?nèi)辉袡C(jī)會接觸我派劍譜,試問,這是否不公?”

    岳鳴珂是個(gè)聰明人,我也不知道他這是出于本心還是尋得的借口,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總之一席話說得十分妥帖,偏偏練兒又恰是最不愿意吃虧的性子,聞言先恍然大悟般抱怨了一句:“難怪這幾年你與我交手進(jìn)步如此神速!我還道怎么回事!”而后卻又沉吟起來,似乎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選擇是好,想了半晌,才道:“你窺了我派劍法,就獻(xiàn)出本門劍法做交換,倒也說得過去,不過我練霓裳說不稀罕就不稀罕,何況你只是無心中記下一些,我怎能在這里想怎么看就怎么看,這便是另一種不公了!”

    “這個(gè)不難!痹励Q珂似乎早料到有此一說,當(dāng)時(shí)篤定一笑,伸出指道:“五日,你們只得五日。這亂石群中的各類刻痕雖有我派劍法精髓,卻也雜亂不堪,不如師娘遺物的劍譜整理得當(dāng),所以這五日你得之無愧。五日后我將毀了這些刻痕,以免被不正之人學(xué)去,能記得多少記得什么,就全看緣分,正如我當(dāng)年一般……練女俠,竹纖姑娘,你們以為如何?”

    最后這一句,他意味深長地瞧了這邊一眼。

    他已然做到了他分內(nèi)之事,做到了我求他之事,余下的,自然就看這邊了。

    身邊之人還在猶豫,她的驕傲不允許她輕易首肯。吸一口氣,我勾起笑容,對她輕聲道:“練兒,管他那么多,咱們才不吃虧,憑什么他能看我們不能看?大不了看了不用就是,對吧?”說完不待回話,就又抬頭對岳鳴珂朗聲道:“晦明禪師,此事十分公平,不過正是為了公平,我看我的五日就免了吧?否則你一個(gè)人看的劍譜,如今卻得還兩個(gè)人情,倒顯得我們占便宜了!

    聞言,原本尚自猶豫的練兒倏地抬起眼,道:“說什么呢!他都沒說此舉不公,你倒為他出什么頭?你若免了,我也免了!”之前她還沒首肯答應(yīng)什么,但如今無意中這么一說,儼然已算是接下了這建議,只是不悅我不肯與她一起而已。

    到這一步就好辦許多,我做出顧慮岳鳴珂的模樣,將練兒拉到旁邊輕言細(xì)語一通勸,無非就是說自己武功相比他們低微,就算看了只怕也無甚幫助,反而要在這峰頂苦捱五日,十分的不劃算,還不如在家舒舒服服等著,每日做些飯菜湯藥給她送來,若是這幾天里她能有所受益,那將來再慢慢傳授給我就好了,這樣兩人都不吃虧,豈不最好?

    知道她不喜吃虧的性子,所以話頭總在不吃虧上繞,一來二去,練兒似終于松動,幾乎就要點(diǎn)頭,突然卻又似想起什么來,斜睨過來道:“你獨(dú)自根本躍不上這峰頂,說什么送飯菜湯藥?還是我自己回去吃吧,反正也不算遠(yuǎn)!

    “別!”一個(gè)字脫口而出,深恐給她瞧出什么不對勁,隨即趕緊笑了補(bǔ)充道:“雖說不遠(yuǎn),但一日有三餐,你要往家跑幾次?多麻煩。不如這樣,我做好了飯菜,叫岳鳴珂跑腿給你送來,反正出家人也是與人方便么,我想他不會介意的……又或者……”說到這兒,就故作揶揄地一笑,低聲道:“又或者,練兒你舍不得我們倆分離五日?那我再另尋辦法想想好了!

    “誰舍不得誰!”她多好強(qiáng),聞言當(dāng)即眼一橫頂了回來,末了卻又忍不住蹙眉道:“但若放你一個(gè)人,也真不能讓人放心……這樣,這幾日你去住岳鳴珂那里,我記得他有空房的,雖說不太方便,但總好過讓你獨(dú)處,他好歹身手夠俊,有什么事自然會幫忙擔(dān)待!”

    “嗯,我都聽你的!蔽⑽⒒匦,牽了她的手,專注看著那張容顏,曾幾何時(shí)天不怕地不怕的玉羅剎,竟也學(xué)會了防范于未然。

    只是,對不住了練兒,總有一些事,是旁人無論如何擔(dān)待不來的。

    選日不如撞日,就是在這一天,我們飛身下峰,回到居所用了點(diǎn)飯,再為練兒打點(diǎn)了一些必需品,她性子果決,既然下了決定就不再猶豫,何況從道理上講又只不過是在附近逗留并非遠(yuǎn)行,所以只簡單收拾了衣物水囊柴薪之類的,便舉步欲行。

    在出門之前,特意將她哄得在案邊坐下,借口那峰頂風(fēng)太大,再度為她梳妝了一次,做了個(gè)不易散亂的發(fā)式。

    練兒是個(gè)好武的性子,平時(shí)待自身容貌又十分隨意,絕學(xué)當(dāng)前,只要不太散亂礙事,我料她這幾日是沒空,也不會特意想起去擺弄頭發(fā)的。

    而只要這幾日,也就夠了。

    相信待她回來時(shí),這發(fā)色,定然不會再見了。

    沒有再去隨她跑一趟,只是含笑送到門前叮囑了幾句,不想搞得太鄭重,在練兒眼中這本就不是多么鄭重之事,她也只是叮囑了我?guī)拙渚筒换仡^地走了,岳鳴珂倒是隨之又行了一趟,畢竟事情是他起的頭……也不知道兩人是否在峰頂談了些什么,一個(gè)時(shí)辰后再度見他回返過來時(shí),那張面色就凝重了許多。

    “怎么?都妥了吧?”裝作沒瞧見似的給他沏了杯熱茶,微笑著問道,是真覺得有些好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和外人聯(lián)手起來算計(jì)自己的心上之人。

    見我不問,岳鳴珂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主動開口道:“竹纖姑娘,練女俠是真正擔(dān)心你,剛剛在峰頂,她話里話外都是若你有個(gè)什么閃失定要為我是問……你說此事算不得打誑語,但如今貧僧分明是生出了愧疚之心,乃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cuò)了。”

    “你沒有誑她,最多是知情不告……”沖他笑笑,寬慰道:“或者連知情不告都不能算,因?yàn)槲医酉聛硪鍪裁矗鋵?shí)你也并不十分清楚不是么?”

    不錯(cuò),岳鳴珂不知道我具體打算怎么行事,正如之前我并不清楚他打算怎么行事一樣,對于此事,我倆結(jié)成的是一種松散同盟,維系其中的僅僅是信任而已。

    “正因?yàn)椴皇智宄潘剂渴欠褡鲥e(cuò)了。”岳鳴珂苦笑答道:“竹纖姑娘,昨日只聽你說事急從權(quán),服了那半朵優(yōu)曇仙花,所以如今想以血入藥,可卻不知如何入法……如今我是重托在身,你若做什么可別瞞我,否則貧僧真是死得冤枉!

    “那是自然,如今你我都已是騎虎之勢,又何必瞞你什么,何況,這件事情,其實(shí)還不得不仰仗你幫襯一把呢!睆娜莼卮鹬,順手敬上茶權(quán)作慰勞,見岳鳴珂搖頭婉拒,就復(fù)擱下茶杯,輕輕一招手,對他笑道:“那就不要耽擱了,隨我來。”

    出得門來,天色已然不算早了,練兒不在身邊,連空氣都似清冷許多,也真無心再拐彎抹角,領(lǐng)著岳鳴珂在院中走出幾步,就彎下腰,由墻角邊一個(gè)不起眼的小雪堆中挖出了一壇酒。

    雪堆是我打掃后積起來的,酒壇自然也是我埋進(jìn)去的,岳鳴珂倒是認(rèn)得這壇酒,訝異道:“咦?這不是我?guī)煾府?dāng)初釀的鹿茸血酒么,我還道早喝完了的,怎么倒有一壇子漏網(wǎng)之魚給姑娘你尋到了!

    “所以說都是緣分么。”既無心與他啰嗦,便徑直開門見山道:“我欲以血入藥,這壇中則是以血入酒,酒即是藥,藥即是酒,酒中有血,血中有藥,那便再多混一味藥血進(jìn)去也無妨,豈不是天意使然?”

    岳鳴珂并非愚笨之人,這么一說也足夠清楚了,“原來如此!彼c(diǎn)點(diǎn)頭,旋即想起什么,又不解道:“但這與姑娘你要我?guī)鸵r之事有何干系?難不成是要貧僧將這酒給練女俠送去?還有,你又為何將這壇子埋在雪中?”

    “送是要送,且要每日都送。練兒酒量有限,況且藥酒一氣牛飲也是暴斂天物,所以我已經(jīng)擬了五日之量,煩勞你每天和飯食一道帶上去,她是不會起疑的……不過,那是明日起的事情了,眼下我想讓你幫的是另有緣由,我亦是為這緣由,方將酒壇埋入雪中的!

    一邊說話,一邊不緊不慢挽起衣袖解開了左手的護(hù)腕,紅綾除去,手腕上自昨日起就被小心翼翼藏了起來的小傷口,此時(shí)終于能正大光明得見天日了。

    “畢竟,據(jù)我所知,無論什么血,若是離開身子時(shí)間長了,總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的變化,而冰雪低溫可延緩這種變化發(fā)生!

    “竹纖姑娘……這是什么意思?就算每日以血入藥,卻也不用存太長時(shí)間吧?”岳鳴珂的臉色又變得不太好,我猜,他多多少少已明白了點(diǎn)什么。

    所以也確實(shí)沒什么要隱瞞的。

    “你是劍客,早應(yīng)該明白一個(gè)道理!碧┤灰恍Γ朴茡崃藗诘溃骸耙粋(gè)人若是常常失血,其身自然會生出新血以供活命,是以只要能吃好喝好調(diào)養(yǎng)好,那么就算一人之血也可以是終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只不過……只不過以那些新血,卻未必有某些舊血之效,尤其是血中存有外力者,更是如此,對吧?”

    “這便是我要你做的,岳兄,我需要一個(gè)歷經(jīng)生死的人,在我可能神志不清時(shí)替我判斷,究竟什么樣的程度,是可繼續(xù)流血,卻不至于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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